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溪顿时心脏一紧,她鬼使神差地悄悄贴近门缝。
女声冷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爸有意和秦家联姻。秦家老四,新晋的副国主,前段时间未婚妻坠楼而亡,据说是因为不堪忍受他家暴,跳楼了。”男声低笑了一声,“颜音啊,你舍得把林惜嫁给他么?”
“你……!”女声怒极反笑,“好啊,大不了让所有人都知道,林惜根本不是你女儿!”
临溪呆在了原地!她心跳如雷,却是努力克制住自己不发出半点声音。
男声叹了口气:“非得这样鱼死网破么?说出去,我还是林家二老爷,你却再也不是林家二夫人。颜家可是大不如前了,你想毁了自己下半辈子么?”
女声反唇相讥:“呵,你的秘密若是被宣之于众,你就彻底完了!林尚,你以为我不知道林家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多少双眼睛正在暗处盯着?!”
“林家若是倒了,我们都不会好过!”男声顿了顿,放软了语气,“无论如何,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颜音,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含糊的对话声渐渐弱了下去……临溪僵硬地转身,她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条项链,掌心全是汗水。
她向下望去,一楼漆黑一片,只有楼梯间的壁灯亮着微弱的光芒。
今天似乎静得有些不寻常,往日里无论何时,总会有侍者在收拾打扫。临溪不免有些疑惑,莫非侍者们今天集体休假了?
晚上一直闷在房间里查看时空跨越的相关资料,房门隔音太好,她竟不知道原主的父母是何时回来的。
临溪不知道,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垂落的门帘忽然被风吹起。
门缝之后,漆黑的卧房内,白发绿瞳的少年正静立在窗边。
他修长的手指在终端界面上轻轻一点,播放中的录音瞬间暂停。
……
临溪回到房中,内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方才林惜父母的对话信息量过大,她的心跳现在还有些快。
她对林家的秘闻毫无兴趣,可是刚才偷听到的对话却让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处于一个被安排的局面!
——
临溪站在窗前,凝视着浓黑的夜幕。
细密的春雨打在窗户上,凌乱的声音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无法解释的穿越,毫无线索的时空跨越技术,还有林惜父母的对话……这些事仿佛一张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勒得她喘不过气。
临溪做事一贯目标明确、规划清晰,从前无论是学习考试还是竞赛活动,她都能完成的得心应手。
可现在,她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思考无果的大脑似乎在疯狂叫嚣着罢工,临溪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轻轻叹了口气。
她披上外套,转身下楼。
这个时空的气候倒是意外的舒适,虽是早春三月,气温却并不寒冷,反而温暖宜人。
临溪独自走在小径上,她没有撑伞,任由清凉的细雨丝丝缕缕地打在身上。
漫无目的地游荡了一圈,临溪最后在秋千上坐了下来。
用淋雨的方式放松身心,是她自童年时代留下的习惯。
在夜雨的洗礼下,每一个毛孔都彻底放松下来。此刻,簌簌雨声冲散了她脑中纷杂跃动的思绪,紧绷的身体也跟着一寸寸舒展开。
临溪靠在秋千上,她闭上了双眼,专注地聆听这一场雨声……
没过多久,她感到耳畔雨声尚在,但打在身上的雨却忽然停了。
临溪惊讶地睁开眼,头顶竟多了一把透明的伞。
身形修长的少年正举着伞,低头望着她。那双松石绿的眼眸此刻盛满月色,像极了月光下的一泓泉水。
临溪仰起头,湿透的碎发一缕一缕贴在额角。
她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正巧站在阳台上吹风,看到表妹没拿伞就一个人跑了出去,有点放心不下,所以跟出来看看。”
兴许是那双满含关切的绿眸太具有欺骗性,某涉世未深的清澈大学生并未意识到,这个“正巧”实在有些巧的过头。
临溪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没事,我就是出来淋场雨放松一下啦。”
闻言,行止收了伞,把伞随手勾在秋千椅背上。
“表妹介意一起么?”
虽是问句,他却已经挨着临溪坐了下来。
“嗯?你要是不介意被淋湿的话,就一起吧。”
照理来说,跟不熟的人坐在一起相顾无言会很尴尬。
但行止似乎有一种特殊的能力,他可以轻而易举地稀释自己的存在感,静下来的时候,连呼吸都是轻微的……
起初,临溪还有点不自在,可是渐渐的,她竟忘记了行止的存在……在簌簌雨声的白噪音中,大脑很快进入了放空模式。
不知过了多久,雨渐渐停了。
空气中弥散着泥土混着雨水的清香,皎洁的月色依旧明亮,静谧的春夜里唯有虫鸣。
临溪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转头看向身侧的少年。
行止的薄风衣已经湿透,此刻紧紧贴在他身上。他左侧的长辫凌乱垂落在秋千椅面上,面庞上镀了一层水光,在月光下显得潋滟逼人。
触及到临溪的目光,他轻声问道:“表妹深夜跑出来淋雨,是有什么烦心事么?”
“唔……一时兴起而已。”
行止也不多问,只是温柔地笑笑:“现在雨停了,表妹不如陪我赏会月吧?”他抬手指向天空,“看,云层散开,有几颗星星开始亮起来了。”
临溪抬起头,果真看见三两星粒藏在夜空深处,光芒微弱,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瞧见。
她忽然想起孩提时代的许多个夜晚,爸爸妈妈常陪她一起坐在家门口看星星。
爸爸会抱来电脑播放宇宙自然的纪录片,妈妈则帮她记录下她提出来的问题。
那段时光仿佛就在昨日……回过神却又猛然意识到,她与家人们此刻已相隔了漫漫三千年……
难以言喻的伤感涌上心头,然而此刻身侧坐着旁人,临溪只能垂下眼睛,克制自己的情绪。
耳旁响起行止清润的嗓音:“表妹你看,恒星的光经过千万甚至亿万年,才在此刻抵达我们的视野,可纵然是看似永恒的星光,也会熄灭吧?”
“是吧,”临溪喃喃道,“再过数万亿年,最后一颗恒星也将走向生命尽头,宇宙会重新归于黑暗。”
“既然如此,我有一个问题,”行止转过头,绿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如果万事万物的宿命都逃不开消亡,那么无论拥有还是失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临溪蓦地一愣。
充盈在心底的虚无感,盘旋在脑海中的疑问,就这样被另一个人直直说了出来,然后抛向自己。
“这可真是个难回答的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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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低道。
“不要紧,我只是随口一问。毕竟,这种千百年来无数哲学家争论不休的问题,迄今为止也无人能给出准确答案。”
行止弯起眼睛,嘴角的笑意悠然散漫,“所以,表妹不妨抬起头,继续和我欣赏此刻的月色吧。”
简简单单的三言两句,那些积聚在临溪心头的乌云,却神奇地散开了……
是了。
比起烦恼那些无解的问题,倒不如专注于眼前的景色。
临溪忽然兀自笑了一下:“我发现,人其实是一种很矛盾的生物。因为有了知识的概念,所以自认为高于万物。可也正是因为头脑中的‘知识’,让我们比任何一种生物都更容易自寻烦恼。”
“不错。”行止道,“那些花草树木、虫豸鸟雀,就从来不会有虚无的烦恼,它们只会拼尽全力活下去。”
“可,或许这也是人类不同其他生物的有趣之处。”临溪缓缓道,“反过来看,纵使我们深知生命短暂有限、一切终将归于尘埃,却仍然有人敢于拥有不畏失去,仍然有人愿意倾尽一生去追逐所愿……很了不起,不是吗?”
行止怔了怔。
随即,他浅浅笑道,“是很了不起,这比执着于意义本身更有意义。”
头顶之上,一弯朦胧的月牙在夜空中高悬,如一幅徐徐展开的水墨画卷,莹白的光晕洒下一地清梦。
——
昨夜听雨也算通了半个宵,次日,临溪睡到晌午才起身。
她披散着长发下楼,正巧遇到女佣在清扫楼梯。
见到她,女佣连忙道:“小姐好。”
临溪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走了几步,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那女佣,“对了,你们周五那天是集体请假了吗?”
“不是的小姐,我们一直是每月轮休的。”女佣答道,“前天只是表少爷特许的集体休假。”
“哦?这样啊。”临溪心头闪过一丝奇怪。
她正准备继续往下走,忽然听见女佣抬起头道:“表少爷!”
临溪惊诧地转过头,看到行止出现在她身后。
这人走路竟然没有脚步声……她在心底吐槽,是练了猫步吗?
“小琴,中午好,”行止对那女佣笑了笑,“去休息一会吧。”
女佣朝他感激地点点头:“谢谢表少爷!”
这一打岔,方才心头的那一瞬奇怪便临溪抛之脑后。
行止微笑着开口:“表妹,昨晚睡得还好吗?”
“嗯,挺好的。”
经过昨夜,临溪对他的距离感消退了不少。
“你也是要下楼吃饭吗?”她问道。
“不,我已经吃过了,我是来找你的,”行止的眸光带着笑意,“表妹,我有一样东西想送给你。”
“诶?”
临溪看到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精巧的小木盒,盒子官方躺着一枚剔透的绿水晶发饰,形状极为独特。
行止笑吟吟地看着她,“你看这枚发饰,它的颜色像不像我们昨夜看到的某颗星星?”
“昨夜好像没有绿色的星星……”临溪盯着那枚苍绿色的水晶发饰,认真道,“我倒是觉得,它的颜色很像你的眼睛。”
“是吗?”行止忽然俯下身,拢了拢她的头发。
少年清爽的气息冷不防贴近,头顶传来指尖的轻柔触感,临溪下意识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