吃完午餐,收拾了一下场面。
reborn就着石桌,把手机放在正中间,他找了彭格列和另一个学生加百罗涅的门道,去帮他查一下这几个人的详细情况。
现在已经拿到结果了。
可同时到来的,还有九代的命令,彭格列现任首领仁慈又残忍的通知彭格列麾下的第一杀手,这次对六道骸行动将是十代家族候选成员的孩子们洗刷耻辱的关键,关系着内部对他们的评分,reborn不能出手。
谁叫这群小孩再有天赋,也没大幅度接触过里世界,唯一出自里世界的smokingbomb也只有六年流浪经历。
没有成绩可不能妄动,就像上次十代门外顾问候选赤间和光的任务崩盘到骇人听闻那种地步,几乎是人单枪匹马和盘踞在日本的邪恶组织对上,reborn和彭格列其他成员,也没一个去帮忙的。
这是进入里世界、进入家族的第一道重要命令,必须要独立完成。
引路人,只能在旁边当评委。
纲吉低头看去,小小的屏幕上有一张照片,身高标尺前的三个人神态各异,中央的男人微偏着脸,满脸麻木,视线躲避镜头。
“是刚才那个和袭击我的眼镜男。”狱寺隼人认领了之前找上他的。
“中间这个呢?”纲吉问,“好像没见过他。”
reborn回神,收敛神情淡声道:“他是六道骸,年初从监狱里释放了,不知道和那群家伙做了什么交易。”
纲吉主要关注第一句话:“他……是吗?”
按住一下一下跳动的心脏,纲吉迷茫道:“他真的是六道骸?”
reborn抬头,看向了这个彭格列的血脉拥有者,放缓了声音引导:“你有什么感觉?”
“我觉得不太像。”纲吉诚恳地看着他,指尖按上黑发男人的眼睛,“他在逃避,六道骸不是犯下杀孽后会觉得痛苦的人。”
“是吗?”reborn意味不明地重复,转换话题说起了另一件事。
“阿纲,列恩结茧了。”
“所以?”
“这是属于你的危机,我是不会轻易出手的,做好准备吧。”
小婴儿宣布道:“要么死,要么像迪诺一样,跨越他。”
转向神色各异的另外两个少年,reborn继续道:“你们也是,我不会出手。”
……
库洛姆·髑髅,或者说凪,今天也在茫然,她站在窗前,被幻术修补的玻璃窗挡住了屋外的寒冷,几根冰棱粘在檐下。
她把手放上冰冷的玻璃,寒凉的触感从手心一路蔓延到了心底,她只感觉一片空旷,连身后弗兰的声音都听不见。
虽然也有他在练习幻术的原因。
但……太冷了。
她很感激一起住在这里的他们,也想和他们成为家人,虽然骸大人不好接近,千种冷冷淡淡,犬……对不起,犬他人不坏就是有点单纯,弗兰的话,他只是跟着骸大人,看不到其他人。
今年年初,她做了一场噩梦。
不如说,她此前一直在噩梦中,只要闭上眼,世界全然是一片黑暗,只有一朵小小的光亮,却在远方,触碰不到。
光亮边缀生着几颗星星,靛蓝色的指引道路,米黄色和雾蓝色的陪伴前行。
那火光和星星们,是她漆黑世界里唯一的支柱,帮她战胜了无数夜晚攀爬上脊骨的荒芜与沉寂。
可不久之前,那份火焰熄灭一瞬,以至于赖生于火光的靛蓝色星星都疯狂摇曳闪烁,看不到一点,跟着泯灭了一样。
凪当即就被黑暗吞噬了。
漫无边界的黑暗里,凪在无止境的堕落,某种直觉、也许是第六感,告诉她,如果无法醒过来,那就会死。
没有火光和星星的世界……也许死去也无所谓。
在这里结束吧。
轻微的拉扯感如蛛丝一般,在最后唤回了凪的神志。
她慢慢睁眼,像是圣诞树下面拆礼物的孩子,感受着微风轻拂脸颊,没天光的世界绽开了芬芳的鲜花,阳光温暖,整个世界都暖洋洋的像是加上了一层朦胧的滤镜。
美好得不可思议,是她全部的人生里从未拥有过的。
“凪。”有人在身后轻声叫她,如一场半醒不醒的梦,窗上暂时停留的雾。
“终于找到你了,或者该说……好久不见?”
那就是凪和六道骸的第一次见面,在梦中。
少年嘴上亲切,眼睛里却不见丝毫柔软的笑意,和那颗靛蓝色的星星并不是完全相同。
但凪是不会认错的,她的星星们,真的来找她了。
那她的温暖的火光呢,又在哪里。
是她太任性娇惯了吗?她好冷,她好想见他。
你快来啊,寒冷她可以忍受,但骸大人快要撑不下去了。
“犬被打败了。”
库洛姆听见了骸大人优雅的声音,他正走过来,坐到了沙发上。
听起来平淡、毫不在意。
但库洛姆知道,骸大人的关心潜藏在深处,他自己拒绝承认的地方,这和星星不一样,星星对同伴、家人的关切,是他周身环绕的浮光,一眼就看见了。
她抿唇,听千种随意问了两句。
弗兰还是坐在角落里,另一个孩子抱着过大的书本一言不发,整个电影院里的气氛凝滞而沉重,比阴霾的天空更加阴沉。
“kufufu……看来沢田纲吉和我知道的有所不同呢。”六道骸捂住小半张脸笑了起来,诡谲的鲜红眼眸被垂下的靛蓝色发丝遮掩,两种对比鲜明的浓郁色彩在深冬里也沉默几分。
他说着,看起来漠不关心,但起伏的思潮顺着精神的联系,传递到了库洛姆那里。
让她不由得向上天祈祷,那温暖的火光啊,如果你真实存在,请你快来救救他。
六道骸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校服衣领,身形隐匿在阴影里,轮廓模糊看不真切。
和头发同色的原生眼瞳扫过低垂镜片的柿本千种,沉默不语的库洛姆,乃至事不关己的弗兰。
少年在翠绿头发的男孩那处停顿,轻哼一声到底是没说什么,来这一趟就为了说下城岛犬的情况一样。
他周身危险的寒芒褪去,沉郁和讥讽的神情被逐一收回,整个人都变得柔软而纯良,像个真正在和平社会里长大的学生,某些人期望的模样。
让我看看吧,沢田纲吉,你凭什么是“我”的光芒。
我又为什么,会真切的为你难过。
你明明,没来救我。
他走后,库洛姆无意识用力按住玻璃,指尖却直接穿了过去。
库洛姆怔怔地想,对了,这是幻术,是窗上暂时停留的白雾,是留不住的。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是风太——也只会是他,跑出去了。
知道他身上有六道骸留下的暗示,没人去追他。
库洛姆看着灰暗的天,犹豫一二,还是轻声喊话:”千种……”
又在柿本千种看过来时,轻轻道:“我出去一下。”
……
这边,被捆起来的城岛犬醒过来了,像只真正的动物一样对纲吉呲牙咧嘴。
纲吉看过去,又被对方凶狠的眼神吓退。
狱寺隼人横眉冷竖,大跨步走过去直接拿出炸药塞到了城岛犬嘴里,用烟划过引线,红光蔓延之际满脸笑容地回头看向纲吉:“十代目!我帮你处理掉这个无礼的家伙!”
“管管他彭格列!”城岛犬口齿不清地大喊,眼睛都瞪圆了,疯狂挣扎。
纲吉被狱寺隼人的动作吓了一跳,赶快跑过去把炸药拿出来,使劲儿丢远了。
好在城岛犬知道自己危在旦夕,没给纲吉添麻烦,只是用溜圆的瞳孔瞪他。
狱寺隼人回瞪,瞅准时机把他过于善良的十代目带远了一点,免得被这条狗伤到。
炸药在半空炸开,附近的雪都飞溅了起来,甚至在土地上留下了焦黑的痕迹。
天呐——颤抖着看向自己的手,纲吉痛苦地捂住了脸,被火药味呛得咳嗽一声。
狱寺隼人赶忙拢着他的肩膀,借自己给他靠。
其实,他身上的火药与硝烟的味道更重。
半晌,在狱寺隼人紧张的目光中,纲吉艰难开口:“狱寺君……”
“在!”
“要不我们稳重一点吧。”
“说得是呢阿纲。”山本武微笑着,用刀再次把城岛犬拍晕。
“……”森白的刀刃在眼前晃过,纲吉发觉,他的朋友们其实有一说一,都是法外狂徒或者即将变成法外狂徒。
狱寺隼人躲着纲吉的目光对山本武翻了个白眼,却没进一步争执,反而看向了树丛说道,“那边的,你也该出来了吧,躲爆炸的动静太明显了。”
“……谁?”纲吉疑惑地看了过去,树丛窸窸窣窣地发出了小动物路过一样的动静。
这个感觉……纲吉突然发现,这一幕似曾相识啊。
果然,和初次见面一般从树丛里探出脑袋的小少年,只不过这一次,他头上落满了雪,脸色冻得发白。
“风太!”纲吉惊喜地看着他,为这唯一一个没踪影的孩子而提起的心放下不少,可看着他苍白的脸,又把心重新飞到嗓子眼里,双手并用连忙把自己的围巾取了下来。
“你快过来,别冻着了。”纲吉喊他道,“已经没事了,大家都在等你回家!”
风太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跑向深处,只留下一句话在冰冷的空气中飘荡。
“再见了大家,我决定要追随骸大人!”
“……”纲吉本能地察觉到了违和。
以风太那长达数年的流浪经历来看,对于大概率是把他绑架走的六道骸,绝对不会是这个态度,里面有蹊跷。
他立刻追了上去,没注意到后方reborn变化一瞬的神情。
而慢一拍的另外两个少年正要追上去就眼前一花,回过神时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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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还有纲吉的背影,只有一个带着校帽的高大男人,和他沉浸在阴影里的半张脸。
连位置都换到了更开阔的地方。
而reborn就在他们身边,手里拿着一根随手捡来的木头,正准备给他们第不知道多少击。
“清醒过来了?”reborn冷淡地把木棍丢到一边。
“reborn先生!刚才是怎么回事?十代目呢?!”
“阿纲呢?”
reborn一个没理,看向对面转而凝重,眼前这个称呼他为六道骸时未曾否认的成年人,可不是这两个学生崽能对付的。
“六道骸”抬眼,显然是听见了他们的疑问,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思,也许是看在这两个年轻人将死,随口说了一句,“那个男孩,大概会被我的同行者杀死吧。”
……
纲吉发现自己跟丢了。
地上明明覆盖了一层雪,可偏偏找不到一个小孩子的脚印,只有自己的在身后。
这该怎么办,风太那边绝对出事了。
纲吉焦躁地锤了一下树。
这是常绿乔木,叶子和枝头都被雪填满,他加以外力之后,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纲吉:“……”
有女孩子的轻笑响起,纲吉一僵,瞬间想到了著名的雪女传说,转念一想自己如此普通,又稍微镇定一点,颤巍巍地回身看去。
是个学生。
黑曜校服的女生的话,纲吉依旧站在原地,和她保持着距离,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你是库洛姆小姐吗?”
紫发少女不承认也没否认,只是轻声细语:“我的名字是凪。”
纲吉松了口气,一想到这里住的那个六道骸,忧虑的同时也觉得奇怪,“凪小姐,你……”
“请你快来救救他。”似乎是非常紧急,凪打断了纲吉的问话,对第一次见面的生人恳求。
漂亮如紫水晶一样的眼睛望着纲吉定住不动,细细描摹过轮廓,不舍得移开。
“你需要我救谁……他遇见什么困难吗?”
面对纲吉的不解,凪微微摇头,目光是纲吉所看不懂的,给人的感觉像和煦的春风,又夹杂着细雨,朦朦胧胧的还像早晨的白雾,即将散去。
她重复道:“快来吧。”
说着便后退一步,当着纲吉的面,一错不错地凝望着他——用那种纲吉无法理解的悲伤和眷念——像雾气一样消失不见了。
纲吉:“……”
老实说,心里难过又毛骨悚然。
追丢了风太,纲吉平复心情之后还是决定去和同伴们会和,先解决了六道骸再找他。
先弄清楚原因,是被胁迫的话就帮忙,等把人带回去了,再慢慢开导。
可当他看向可能是来时的路时,发现他的脚印也消失不见了。
本来就冷的天,纲吉却觉得体感温度再次下降。
冷风一吹,树林呜呜地开始哭泣。
纲吉:“……”
恐惧促使他开始奔跑,呼吸间混乱了节奏与方向。
有时候他会发现他的直觉很厉害,就像五分钟后,他和此时尚且还不明了的、命运的多重奏鸣曲交融,在那一刻,他的第一反应奇妙到自己也不可思议。
“我是来救你的。”
一定要这么说,第一句话就要这么说。
这是他必须要完成的事……不然,某些即将坍塌的灵魂,会彻底步入绝境。
纲吉轻轻拨开眼前的树枝,注意不让碰到自己,雪花在他身上粘得已经够多了。
云开雾散一般,纲吉眼前豁然开朗,淡淡的日光直射而下,树林阴翳里唯一亮着的地方,站着一个少年。
他站在光里,背对着纲吉看起来格外孤寂,你说他在在眺望远方吧,前方又被遮挡得严严实实。
“那个……你好?”纲吉暂且再信一把科学,犹豫着叫了不知是不是丛野精怪的少年。
少年靛蓝色的头发在仅有的天光下模糊又朦胧,回头看他时脸上骤然浮现出惊喜的神情,并非作假。
他走过来,莫名有种从画像走入人世的错位感,让纲吉一时晃神,差点沉溺在他深海一般的靛蓝色眼眸里。
少年似乎是有点警惕,没有靠得很近,用一种并不会让纲吉感到冒犯的目光打量过后,是与此前见过的少女如出一辙的神情。
说出的话也那么相似。
“你……是来救我的吗?”/“我是来救你的。”
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的话语,不同的音线与咬字交叠融合,像是命运弹奏起乐曲,回荡在空寂的树林中,只有两人共赏。
纲吉垂在大腿边的手握紧,抓住了脑海中掠过的一丝灵感。
自己为什么会有想要救他的想法,这和之前那个少女又有什么关系?
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会真切的为他感到难过?
库洛姆·髑髅和六道骸……这种几乎是明示的两个名字,代表的含义到底有几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