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试成绩出来这一天,衙门张贴成绩的地方挤得人满为患。
周芷以为自己来的够早了,结果被外面围着的人山人海狠狠打脸,她发愁:“人这么多,我们也挤不进去啊。”
江序一只手护着她,一只手挡着来自前方的拥挤:“没事,总有能看到的时候。”
周芷扭头看了一眼,发现身后还有大批人潮往这边涌来,全是高高低低的人头,一眼望去竟然望不到尽头,不由得有些心慌。
“要不我们先避开吧,这里人实在太多了。”她担心出事。
“好。”江序也正有此意,要是他一个人无所谓,但是怀中还有一个周芷,他怕发生拥挤踩踏事件,到时候他们二人都有危险。
后面的人全在慢慢往告示栏这边挤,周芷与江序不能逆着人群走,这样反而会加大自身危险,两人顺着人群,慢慢到达一条巷口,从这里绕路走了出去。
远离了拥堵的人群,周芷这才大口大口地呼吸,刚才人太多,空气太过浑浊,连呼吸都困难。
“我们什么时候去看?”周芷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告示栏的方向,人这么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散去。
江序心里也有些微的对于自身成绩的紧张,但这点紧张与周芷的安危比起来不值一提,“早晚会知道,我们先回去,这里人多,我怕等一会连我们回去的路都要堵上了。”
周芷点点头,只能如此。
二人回去之后并没有等多久,官府就派了人来。
“恭喜江老爷高中秀才,是第一等的禀生!”
来报喜的人喜气洋洋,周芷被这一消息砸懵了,反应了好一会才惊喜万分,拿了红纸包了红包塞进报喜的人手里,这算是传统,总要让人沾沾喜气,再吝啬的人家在这样大喜的日子都不会少给。
那来报喜的人捏捏手里的红包,心里更加满足,嘴上一长串恭喜的话就没停过。
周芷道谢,将人送走,晃晃悠悠往回走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脚步都落不到实处,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软乎乎轻飘飘的。
江序心里对自己的成绩有个预计,在他预估的心理范围之内,他是此次的第五名,成绩比不上前三名,但是对于他一个没钱没势没还没有名家扶持的农家子弟来说已经是烧了高香的存在,此刻脸上也是止不住的漾出笑来。
周芷看着他嘴角的笑,忽然站住,语气怪异的问:“你考试一切正常?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江序有些懵:“没有啊。”
周芷闭了闭眼:“那你回家怎么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我还以为,我还以为……”算了,还是不说了,这种不吉利的话还是少出口为妙。
江序摸了摸鼻子,他那是因为在纠结要不要说出自己的情意,没想到就被误会了,可这种话现在又不好意思说出口,他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想骗她,纠结半天也没说话。
周芷看他皱着眉头纠结的样子,心里了然,他应该是怕自己考的不好吧,毕竟再有把握的人面对这种大事都会紧张,思及此,她也就不问了。
“我们先收拾东西,房子明天到期,我已经提前租好了马车,明天一早我们就走,得赶紧回去报喜。”周芷喜气洋洋道。
“好。”
收拾好东西第二天一早出发,马车晃晃悠悠,在即将关城门的时候进了城,回到熟悉的宛河镇,周芷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张金花和江老爹老早接到消息,在门口一直张望着等他们回来,终于在天色昏暗的时候看见了两个熟悉的人影,赶紧迎上去接住二人的东西。
“一路上饿了吧?我早就准备好饭了,看你们一直没回来也没敢做,你们先去歇着,饭一会就好。”接回儿子儿媳,张金花忙叨得一刻不停,她也关心儿子考的怎么样,只是他们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先让他们好好休息吃个热乎饭才能舒服些。
江老爹也没闲着,他也没开口问,而是一直帮着在收拾行李,屋里屋外忙的团团转。
周芷和江序对视一眼,莞尔一笑。
周芷走到张金花跟前:“阿娘,你就不想知道相公考的怎么样?”
张金花又害怕又期待,手都不知道往哪摆,嘴上道:“啊呀,不急,你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说。”说完就想把自己嘴给捂上,她想知道,她怎么不想知道?只是话一到嘴边就自己拐了个弯。
一旁偷偷竖起耳朵的江老爹不由得有些遗憾,他也想现在听听。
周芷见两人紧张的样子,噗嗤一笑,凑过去:“阿娘,你是不是很紧张呀?”和张金花生活得久了,她摸清了她的性子,这就是一个嘴硬心软的老太太,很是好哄,她平日里也会与她开几句玩笑。
张金花被她说中心事,面上佯装恼怒,戳她的脑门:“好啊,到来编排起我来了。”
江序在一旁笑着看她们笑闹,他娘没有女儿,与两个嫂子也是威严有余,亲近不足,如今看着倒是与周芷十分投缘。
周芷见再逗她就真的要恼了,于是扯了扯江序的袖子:“相公,这样的大好事你亲自来说。”
看着周芷望着他亮晶晶的眸子,江序笑的如同春水轻漾,“好。“
周芷被他笑的一怔,双颊不自觉染上红晕,暗里思考,他这几天是怎么回事,怎么老用这种荡漾的笑对着她,搞得她还怪紧张。
江序走到张金花与江老爹面前,拱手,深深作揖:“儿子幸不辱命,得中禀生。”他能有今天全靠爹娘的全力栽培和周芷的细心照顾。
张金花瞬间泪水涌上眼眶,转过身轻轻用袖子擦去:“快起来,快起来。”
江老爹也是激动的眼眶湿润,他们江家上面几代土里刨食,面朝黄土背朝天,现在也是要鱼跃龙门了!
二人心中激荡着难以言喻的情绪,久久不能平息。
良久,张金花缓过神来,“你们先吃饭,歇两天,然后我们回大河村!”她拍板,她要让村子里那些笑话她送三郎去读书就是银子打水漂的人家看看,她家三郎就是这么有出息!
周芷捂嘴偷笑,张金花现在的样子和小孩子得了心仪的糖果要炫耀的样子也没差了。
还是江老爹冷静些:“三郎啊,你现在考中秀才是不是要继续到府学里学习啊?那里的学费怕是不便宜吧。”不是他这个时候破坏气氛,而是真的心慌,光在宛河镇学习已经是举全家之力,这要是到了府城,那得花多少银子啊!
一辈子没什么文化的江老爹是既骄傲又发愁。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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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爹,你放心,我中的是第一等的禀生,进府学是免除学费的,不要银子,还包括住宿和吃饭。”
这话是真的,第一年确实不要学费,但是从第二年开始如果每年的岁考达不到前十名,就要开始征收学费了,并且也不再免费提供住宿,这也是当然的,毕竟府学也不是提供慈善的地方,对学习好的有优待是正常,但是要学习一般或是差的,那自然不会往里倒贴。
不过这些话他没和江老爹说,说了他又得担心,至于学费,他只要努力,名次不掉下去自然就不用愁。
江老爹一张老脸笑的如花一般,“天爷呀,竟还有这样的好事,三郎啊,你可要用功,这样才不负府学对你们的照顾啊!”
江序:“是,孩儿谨记。”
周芷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阿娘,明天我们得去一趟衙门,来报喜的人告诉我,禀生可以从官府领取银米,不过每个镇的不一样,我们得去了才知道有多少,到时候阿娘往村里一摆,那多有威风!”
张金花听完眼都亮了,不得不说周芷也是拿捏了她。
张金花喜的恨不得下一秒就飞到衙门领了银米就回村炫耀。
看看她的三郎,不仅活的好好的,还从官府领上银米了!
让那些当初咒她三郎早死的小人都瞧瞧,狠狠打他们的脸!
……
吃完饭,周芷发现自己又要和江序同处一室,并且睡在一张床上了,这已经是五月了,不像冬天穿的那么多,现在以轻薄为主,她也知道自己睡姿不太好,说不定睡着睡着就滚到江序怀里。
天知道之前她有几次在江序怀中醒来的时候是多么的惊恐。
江序许是看出了她的为难,自己抱着一床被子,低垂着头:“我睡地下就好,你不用担心。”
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他垂下头的样子颇为可怜,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大狗狗,水润润的眸子盯着她,原本高挺的鼻梁此时也像是被柔化了线条,整个人显得单纯无害。
不知为何,话到嘴边的“好”在周芷嘴里硬生生拐了个弯:“要不你还是睡床上吧,虽说是春天,但地上还是有些凉,要是生病了就麻烦了。”
江序眼睛一亮,但还是轻咳一声:“可以嘛?”
真是见鬼!她怎么从江序身上闻到了浓浓的绿茶香。
周芷硬不下来心肠:“可以。”答应了之后,她又想打自己的嘴,怎么回事,她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想的是坚决要分开睡的。
江序嘴角勾起一抹笑,动作尤其利索的铺好自己的铺盖,将床掸干净,眼里含着一汪春水,颇为羞涩道:“阿芷,不早了,睡觉吧。”
“嗯。”周芷硬着头皮上了床,她习惯睡在靠墙的位置,从江序身上小心翼翼跨过去,拉过自己的被子,眼睛一闭,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心无杂念,躺的笔直。
眼睛闭上,听觉会变得灵敏,她似乎听见了江序的轻笑,但她实在太累了,实在没空多想,眼睛才闭上,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睡的沉,江序却吹灭蜡烛后撑着头看了她许久,满意的看着睡着后的周芷自动踢了被子,滚到他的怀里。
他觉得下次还是不要吓金逢吉了,毕竟他出的主意挺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