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小明。”
有了尹正初的承诺，在离开清水秘境后，他就可以去临天宗投靠尹正初。临天宗有七条灵脉，他就算混进去当个扫地狐狸，应该也不愁维持生命。
不过是否去临天宗还有待商定，他现在正急需一个保命的手段。
失去清水玉，他可就真成一窍不通的狐妖了。
到时候万一碰见像法海那样嫉恶如仇的除魔人士，他便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咸鱼。
学什么好呢？
苏禧青思索片刻后，转身看向他身后的尹正初。
现在六界第一剑修就在他眼前，他还去寻什么其他法术，跟在尹正初身后学习剑术不就好了。
见苏禧青盯着自己看，尹正初柔声笑说：“想什么呢？”
“清韵，你能教我剑术吗？”苏禧青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剑术？”尹正初意外挑眉。
“为什么突然想学这个？”
“啊，就是我除了种菜，什么都不会，想学个一技之长。”到时候便可以仗剑天涯，当个散修仙人。
苏禧青越想越兴奋，看着尹正初的眸子格外亮，“好清韵，求你教教我。”
罕见的撒娇语气。
尽管知道苏禧青没那个意思，尹正初却还是忍不住唇角上扬，轻声细语地询问：“那青青想学到何种境界？”
“境界？最高的境界是什么？”苏禧青问。他初入修真界，还不知道具体的等级规定。
“大乘期。”
“大乘期？是不是达到这个境界，就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了？”苏禧青好奇问。
尹正初闻言，眼底露出一丝笑意，却没有说什么。
……忘了眼前这个人是剑仙了。
剑仙都不曾说过“打遍天下无敌手”这种话，他这个还没上路的狐妖，的确有些异想天开了。
剧情里，除了江似云遥遥领先，是公认的战力天花板，其他人之间都互相掣肘，没听说过谁比谁厉害，或者谁输给谁。
不过江似云是孤狼，不属于任何势力，独留在苍平山，做他的六界唯一真神。其他人却纷纷掌管一方，占据一方势力。
他天下无敌的美梦回归现实就是一个泡沫。
“那我……学些简单的法术，御剑飞行什么的……不至于被人追着打就好。”苏禧青颇为不思进取地说。
“青青。你这般求道的态度，在门派里，是要挨师兄惩戒的。”尹正初笑说。
“啊？”
苏禧青眸子瞪大，“那我和你学法术，态度不端正，你会打我吗？”
他说这话时，眼里满是震惊，大有一副尹正初说打，他便不学了的意思。
尹正初唇角微扬，笑说：“青青是狐仙，不是我师弟。”
那便是不打了。
苏禧青松了一口气，伸出三根手指朝天发誓说，“我会很努力的……如果你愿意教我的话。”
“青青愿意学，我自然是愿意教的。”
“清韵谢谢你。你人真好。”
见尹正初答应下来，苏禧青忙不迭地发好人卡。
临到午夜，尹正初说出去修炼，独留苏禧青一个人在屋内。
尹正初说明天开始，便要教他剑术。
不过……
他好像还没有属于自己的剑……
苏禧青躺在床上，手不自觉抓了下被子，考虑偷走玄灵去和尹正初练剑的可能性。
希望魔尊大人愿意为清水秘境剑修专业发展，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助他圆梦成功。
夜静而谧，偶尔能听见微风吹动窗纸，发出的细碎摩挲声。
苏禧青躺在床上，正幻想自己学完剑术，离开清水秘境，仗剑天涯的场景，突然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露在被子外面的小腿，接触到一片冰凉。
“华卿？”
被人从身后半抱在怀里，耳边传来低低的一声“嗯”。
“你抱我做什么？”苏禧青问。
身后的人沉默半晌后，颇有几分随性自然地说：“想抱就抱了。”
若是贺停玉正常抱着他，苏禧青也就不说什么了，可贺停玉的手臂强行地将他禁锢在怀里，另外一只手抓着他的两只手按在胸前，尽管隔着被子，苏禧青也感觉喘不过气来。
他好像一只被蜘蛛网缠绕的蚕茧，完全被束缚在贺停玉的怀抱里。
贺停玉的皮肤表面温度很低，像某种冷血动物。
……对，他是蛇，本来就是冷血动物。
脖颈后方传来一阵冷意，苏禧青问：“华卿，你有些不安吗？”
沉默半晌后，这次贺停玉没有隐瞒自己内心的纠结，而是嗯了一声。
“那我现在送你离开？”苏禧青提议说。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苏禧青在被子里面转个身，和贺停玉面对面，
夜色里，他的眸子是泛着幽光的白。
“要离开吗？”
黑暗中，苏禧青伸手摸向贺停玉的脸，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僵持片刻后，苏禧青的手被带着抚摸他的侧脸，手心传来冰凉滑腻的触感。
“不离开。”贺停玉低声说。
“青青。”
“嗯？”
“我可能……”说到后半句话贺停玉停了下来。
苏禧青耐心等他开口。
过了片刻，苏禧青的手被带着向下，隔着衣服，手心传来一阵心跳，极为缓慢却格外有力。
躯体是冷的，但心是热的。
“很乱。想不明白。”贺停玉轻声道。
苏禧青只当他是思念主角受，于是颇为贴心，语重心长地温柔笑说，“想不明白，就注重当下，时间会给出答案。”
他感觉自己好像一个网络卖课的情感导师，拿着心灵鸡汤，往处在感情困惑期的纯情男蛇嘴里灌。
不过显然眼前这位妖神大人没什么午夜失眠、播放情感电台听课的经历，听到苏禧青的话，仿佛醍醐灌顶一般，将苏禧青抱在怀里，让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是无奈后的无可选择，也不是处在分岔口的迷茫徘徊。
“青青。我可能明白了。”
苏禧青埋首在贺停玉的怀里，闭上眼睛，“想开了就好，睡觉吧。”
“要听故事吗？”
察觉到贺停玉语气里的遗憾，苏禧青敏锐地嗅到一丝八卦的意味，机警地睁开双眼，干脆说：“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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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何人都无法拒绝在午夜的宿舍，听舍友讲自己的情感经历。
“……算了，不讲了。”
苏禧青：“……”默默撤回一个小板凳。
不讲算了，他其实也没有那么想听。
苏禧青眼皮垂下，刚要有所触动，就又听贺停玉轻声叹气。
苏禧青眼睛一亮，目光灼灼地盯着贺停玉，以为他要继续讲八卦。
贺停玉轻声笑问：“这么想听？”
苏禧青：“……”
听出他话里的戏弄，苏禧青推开贺停玉，翻身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无端戏弄别人是没有好结果的。
身上的被子掉落下去一块，被贺停玉抓在手里。
苏禧青默默转身，从他手里夺回那一块被子，然后再次转身。
……
贺停玉伸手，一把将苏禧青连被子带人完全笼在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耳朵，感慨笑说：“青青，你……好可怜啊。”
——可爱惹人怜。
苏禧青：“……”
不是，他真得要生气了。
夜深后，贺停玉没有再保持人形，而是化身成蛇，顺着被子的缝隙钻了进去。
他很早就发现，苏禧青对小孩和灵兽具有天然的怜爱心理，而对恢复成人形的他们，些许不耐烦。
果不其然，人形的贺停玉，扯了半天被子，轻声慢哄，也没换来苏禧青的回头。可兽形的他，却轻而易举地蜷身在苏禧青身侧，没有丝毫阻拦便贴近温润的皮肤。
白蛇贴在苏禧青的颈侧，就算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苏禧青除了小声说了句“好重”，却也没有将白蛇推开，而是微微偏头，亲昵地贴了下它的脑袋，“睡了。”
天刚亮，苏禧青随手将怀里的白蛇拽出去，然后换好衣服，去寻李岁城。
本来被扔到一边，白蛇有些许不满，可看见眼前赤裸的白腻，瞬间移开目光，看向里侧。
李岁城正盘坐修炼，察觉到什么，撩开眼皮，看向站在屏风旁，探出半个脑袋的苏禧青。
“说。”
见被发现了，苏禧青尴尬地笑笑，然后走了出来，“陵迟，能借你的玄灵一用吗？”
“要做什么？”
“我想和清韵学习剑术，没有合适的剑。”
“你和尹正初学剑术？”李岁城语气意外。
“是。我想掌握一技之长。”
就在苏禧青以为他要拒绝自己的时候，却听他说：“拿去。”
“谢谢陵迟。”
见李岁城同意，苏禧青忙捡起放在案几上的玄灵，临走前保证说，“晚上给你拿圣灵花做谢礼。”
李岁城瞥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苏禧青在院内巡视一圈，没有发现尹正初的身影，刚要怀疑尹正初是不是外出迷路时，却见尹正初走进院内，手里拿着一把桃木剑。
“嗯？”
这是？
尹正初目光落在苏禧青手上的玄灵，笑说，“青青，原来你已经有了。”
“啊，这个是我刚借的。”苏禧青解释说。
“可惜了。”尹正初语气有些遗憾说。
苏禧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