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相隔十米的距离后,苏禧青停下脚步,没有贸然靠近。
苏禧青刚开始没看清,以为是李岁城恢复正常了,他试探地喊:“岁城,是你吗?”
听到他的呼喊,身穿黑色玄衣的男人微微侧头,冷峻的侧颜从月光与竹影交错中显现出来,随风舞动的几缕白色长发遮住了他的眸子,凌厉的下颌在光影变幻间,透露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之色。
苏禧青刚要上前看个清楚,眨眼之间,男人便彻底消失在苏禧青面前,仿佛从未来过一般。
凉风席卷着地面的竹叶,只有软土上细微的脚印,才能证明方才有一个人站在这里。
盘旋在苏禧青肩头的白蛇,吐了吐蛇信子,竖起身子,向一个方向看去。
苏禧青怕院子里的两人一鸟有危险,加快步伐跑回院子里,却见两个小孩安然无恙地坐在石桌旁。
苏禧青松了一口气,放下木桶,问:“刚才有个人站在院子外面,你们看见了吗?”
小院有结界,没有苏禧青的同意,其他人进不来。
知道苏禧青说的是谁,尹正初摇头,“哥哥,刚才外面有人吗?”
“你们没看见吗?”苏禧青看向李岁城。
接触到他探究的目光,李岁城瞥了一眼尹正初,说:“看见了。”
闻言,尹正初心一沉。
“我就说,我怎么可能看错。”
还没等苏禧青感慨完,就听李岁城不紧不慢补充说:“看见你拎着木桶进来。”
“啊?不是我。我的意思,除了我以外,你们还有没有看见其他人?”苏禧青解释说。
“没有。”李岁城冷声说。
不可能,他一定没看错。
苏禧青心下生疑。
方才只远远望了一眼,没有看清那人的容颜。
尹正初的话最不可信,他既然说没有,那就是有,李岁城生性多疑,平常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很快发现,能让他们两个主动隐瞒的……
对了!白发。
那便只能是那人了。
苏禧青心中隐隐约约有个答案。
确认两个孩子没有危险后,苏禧青将木桶里面的水倒进石缸里面,催促他们回房间睡觉。
李岁城双臂环胸,视线不冷不热地落在他脸上。
“快去睡觉,早睡早起有利于长个子。”
“我比你高。”
“什么?”苏禧青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李岁城重复说:“我比你高。”
这次苏禧青听清楚了,他走上前,在距离李岁城还有半步远的时候停了下来,手隔空举在他的头顶上,比在自己的胸口前,“岁城,说话要讲究实际。”
李岁城拍开他的手,转身向屋内走去。
“先别走。”苏禧青扯住他的手臂。
想到李岁城不喜欢与人接触,没等李岁城开口,苏禧青又松开了握住他手臂的手。
注意到苏禧青的动作,李岁城眸光微暗,转头回视他:“什么事?”
“岁城,你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吗?”苏禧青神色疑惑说,他眸色不解,透露几分不确定。
回视苏禧青赤诚的双眼,李岁城再次重复说:“没有。”
“那好吧,应该是我看错了。”苏禧青笑笑。
“对了,岁城,你那屋子里没有被子,昨夜清韵新教会我一个法术,我给你变被子啊?”
“你好吵。”
苏禧青跟在他身后,走到木屋前,“那你用吗?”
“不用。”
说完,李岁城关上门,将苏禧青拒之门外。
看着眼前紧闭的木门,苏禧青摸了摸鼻子,他是什么妖怪吗?李岁城这么讨厌他?
哦对!
他现在的确是妖怪。
一门之隔,李岁城背靠在木门上,聆听门外渐渐远处的脚步声。
熟悉的吵闹声在门外欢快响起。
随着一声门响,热闹的小院再次陷入沉寂。
他的视线转移,落在屋子里空无一物、没有半分色彩的古朴书架上,莫名地觉得上面缺少一些东西。
“哥哥,这个花环是李岁城的吗?”尹正初走到书架前,仰视上面的紫色鸢尾花环。
因为小院灵气充沛,所以鸢尾花环没有丝毫干枯的征兆,而是鲜艳欲滴如初见时那般。
“本来是送给他的,不过他没要。”
苏禧青站在床前,和盘踞在被子上的大蛇双眼对视。
“你刚才不还是小蛇吗?为什么变回来了?”苏禧青扶额问。
白蛇没有回答,而是向里面挪了挪,蜷缩在床的角落里。
苏禧青:“你太大只了,这个床放不下我们。”
听完苏禧青的话,白蛇若有所思,又往床角挤了挤。
苏禧青:“……”你只是变回蛇,不是真的失去灵智。
他又和白蛇商量许久,也没有成功让它变回小蛇。
苏禧青没有办法,只好躺在了白蛇留给他的空位上,掀起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见他准备休息,尹正初走到床边,半蹲下身子,握住他垂在床边的手。
“怎么了清韵?”
苏禧青侧身,手肘撑着床,趴在床边,看向床边的尹正初。
“哥哥,我不是故意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去骗你的。”
长长的睫毛颤抖,烛火照射垂下的阴影遮住那一双含情眼,尹正初带着苏禧青的手,摸向自己的侧脸,“哥哥……对不起。”
苏禧青感觉有些怪异,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却被尹正初紧紧握住。
他骤然抬眸,桃花眼内溢满了愧疚之色,脸色透着几分可怜,戚戚地低声说:“哥哥求你原谅我。”
苏禧青被那悲伤凄惨的神色刺得心下一惊,忙说:“我白日里不就原谅你了吗?”为什么又装这副可怜没人要的姿态?
“呜……嗯……”
苏禧青还在怀疑对方是不是在盘算什么,却见尹正初突然哭了出来。
湿咸的泪水顺着冷白的面庞,落在他的手心,滑进指缝中,晕染出一片看不见的水渍。
察觉到手心的湿润,苏禧青的手仿佛触电般微微颤抖一下,瞳孔急剧收缩。
不是,怎么突然哭了?
苏禧青掀开被子,坐在床边,抬起尹正初的脸,用指腹擦拭他眼角的泪痕,语气既无奈又担心:
“好好的,怎么哭了?我从未与你生气。”
双腿跪在床边,尹正初眨动眼睛,颤抖的长睫上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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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滴泪,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犹豫片刻后,却终是没有说出口。
他猛地扑进苏禧青的怀里,瘦弱的双臂宛若铁钳一般紧紧环住苏禧青的腰。
隔着白色袭衣,尹正初的脸埋进苏禧青柔软的腹,汹涌的泪水瞬间沾湿他的衣服,留下一片温热的水渍。
苏禧青双手放在尹正初的肩膀上,柔声说:“别哭了,我要怎样做,你才能相信我真的没有生气。”
尹正初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哭泣,无论苏禧青说什么,他都不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渐停止。
苏禧青一看,原来是他哭累靠在自己腿上睡着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尹正初抱起,放在软榻上,为他盖好被子。
安静的睡颜上布满了泪痕,苏禧青将帕子沾湿,为他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后,才熄灭烛火,躺回床上。
还没等苏禧青睡着,就感觉什么重物隔着被子爬到他的胸膛上,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他睁开眼睛,只见黑暗中,一双幽白的眸子盯着自己。
苏禧青抬手,按住白蛇的脑袋,将他抱在怀里,闭上眼睛,嗓音透着几分疲倦,“快睡觉。”
本来想吓唬他的白蛇:“……”
白蛇挥动尾尖,不轻不重地拍在柔软的被子上,时不时打到苏禧青的小腿。
苏禧青眼睛都没睁,向下一把握住它的尾巴尖。
“别动。”
白蛇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脑袋靠着苏禧青的肩膀。
长夜沉静平和,偶尔能听见窗外的风声。
二天,苏禧青是被压醒的,他睁开眼睛,就见数米长的白蛇盘踞在他身上,苏禧青抬手,将它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白蛇幽幽睁开眼睛。
房门被打开,几只小白菇排排队走了进来。
“对了,清水湖旁边那家伙真怪。”
“竹林里那个也怪!”
“他们都怪!”
小白菇正在闲谈,见到苏禧青,它们语气欢快说:
“青青,早安!”
“早安!”
……
“早。”苏禧青轻笑说。
它们和苏禧青打完招呼,一个接一个钻进墙角。
苏禧青伸了个懒腰,捡起床边的外袍,穿在身上,就在这时,白蛇趁机变小,爬到苏禧青的肩膀上。
苏禧青:“……”
尹正初还躺在软榻上浅睡,苏禧青放轻动作,下了床,他刚要出门,视线不经意扫过书架,发现几分不对劲。
花环怎么不见了?
一个花环而已,苏禧青没有细想,推门走了出去。
可能是被小白菇拿出去玩了。
刚出门,苏禧青先是走到菜园前,看看种子长得怎么样。
意外发现种子不仅发芽破土,而且长得格外高,只是一晚,就长了花苞。
按照这个速度,可能过不了几天,他们就能吃到自己种的灵植了。
苏禧青捡起一个瓜瓢,去给菜园子浇水。
就在这时,开门声响起,苏禧青循声看去,就见李岁城肩膀靠着门框,远远望着他。
苏禧青刚要打招呼,却听到AD钙的呼喊声,“青青!不好了!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