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望泞醒来,天已大亮。
她舒服地翻了个身,恰好一头撞进裴俭怀中,与男人脸对脸挨着,险些亲了上去,吓得她双眸圆睁,不敢轻举妄动。
之前男人总是早早离开,等她醒来后踪影全无,没想到此刻,他却躺在她身边,呼吸平缓,仍处于睡梦之中。
徐望泞等了会儿,见男人并未清醒,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她盯着男人看了又看。
手指不自觉地从那高挺的鼻梁划过,然后一直向下,轻轻搭在男人的下唇。
如今细瞧,她才发觉裴俭容姿极佳,不仅眉眼修长疏朗,面部轮廓亦线条分明,无可挑剔,任谁瞧了都会觉得这幅俊朗的模样应当很招小姑娘们喜欢。
可裴俭生性冷淡,当他睁开眼眸,浅棕色的瞳孔里只有冰冷,令人不由地胆怯生畏。
唯有看向徐望泞的时候,那双眸子才会如冰雪消融般露出些许温情。
这厢徐望泞还以为男人处于沉睡,那厢裴俭却忍不住悄悄咽了咽口水。
实际上,早在身旁传来动静的刹那,他便第一时间清醒。
不过他没有动,而是仔细感受着芊芊细指在他脸上游走,从鼻梁到嘴唇,每处被触及的肌肤犹如在他心头挠痒,微微的酥麻无限放大,他恨不得咬住那根作乱的手指。
尽管如此,他还是忍住了,不愿破坏这片刻静谧。
因为这是宁宁第一次这般碰他。
可是,那根手指竟继续向下而去。喉结、锁骨、胸膛、小腹......
裴俭呼吸凝滞,眼睑控制不住地轻颤,心底有团火苗逐渐升起,她到底知不知道再这样下去是会出事的。
然而徐望泞十分专注,压根没意识到行为危险。她兀自欣赏了许久,脑海中不禁浮现夜晚纵情的场景,耳根不禁微红。
床笫之事她向来羞于表示,更别提开口去说,是故每次她都不敢光明正大去瞧,都是被裴俭强行推着往前走,掉落进他早已布置好的陷阱。
再者深夜烛火摇曳,光亮忽明忽暗,情动之时哪里还顾得上这些,而转天裴俭又早早离开,所以两人真正坦诚相见的机会极少。
徐望泞抿了抿唇,手指不好意思地在他胸膛轻轻点了点,倒是挺......结实的。
猛地,手指被攫住。
男人哑着嗓音说:“别摸了,再摸我可不敢保证你今天还能不能下床。”
徐望泞大吃一惊,双颊登时浮现红晕,有种被人捉到干坏事的羞耻感。
“你怎么醒了!”
她无比慌乱,整只手被大手包裹住,怎么也抽不出。
裴俭无奈地看向她,深吸一口气说:“宁宁,我忍得好辛苦,再不阻止你,接下来你让我如何是好?”
不过他话锋一转,“好心”建议道:“如果你愿意像昨夜那般再来一次,那我任你摆布,你摸哪儿都行。”
徐望泞说不过他,裴俭无赖得很,三言两语便把自己摘干净,最后反倒变成是她理亏。
她坐起身,好不容易抽出手,试图跨过裴俭下床。可刚有动作,就被男人半路截住,揽着她的腰不肯放手。
他委屈地说:“宁宁,摸完就跑可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徐望泞:......
她是女子,本来就不是君子。
“你放手。”她挣脱束缚,光脚踩在地上,像一只雪兔似的跑走。
裴俭嘴角噙笑,没再阻拦,亦坐起身,随手拿了件外衣,目光紧紧追随。
徐望泞觉得浑身有些燥热,拿起水壶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小口小口地喝起来,想降降体内火热。
哪知适得其反,她越降越热,脸颊宛若被火烤过似的,红扑扑的,视线完全不敢往裴俭那儿瞥。
然而她转念又想,既然摸都摸过了,凭什么不能看?裴俭对她做过的坏事不计其数,她现在讨回也是应该的。
于是,便用余光悄悄瞟了一眼。
只见那形状分明的腹肌明晃晃地摆在眼前,日光下瞧着竟比夜晚时还要清楚。
这下她的脸颊更红了。
裴俭知道徐望泞在偷看,故意穿的松松垮垮,穿衣动作亦是慢慢吞吞,毫不介意胸前风光乍现。
他衣衫半敞地走至她身边,给自己也倒了杯水,笑意浓厚地问:“宁宁,你这是怎么了?脸这般红,该不会病了吧。转过身来,让夫君好好瞧瞧。”
裴俭伸手欲拉她过来,衣襟随动作敞得更开,什么也没挡住,不该看的全能看得清清楚楚。
甚至还有......她昨夜情急之下挠出的红痕。
徐望泞羞红着脸推他,“你快把衣裳穿穿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赤身裸体的模样成何体统!”
裴俭挑了挑眉,“宁宁,白天不行,那晚上就可以吗?”他挠了挠徐望泞的手掌心,拖着长调继续说:“原来宁宁更喜欢挑灯夜看啊。”
男人的话令徐望泞大开眼界,这世上竟有如此不害臊的人。
“你说什么呢!”
见徐望泞又羞又愤,生气地扭过头去,裴俭见好就收,“那我可穿好了?”作势拢了拢衣襟。
“动作快点!”
待裴俭穿戴整齐,徐望泞这才松了口气,两颊的温度总算回落。
裴俭心情极好,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心思豁然开朗,宁宁似乎对他的身躯很感兴趣。
先前他还在思索该如何讨宁宁欢心,如何让她慢慢接受他,没想到此刻办法竟从天而降。都说犹抱琵琶半遮面最是勾人,他何不借此多多展现。
他想着,但凡他身上有一样东西能吸引她,那么距离攻破她的心房便不远了。
这想法惊世骇俗。
幸好周诩不在这儿,否则定会打趣裴俭几句,笑他这幅卑微求欢的模样哪里还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指挥使,更别说底下的兄弟们恐怕也是目瞪口呆。
但裴俭从不在乎他人眼光。
为了那一天的到来,他等了许久。从默默守护,到强行上位,春去秋来,万物更迭,如今他才成功了一半,他是不会放弃的。
他要和宁宁生生世世在一起。
-
由于出门突然,徐望泞并没有带妙春同行,梳妆打扮只能自己动手。
她右手拿着玉簪,左手捏紧长发,稍稍围着玉簪绕几圈,然后再插入发间,简单地将头发盘了起来。
不同于往日精致贵女的形象,眼下清淡又不失温婉的模样别有一番韵味。
裴俭撑着下巴,静静地坐在后面看徐望泞梳妆打扮,眼底是止不住的喜欢。
他不禁思绪纷飞,如果没有那些纷纷扰扰,也许现在便不是这番场景。他或许会和宁宁一起养花养草,一起看山看海,幸福自在地过完余生。
裴俭想来想去,都是他没有把握时机。当初他就该在徐夫人为徐望泞选婿的时候直接上门提亲,不该让陆廷轩得逞。
这时,阿良提着食盒从门外进来,然后在小桌前布菜。
食盒中的吃食都是灵秀镇有名的美食,是裴俭特意让阿良请悠然居的名厨烹制。这其中,哪怕是一盘普普通通的炒素,吃起来也色香味俱全。
“吃饱了吗?”裴俭问。
他瞧着徐望泞空空如也的小碗,料想她对这顿定是满意的,遂提议道:“若是觉得不错,下回我再带你来,可好?”
徐望泞垂下眼眸,没有回应,却在心中暗自嘀咕。下回?怎么可能还有下回。
这期间她思索良久,还是想找准时机,趁早脱离裴俭的控制。
此一时的喜欢,彼一时的厌恶,她不想再经历了。
沉默间,阿良倒是同裴俭打起手语,比划了好一通,不知在交流些什么。
裴俭先是思忖了片刻,然后吩咐道:“集市里人多眼杂,你需得跟紧了,万不可走散。她想买什么随她心意,你只管跟在后面结账就是。”
“等你们走后,那两个人我自会处理。”
阿良点了点头,目光坚定,似乎在说“请大人放心,夫人就交给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收拾好后,裴俭送他们来到门口,他背着手不知从哪里变出一顶帷帽,不由分说地便要替徐望泞戴好。
“外头烈阳高照,你戴着好歹能遮挡些许。”
徐望泞抬头看了眼万里无云的蓝天,倒也没觉得有多晒,反而觉得帽子上的帷幔有些碍眼。
但裴俭很是坚持,一定要她戴上,还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不要摘,我会吃醋的。”
徐望泞微愣,很快反应过来。什么遮阳不遮阳的,都是借口!说到底就是怕她这张脸被别人瞧见,怕别人惦记她。
原来这一切都是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
徐望泞冷冷地“呵”了一声,难不成他以为自己就比别人好到哪里去吗?别人只是看,他可是威逼利诱,不择手段地逼她答应,势必要将她夺到手。
比起外头那些人,裴俭的做法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到这儿,她先是狠狠瞪了男人一眼,然后放下帷幔,彻底隔绝那道视线。
她径直对阿良说:“我们走吧。”随后直接越过裴俭,头也不回。
裴俭一头雾水,不明白宁宁为何突然生气,他哪里说错了话吗?他可是完全按照长风给他的宝典上做的。
宝典上说,面对心上人要适当表达关心,也要适当表达情感诉求。
他担心她晒到,所以准备了帷幔,是为关心;他不希望别的男人总是盯着她看,会吃醋会嫉妒,所以叫她一定要戴好,是为情感诉求。
他私以为,每一步都如宝典所写,分毫不差。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惹得宁宁生气不理他。
若是长风知道他家裴大人是这般学习的,恐怕两眼一黑,大喊冤枉,郁积在心底的陈年老血都能咳出来。
阿良看了眼裴俭,又看了眼转身离去的徐望泞,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终是抛下这位裴大人追了过去。毕竟,他的任务是保护夫人。
裴俭孤零零地站在门口,形影单只,险些成为望妻石。
不知过了多久,他总算挪动脚步,关上大门,面无表情地从腰间抽出随身携带的绣春刀。
刀从鞘出,散发着嗜血的寒光。
裴俭慢条斯理地掏出一块帕子,然后像是擦灰似地擦拭刀身,等做完这一切,他才朗声说道:“出来吧。”
从出了上京城起,这两个蒙面人便一直远远地跟着,竟一路跟到了这里。
阿良本想出手解决他们,但裴俭命他再等等,只需将他们赶远点,不让他们靠近宅院就行,剩下的他来解决。
本以为这两人会知难而退,没想到还潜伏于此,所以也无法通过他们反跟踪到幕后黑手。
不过今日算他们命好,主动撞到他的刀口上,也不枉辛苦这一遭。
那两人根本不是裴俭的对手,没过几招便败下阵来,手臂大腿全是刀痕,鲜血流满地。
“说吧,谁派你们来的。”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踉踉跄跄后退,气息微弱地说:“裴指挥使好身手,即便是一打二也不落下风。”
裴俭瞥了眼那两个蒙面男子,反问道:“西戎人?”
纵使他们官话说得再流畅,可听上去终归有些差别,裴俭一听就听出口音不对。
两人哈哈大笑,什么也没说,转瞬间脸色发青,然后口吐鲜血直直地躺在地上,竟是咬破藏在牙后的毒粉,选择服毒自尽。
裴俭嫌弃地挥了挥手,屋顶上立马飞下两名锦衣卫。
双双抱拳道:“大人。”
裴俭抬起下颌,吩咐道:“查一下这两个人的身份,身上是否有可疑物品,没有的话就清理干净。”
两名锦衣卫连忙应道:“是。”随后将尸体拖了下去。
他收刀进鞘,看了会儿地面上斑驳的血迹,随后转身提了桶水来。
血迹尚未干涸,随着清水哗啦啦地浇下,登时冲刷干净,不过空气中仍然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裴俭嗅了嗅,暗道一声“晦气”。
他得想想办法,在宁宁回来前,将院子里的痕迹全都收拾干净。
-
灵秀镇虽不大,但胜在风景秀丽。
徐望泞走了没多久,便来到了那夜与裴俭路过的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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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位于镇中央,一条长长的主道贯穿全镇,是镇上最繁华的地方。
她和阿良站在入口,抬眼打量着四周,只见每家铺子的檐下都挂着数个红灯笼,装饰用的绸缎从这处檐角牵到那处,十分喜庆,好像在庆祝什么重要节日。
徐望泞缓步朝里走,此时人流没有晚上多,是以并不挤。
道路两旁的店家扯着嗓子卖力吆喝,声音此起彼伏,“来看一看喽,各位客官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嗳,这位小姐请留步,小店内有各种上好的美玉,小姐要不要买一枚?”
徐望泞被热情的店家拦下,边说边请她往店里走,要她进去赏玉。
“这枚玉佩是用品质极佳的红玉雕刻而成;那枚则是采用罕有的琥珀珊,看上去稍显温润;还有这枚......”
店家滔滔不绝,介绍起玉佩的来历头头是道,吹得天花乱坠,没有一块玉佩是不好的。
然而徐望泞略扫了两眼玉佩,却问道:“听口音,店家不是这儿的人吧?”
那高个男子咧嘴一笑,也不隐瞒,爽快地说:“姑娘好耳力,我是从西戎来这儿做买卖的,是西戎人。”
“西戎?”徐望泞疑惑。
西戎位于大周西南侧,与上京相隔万里,十分遥远。多数来大周做买卖的西戎人都会选择离那儿较近的临城,而非上京旁的一个小镇。
更何况灵秀镇不以贸易闻名,属实不是做买卖的好地方。
那男子见徐望泞起疑,遂补充道:“嗐,我也是误打误撞来到这儿,见此处景致不错便暂时留了下来。”
听到解释,徐望泞没有接话,但用余光微瞟,附近好几个店家都是这等情况。
他们尽管说着一口流利的官话,但只要问起为何要来灵秀镇做买卖,都统一口径,说是意外路过此地。
但是不论如何解释,不远千里迢迢跑到一个小镇来做生意,总让人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奇怪。
徐望泞向阿良投去视线,阿良点头示意,不动声色地将这几人的样貌记下,等回去后绘制成画,留作备用,以防不时之需。
不过阿良也着实疑惑。
虽说他近日才来,但来的当天便将灵秀镇的情况摸透,并且暗中探听萧朔的踪迹,这期间并未发现有异样。
没想到短短几日,集市中竟冒出十来名西戎人,而且都声称来此做买卖,这其中必有蹊跷。待会儿回去,他需得向裴俭如实禀报。
然而裴俭早已知晓,昨夜周诩前来为的就是这事。
西戎人的出现绝非巧合,和太后一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并且有暗探来报,萧延明面上称病闭门谢客,实际上本人已离开封地,似乎正往上京城来。
亲王无诏不得入京,是大周历来的规矩,但萧延却抗旨不遵,可见异心。
那店家见徐望泞没追问,再次吆喝起来,吹嘘他手中的玉佩。
忽地,一直在旁默默挑选的大婶主动和徐望泞攀谈,“嗳,你们也是新来的吧?”
徐望泞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不知大婶是何意,并未立时开口。
那大婶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继续说:“你们啊来的可真是巧。过两日,就是咱们这儿的祭典。”说着抬手指了指布置好的红灯笼和绸缎。
“镇长说了,祭典当日不仅要向太阳神献上数头牛羊,还要奉上几名妙龄美女,如此明年才会风调雨顺。你们这些外乡人合该留下来瞧瞧,就当见世面了。毕竟祭典每五年才举行一回,可不是经常能见着的。”
大婶说得神神秘秘,说完还发出一声诡笑。
徐望泞不禁恶寒。哪里来的神明竟然要信徒奉献牛羊和美女,这样的神真的算神吗?
祭典的背后会不会如话本里所写的一样,暗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镇上的百姓苦于被来路不明的假神蒙骗,少部分清醒之人难以抗争。
到底是谁敢在天子脚下做出这等事,也不怕被人捅出去。
徐望泞思绪乱飞,头脑发胀,明明是想出来散心,没想到烦心事一堆接着一堆。
猛然间,不远处传来阵阵惊呼。
“不要啊,爹、娘救救我,我不想去——”
一少女被强行带走,而她的亲人却被按在原地,不让他们靠近。
撕心裂肺的呼号声贯彻整条主街,听得徐望泞不忍直视。
而身旁的大婶却愤愤地说:“能被太阳神选中,这可是天大的荣耀,这家子真不识趣!”随后施施然离开。
徐望泞更确信心中猜测,肯定是有人在灵秀镇作祟。
可是,该怎么做才好呢......
“小姐,小姐。”店家举着玉佩唤她,“这两枚玉佩十分珍贵,小姐不妨带一个回去。”
徐望泞猛地回神,说道:“那便都包起来吧。”
登时,店家满脸堆笑,心里乐开了花,掏出一个木匣子,将两枚玉佩装了进去。
“好叻,小姐请收好。”
阿良伸手接过,递给那人玉佩钱,随后与徐望泞离开。
此刻,徐望泞再看集市,只觉得越看越诡异,长长的道路似乎望不到尽头,两旁挂着的红灯笼以及交错层叠的红绸让人莫名有种压抑之感,灵秀镇似乎被人装扮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人间炼狱。
可当她抬头望去,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
突然间,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某个人的身影。
她不禁想,若此刻裴俭在她身旁,她或许会安心不少,一种依赖正无意识地渗入。
忽地,熟悉的声音中满含疑惑。
“宁宁?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多逛逛吗?”
徐望泞抬眸看去,她竟不知不觉回到了小院,而裴俭好像正冲洗着什么。
她撇了撇嘴,快步冲上去环住他的要,头埋在他胸膛,声音闷闷地唤他:“裴俭。”
裴俭受宠若惊,忍不住心猿意马,这还是宁宁第一回主动抱住他。
但很快他顾不上震惊,徐望泞的情绪明显不对劲。
他忙回抱,安抚性地拍了怕她后背,急切地问:“怎么回事?是谁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