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林惜,只是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
林枫拍拍她的肩,语调安抚,“外面人多眼杂,所以就把你带到这里来了。”
临溪仍一脸戒备,她绷直了身体,警惕地看着林枫。
林枫抬手指向前方,神色自若道:“你看,马上到了。”
不远处隐约亮着的灯火,临溪定睛一看,荒野中竟矗立着一座小别墅。
“这是我的一座别院,幽僻清静,私密安全。”林枫拉开车门,扭头冲她一笑,“最重要的是,此地无需担心外人偷听或打扰。”
房间里亮着灯,房门虽然敞开,却有门帘垂落遮挡,看不到里面的光景。
临溪开口道:“林枫,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想说什么了吧?”
林枫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切断了网络,随后启动终端,调出私密存储空间。
“先看看这个吧。”他说。
里面是几段视频和一份文件。
临溪犹疑着点开,然而看着看着,她的脸色渐渐变了!
原来,这就是林尚的秘密吗……
指甲无意识掐进掌心,临溪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让我看这些是何意?”
林枫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道:“我希望你能把这些公之于众。”
临溪震了震:“你……这是和他有仇?”
“不,”林枫幽幽一笑,声音忽然轻下来,“我和整个林家都有仇。”
他低声道,“林尚只是个引子,但是他这一环,由你出面最为合适。”
临溪淡淡地望着他:“我为什么要帮你?再怎么说,林尚也是我名义上的父亲,林家给我提供了庇护和住所,你为什么觉得我愿意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林枫挑了挑眉:“这种时候,你不应该问我为什么和整个林家都有仇吗?”
临溪诚实道:“啊,我不关心,我对你的好奇心不是很强。”
林枫:“……”
林枫深深地看着她:“你真的以为,林家能一直为你提供庇护吗?林家的产业庞大且复杂,管理链条太过冗长,到这一代,内部积压问题已是十分严重。”
“再加上政权中心长期固化且排外,林家历代一直无人能跻身政圈,而政和商从来分不开。不然,老家主他们又怎会如此迫切地希望你能与秦四爷联姻?”
他顿了顿,继续道,“历史上那些富可敌国的家族,最后的下场都只有一个,呵……林家看似光鲜辉煌,实则早已是大厦将倾。”
“至于秦家,一直是仅次于叶氏一族的政权核心,且这两个家族素来关系匪浅,互为利益共同体。林惜,你不会真的以为,秦四爷会娶你吧?”
临溪没有回答,而是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
林枫见她不说话,声音和缓了几分,“爷爷只会考虑如何让家族利益最大化,你的婚姻、你的前途,都会沦为工具。未来如果林延或是林夜成了家主,也同样如此。”
“即便是你母亲,也依然会选择以家族利益为先。毕竟,她和林尚、和林家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她明知这一切却依旧帮着林尚粉饰太平,就是最好的证明。”
临溪点头道:“嗯,我认可你所说的。不过古人有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能理解。”
林枫继续循循善诱:“但如果我成为家主,我可以让你从此不再被家族掌控。林惜,小时候你跟我埋怨过,你很讨厌家族带来的束缚,讨厌学习礼仪、讨厌参加宴会、讨厌被逼着做一切不喜欢的事……但这一次,我能让你拥有彻底的自由。”
临溪沉吟片刻,才道:“但其实,无论如何你都会把这一切公之于众吧?所以即便我不帮你公开,人们依然会知道我并非林尚的亲生女儿,我也依然能借此脱离林家。”
“我手里掌握的可不止这些,林惜。”林枫目光锐利地看着她,“届时,整个林家都会遭到审判,你又要如何划清你与林家的界线?这场腥风血雨之后,你又如何保证自己不会被牵连?你总不想和他们一起在牢狱中度过余生吧?”
临溪忽然发现,林枫的眉眼其实生的非常凌厉。
只不过平日他总是挂着亲切明朗的笑容,才给人一种邻家男孩般的错觉。
此刻敛去笑意,那双乌沉沉的眼眸中一片冷冽,和往常阳光活泼的模样大相径庭。
就像卸下了一直以来的面具一样。
很陌生,但也……很真实。
这令她不禁想起了另一个人。
不知道他若是卸下了那副春风般的温和浅笑,又会是怎样的神情……?
见临溪垂眸不语,林枫叹息道:“好好想一想吧,与我合作才是你最好的出路。”
临溪沉思了好一会,忽然抬起头,“林枫,官方有人在支持你吧?你似乎对林家将遭受审判格外笃定……看来,你是真的很恨林家。”
林枫惊讶于她的敏锐,他并未回答临溪的问题,而是轻笑了一声:“是啊,我恨极了。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楚伊并非我的生母,我是林延的私生子。”
临溪愣了一下,随即在心里感叹:哇哦,你们世家的内部关系都这么劲爆吗……
而林枫的下一句话,让她狠狠打了个寒颤!
“林延这个畜生,强I暴了我的亲生母亲!”
“我的母亲是个孤儿,面对财力庞大的林家,她遭遇了这种事根本申诉无门。而正是那一年,东大陆为推动人口增加,颁布了《禁止堕胎法》。”
临溪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她忽然想起那天在九霄大厦顶端,她与行止聊到过,法治从来只针对普通人的纠纷。
“母亲独自在偏僻的外乡生下我,为了抚养我,她一个月打好几份零工,异常艰辛。她本该拥有一个疼爱她的丈夫,拥有幸福的家庭、美满的人生,却被林延毁了一切!”
林枫眼中的愤恨几乎撕裂眼眶,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她恨极了林延,可她却把所有的爱给了我。她教我与人为善,教我积极乐观,教我心怀善念……她说,与其执着于过去的仇恨,不如好好珍惜当下与我度过的每一天。我本以为,我们母子俩会一直这样相依为命下去,虽然清苦,但也很幸福。”
他抿了抿唇,极力抑制住汹涌的情绪,“然而在我八岁那年,母亲突然遭遇车祸,永远离开了我。次日,林家便找上门,将我接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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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延对外宣称,我是他和楚伊的次子。”
“楚伊在人前扮演一位慈母,人后却对我百般打骂。林延只在乎他的生意,全然不关心他的妻儿对我做了什么。母亲教导我要与人为善,呵……可换来的却是林夜无休止境的欺辱,以及楚伊变本加厉的虐待!”
其实,童年时的林枫并不爱笑。
母亲的离世,生父的漠然,继兄的欺负,继母的折磨……身上的伤口好像永远不会愈合,永远在滴血。
直到有人告诉他,他需要学会笑。
笑容可以帮他讨得老家主的欢心,可以唤起生父的关怀,可以激起旁人的怜爱……至少,可以让他少受些伤。
于是,他开始逼自己笑。
哪怕身上的伤口再痛,哪怕心里再怎样鲜血淋漓千疮百孔,也要对外人露出一副阳光朝气的笑容。
临溪只觉得脊背发凉,她喃喃道:“完全看不出来……”
在她之前的印象里,林延不过是个严肃板正的豪门老爷,楚伊是个刻薄难亲近的富贵太太,林夜则是个说话不带脑子、出门会被红酒淋头的憨批。
“但其实,当年那场‘意外’,我也是近两年才弄明白。”
林枫嘲讽地扯起嘴角,眼瞳深处似是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当初撞死我母亲的那辆车,车主正是楚伊的堂哥。怪不得啊……从前楚伊每次虐打我之后,都会洋洋得意地讥讽母亲死的活该。”
他瞥了一眼呆在原地的临溪,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但这还不是全部的真相——事实上,楚伊也只是一把刀而已!是林延暗中引导楚伊发现了我母亲的存在。”
林枫忍不住想起两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天,行止把他带到郊外,给他播放了一段窃听到的谈话。
他亲耳听到自己的生父说:我最对不起的就是温温,一错再错,我毁了她一辈子,包括她的性命……
老家主说:不必耿耿于怀。阿延,你做的没错,家族的污点就该被彻底抹杀。
温温是他母亲的名字。
那个世界上最温柔,对他最好的人。
那个教会他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教导他要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女子——
在他们口中,竟只是一句轻飘飘的“污点”。
……
“怪不得你这么恨林家,”临溪低低道,“原来这些人道貌岸然的皮囊下,竟是这样丑恶不堪……”
林枫闭了闭眼,“其实,我所求的一直不多。小时候,我只想一辈子都和母亲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母亲走后,我希望能有个安身之所,每天吃顿饱饭、睡个好觉,就足够了。”
“十五岁那年,我喜欢上了植物,梦想着大学选择植物学专业,长大后就做个园丁,养花种草。于是我开始尝试自己在花盆里种花,那时候,我每天放学第一件事就是看我精心栽培的花草们。”
“可是那天回家,我看到的却是花盆被砸烂、所有的植株全部被扯碎!满地泥土混着叶片的残骸,仿佛在嘲笑我,看吧,你连一盆花都护不住。我把它们从种子养大,前些天甚至已经长出了花苞……明明再过几周,我就可以亲眼见到自己种的花盛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