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慕容则阴阳道:“师尊倒是好心,我等为师尊肝脑涂地,倒不如一个与师尊有着血海深仇的人了。”
君如皎笑道:“我随口说的,吃醋了?”
慕容则迅即反驳道:“我吃什么醋……君如皎你他/吗的做什么!!”
他一声惊呼,惊到没忍住直呼了君如皎的大名,红繁也马上跪倒在地,几时也不曾见过这样的场面。
只见君如皎朝慕容则莞尔,伸手就把慕容剑拔了出来,翻转之间朝着自己腹部就是一剑,顷刻间血流如注,浸透了白衣仙尊的袍子。
君如皎拔出剑,还给他,轻声道:“求你原谅师尊,师尊给你道歉。”
慕容则咬着牙,他十七年不见君如皎了,差点忘了君如皎是个爱施苦肉计的人了。
慕容剑极其锋利,出鞘后剑意外露,更是会将人血肉撕裂,君如皎捂着腹部,血不停地流,弟子二人手忙脚乱,好容易才止住血。
包扎中,慕容则的手拂过君如皎的腰。
确实好细,他上辈子就这样想过,为什么他的道侣腰这样细,只是他道侣床上一直缠着自己不放,让他没有机会开口问。
新婚之夜他想问的。
只是最后“你腰怎么这么细?”变成了“师尊何故……”
原来是少了一条肋骨,在小时候就被取走了么?
看着君如皎一番惨状,他心中差点一阵不忍。
可若不是眼见过自己师尊如此绝情,慕容则恐怕又要被他这副样子给骗了。
君如皎一直看着慕容则滴着汗水,像是在忍耐的侧颜,片刻后,他抽动着肩膀,无声暗笑了几下,然后朝着自己刚刚的伤口,又是狠狠一按。
痛感在此刻席卷了全身,君如皎才觉得体内的烧着的火微微熄了些。
这个徒弟太迷人了,不仅强大到如此迷人,讲的故事也如此迷人,反应也是这样听话又可爱。
君如皎轻轻咬住下唇,他眼中倒映出的少年脸庞,逐渐和十多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俊美青年轻轻吻合。
如果说他这么多年是冷眼瞧着这世上千丝万绪,仿佛游离的幽灵一般活着,慕容则就是将他拉回人间的媒介,他曾经因亲手毁过这媒介,体味世人的离别之苦、生死爱恨而短暂狂喜;
他曾经以为自己将守着短暂的狂喜直到成为一座风化的墓碑。
上天眷顾。君如皎看着慕容则的侧颜,多年的孤单化作身体上的渴求与兴奋,君如皎全身在抖……他们之间合该有一段完美的结局,他真想早点把他……亲手毁掉啊。
回去的路上,慕容则只觉得心脏持续在跳,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要做什么,他是回来找君如皎报仇的?
那他有很多个机会可以杀死君如皎,他为什么不动手?
还要被君如皎的一举一动牵绊着。
慕容则握紧了拳头。
刚才君如皎拔剑的身手,说明他也突破了;凭自己这具没有灵力运转的身体,是不能将君如皎踩在脚下的。
十七年了,君如皎的修为原本就在只他前世之下,他要夺回自己前世的身体,死太便宜君如皎了,只有他前世的那具身体的修为,才能带给君如皎真正的痛苦。
任凭红繁多次试图拉起气氛,两人一路上依然各怀鬼胎,暗自沉默。
——
天雪山一片阴云密布,众弟子汇报完情况,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君如皎堂上高坐,半刻钟都没有发话,只是一个人默默饮茶,堂下的弟子也开始小声讨论起来。
“师尊是不是因为慕容师兄的事受刺激了?”
“谁不知道师尊曾经待慕容师兄如己出,如今慕容师兄假死叛乱、勾结魔族、烧杀抢掠,对师尊来说真是打击啊……唉……问问红繁师兄怎么看吧。”
红繁道:“如今慕容师兄未死,乃是天大的好事。师弟师妹怎么能听信人言,以为慕容师兄一定叛乱了呢?”
他转身接着道:“师尊,弟子以为应该接应慕容师兄,万一慕容师兄是遭人污蔑,师门却不加以信任,岂不是寒了慕容师兄的心?”
红繁自认,在场之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君如皎对慕容师兄是怎样的在意。慕容则如果真的叛乱,估计君如皎是第一个响应的人。
君如皎听了红繁的话,这才抬了抬眼皮,他开口道:“红繁。”
红繁立即拱手,深深一拜:“弟子在,时刻愿为师尊解忧!请师尊吩咐!”
君如皎接着道:“……你下去歇着吧。”
红繁顿时犹如五雷轰顶!
他居然……猜错了师尊的心?
他黯然销魂,拱手道了一句“弟子遵命”,转身想走,君如皎又叫住了他。
“红繁。”
红繁狂喜,回头朗声回应:“师尊请吩咐!”
他就知道,君如皎对慕容师兄的在意他早就知道,怎么可能猜错呢?自己亲眼所见,师尊对慕容师兄真可谓是一片苦心,慕容师兄修炼走火入魔而死,君如皎几近为他守灵,十七年不曾下过天雪山,君如皎还能这样爱谁?
红繁万分期待君如皎把他留下来,却只听君如皎道:“你回去的时候,记得把你师弟叫来。”
红繁眼里的光一瞬间熄灭了。
他心中暗道,师尊是真的不在意慕容师兄了啊,看来天雪山今后就是新师弟的天下了,走之前,红繁不忘给自己拉回一下君如皎的信任道:“若慕容师兄当真心有邪念,我天雪山也当率先垂范,与慕容师兄划开关系。”
君如皎:“……你快下去吧。”
他这个徒弟今天怎么这么多没用的话,一句都没说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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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一点也不像平时机灵的样子;君如皎只是在想……慕容则的尸身被魔族控制,他还是有必要夺回慕容则的尸身的。
那是他最爱的徒弟,白月光一样的存在,他现在哪怕是有新人相伴了,也不过是重新找回当年牵扯的感觉罢了。
只是他该怎么安抚新徒弟呢?会不会吃醋?他上次吐出两句话都吃醋,还了一剑鲜血直流也没哄好,一路上都生闷气不说话。
这要是说起他慕容师兄……岂不是更要闹脾气了。
与他双修要提上日程么?也不是不行。
之前他慕容师兄心中烦闷,他都会化作道侣双修安慰他的困苦,可是自从天下第一或遭来路不明道侣杀死的消息流传至天下,人人警惕万分,再想伪装成谁萍水相逢结缘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君如皎轻轻叹了一口气。
再故技重施,确实要多费一番心思了。
红繁听了这一声叹息,抱头痛苦的心都有了,他绝望到开始怀疑人生,师尊居然对他已经失望至此了么?
自从这个慕师弟来了以后,他就猜不透师尊的心了,之前从来没有这样的。
别说红繁猜不透君如皎的意思,慕容则也猜不透,他风尘仆仆赶来的时候,君如皎已经离开了。
慕容则抓住一个洒扫的问道:“你知道师尊叫我来什么事么?关于我……慕容则的,全部告诉我,一字不要差。”
“快说!!”
凡是君如皎的直系徒弟,无论来的有多晚,天雪山的人都要称一句师兄。
那弟子见了慕容则,慌忙施礼道:“师兄,师尊走之前真没有说关于慕容师兄的事……师尊只说了,看你也老大不小了,要给你介绍个道侣呢。”
“君如皎你个疯子我上辈子真应该把你*死在床上!!”
“哎哟哎哟疼……师兄饶命师兄饶命,小的只是传话,一切都是师尊的意思……师兄莫说这大逆不道的话被师尊听见啊!”
刚才慕容则气极反笑,抓人的手一下子握紧了,力道几乎要把人骨头握碎,直到被他抓住的弟子疼得直嗷嗷直叫,慕容则才意识到,放开了他。
洒扫弟子连活也不干了,丢下扫帚,像躲洪水猛兽一样跑了。
君如皎还真的是等不及了。
等不及杀死他,也等不及被他*了。
片刻以后,慕容则发出了一声阴测测的笑:“好啊君如皎……介绍就介绍,以为本座还会遭你摆布么?”
少年人的额前黑发垂着,将整张脸都遮住一半,慕容则就那样垂着头,顿时显得阴鸷万分,此情此景,如同爬出报仇的怨魂一般。
不会。
于是慕容则干了一件看似非常蠢令人哭笑不得、从此遭修真界众人几十年诟病不已,但是却是最有效打击报复君如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