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忱钰给他捡起来,看上面有土给他冲了冲又拿回来,顺便漱口杯子放好了水。
“早点我一会煮点菜汤先凑合着,我带二壮三壮晌午回来。”
顾棐南捏紧漱口杯,盯着她手上的血:“又去打猎了?”
卫忱钰愣了下,点了点头。
有点怕他接着问下去。
谁知顾棐南只是抬头看她,轻声安顿了一句,“别受伤了……我照顾不了孩子。”
“不会,放心吧。”
卫忱钰动作利索的做了菜汤,一家人喝完,她麻溜的给羊剥了皮,把兔皮还有一半羊肉都带着,就和二壮三壮赶早集。
村口的王大爷一直撑着下巴等着,远远看见人没做声,走近瞅吓了一跳。
“顾家媳妇,你带娃娃去买东西啊?”
卫忱钰点点头,递给大爷两个铜板的路费,回道:“买点吃的用的。”
王大爷有点惊奇,最后想了想只是说道:“懂得过日子了,也是好事。”
卫忱钰笑而不语。
咋解释?
解释以前清高姐就是个势利眼玩意,她这个接盘侠现在无可奈何的弥补?
糟心啊!
多说多错,懒得说了。
很快,去镇子里的婶子都来的差不多,走在人群里的乔翠翠一眼就看到了卫忱钰。
她拉了拉自己老娘杨氏的袖子,嘀嘀咕咕半天。
等人都上了牛车,杨氏瞥了眼卫忱钰,阴阳怪气:“有些人吧,都穷酸成啥样了,就还以为自己是个金凤凰,恬不知耻!”
卫忱钰头都没转,甚至还有空扒拉两个小子的头发看看。
嗯,没洗干净。
杨氏见状,眉尾高高挑起,声音尖锐了几分:“说你呢,小野种的便宜娘!”一边说,一边还抓了一下卫忱钰的袖子。
卫忱钰终于回头,一双黑眸静静的看着她。
“小野种说谁呢?”
“小野种说你儿子!”
卫忱钰眯眼笑,“杨氏,你觉得自己是小野种也就罢了,叫这么大声作甚?”
杨氏眼睛一横,当即就要骂,见旁边婶子偷笑,脑子转过弯儿来。
她哪受过这等气?
嫁给乔翠翠的爹几乎一手遮天,心情不好逮着谁骂谁。
眼下被小贱蹄子骂了,一撩袖子出口成脏:“小贱蹄子,打了我闺女嘴巴子没收拾你,居然骂起我来了?生孩子没屁眼的东西,今儿就让你涨涨教训!”
说着,巴掌就要甩过来。
却被卫忱钰抬手牢牢捏住。
目光似有若无的瞥了眼杨氏的胸口,“我说杨婶子,人气性大了,某些地方可是会下垂的厉害。”尐説φ呅蛧
她印象里,杨氏是一个十分注重自己外形的人。
果然,话音一落,她就急急忙忙低头,惹的四周哄笑。
“哎呦,一把年纪啦,紧张啥子?”
杨氏本就一腔愤怒,当下就像被点了火,直接炸了!
“你个贱皮子,还敢编排老娘,老娘这就挠烂你这张脸!”
二壮忍无可忍,一把推开发了疯的杨氏,“你别动我娘!”
杨氏眼里蹭蹭冒火,“小野种,我连你一起打──”
“啪──”
杨氏被利落的扇了一巴掌。
“咚──”
她被卫忱钰捏着脖领子丢下了牛车。
王大爷无奈停下,看着滚了几圈的杨氏,只是皱了皱眉。
他又不是聋,一上来就找人家茬,失心疯了!
杨氏狼狈的爬起来,盯着卫忱钰又要骂。
其中一个安静的妇人方氏皱眉,说道:“杨氏,你家闺女先推人小子的,胡搅蛮缠有完没完。”
“我们都急着去镇里买东西,谁有空听你扯。”
卫忱钰瞥了眼乔翠翠,“我警告过某些人,对我儿子放尊重点,要是屡教不改的话,大可试试过来和我打一架。”
杨氏抖着唇想说话,乔翠翠尴尬不已,不好意思再挑拨,只得轻声安慰:“娘,先去买东西吧。”
杨氏狠狠瞪她一眼,直起身板,“你滚去买,我回去了,心情不好!”
乔翠翠闹了个大红脸,缩在一边。
王大爷扭回头,又驾着车走。
爱去不去,发什么病。
要他说,顾家媳妇还是手轻了。
插曲过去,一行人去了镇里。
二壮三壮怕卫忱钰不高兴,扯了扯她袖子,“娘,她说两句没事的。”
谁料卫忱钰忽然站住脚,严肃的的看着两个豆丁道:“怎么没事?二壮,三壮,我不管你们爹怎么教你们的,在娘这儿,你们有爹娘凭什么被叫野种?”
“这个侮辱,咱们不接受。”
“可以因为对方强势暂先示弱,但是总要想办法把欺辱你们的人收拾了。”
“这不是睚眦必报,娘这是教你们不能软弱到任人拿捏。”
二壮听完,心里涌起一股热流。
娘现在,变得真好。
三壮傻愣愣的,只觉得娘说的好像很对。
卫忱钰教育完两个崽子,觉得有必要以身作则,下次收拾犯贱的人,让他们看着好了。
拉着小家伙来到一处卖毛皮的店铺,小二看是个女人,怔了下还是走过来。
“这位娘子,买毛皮么?”
卫忱钰摇头,“你们收吗?”
小二反应过来,“收的,跟我来吧。”
卫忱钰领着两小只进去,看到正埋头打算盘的掌柜,稍微等了一会儿。
等记完账,他脸露歉意,“这位娘子卖什么皮?”
卫忱钰取出羊皮和兔皮,掌柜拿起来细细打量。
“这刀功,老手了啊!”
卫忱钰笑了笑,“掌柜的给个价。”
男人细细看了看,最后抬头:“一两五十文成不成?”
“行。”这两个皮子本来也不算太值钱,这个价很公道了。
掌柜的把银子给她,带着两小只出门后,二壮还难以置信。
一两银子!
他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卫忱钰朝着他笑笑,昨天三百文也被她揣着了。
路过卖棉花的店,进去划了两大匹粗棉布,还买了一大袋子软絮,两匹布三百文,软絮有点发旧,一百五十文买了不少。
想了想,又和老板娘买了一匹做衣服的棉布,花了二百文。
买了些糙米粗面,精米细面三十文有点买不起,她打算等几天再买些好的。
沉甸甸的羊肉还在背篓里,卫忱钰拉着二壮三壮去了肉铺,削肉的大叔看见她笑起来:“这位娘子要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