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星酒店的宴会厅都大同小异。
红毯分割开两侧的长桌,一直延伸至舞台,硕大的屏幕不时滚动播放启程公司的园区及员工照片,搞得像婚庆。
从进门起,我便注意到多张熟悉的面孔,有几个是曾经合作过的甲方,有的是大学校友。
江锦辰也在其中,端着酒杯,人模狗样地站在一水的黑西装里,与人说笑。
他朝我招手,我没心情搭理他,和其他人简单寒暄几句,找了个位置坐下填肚子。早上赶高铁来的,出门匆忙没吃东西,这会儿有些饿了。
嗝!
桌上的巧克力派实在好吃,一口气炫了仨,噎出一个嗝,好在周围没人注意我。
我探身去拿水,一瓶不知何时拧开盖子的矿泉水放在我面前,阮佑廷捏着瓶盖一言不发,眼神示意我——喝。
我没客气,喝了一大口勉强疏通食道。上次从我家离开,阮佑廷像变了一个人,他似乎开启了静音模式。
来的路上不主动和我说话,一直安静地坐在我旁边,现在也是如此。我怀疑他在跟我闹脾气,但我却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
唉,随他吧!
我现在没心情哄人,因为角落里有双虎视眈眈的眼睛对准我,我假装看不见都难。那人我认识,是江锦辰的“合作伙伴”。
冤家路窄,走哪都能碰上。
“我出去一下,等会儿回来。”我擦干净嘴,起身离开宴会厅。
出门左转再左转是这一层楼的户外露台。推开厚重的木质门,汽车鸣笛混杂城市噪音涌入我的耳朵。
一辆跑车呼啸而过,发动机震天响,仿佛是从我脸上开过去的。
等彻底安静下来,我听见身后吱呀一声,江锦辰的“合作伙伴”顺着门缝溜了进来,捻了捻沾灰的手指,嫌弃门脏还瞪了门一眼。
我不由冷哼一声,丝毫不意外她的出现。我出来就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给她一个和我说话的机会,毕竟她盯了我那么久。
她来找我无他,除了江锦辰。
“颜可舒,我想跟你谈谈。”
她居然知道我的名字,也好省去自我介绍了。我靠在扶手上打量她,虽然老了点,但细看之下是个有风韵的女人。
“不介绍一下自己吗?”我说。
“江月,江锦辰的女朋友。”她不紧不慢地掏出烟盒,捻出一根烟衔在嘴里。
咔哒!
一点星火燃亮烟头,她吸了几口,吐出一团烟雾,风一吹又全部扑回她脸上,她浑不在意,夹着烟的手往外耷拉。
她抽烟的模样像极了小学生举手,说实话我觉得她挺装的,抽个烟还凹造型,累不累!
“找我有事?”
江月看起来有点激动,嘴唇始终在轻微颤抖,随时都有哭出来的可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给她气受了。
“江锦辰要跟我分手,你得负责。”
江月说话理直气壮,脸不红心不跳,她把我往耻辱柱上推,我看起来像个破坏他们感情的第三者。
我没客气,抱着胳膊转向江月,哼笑道:“你们是有多无能,谈个恋爱还要找别人负责!”
江月对我的挖苦不作反应,她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说自己想说的。
“江锦辰就是因为看到你才和我提分手的。”江月姿势没变,支着胳膊夹着烟,吐出一口烟雾,不过眼眶越来越红了。
“他说我是他的红玫瑰,他喜欢和我在一起。”江月露出很是回味的表情。
“所以呢?就因为你是他的红玫瑰我就要为这句话买单?为你们的感情买单?!”我被江锦辰无厘头的情话恶心到了,更被眼前这个恋爱脑的女人蠢到了。
“江月你已经三十多了吧,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和我在这掰扯有意思吗?”
江月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过来说我:“颜可舒,你和江锦辰已经是过去时了,求你放过他吧!”
“放过他?!哼!你们放过我吧!”
江月不可笑反而有点可悲。爱情让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不讲道理丧失人性,失去了理智思考的能力。
“江月你放心,我不会和你抢垃圾。更不会和你上演争风吃醋的戏码。”我想起一件事,“对了,我没猜错的话,前天那条骂我的信息是你发的吧!”
“没错,那天他喝多了说想你,说我不如你。”江月狠狠掐灭烟头,“红玫瑰怎么就比不上白月光了!”
“江月,男人心里不只有白月光,还有黄月光、蓝月光、粉月光,也不止红玫瑰,只要他想五颜六色的玫瑰他都会有。”
“放屁!”
江月手里的烟头在地上摔出轻响,她攥紧拳头目眦欲裂,我警惕地盯着她生怕她下一秒给我一巴掌。
江月的状态像条疯狗,我以为会硬气到底,不想她的骨头却一点点软了,蹲下身竟然捂脸哭了起来。
看到她哭我应该高兴很爽才对,可不是这样的我反而更加清醒,清醒一个女人在爱情里应该保持体面,有自己的尊严。
“江月你应该明白,江锦辰背着我和你搞在一起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会拥有大片花丛。”
我不是圣母更不会好心在这陪她,门外阮佑廷四处张望,看口型似乎在喊我的名字。
我推开门又顿住,落下一句话没说。
“江月。”我回头喊她。
她抬起头,哭花的眼妆沾满上下眼皮,别提多吓人。我忍不住笑出了声,笑话人是不对的,我承认我缺德。
但还有更缺德的呢!我竖起中指对江月笑道:“BITCH!”
谁让她发短信骂我,当面骂回来我心里才平衡。我推开门潇洒离去,走廊上已不见阮佑廷身影。
回到宴会厅,阮佑廷正坐在椅子上朝门口张望,他没注意我已经走回座位。
“看什么呢?”我故意凑到他耳边问。
“颜姐怎么还没回来?”他小声嘀咕,发觉不对劲迅速扭过头,“啊呀”一声,阮佑廷捂着脖子俯下身表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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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
“怎么了?怎么了?”
“脖子扭到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扭到呢?”
“我在等你,像这样。”阮佑廷直起身子朝着门,做出他一直等我的动作,“然后你回来我突然扭头,就......好像......这里扭到了。”
阮佑廷指着一个位置,我想也没想上手帮他轻轻揉捏,“怎么样?”
“不行,还是很疼用点力。”
我手上加劲。
“现在呢?”
“不行不行,太重了。”
我突然失去耐心,朝他脖子掐了一把。
“唔!”阮佑廷转头看我,发觉不对又迅速转回刚才的角度,脖子顺畅丝滑哪里是扭到了,分明是装的。
“阮佑廷,这样有意思吗!”
“被你发现了。”
“幼稚!”
我不理他低头摆弄手机,微信跳出他发的消息,我无语,坐得这么近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
阮佑廷:你就不能对我多一点耐心,像我照顾你那样照顾我(委屈)
我笑着看他,阮佑廷的表情和他发给我的表情包如出一辙,委屈坏了。
我:等你什么时候生病了再说!
启程公司的庆典漫长且无聊,有几个提前退场的,我也想离开,可李盼的礼物还没给冯盛呢。
宴会结束我找到冯盛,冯盛忙着收拾会场,我把礼物送给他,跟他客套几句,赶着最后一班高铁回恒仁。
路上我无聊阮佑廷拉我玩吃鸡,这游戏在我手机里躺了好几年,想不起玩也没删,重新更新就占了大半时间。
我刚进入游戏,我姑打来电话切断了游戏画面。
我姑找我是关于给我爸迁坟的事,早些年就想给我爸换块墓地,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我突然想到冯盛他们公司前一阶段墓地项目落成,就在恒仁市下属的县市离我老家特别近,地段好,口碑佳,就是贵。
如果能从冯盛手里拿到内部价能省不少钱,不过得麻烦李盼。
我给季卓凡打去电话,这个时间他们已经回恒仁了,我让她一小时后来火车站接我,出站后来的竟是李盼。
“上车!”李盼朝我挥手。
我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阮佑廷没上车,自己打车走了,临走时对我和李盼笑着说了句“路上小心”,他的笑极其勉强。
而且看李盼的眼神藏着不可言说的敌意,就连李盼也看出来了,李盼纳闷问我阮佑廷怎么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第二天上班阮佑廷又恢复到了那天从我家离开的状态,和我话少,和其他人话也少,自己闷在工位上办公。
近一个星期下班总是最后一个走,同事说我给阮佑廷的任务量过重,问我是不是对他有偏见。
我有些抓狂,心里仿佛困了一只炸毛的猫,横冲直撞找不到出口,我实在憋闷决定和他谈谈。
没等我开口,他先摊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