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童的事情,简宁只和云澜舟说起过,与那疯癫道士也口称“我有个朋友”,且那道士嘴巴很紧,不知是装的还是真傻,前一秒说的事情,下一秒就忘了。
由是,二皇子和八皇子都对简宁到底说了什么倍感好奇。
“太子又被废了!”二皇子急三火四地冲进了景阳宫侧殿,“小十一,你真神了!”
“不是我。”云澜舟垂眸,在棋盘上轻轻落下一子。
简宁下棋下得抠脑壳,围棋怎么这么难啊!云澜舟手把手的教,他也学了半日才勉强能对弈。
“二殿下安。”简宁趁行礼的时候,袖子一甩,将棋子扫得稀乱,然后端出个诚恳的假笑,“不好意思啊殿下,臣不是故意的,要不咱们再开一局吧。”
“好。”云澜舟早就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一旦下不赢就要悔棋,不悔便找理由把棋局打乱,一会儿是喝茶不小心打翻了棋盘,一会儿是点心没拿住撞乱了棋子。
云澜舟嘴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慢条斯理地帮简宁把棋子收起来。
“简公子,你要什么,你说,本殿下应有尽有。”二皇子揽着简宁的肩膀晃了晃,歪头凑近,“连我父皇都能忽悠过去,实话说,你到底下了什么迷魂药?”
“大概是酸枣仁汤?”简宁试探道。
“那是什么?”二皇子愣住了。
“安神药。”云澜舟悠悠地说。
“好小子,竟敢把我父皇迷晕。”二皇子呲牙笑了笑,挑了个圈椅懒懒地躺下了,“不过父皇已经派人去查你全家了,我估计待会儿就得让人查你的命格到底是否贵重。”
“那……”简宁话没说出口,云澜舟宽慰道:“华明寺那边你安排妥当了吧?”
“嗯呢。”二皇子摇着扇子,“那住持受过我外祖父的恩惠,顺手帮个忙而已。”
“出家人不打诳语。”八皇子徐徐走了进来,周身严肃的气场让二皇子微微坐直了身子。
“住持不会同意你的无礼要求。”八皇子把二皇子从圈椅上赶了下去,又不肯让人走,自己坐下开始教训起来了,“你往日胡闹,当弟弟的从不过问,但这次是欺君之罪,焉知那住持不会反口?若是父皇觉察端倪,逼问住持,你的命还要不要了?”
“太子能找人来让父皇中邪,我这点把戏,就算看出来了,又能如何?”二皇子满不在意,抽开被八皇子攥住的袖子,慢腾腾挪到了简宁旁边的罗汉床上躺着。
“无碍。”云澜舟道:“仙师本无实权,这几年西北旱灾频发,就算不是阿宁,按照父皇的性子,也会找个别的什么事来安天下人的心。”
“就是。”二皇子嗤了一声。
“此事……”简宁琢磨了半天,忍不住道:“如果失败,诸位殿下打算如何是好?”
“失败你就死呗。”二皇子坏笑着伸手去挑简宁的下巴,“把事情都推给你,说我们也被你蒙蔽,呵呵。”
云澜舟一把打开了那即将抚上简宁下巴的手,快得二皇子都没反应过来,身子就被老十一掀到了地上,登时大怒,“你干嘛!”
简宁忙去把皇子扶起来,“没事吧二殿下?”
又拉着云澜舟道歉,“殿下不是故意的对不对?”
“是故意的。”云澜舟面不改色。
“你看他!”二皇子指着云澜舟冲简宁告状。
简宁头脑发胀,强笑着把二皇子扶到另一侧罗汉床,“十一殿下肯定是玩笑的,二殿下莫生气。”
“哼。”二皇子揉着屁股,歪了歪鼻子,认真道:“这事儿咱们还是得尽快办了,我估摸着,也就这几日,父皇会听华明寺住持的话,封你为仙师,到时候你可别忘了我们几个,要是敢向你爹那样投靠太子,我饶不了你。”
“那是那是。”简宁一开始就没想投靠太子,他对太子和方湛的价值观不做评价,但是对他们的手段十分不喜。
他本来想的是谁也不站,自己安稳余生便可。
只是世事无常,还是卷进了这场夺嫡之争。
“我父亲没有翻供吧?”简宁弱弱地问。
“他敢?”二皇子笑得有些邪魅,“我早派人警告他了,顺藤摸瓜,把太子安排的人都抓了出来。”
“怪不得太子让父皇砍死你。”八皇子凉凉道:“你说说你,明明这次拔除太子党羽后就可以罢手了,结果你还当庭攀扯太子意图谋反,害得他在乾清宫跪了三个时辰,落得好大个没脸,他没亲手来砍你都是客气的了。”
简宁听八皇子絮絮叨叨,满脑子都是“是兄弟就来砍我”,他晃了晃头,掌嘴叼过云澜舟喂的橘瓣,囫囵道:“八殿下不必担心,这回就算当不成仙师,臣也有把握不被皇上定个欺君之罪。”
开玩笑,他知道的剧情可是原著的旁白回忆录,千算万算,谁有作者算的准。
就冲这事儿,皇帝就大概率不会责怪他,毕竟把他杀了,皇帝日后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就会想起骑在自己脖子上的阴童弟弟。
简宁觉得皇帝应该不太有闲心体会这么痛彻心扉的兄弟情。
至于二皇子嘛,其实从太子喜提四连废但还没有关进宗监禁的现状来看,皇帝对儿子的性命还是很看重的。
毕竟他自己以前也夺嫡小能手,兄弟阋墙的事情他见怪不怪。
简宁对自己当仙师的事儿没抱太大希望,晚上和云澜舟睡觉的时候,他道:“殿下,臣觉得,当皇帝真难受,为什么一个地方,一定需要一个皇帝,一个管事儿的呢?”
“阿宁担心父皇疑心你吗?”云澜舟转过来对着他。
“那也不是。”简宁也转过身去,瞧着云澜舟那双睫毛浓密的眼睛,白皙脸蛋,多可爱的孩子啊,他忍不住摸了摸小崽的脸,“殿下,臣也希望你好好的。”
“我也是。”云澜舟在简宁的手心蹭了蹭,“阿宁好好的,我就好好的。”
简宁心里一阵甜,抱着云澜舟的手轻轻地揉搓,“殿下以后不能这么对二殿下说话了,他其实人挺好的。”
“嗯。” 云澜舟眼中的笑意淡了些,回忆起二皇子把自己抱上小马的感受,笑意便全散了,可简宁要求,他无有不应,便忍着脾气,温声道:“我听阿宁的。”
以后再阿宁看不到的地方找机会针对二皇兄吧。
翌日。
简宁和云澜舟下堂,听一个内官来传信,说简大人找他叙话。
简宁早把这个混账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这会子提起,他还反应了一会儿简大人是哪门子的大人。
云澜舟不便跟从,简宁独自去寻了简心和。
御花园凉亭。
简宁一看那亭子就眼皮直跳,他爹不愧是太子党,连选择的叙话地点都一样。
“父亲。”简宁恭敬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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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简心和跟吃了蚂蚱似的,见到简宁后一蹦三尺高,“你知不知道,皇上今日宣我去御书房说了什么?”
“不知道啊。”简宁心想我又没给皇帝喂窃听器!
“你……你……”简心和双目大睁,激动得颧骨都快顶破天了,因为他的竹竿儿身材,导致这激动显得像要暴毙一样恐怖,他瞅了瞅四周,见无人,接头附耳道:“皇上已经草拟圣旨,破格封你为护国仙师!”
哎哟——简宁险些被他突然高亢的声音戳破耳膜,忙站远了些,“父亲,父亲,你冷静。”
“为父如何冷静!”简心和拉着他坐下,“你不知道,这可是从未有过的殊荣,以后你可以和宫中皇子一起长大,此生富贵无忧,咱们简家真是祖坟冒了青烟了!我得赶紧收拾东西回老家拜拜。”
简心和说着,双手合十,嘴里念念叨叨,简宁偶尔听到几个字,什么父亲母亲七大姑八大姨的,听得头昏脑涨,“父亲!你坐下喝口茶!”
简心和圆润地绕回了石凳,这才想起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让皇帝有如此决定。
简宁将自己阴阳眼的事说了,点到为止,意味深长地看着简心和,“父亲,若是皇上派人来咱家查访,您说……”
“我懂我懂。”简心和慎重道:“你安心,我会给你娘亲制牌位,上我简家祠堂,若是有人询问你的命格,我便说你命格贵不可言,但冲杀太甚,不可屈居小门小户,由是才将你母亲克死,不仅你母亲,这个……我姨奶奶,也是同年去世的,就也算在你头上,还有你祖母,虽然是你出生后去世的,但无碍,就说是你周岁礼给克死的,另外我算算啊,病重不治的小姑,老家同村被狗咬死的九叔,村正家落水而亡的长子……”
“够了父亲够了。”简宁忙给简心和递了杯茶,“您这个太多了,没得皇帝他老人家以为我天煞孤星呢。”
“也是,也是。”简心和赞同道:“那就你娘亲,还有我娘亲,一共两个人。”
“嗯。”简宁听他这么说,心里怪不是滋味。
女子生儿育女本就艰难,其实当年原主的娘亲估计是难产而死,现在却利用人家的死为他做文章,好像死得很值当一样。
真是荒谬。
简宁暗自下了个决心,以后若是有命活到底,他得找到原主娘亲的娘家人,要是那家人和蔼,便将这个苦命女子的牌位和遗骸送回故土,聊做补偿。
“父亲,我同你说,现在是形势所迫,无奈之举。然无论是我阿娘,还是祖母,我们还是应当心存感激,切不可得意,利用她们的死儿子本就心存愧疚,皇上若是派人来问你,你只一人对答,莫让旁人听去,倒传出个什么风声,说我娘生了我这么个儿子,真是死得其所这样的话来。”简宁嘱咐道。
简心和一愣,忽然从方才的兴奋中清醒了过来,深深打量着眼前这个明眸皓齿的小儿子,一时之间,仿佛看到了曾经在村中带领他读书识字的先生,那先生光风霁月,明理通达,是他这么多年最敬重的人物之一。
“宁儿说得对,爹冒失了。”简心和肃了肃神色,“你娘亲的事……本是我不对,我请人为她做法事,为她积些福元。”
“说起来,我阿娘到底是何许人也?”简宁很早就想问,但是没机会,古代也不是没有王法的地方,怎么会连个出生地都找不到?一句来路不明就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