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总在和人开玩笑,当你日子过得好一点的时候总会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看不得你好,给你使几个绊子。
大年初一头一天,周芷的脸色黑如锅底,看着门外的两个女人,声音比寒风冷冽的刀子还要割人。
“你们来这干什么?”
她还没去找她们算账,这娘俩倒是自己跑上门来了。
还偏偏挑在大年初一这一天,真是晦气!
周王氏被她的眼神冻的打了一个哆嗦,想开口,但一时间思绪混乱,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嘴唇张张合合半天也没说出几个字来。
吴花在后面急得跳脚,恨不得把周王氏拉后面去她来说,但是她明面上与周芷没有关系,要钱这种事名不正言不顺,就算她开口,周芷也不会给她,只能希望周王氏借着继母的身份多要点钱。
再看看现在周芷身上穿的,头上戴着的,样样质地精良,身上披着一件毛茸茸的斗篷,这种好东西她从未见过,看那缎子和皮毛就知道肯定价值不菲,怕是镇上的富户小姐也不一定有这么一件,可现在竟然穿在了周芷身上!
嫉妒快要盈满她本就肮脏的内心。
她记得小时候一向是周芷捡她不要的东西,她穿过的破旧的衣衫,快要褪色的头绳,她不要的东西全都会被周芷拾去,不然她就没有衣服穿,这让她从小就觉得自己比周芷高贵,她有亲娘,而周芷只不过是个死了娘的贱丫头罢了,就该一辈子过得不如她!
哪怕那些衣服和头绳原本就是周芷的,她也毫不在意,到了她身上就是她的东西,除非她不要,否则周芷甭想要回去。
记得刚和她娘到周家时,她就抢了周芷亲娘留给她的带着红花的头绳,那是她最宝贵的东西,当时说什么都不给她,可后来还不是被她抢了去?
最后她还不如意,拿了剪刀把红绳剪的稀巴烂,她心里痛快无比,周芷却只能在一旁哭,甚至还被她娘打了一巴掌,脸颊高高肿起,小孩子皮嫩,甚至泛起了血丝,周芷被打的愣在了原地,然后就止了哭,默默捡起被她扔在地上的头绳出去。
她恶毒的眼神毫不掩饰,周芷自然注意到了,只是看的想笑。
谁给她的底气让她敢用这种眼神看她呢?
她勾起嘴角,毫不犹豫上前直接扇了吴花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地一声,清脆无比。
吴花被打懵了,愣在原地,捂着脸久久没有动弹。
周王氏也没想到她竟然一句话不说,上来就直接扇了吴花一个耳光,这段时间以来的求助无门让她的性子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嚣张跋扈,吓得后退了两步。
里面的江序和张金花夫妇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情况,周芷特意交代了有些事她想自己解决,让他们不要出来。
张金花也看不见外面的情况,有些怕儿媳妇吃亏,正准备出去,刚想抬腿,一旁的江序风一般的迈开长腿。
张金花默默收回腿,得,这下子用不上她了。
吴花反应过来后,嘶吼着就要冲上去打回来,可她这一年以来一直吃不饱穿不暖,还动不动就被李屠户打,身子底早就亏空了,虚张声势的上前却被周芷一脚给踹到了雪地里。
周芷可不惯着她,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道。
吴花扑进雪地里,疼痛还来不及感受,钻心的冷让她冻得直打哆嗦,手脚都止不住的颤。
江序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脚步顿了顿,也不再着急,慢慢悠悠的走到周芷身后。
周王氏赶紧去拉吴花,吴花一起来,身上头发上到处都是雪花,头发丝都被冻住。
周王氏如梦初醒,“周芷你个小贱蹄子,你干什么!”
周芷嗤笑一声,“打人啊,怎么,你没看见?”
周王氏气得脸通红,但是惦记着家里的周金宝,也不想和她多掰扯,直截了当地开门见山,“你给我拿二十两银子,不,五十两银子!”
周芷沉默片刻,她确实不懂周王氏的脑回路,她都这么踹吴花了,看起来是能给她们钱的样子吗?
还张口就是五十两银子,真不怕风闪了舌头!
“不给!”
周王氏瞪大眼睛,“我怎么说也是你母亲,你怎么说话呢,还有你爹和金宝现在都在床上躺着呢,没有钱治病,你作为女儿,作为姐姐就应该拿钱出来,要不然你就是不孝!我去衙门告你!”
她看着周芷,以为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她会害怕。
可周芷只是无所谓的努努嘴,“你要告就去告,你以为我怕你,不过你倒是小心了,你前脚去告,信不信下一秒我就拿刀去剁了周金宝,嗯?”
她眼神狠戾,毫不掩饰自己的戾气。
周王氏被吓得倒退了两步,她刚刚的话只是吓唬周芷,她怎么可能真的去告周芷?平日里连一见衙差都要躲着的人也就只敢窝里横,真让她去衙门告状她自己都得先吓得哆嗦。
周芷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毫不在乎,而且退一万步说,她现在是外嫁女,拿不拿钱贴补娘家是她自己的事,就算县令来了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吴花被周王氏扶着踉踉跄跄地起身,一眼就看见了周芷身后站着的江序。
这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长身玉立,剑眉星目,站在周芷身后一副保护的姿态,眼里只有周芷,最让她可恨的是这二人站在一起是这么般配,郎才女貌好像天生一对。
她嫉妒的快要发疯!
目光像是淬了毒一般落在周芷身上。
凭什么!究竟凭什么!
凭什么她要生活在淤泥里,嫁给李屠户那样一个暴虐的老男人,每天被他打骂,而周芷却可以嫁给这样一个有前途的秀才,心底的妒意渗透上来,像是裹了毒夜的黑汁,一点一点的往外冒。
她现在只想毁了周芷,只想毁了她!
或许,毁了她,她的生活就能回到以前,等江序看透了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就会休弃了她,到时她看周芷还怎么嚣张!
“江秀才,你知道你娶了什么样一个女人吗?”
江序闻言看过去,眉头微锁。
吴花心头一漾,她从来不知道世界上还会有这样优秀的男子,他看过来的时候眼里虽然没有一丝情绪,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的想,要是当初嫁给江序的是她就好了。
对,嫁给江序的应该是她,她才应该是秀才娘子,而周芷只配嫁给李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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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受尽折磨!
“她与李屠户有染,她早就和李屠户谈婚论嫁了,她骗了你!你应该休了她!”
她吼的撕心裂肺,仿佛这样就能让江序看清周芷的真面目。
她希冀的看着他。
可,可为什么,他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厌恶?
他不应该厌恶周芷吗,是周芷水性杨花,她没有说谎,当初明明嫁给李屠户的应该是周芷。
周芷已经没有耐心再和这对貌似已经疯了的母女俩纠缠,有这个时间她回屋子里舒舒服服的烤火不好吗?
刚想说话,江序右手揽住她的肩,她一愣,回头看他,只能看见他锋利的下颌线。
“阿芷是我的妻子,我自当敬她爱她,不会因为旁人的一两句闲言便与妻子离心,与阿芷成婚,是我之幸,某些人生活的不如意还是找找自己的原因,少来插手别人家的事,惹人厌烦。”
某些人指的是谁自然不必多说,吴花的脸色已经比雪地还要苍白。
周芷抿抿唇,没忍住笑出了声,她没想到江序还怪会戳人心窝子的。
不过,甚得她意。
“我不可能给你们钱,快点滚吧,再不走,我可就要喊人来赶你们走了。”
“到时候他们手脚有个没轻没重的,可就别怪我了。”
她意味深长地说道。
周王氏和吴花脸色齐齐一变,她们是想要钱,但还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周芷没再理她们,径直转身离开。
江序跟在她身后关上了院门,随着木门吱呀一声,彻底隔绝了屋外的漫天风雪。
周芷一回来,张金花便赶忙递上了早就烧好的热茶,“快些喝一口暖暖身子,这外面冰天雪地的,可真真冻死个人。”
她绝口不提外面的母女俩,一心想让周芷喝点热水。
周芷自然没拒绝她的好意,接过热乎乎的被子,握在手里,暖的人想把脸贴上去,一口下去,感觉四肢百骸都暖和不少。
喝完了热茶,看着还在忙里忙外的张金花,以及照样沉默寡言一声不吭却跟在张金花身后忙活的江老爹,她犹豫半晌,终究还是开口,“阿爹阿娘,你们,不觉得我狠心吗?”
亲爹亲弟弟生了病躺在床上,她却不闻不问。
气氛一下子沉默下来,张金花停下手中的活,“不觉得,而且我觉得你做的对。”
“对父母孝顺,那也是在父母慈爱的前提下,我知道你是个心里有成算的,也是个善良的孩子,要不然也不会买下齐篷她们,而且你之前的生活我或多或少有些耳闻,不管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周芷眼眶一热,低下头,掩饰自己通红的眼眶。
她其实都做好了张金花不理解她的打算,毕竟再怎么说,周芷是她亲爹,在这样的时代,不管亲爹亲娘做了什么,你都得受着,要不然就是不孝。
但凡她没有嫁出去,或者她是个儿子,周王氏真的能去县衙告她,并且很大可能会告成功。
回到房间,周芷望着窗外飘飘洒洒的雪花,轻声道,“过几天我们找个时间回趟周家。”
有些事她需要做个决断,原身的死也该有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