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续十一杯雪
    一只大手精准揽住她的腰将她带离身后的恐惧,有些凉的手落在她的后脑,替她将凌乱的发丝归位。

    她不可置信地仰起头,对上那张俊冷的脸。

    起伏的胸膛和他急促的呼吸可以看出他一定是跑着过来的,额前已经布满汗珠,有一粒已经顺着他高挺的鼻梁落下。

    平日里那双慵懒缱绻的眸子此刻满是担忧,睿雪抬头仔细瞧着他的脸,像是要把他深深印刻下,奈何他头顶的月光太亮,或是贺逢年太白,她竟然瞧不真切,只能眼睁睁瞧着他变得模糊。

    攥着他衣袖的手收紧,睿雪眼中的泪终于夺眶而出。

    “真的是你贺逢年!真的是你!”

    贺逢年一遍遍轻柔着她的后脑,想张嘴说些安慰的话却发现自己后怕地指尖颤抖。

    如果他今晚一直在她家楼下等,如果他没有抱着亿万分之一的庆幸点开那定位软件......今晚之后,又会是怎么样的光景?

    他不敢想。

    总之,一切都来得及。

    “别怕了,没事了。”

    似在呢喃,又像是安慰。

    贺逢年将她脸颊的擦拭去,见她一直望着自己心里一空,看向她身后站着的男人眸色暗沉。

    “他打你了?”

    睿雪摇头又点头,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流。

    “奶奶的,哪儿冒出来的人想英雄救美?”男人丝毫不怕,甚至抬脚往门口走,“识相的话赶紧滚!别一会儿打得你满地找牙!”

    “呵。”

    一声满是不屑地轻嗤压着冷冽的月光落下,似乎为周遭覆上一层冷霜。

    “整个鹏城还没人敢跟我说这话。”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每个字犹如重锤朝着男人砸去,带着无法忽视地压迫。

    “你挺拽的啊!”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睿雪最先转过去,看清来人顿时傻了眼。

    四五个男人从四面八方包过来,其中就有那个刀疤脸。他们不知何时已经圈住了两人,各个表情猥琐得逞,似乎很有把握不会被其他人发现。

    睿雪松开贺逢年,抱着他一顿乱摸。

    “还有人呢。”

    纤细的手腕被大手擒住,睿雪抬眼对上他戏谑的眸子,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狠狠瞪他,“都什么时候了?你手机呢?别告诉我你是一个人来的。”

    贺逢年轻哼了声,“就他们几个瘦猴子,我分分钟一拳三个。”

    “......”

    不再给睿雪说话的机会,几个人已经抡起拳头朝这边跑来,她被贺逢年挡在身后,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就在我身后。”

    话音刚落便是一记重锤,一声闷声后,又是拳拳到肉的惊心动魄。

    睿雪怕他们打着自己不敢跟贺逢年太紧,又怕离远了自己再被擒住牵绊他,只能别扭地跟在他身后,却也正巧看清了身前这个男人。

    他迅速抓住一人的手臂,手腕一转便有骨裂声响起,贺逢年手上力道加重,很快嫌弃地将他甩开。

    紧绷的下颚和眉心难掩戾气,每一拳都划过空气留下风声,力道极重。

    就在睿雪替那些人捏把汗的时候,忽然一道视线投射下来,她毫无防备地对上贺逢年忽然转过来的目光脚下一顿,双手环胸愣在原地,一时没跟上去。

    明明在前面打地那么狠,面对两三个人一起上也丝毫不落下风,却在空隙间转头查看她的情况,眉眼戾气半分不见,比月光还柔情的一双眼粘住了她的脚,让她生生在原地发愣。

    她似乎看到了十六岁那年,挡在自己身前的贺逢年。

    那时候贺逢年为了谭婷漫吵闹着要转学,走后的第二个周睿雪就被校园霸凌了。

    睿雪想着他们只是要钱没做什么就给了,谁知他们越来越不满足,说睿雪脸漂亮,身材也很好,想脱她的衣服观摩观摩。

    睿雪当即就扔了纸币跑开,可她终究不是他们八九个人的对手,马上在学校后山被人堵住。

    领口被抓住,那人的手马上就要用力扯她的校服,睿雪挣扎间却不见对方动作,睁开眼便看到贺逢年骑着那人正在揍他......可终究寡不敌众,眼见躲不开贺逢年便将睿雪扑倒在身下,护着她,没让她受一点伤。

    少年炙热的体温落在她的手臂和头顶,他将她完好保护在身下,自己却被打地断了两根肋骨,锁骨被缝了三针,手臂骨折。

    睿雪躺在他身下清晰瞧见他额前的青筋暴起,冒密地汗珠顺着他的前刺低落在她的脸颊,一向洁癖的睿雪也顾不上去擦,眼眶中的泪终于溢出流下。

    “别哭啊,哭起来还是那么丑......唔。”贺逢年想抬手去擦却被一阵钻心蚀骨的痛牵扯,他无奈打消这个举动,强颜欢笑着将疼痛咽下,“一般,都没感觉。”

    “......”

    到现在睿雪都记得那天是个炎热的盛夏傍晚,天空是雾蒙蒙的,可鼻尖是淡淡的栀子花香。

    还有她震耳欲聋的心跳。

    没用多久,那些混混便都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一片哀嚎声响彻寂静的夜。

    睿雪收回思绪,看向胸膛急剧起伏的男人。

    他只穿着一件黑色衬衣,背着光双手叉腰缓着气,月光透过他的衣料透出剪影,勾勒出男人强劲的肌肉和宽肩窄腰。

    “早说他们不是我的对手。”

    贺逢年拾起扔在一边的西装外套朝她走来,手背一擦唇角的血,想说什么却瞥见睿雪面上未消的惊慌恐惧,唇角一勾。

    “一般,都没感觉。”

    耳边的话和记忆重合,睿雪嗤笑,低骂了声,“疯子。”

    她吸了吸鼻涕别开脸,却又忍不住打量他的伤势。

    不等她看清贺逢年脸上的乌青,余光瞥见地上忽现的一处阴影,睿雪下意识看去却被贺逢年先一步抬手护在她面前。

    风刃划破空气落在她的耳边,一声碰撞下的骨裂清晰可闻,睿雪挣扎着想动被他狠狠按住,直到听到身前人刻意压低的闷哼,睿雪侥幸的心终于狠狠下坠。

    “贺逢年!”

    ...

    高级VIP休息室外,睿雪目送警察离开才转身拧开房间门,她蹑手蹑脚进去,却和床上人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睿雪还保持着奇怪的姿势,见状她抬手将额前的发丝揽到耳后,耸耸肩,“想趁你睡着偷偷溜走来着,没想到被你发现咯,那现在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走了。”

    贺逢年挑眉,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好歹我救了你,这么着急走干什么?”

    睿雪拿包的手一顿,又听他道:“还是,你不敢见我?”

    意有所指地意味蔓延,睿雪想起自己失控的晚上,面上滚烫,却嘴上不服输:“不敢见你?我为什么不敢?”

    见她果然还是吃这套,贺逢年压着预勾的唇角点了点头,错开她的视线。

    “那你陪我呆一晚,敢不敢?”

    “我......”

    “不敢?”贺逢年抢先一步,“还有你睿雪不敢的事。”

    “谁说我不敢!待就待呗。”

    睿雪将包一扔,一屁股坐在贺逢年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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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的沙发上。

    屋子里一阵静默。

    “你——”

    “那——”

    异口同声后,再次陷入安静。

    “你先说吧。”

    贺逢年侧头赔了眼睿雪又收回目光,忽然地生疏让两人都局促起来。

    “你今晚怎么会来?”

    对上贺逢年理直气壮地直白实现,睿雪降下去那点燥热再次腾升,只觉得这间房间的温度太高了。

    “什么时候把我从小黑屋放出来?”

    这样也不用靠定位器才能找到她。

    或是心虚,又或是别的什么,睿雪也不想和他来回拉扯,掏出手机熟练地将他放出来,又递给他看:

    “好了吧。”

    贺逢年睨她一眼,并不打算回答,只是目光哀怨到睿雪不忍再直视下他。

    又坐了回去,她不自然地问:“你口渴吗?”

    “进来这么久,你终于问了这么一句关心我的话。”

    这话说地饱含委屈,睿雪却不淡定了,“谁关心你了?我是让你少说话,安静些!”

    话虽这么说,但睿雪还是重新站起来,取了纸杯接了水递给他。

    面前人却不接,一双眼睛紧望着她。

    睿雪颊上一热,稍稍捏紧了握着的纸杯。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贺逢年将自己缠着绷带的右手往前送了送,言语暧昧,“先让我喝口水再挖。”

    “任你处置。”

    “......谁要处置你,神经。”

    话是这么说,睿雪目光落在被白色绷带缠地像个毛毛虫的手臂上,到底还是将纸杯送到他唇边,让他能喝到。

    睿雪没好气,“你说不说?”

    眉心一跳,贺逢年扯了个最离谱的理由。

    “路过。”

    “……”

    空气中一呼一吸都充满着僵硬,他心里惦记着小混混的事,不自然地开口打破沉默。

    “警察怎么说的?”

    警察是在贺逢年包扎伤口时来的,睿雪出去和他们做了笔录后贺逢年直接被送到病房里。

    因为怕和他不知道以什么身份相处,她刻意在病房外多磨蹭了会儿才进去,听屋子里没了声音还以为他睡着了,想着悄无声息拿包走人,没曾想被抓包不成还被激将法留下来。

    睿雪叹了口气,兴致不佳,“说他们常年在立山区平民户徘徊,是当地有名的游手好闲,都没成年,有几个十四岁以下,批评教育,有几个十六七岁涉嫌猥亵、聚众斗殴已经被拘留了。”

    “立山区的怎么会来玉园区?他们受了谁的指使?”

    意外与贺逢年的敏锐,睿雪在他的注视下终究把心底的猜想咽了回去,摇摇头,“不知道,警方说后面会再联系我的。”

    “让他们直接联系我吧,你怎么会处理这些事。”

    “我怎么不能处理这些事?”

    不知怎么点燃了睿雪的怒火,她又想起谭婷漫今天的挑衅,和他时不时出现打乱她的生活,不免语气高了些。

    “又觉得我什么都做不好,可这两年我自己把我自己照顾的很好!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用不着你。”

    怒音回荡在病房之中,两人僵硬着身子谁都没有下一步动作,像是默认加入了谁先动就是谁输了的游戏。

    触及未愈的伤疤,贺逢年喉结一滚,喉间干涩地冒着血腥。

    他缓缓垂下头,指尖微蜷,自嘲般地笑道。

    “是。”

    “没有我,你这两年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