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李岁城的床上，苏禧青还想再聊，却听房门被敲响……
像午夜咒铃一般，平缓有节奏，却坚持不懈。
“谁来了？”
苏禧青半坐起身子，想要下床去开门。
察觉到他的意图，李岁城抬手，示意他停下。
苏禧青撑起的身子，又缩回到被子里面。
李岁城放下茶杯，缓步向门前走去，推门后，冷声询问，“有什么事吗？”
“我找青青。”
——江似云的声音。
沉默片刻后，李岁城说，“他很累，已经在床上睡了。”
闻言，苏禧青心中默默感激李岁城。
不过……这话怎么这么怪。
很累，睡了……虽然是事实，但是听起来怎么像……
李岁城的外袍随意披在身上，的确有种事后的感觉。
“你把他睡了？”
江似云疑惑且直白的声音传来。
苏禧青：“……”
哥……你……
这是什么话？！
李岁城也没反驳，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在床上蜷缩成团的苏禧青，随后收回视线，语气平淡说：“知道就好。”
苏禧青：“……”
哦莫。
“我不信。我要看看他。”
“他睡了。”
“让青青明天醒来后找我。”
“自己说。”
……
房门被关上，苏禧青探出半个脑袋，看向外面。
李岁城慢步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无比自然地伸出两根长指轻弹了一下苏禧青的额头，垂眸俯视他说：“走了。”
“谢谢你啊。岁城。”
“是陵迟。”李岁城纠正说。
“那两个字怪怪的。”每次读起来，都像“凌迟”。
“随你。”李岁城不再纠正。
入夜整个小院格外安静，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又像是所有人都离开了，独留他们两个人在屋内。
二天。
苏禧青醒来时，李岁城已经不见踪影。
他推门出去，却发现江似云坐在门前，仰头看他。
眸子直勾勾盯着他，在他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来回扫视，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试图找到昨夜他和其他男人温存的证据。
像只守在家里，检查主人是否真得去猫咖店的宠物猫，神色专注认真，仿佛只要发现蛛丝马迹，就会瞬间炸毛。
苏禧青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最后干巴巴地说一句，“早。”
“你和他睡了？”
“我……”
江似云站起身，靠近一步，俯视苏禧青，眼底透露几分危险气息，嗓音隐隐带着不自觉的冷意。
“青青。是吗？”
没有发生的事情。
就算发生了，对江似云而言，也无痛无痒。
于是苏禧青顺着李岁城昨夜的话，半开玩笑地说，“是。”
“哎！”
话音刚落，苏禧青就被江似云伸手推进屋子里面，门被骤然关上。
苏禧青重心不稳，坐在地上，仰头看向站在他身前的江似云，“你做什么？”
江似云没有回答他，而是屈膝跪在他双腿之间，握住他的手，“你不是我的吗？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苏禧青：“……”
“我不信。”
江似云伸手就要向苏禧青的腰间探去，被苏禧青一把握住，反手给了他一个巴掌。
“你冷静一下！”
……
江似云跪坐在苏禧青腿间，垂下的白发，遮住他的侧脸，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你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苏禧青直觉这个姿势危险，想要向后退去，却被江似云一把按住膝盖。
“你明明就是我的……”
“不要乱讲。”苏禧青强装淡定说。
他是自己的，哪里是别人的。
手腕被捏住，一把扯了过去。江似云掀开苏禧青的衣袖，将上面的蓝色云纹展示在苏禧青面前，“我们已经结契。你只能是我的。”
苏禧青皱眉，“是你自己主动结契。”根本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闻言，江似云抬眸，目光直直盯着苏禧青。
受不了他这么直白的目光，苏禧青微微侧目，不与他对视，“你快起来，我还要去晨练。”
“我不走。”
江似云双手捏着苏禧青的肩膀，俯身将他压在身下，两人的胸膛隔着衣服，紧贴在一起。他握住苏禧青的手，贴近自己的胸膛，嗓音低沉透着几分不自觉的委屈，“青青。你听它在说话。”
苏禧青：“……”没听见。
他已经脱离泛灵心理了，虽然有时候和蘑菇讲话，但他们都开了灵智。
——他当下实在听不懂江似云这颗心讲了什么。
“卫凝。你这颗心在我这里是不重要的，我也不明白它说了什么。”苏禧青平静陈述说。
江似云握住苏禧青的手微微用力，仿佛要将他的手捏碎一般，苏禧青微微皱眉，“松手。好痛。”
闻言，江似云下意识松开手，低声询问，“青青，我可能喜欢你。”
苏禧青：“……”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去爱你？”江似云不依不饶地追问。
苏禧青脑袋靠在地板上，瞳孔微睁，大脑短暂的空白后，他笑说，“都说是可能了。所以喜欢也可能是你短暂的错觉。”
“不是错觉。”江似云直接道，他补充说，“知道你和他睡觉。我很痛苦。”
苏禧青：“……”
苏禧青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抚上江似云的侧脸，正视他眼底的迷茫，轻声解释：
“卫凝。喜欢有很多种，你要明白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等你非我不可那天，我们在讨论你的喜欢好吗？”
江似云沉默片刻后，才低声说了句“好”。
苏禧青环住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你在秘境呆得时间太长了，不和外人接触，整天围着我转，可能造成喜欢我的假象。若实在心乱，不如离开秘境，说不定就明白了自己的真心。”
爱是个很复杂的命题。
苏禧青习惯用分离的方法，去验证一颗心的真诚，他不擅长谈爱，面对处在迷茫时刻的江似云，他也只能说出分离的解法，引导江似云去自己探索。
江似云看了苏禧青片刻后，微微低头，浅色薄唇缓缓靠近。
苏禧青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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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躲闪，任由无形的冷香贴近。
下巴传来微凉的软意，苏禧青听见江似云说：“我不走。我要陪着你。在我想明白之前，你不准和他睡觉。”
苏禧青：“……”真是很幼稚的命令呢。
他无奈解释，“没有发生你想得那种事情。”不要像个发现伴侣出轨的丈夫一样疑神疑鬼。
“青青。我可以亲你吗？”
苏禧青：“……”这句话听来，明显不是单单亲亲脸那样简单。
见江似云目光盯着他的下唇，苏禧青伸手，捂住他的侧脸，“不可以。”
“嗯……”
“好了。你起来，我要去晨练。”
江似云没再坚持，听话站起身，握住苏禧青的手。
借着他手上的力道，苏禧青同样站起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
他刚要向外走，就被江似云伸出的手臂拦住。
“我教你。”
苏禧青随手推开他的手臂，拒绝说：“不行，课表满了。”已经有两个老师了，再找一个老师上课，他吃不消。
“那我陪你。”
“啊？你很无聊吗？”苏禧青转头问。按照剧情，他现在不是应该忙着寻找取出清水玉的方法吗？
“……我就要陪你。”江似云语气有几分固执说。
“那你过来吧。”苏禧青无奈说。
尹正初早早就守在门外，本来沉敛的面容，在见到他后，唇角瞬间漾开一抹笑容，“青青。”
“清韵。我们走吧。”苏禧青说。
尹正初没有行动，而是看向跟在他身后的江似云，笑说：“江道友也要一起吗？”
苏禧青笑说，“嗯。他也想要学。”
“是吗？”
江似云和他学习练剑？
尹正初唇角上扬，眼底的笑意意味不明，却是没有拆穿苏禧青，笑说，“那我们走吧。”
“哦。好。”苏禧青连忙应道。
竹林内，苏禧青握着手中的小青，刚要问今天学什么，却见尹正初拿出一把剑，递给苏禧青，“用这把剑。”
叹月？
苏禧青刚要伸手接过来，却被一把握住手腕。
他仰头看向站在他身旁的江似云，“又怎么了？”
“用小青。”江似云说。
一把剑而已。见江似云目光坚持，想到他目前情绪有些不稳定，苏禧青顺着他说，“好。”
他看向尹正初，刚要解释，却见尹正初笑说：“青青。我教你的，是临天宗不外传的叹月剑法，使用叹月才能获得最大的进步。”
配套的吗？1+1＞2？
苏禧青面色犹豫地看向江似云，“这……卫凝……”
江似云抬眸，目光坚持，“不如你和我学。”自然也是成套的了。
苏禧青：“……”
读懂他话里的深意，苏禧青说，“清韵，你等我一下。”
苏禧青拽着江似云的手臂，走到一旁，试图和江似云解释自己为什么要用叹月，哄了半天，才让江似云打消让他使用小青练剑的意图。
站在原地的尹正初，目光落在苏禧青温柔的面色上，收回视线，看向自己手上的叹月。
不禁有些自嘲想到——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