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景国的六月下起了飞雪。
簌簌雪花漫过朱红的墙,宫门内一片死寂。
据说,圣上又犯了疯病,身边跟着的几个太监差点没被一并打死。
血腥气往怀安的鼻子里钻,求饶声灌过怀安的耳膜,他的视线模糊,周遭的景象旋转。
勉强恢复清明后,怀安才看清眼前的状况,金壁煌煌的殿里,地上的人跪了一地,个个看起来凄惨非常。
而罪魁祸首,怀安感受着手里鞭子的触感,嗯...貌似是他自己。
有够凶残。
怀安松开鞭子,欲说什么,一股气上涌,他喉咙腥甜,硬生生吐出一口鲜血,人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宣太医!皇上病入膏肓了!”
半刻后,怀安虚弱靠在床头,地上太医跪了一地,怀安看着头疼,有气无力道,“说吧,朕什么情况。”
为首的太医胆颤惊心,“皇上心火过盛,伤及五脏,恐是...”
“恐是时日无多。”
怀安有些好笑的接上,他是什么命,刚被精神病几刀捅死,强制绑定了一个叫什么造神的系统来打黑工,现在的这具身体还时日无多。
不过也好。
反正他也不想做所谓的攻略任务,什么收集满攻略对象的爱意值和恨意值,听起来就很麻烦,还是死了清静。
怀安笑眯眯,“既然如此,给朕准备后事吧,棺材不需要奢靡,躺着舒服就成。”
【宿主,】默默忍耐的系统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是来做任务的。】
【又不是我自愿,我死得好好的,你干嘛扰死人清静。】
怀安素来没有什么大志,最大的梦想是出家,小时候这样说,被自己那温柔的妈将屁股打成八瓣。
佛系的拿了省状元,进了985大学,毕业进入超一流公司。
入职三个月,怀安毅然决然辞职,瞒着他妈去寺庙。
结果寺庙要求学历,不是研究生不成。
怀安奄奄一息回去卷学历,好不容易能有当和尚的资格了,他死了。
是的,死了!
按照常理来说,正常人经历这样的事情必然得怨气深重到化身恶鬼了。
怀安不一样,他素来生死看淡,凡事不强求,摔哪就在哪儿睡着呗。
忽视地上跪着的众人精彩纷呈的脸色,怀安饶有兴致的问,“这里可有寺庙,供奉的是谁,可是那位南白佛子?朕死后,能葬在寺庙里吗?”
众人惊恐对视,得出一致结论:这位草包废物皇上,在得了狂躁症之后,终于失心疯了。
系统却突然亢奋,它像是几百年没卖出去一单的销售,疯狂输出,【宿主,完成任务后您不仅会获得新生!还将收获寺庙一座!南白佛子等比例佛像X10,香客X10086,如您想要更多,我们会赠予您更多!】
怀安沉默。
系统紧张,它还从来没有遇见过像怀安这样无欲无求的宿主,生怕怀安跑了。
正要继续加价,听到怀安幽幽道,【系统,你很花心啊,南白佛子,我有一个就行了。】
系统虚惊一场,反正这任务终于是丢出去了。
怕怀安反悔,系统一秒都不敢停顿给怀安介绍任务细节,【祗在这个世界叫做南澈,请您加油攻略,早日收集满爱意值和恨意值!】
怀安在原主的记忆里搜寻这个名字,【祗是一个太监?】
【我跟他还有仇?虐待鞭打十年之久?他最恶心男人?】
怀安麻了,【系统,你给我这个身份,真的有想让我完成任务吗?】
系统装死,不吭声。
跪着的众人见草包皇帝走神片刻,而后像是经历了什么极为绝望的事情,一头栽进柔软的枕面,苍白漂亮的手抬起,有气无力道,“你们散了吧,把南澈带过来。”
为怀安把脉的人叫章程,他今年不过二十余岁,凭着妙手回春的医术稳坐太医院之首。
他听见怀安要唤南澈,神色有一瞬的变化,而后应了是。
众人皆知,南澈是这皇宫里人人都可以欺辱的一条狗,他虽然服侍着皇帝长大,但皇帝对他最是不喜。
打骂苛责是常事,数次,南澈都险些丧了命。
不多时,寝殿里的人通通退了出去,半晌,有脚步声踏进来,而后诡异的消失了,怀安转过头,他微愣。
进来的人佝偻着腰,双膝跪在地上,一步一膝行,爬在地上的手生着粗糙的茧,几块青紫的痕迹覆在手背,看着就生疼。
今日突然落雪,宫中的人都穿起了冬日的暖衣,地上的人衣服依旧是极为单薄的夏衫。
怀安瞥见,他的唇都是紫的,身体因为寒意在小幅度的发着抖。
“奴才见过皇上,皇上万安。”
那张脸抬起来,单眼皮高鼻梁,脸上没有什么血色,单薄好若一张白纸,眼尾有一颗红色的小痣吸引了怀安的注意力,然而他仔细看,记忆稍一联想。
怀安觉得他不用收集恨意值了,绝对爆棚。
那根本不是什么红色的小痣,那是原主亲手在南澈的脸上刻下的奴字,原主对自己的作品极为满意,还用锁链牵着南澈的脖颈,让他像狗一样在整个京都爬上一圈。
怀安头大,想让这样一个人爱上自己,他得以死谢罪吧。
如果以死谢罪他就能收集满攻略对象的爱意值和恨意值,倒也不错,反正小世界的死亡于他而言都是假的。
天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掉馅饼的好事。
怀安伸手想扶南澈起来,地上的人瑟缩的躲,惊恐道,“奴才错了,奴才不敢了,求皇上饶奴才一命。”
怀安的手僵在半空中,原主得把人折磨得有多厉害,才能让南澈见着他就恐惧。
他蹲下来,南澈不于他对视,头更低得往下垂。
怀安蹲得脚发麻,也看不见南澈的眼睛,他索性直接躺下来,南澈猝不及防与怀安四目相对。
乌黑的眼眸干净透亮,纯洁不沾染任何算计。
南澈呼吸一窒。
他们一个跪一个躺,彼此距离不过半指,呼吸喷洒在彼此脸上。
南澈率先直起身体,拉开与怀安的距离,他险些绷不住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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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恐惧的模样,狠狠掐住自己的大腿肉,几秒后才找回感觉,声音捏得尖细,“皇上,如果您真的想杀奴才,奴才认命,奴本就是是您的狗。”
寝宫有地龙,铺着地毯的地面格外的舒服,这副身子弱,心口一直隐隐抽着疼。
怀安躺在地上,心口被妥帖的温度煨着,感受到几分惬意,他打了一个滚,舒服得微微眯眼,拍拍身边的位置,“你要躺一会儿吗?龙床太硬,睡得硌得慌。”
南澈晦暗的眼眸不动声色,难道真如章程说的那样,这废物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终于失心疯了吗?
南澈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声音割裂的瑟缩,“皇上千金之躯,奴才不敢冒犯。”
果然,下一秒,南澈听见闭着眼眸一脸享受的人道,“朕的时日无多,之前对你做了诸多错事,是朕对你不起。”
怀安幽幽叹息,“其实,朕一直有一个秘密。”
“朕本想将它带入坟墓,一辈子都不说出来,但是朕思来想去,还是想要告诉你,否则,朕九泉之下也难以安宁。”
南澈八岁就跟在怀安身边。
先帝有九子,怀安便是最小的九皇子,他生母在生他的时候难产血崩,他也不受人重视,由宫里的嬷嬷看顾着。
南澈第一次到怀安时,怀安还是一个怯生生的小布点,躲在秋千后面,如何都不肯见人。
嬷嬷心疼九皇子从小没娘,将怀安养得对外胆小对内蛮横。
长大了,也是草包废物一个。
这皇位按道理来说,怎么都不会落在九皇子身上,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一众皇子夺嫡,互相厮杀争斗,最后竟是全军覆没。
大统无人可继之时,诸位大臣这才想起来王宫里还有一个未参加过夺嫡之争的九皇子。
南澈看着这个人从不受待见的皇子变成掌控天下生杀大权的九五之尊。
这个废物尿过几次床,讲过几次梦话,见过什么人,没有人会比一直监视着怀安一举一动的南澈更清楚。
眼下,他要将这废物药上西天,这废物却同他讲有秘密要告诉他。
南澈目光微沉,难道是兵符的下落...
老皇帝撒手人寰,弥留之际为下任国君留了一份保障。
那个密室只有登基的国君能进。
对于怀安究竟在那里得到了什么,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有人说是藏宝图,有人说是万金难求的神药。
然而,更多的猜测是,老皇帝留下的是能号令整个暗林卫的兵符。
传闻中暗林卫所过之处,片甲不留,只是随着老皇帝驾崩,暗林卫也不知所踪了。
怀安不知南澈心中所想,他继续语气幽幽,“朕...哎...朕这个秘密实在是有些难以开口,朕担心朕说出来会导致天下大乱。”
可不吗?不喜欢男人的祗听了他的表白,万分不能接受,气性上头,捏死了他,皇帝一死,还无子嗣,天下可不得乱上一断时间。
“皇上,奴才会为您保守秘密,绝不让第三个人知道。”南澈柔声哄劝。
“其实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