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择卷 《摘花礼道七宗卷》。
    三日后, 拈花会正式开展。

    花宫飞花,满地锦绣,碧瓦飞甍, 屋脊衔珠。

    美景如斯,却鲜有人闲情逸致地欣赏;偌大殿前, 来者分成三拨人各占一方, 泾渭分明。

    白袍黑带, 珠玉缠身的问剑谷弟子、玄衣赤冠, 腰系银铃的太虚门弟子、青衫绣莲,背负长枪的清云宗弟子。

    和隐隐以他们为首,分别来自云仪、虞渊、明涞的众多修士。

    因着上回成玄与杨不悔的冲突,太虚门和清云宗之间剑拔弩张。

    站在最前面的成玄还维持着一张彬彬有礼的笑面,他身边的随行长老就没那么和善了, 双眼扫过,不屑地哼了声。

    陈勤全当没望见,那副目空无人的模样, 当真嚣张。

    一旁的走意长老作壁上观,也无意于缓和气氛。

    谁都不开口, 就在这样愈发凝重的沉默之中, 养心宫来人了。

    清脆啼鸣由远及近, 近十只玄鸟载着盛装打扮的芳龄少女,朝这边飞来。

    领头的玄鸟之上站着两人,一前一后,皆着繁复宫装。

    水色衣裙流泻下鸟背,随风飘扬,恍如一条盈盈水带。

    前者瞧着约莫二三十岁,满头乌发挽在耳后, 以一枚碧色长簪稍作固定,露出如玉面容;神态冷淡,颇为不怒自威,别有一股岭上之花的风韵。

    而后者则与之形成鲜明对比,唇边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颊边梨涡微陷,平添几分亲善灵动,不是裴君灵又是谁

    众人心下了然。

    能令小吉女恭敬退后半步的女子,身份不言而喻除养心宫宫主清重真人外,不作他想。

    玄鸟落地,尾羽轻摆,薄纱飞舞,香风花雨扑面而来。

    一时间,衬得这群各有千秋的美人犹如九天仙子般,令人心折不已。

    不少弟子露出惊艳与赞叹之色,有些甚至看得双眼发直,眸中痴迷尽显。

    这一幕皆被清重真人纳入眼底。

    她淡淡扫过眼前人群,不动声色,朱唇轻启,与容颜毫不相符的柔和嗓音便流淌在每一个修士的耳边

    “劳诸位久候,近来事宜诸多,准备花去不少时间。眼下,就不作繁文缛节的招呼了,各位当也不想听本座卖关子。”

    她身形一晃,就出现在人群正前方,面对许多道目光,不疾不徐地说

    “此番拈花会,意在寻得我宫丢失三百余年的镇宗仙器,空净珠的下落。”

    “空净珠”三字一出,在场几乎屏息;就连几位修为高深的长老,脸上都不禁划过一丝热切。

    “当年局势混沌,有宵小之辈内外勾结,混入宫中,趁乱窃走仙器。”

    清重的语速依然慢吞吞的,却不会叫人急不可耐,似是春风泉水,泠泠细细。

    “养心宫求索多年,终于有了眉目。有关仙器的线索,就藏在一幅画中”

    随着她话音落地,裴君灵一扬袖,少女们自玄鸟背上跳将下来,几个起落,便在清重真人身后一字排开。

    众人这才发觉她们不多不少,正好七人,每一位手中都端着道沉香木盘,盘中盛放着一朵花、和一幅卷轴。

    清重道

    “此画名为摘花礼道,共分七宗卷,不知为何人所作,内有乾坤。只不过卷中限制颇多,唯有骨龄四十以下的修士方可以神识浸入。”

    “故而,养心宫广邀天下年轻英杰,请来一聚拈花会,探清隐秘。”

    “各位若有何所得,交予养心宫,物归其主,便是我养心宫座上之宾,定然不会亏待”

    这话其实是对那些无门无派的散修、和小宗门的天才所言。

    想也清楚,若被清云宗问剑谷之流找到空净珠,这镇宗仙器多半就要换个宗门镇一镇了。

    若非养心宫今非昔比,形势所迫,断不可能将之拿出来开什么拈花会。

    他们的心思,养心宫宫主自然明白。但她浑不在意,稍稍一顿,轻声吩咐道“展卷”

    托盘少女们纷纷往上一举手臂。

    只见七枚卷轴于半空抖散,边缘相触,浓墨遇水似的融为一体,一幅扣着一幅,转眼环绕成一整张连绵起伏的长卷,徐徐铺展。

    登时,一股古朴苍茫的气息扩散开来,叫人不敢等闲视之。

    一众修士屏息凝神,端详着画卷里的景象。

    微微泛黄的陈旧宣纸,作画之人画工了得,零碎几笔,便传神地勾勒出七道人影。

    看不清面貌,只能勉强分辨出男女,身姿有动有静,无不气质卓然。

    哪怕仅仅为模糊不清的影子,也能觉出那仿佛要冲破画卷的傲然风骨,有如生时。

    七人或对月举杯,或换盏沏茶,或背倚亭台,或抱剑回眸,或吹奏叶笛、或疏离负手、或稳重端坐

    引人注目的是,这些人所处的角

    落里,皆画着花。

    花叶各不相同,却都描绘得极其细致,蕊心、脉络、茎萼栩栩如生,与七道木盘所盛放的一模一样,简直就像是从画中拈出来的。注视得久了,连意识都有些恍惚。

    “这是”走意长老一愣,“大乘修士的神念”

    清重真人颔首道“不错。此画为前代宫主生前所留。”

    闻言,走意长老未再说什么。

    他凝视着画卷上的一道人影,目光闪烁;清云宗的那长老也面露异色。

    这两人都是合体期的修士,寿元悠久,从当年的人妖浩劫中活了下来,直到今日。

    谢征见状,心中一动,再去看那幅画卷时,眸中多了几分深思。

    画中这几位,他们认识

    “差不多是时候了,”宫主望向裴君灵,“阿裴,你去燃香。”

    裴君灵乖顺地点点头,走到一旁,从袖里乾坤中取出一尊瑞兽香炉。

    灵火点燃,不多时,便传出一阵似有若无的渺渺香气,周遭也浮现出白雾般的轻烟。

    “此乃安魂香,有助于静心凝神,”清重真人道,“还请各位取出先前随信寄去的信物,随我的话探出神识,去看画中之人。”

    “摘花礼道七宗卷,每一卷都设有不同的考验,最先通过考验者,方可真正将神识浸入画中。”

    “接下来,我将从右至左,一一开启这七宗卷。诸位可直觉适合自己的那一卷,若有所感,十息内注入灵力便可。”

    “千万知晓,画卷只能开启一回,不容错失犹豫。否则,恐怕别无选择,只得进入最后一卷了。”

    直到这里,都与原著没有差别。

    问道的拈花会上,通过考验的七人,便是后来的“仙境七杰”。

    蔚凤不必多说,其余几人分别是成玄、裴君灵、陈不追、师寅、应常六、和清云宗的另一名弟子。

    不过到最后,他们也没能寻到空净珠的去处就是。

    而蔚凤经此一役,回想起了自己的真实身份,陷入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混乱当中。

    空净珠倒不那么要紧了。

    那毕竟是曾经用以镇压心魔的仙器,若是可以,能寻到最好不过。

    就算对魔无用,也能拿来和养心宫换取些心法秘诀或是灵器,好找办法让傅偏楼顺利结丹。

    听闻夺天盟与柳长英的消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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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征也难免感到些许紧迫。

    但他与傅偏楼想法一致该来的总会来,不可因此荒废修为。

    不如说,反而更要趁柳长英还没有动作时提升自己才行。

    念头一转而过,谢征将注意放回眼前,取出花佩攥在手里,看着清重真人莲步轻移,走到第一宗卷下。

    卷中描绘着一名女子,身着绸衣,正在沏茶。

    茶汤滚沸,似能嗅到清雅茗香。她的手边,放着一朵木槿。

    清重扬手,脚边托盘上的浅粉木槿飞向画中,泥牛入海般为画中的花染上一层娇艳色泽。

    刹那,谢征探入画卷中的神识一颤,眼前蓦地浮现出一道虚影。

    水色素裳、霜雪皓腕、朱唇微扬,她睁着一双明媚又温柔的眼眸,沏完茶,斟满一杯,推向身前。

    “此卷名木槿,请吧。”

    谢征没有动。

    于是女子微微一笑,说道“看来,你并非我的有缘人。”

    下一刻,眼前一花,虚影消散,变回了画中简单的线条,谢征回过神来。

    目之所及,裴君灵神思恍惚,突然席地而坐,闭目入定。

    而在场之中,也有不少修士与她一样,养心宫那七名少女中,就有五位入定。

    这些,便是选了第一宗卷之人。

    清重真人不多停留,很快来到第二宗卷下,向画中打入盘里的紫萱花。

    此回的虚影,是个放浪形骸、一身灰袍系得松松垮垮,赏月喝酒的无状青年。

    他举杯相邀,大着舌头问“此卷名紫萱,谁欲与我共饮”

    见谢征不露声色,他“啧啧”地摇头晃脑“没眼光、没眼光”随即消散无踪。

    这回入定的人里,有太虚门的陈不追。

    第三宗卷,是身负长剑、低眉吹奏柳叶的男子。

    抬起头,爽朗一笑,摇了摇手中叶笛“此卷名佩兰,怎么样,要学吗”

    “看来你无意于此道。”他等了片刻,“那便去寻你的道吧。”

    第四宗卷,是潇洒明快、张扬如火、背靠亭台的女子。

    “此卷名凌霄,”她问,“尔可有凌霄之志”

    遭到无声拒绝,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选择此二卷的,分别是琼光、师寅和蔚凤。

    第五宗卷,虎背熊腰的憨厚大汉正襟危坐,挠挠头道“此卷名苏叶,你要不要跟着我”

    第六宗卷,盛气

    凌人的高傲女子负手侧立,哼道“此卷名并蒂,来否”

    前者,宣明聆毅然阖目;等到后者,杨不悔及身旁的傅偏楼也闭上了眼。

    而无一例外,谢征谁都未选。

    他有种玄之又玄的感觉,那些卷中,并非他的去处。

    扫视一圈周身,眼下尚且清醒的人不多,好巧不巧,成玄恰是一个。

    真是孽缘。

    谢征眯了眯眼,收回视线。

    清重真人走向最后一卷,拈起盘中鹅黄色的花骨,投入画中,补全了最后一道空白。

    沉默瘦削的青年抱剑前行,这般走了一会儿,像是听见身后有谁呼唤般,转身回眸。

    一瞬间,凌厉之气扑面而来,似能瞧见刀光剑影、尸山血海。

    “此卷名月见。”

    他的语调毫无起伏,显得十分冷漠,可那双眼里,却仿佛燃有无法熄灭的火光。

    “我辈修士,当抱薪风雪。有同愿者,可并行耳。”

    这一次,谢征没有任由他消散,稍稍俯身,行了一礼。

    “请前辈指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