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无忧自小喜爱喝酒,加之云殷寒给她夹了很多菜,于是她并没醉,只觉得有些迷迷糊糊的。
然而其余三人是在边谈论边喝酒,基本上没吃什么。
白秋尽基本上没喝过酒,才尝了两三杯便醉倒在桌子上了。
只剩白隐迢拉着云殷寒絮絮叨叨地谈天说地。
又不知过了多久,云殷寒和白隐迢也醉倒了。
落无忧慢慢吞吞地吃坚果,脑子迷迷糊糊的。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她转头看去,只见烟花漫天,宛若星落。
她还在愣愣地看着,忽然一双手抓住了她,她有些惊慌回头。
却见云殷寒如玉般的脸庞上浮现两抹淡红,他的嘴唇红艳夺目,眼睛里盛满了烟火。
只听他轻声道,“无忧,新年快乐。”
落无忧有些懵懵的,她粲然一笑,露出一对尖尖的小虎牙,学着他的语气,轻回,
“新年快乐啊。”
落无忧话音方落,云殷寒便再次往桌上跌去。
落无忧用力拉住他,才使他没打翻桌上的酒杯。
然而,这一举动却吵醒了白秋尽。
白秋尽也有些懵懂,她看着落无忧和云殷寒,愣愣出神。
落无忧解释,“他喝多了,差点摔了。”
白秋尽又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烂醉如泥的白隐迢,慢慢吞吞道,
“你把云大哥送回房,我来把阿迢带回去。”
说着,白秋尽站起来去扶白隐迢,两人晃晃悠悠地往外走去。
落无忧看着趴在桌子上的云殷寒,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做。
默了片刻,她才开口,“哥哥,我扶你回房。”
说着,她伸手拉着云殷寒。
云殷寒缓缓起身,揽着落无忧的肩膀,几近所有的重心都压到落无忧身上。
落无忧踉跄几步才稳住脚步,她扶着云殷寒缓缓往门外走去。
云殷寒弯着腰,垂着头,炽热的气息喷洒到落无忧脖颈和耳边,激起她阵阵心悸。
他的唇靠的极近,随着脚步一下一下的蹭过落无忧的脸颊。
落无忧只觉极为陌生,又十分奇妙,心脏砰砰直跳,有些难受。她微微动了一下,想与云殷寒拉开一段距离,结果云殷寒极不安生地动了——
他一把揽过落无忧,想将她禁锢在怀中。
地上湿湿滑滑的,落无忧没站稳,两人一同往后摔去。
落无忧倒是没什么事,毕竟摔倒时,云殷寒用手垫着她的头。
然而,云殷寒就有些惨了。她只听见云殷寒闷哼一声,随后吸了口冷气。
落无忧立即爬起来查看他的伤势,云殷寒的醉意被摔散了几分。
他抬头看着落无忧。
此时,外头的烟火声仍旧此起彼伏的响起,一朵朵绚丽无比的烟花在上空猛然绽开,少女在烟火下担忧地望着他,她的鼻子红通通的,小脸缩到身上的斗篷上面的一圈毛茸茸里。
啧,真可爱。
云殷寒忽然就笑了,他的眼睛里盛满了水光、烟花和她。
落无忧心里激起惊涛骇浪来,她愣愣地看着云殷寒,心中暗想,他怎么这般好看。
她想着,企图拉起他,却拉不动一点。
落无忧试了几次,依旧拉不起来,她有些恼怒,“再不起你今夜就睡这儿吧!”
云殷寒竟罕见地反驳,“那你陪我吗?”
落无忧听出了他话语里赤.裸.裸的调.戏,恼道,“呸,我才不要陪你!说这话也不知羞。”
说着,她再次伸手拉他。
云殷寒低声地笑着,望向落无忧的目光极为温柔。
他又将视线从落无忧脸上移向她朝他伸出的手上,顿了片刻,将自己的手放到她手中。
落无忧将他拉起。
然而,拉起来后云殷寒又像最初一样整个人压在她肩膀上,两人踉踉跄跄地走着。
落无忧不禁骂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云殷寒仿佛没听到她的声音,自顾自小声吐槽,“啊啊啊——头好晕......”
随后倒在落无忧身上。
落无忧叹了口气,被云殷寒这么一搞,她只觉得清醒了不少,醉意都消散得差不多。
漫天烟花下,昏黄的灯光下红衣少女和白衣青年的影子相互交融,难舍难分,平添了一丝旖旎。
“别动别动——”
落无忧一把搂着云殷寒,防止他向前跌去。
当落无忧的手从披风间溜进去一把搂住云殷寒的腰时,他猛然一僵,浑身气血上涌,一点都不敢动。
落无忧却没发觉他的反常,她一手搂着云殷寒,一手推门。
木门发出“吱呀——”的一声响动,房间内一片黑暗,落无忧施了个诀,她腰间的宫铃立即发出金黄色的光晕,照亮了房间。
落无忧搂着云殷寒跌跌撞撞地走向床,她要将云殷寒一把推到床上,然而云殷寒还搂着她的肩膀,故而将她也连带着拽到床上。
落无忧:??
她的宫铃被云殷寒的斗篷遮住,房间一下子黑下来。
落无忧睁大眼睛,脑袋发昏,她愣了几秒才试图挣脱云殷寒起身。
然而,云殷寒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竟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他的呼吸竟逐渐平缓了下来。
云殷寒的手劲极大,落无忧竟无法挣脱半分,她有些急切,“你、你先放开我。”
云殷寒却宛若未闻。落无忧已经适应了一些房间里的黑暗,她恼怒,“你这人怎么这样?”
竟带上了些许的哭腔。
她隐隐约约看见,云殷寒清秀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随后,落无忧便觉禁锢着自己的力道轻了些。
她微微动了动,发现自己可以活动了,便轻轻地将云殷寒的手拿开,缓缓起身。
落无忧看着胡乱躺在床上的云殷寒沉默片刻,弯腰替他脱去鞋子,之后又小心翼翼地将他移到床上。
落无忧为他盖好被子后刚要转身离去,却被他一把拉住。
她再一次被他拉到了床上。
但是这次是她趴在他的身上。
落无忧:???
谁能告诉她平日里淡漠高贵的云殷寒喝酒后会这般强势粘人?!
落无忧被迫趴在他胸口上,隔着衣料和被子,她听见了他心跳如鼓。
她微微抬头,却见云殷寒依旧皱着眉头,额间冷汗沁出,睡得极不安生的模样。
落无忧轻声道,“你先放开我可好?”
说完,落无忧用可以自由活动的手拿出布袋中的手帕,轻手轻脚地为他擦汗。
擦着擦着,云殷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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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睁开了双眼,与落无忧四目相对。
落无忧以为他清醒过来了,便讪笑道,“你快放开我吧。”
云殷寒静静地盯着她看了半晌,又缓缓地合上眼。
落无忧疑惑,这酒还没醒么?
云殷寒一直没放开她,她便只能一直趴在他身上。
落无忧本就喝了不少酒,又折腾了半宿,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
她竟趴在他身上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落无忧才悠悠转醒。
此时,云殷寒已沉沉入睡,抓着她的手也松了不少。
落无忧挣脱掉云殷寒的手,站起身弯腰看他。
却见他的脸庞半隐于黑暗中,愈发的显得他五官精致,光照夺目。
落无忧愣愣地盯着他,手不自觉地抚上他的眉间,自他眉骨一路往下移去,指尖在他嘴唇上停下。
迷迷糊糊间,落无忧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邪恶的念头:
我若是将情蛊种入他体内会如何?
一旦有了这个念头,它便发了疯似的往上冒着。
那个念头宛如罂粟花般使人上瘾。
另一个念头又缓缓冒出:
不可以,不能给他下情蛊。
她体内的魔丹散发着浓郁的魔气,正一点一点摧毁她的意志。
落无忧指尖托着一只泛着紫光的蛊虫,她的脸上尽是疯狂——
把蛊虫种进去,种进去,他便是你的了。生生世世,无人能改。
落无忧全身细胞都在叫嚣着,她微微笑着,将蛊虫一步步移向他。
那蛊虫正在微微蠕动着,一寸一寸爬向云殷寒的眉心。
在它即将没入云殷寒眉心的那一瞬,落无忧的微笑僵在脸上,她猛然一甩,那只泛着紫光的蛊虫被她往后卷去,弹到地板上,发出一道“铮铮”的刺耳声。
落无忧脸色苍白如纸,她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她刚刚在想什么?
她刚刚在做什么?
她怎会想给哥哥种入蛊虫呢?
落无忧沉默了半晌,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她又鬼使神差地往床边走去,静静地盯着云殷寒的睡颜。
她的脑袋昏昏涨涨的,有些反应有些迟钝。
下一瞬,她未经脑子便俯身向云殷寒吻去。
好凉,仿佛高山上经年未化的积雪般。
这是落无忧的第一个想法。
第二个念头是,好软啊。
第三个想法是:
完了,我是中了什么蛊么?
下一刻,她几乎弹跳着起身。
“啊!”
落无忧痛呼出声,又紧紧地捂住嘴,暗道,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他醒了怎么办?!
她一边默念着,一边猛然往下看去,见云殷寒狠狠地皱了皱眉头,却没有睁开眼睛。
所幸他没醒。
落无忧一面心存侥幸,一面观察她的头发是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却见,她的头发正被云殷寒绾发的银冠勾住了,她伸手欲解,却越急越解不开。
落无忧又怕吵醒云殷寒,只敢极小心翼翼地解着,她急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解了半天她才将头发从他的发冠中抽出来。
一解开,她便落荒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