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永远留下
    此时,谢行止却兀地笑了一下:“不晚。”她的手心簇得一个光点开始发热,而后火焰摧枯拉朽般席卷窗外的那人,连带着她身边的黑影也开始发出尖锐的嘶鸣,畏惧后退,争先恐后地缩回地里。

    它被火焰灼伤痛得尖锐大叫,右手但是却死死不肯放手,攥紧着谢行止的手腕,箍出了一节黑紫色的淤青。

    “你怎么发现的。”

    她道:“下次别再装作眼盲,却又知晓那个黑影在我需要背对窗户的方位。”

    “再不松手,我手中的符焰会灼伤你的本体。”谢行止蹙眉,看着那只苍白的手被灼伤的皮开肉绽,显露出血肉下莹白的骨架。

    见它执迷不悟,她干脆利落地掏出另一张符纸,化符为刃朝它砍下,符面接触白骨的一瞬,那手骨便被砍断,掉落在地被火焰湮灭成粉末。

    “正合我意。”它自己痛得嘶鸣,但诡异地咧嘴,“时间够了。”

    谢行止察觉到眼中异样,墨色的花骨同样在她眼中蔓延,那些花朵好似吸食了她的精血长大,接二连三绽放。

    一瞬间,静谧的黑夜在眼中降临。

    她的耳畔突兀得响起“嗡”的一声鸣响。

    “睡罢。”它在耳畔边低语,裂开了血淋淋的微笑。

    次日。少女被清脆的鸟鸣声吵醒,有些迷茫地睁眼,屋外仍是白雪皑皑,但是从窗外射进的阳光感受到了一丝暖意,从而知道现在处于晨时。

    突然出现的日光使她有些不适地眯了一下眼,穿戴完成后,摸索着白绸蒙上双眼。

    她有些迷茫地坐在床头,觉着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对了,她在大雪中迷失了方向,昨夜误打误撞来到安月镇。而后借宿了这户府邸中,想着待风雪停息后再启程。

    她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可是,为什么她总觉着耳边一阵又一阵的耳鸣?

    约莫是昨日受了寒,没休息好。

    她来到前厅,主人家见了便热情地同她招手,示意她前来一同用早膳。

    此次借宿的是一户规模不大但很规整的人家,昨日自己孤身一身迷路后,敲响这家院门。

    叫他们吓了一跳,摘下了蒙眼绸缎,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内朝着门缝望去,看到自己的影子投在雪地上,这才松了口气,“吱呀”一声打开了院门。

    听闻自己是前来问路,便招呼自己暂住。

    谢行止礼貌道谢后,端起碗筷开始用膳,一边温和地道谢接过主人家多夹来的吃食,一边回忆着。

    等等。她蹙了下眉。

    为什么是此次?那上次呢?

    她上次在何处?

    思及此,她用完膳开始攀谈起来:“昨夜来得匆忙,我叫阿止,还没来得及问怎么称呼老爷夫人?”

    妇人爽朗一笑:“嗨,什么老爷夫人,这是你李叔,妹子喊我李婶儿就行。”

    “要不是这几日风雪大作,原先是看不到我在家中的。”李叔笑,“平日里我都不在,在外赶海。”

    “到时,阿止妹子可以跟我一同去到港口,到了那便是闹市,就不易再迷路了。”

    阿止颔首微笑:“那就多谢李叔了。”

    寒暄一番后,李婶儿忽而想到什么,压低了嗓音:“对了,阿止妹子既然来这了,有件事婶子不得不提醒你。”

    “莫须有的事情……”李叔闻言有些埋怨,似是不满李婶儿危言耸听。

    她瞪了李叔一眼,李叔原先的话很快变成了嘟囔,而后复又正色道:“你别瞧他时候逞强,出海的时候拜海神可是次次没落下。”

    “这世上的事,谁又说得准。”

    阿止有些疑惑,但回想起昨晚这家人的举动就有些了然,他们不是怕门外有人,而是……

    “夜里有鬼呀。”

    少女偏了偏头,倒是没多恐惧:“可是昨日,我倒是没看到什么怪象。”

    “想问问婶婶,这怪象是什么模样的?”

    李婶儿见阿止面色如常,只感慨无知者无畏:“前两日已经有好几户人家遭遇了,一到夜里门外便会响起‘哒哒哒’的敲门声。”

    “但是往门缝外看去,分明空无一人。”

    “那就不能是有人装神弄鬼么?”阿止道。

    李婶儿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且不说我们镇上就区区十余户相熟的人家,没人如此。就算真是这般,有几日大胆的人家打开了房门……”

    “门外除了满天白雪,雪地上左右望去,甚至墙角边,也没有任何一道脚印。”

    “这怪象,发生也不过几日。”李叔叹了口气,“虽然我往日不信这些,但是……”

    李婶儿打了个寒颤,仿佛知晓他下一句话是什么,面上扯了个笑容:“你们继续聊,我收拾碗筷清洗一下。”

    而后她便麻利地叠好碗碟放在桌边,又用抹布将桌子上杂物擦干净后走向厨房。

    “前几日傍晚时风雪小了些,虽然还没有完全停,但我们这地方常年风雪,一年中这天根本不妨碍出行。”

    “所以,我就想着能去赶海。虽然到港口的时候应该天色暗了,但是在船上凑合一晚也不是难事。”

    “但是……”

    阿止注意到,讲到这里时,李叔放在桌面上的手有些不安地轻敲着桌面。

    “它不让我走。”

    他扭头转向屋外的天,如同棉絮般的白雪飞舞在外:“我那日傍晚用过晚膳就尽早出发了。可是不知为什么,那日天色不像往日,暗的格外快。

    “我不过离家一刻,天色已经昏暗到不见天光。”

    “一到夜色中,总叫人不安。于是我便加快了步伐,提着灯笼向前走。”

    “那个地方我记得,是离家不过三里路,在此地有一棵很奇怪的树,是歪着脖子的,方圆几里就这么一棵。”

    李叔手指敲击的速度不自觉地加快了:“在那个树旁,我看到了一个人影。”

    “人影?”

    他稳了稳心神,才又继续:“对。人影。”

    “因为我看到后,虽然当时没有往那个方向想,但是我知道这方圆五里内除了我们镇,是没有别的人烟的。”

    “那么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趁着夜色,杀人夺财的。”

    “可是绕开他走以后,我明明走的是熟悉的另外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但是在一刻钟后,我又回到了那个地方。”

    “那棵歪脖子树,树下还是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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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一个人影。”

    “我当时没有别的想法,只有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再硬着头皮又换了一条。”

    阿止若有所思地开口:“是不是无论换了多少次,都会回到那个树前,看到那个人影。”

    李叔苦笑了一下,敲打桌面的手指停下了,摇了摇头:“如果真是这般,我可能会觉着是出了幻觉。”

    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我在坚持不懈的尝试后,最后一次的时候,变得不一样了。”

    “那棵歪脖子树下,人影不见了。”

    “我咬咬牙,最后决定从这课树前的最后一条路走。然后不知怎么回事,我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倒向了来时的方向。再然后……”他的眼中浮现了惧色。

    “我的肩膀上,被搭上了什么。”

    “那个分量并不重,可是在那个地方,刚刚消失了一个人影。”

    “我微微偏过了头,看到了那个东西——是一只手,准确来说……”

    “一只没有血肉只剩白骨的手。”

    “而后我便大叫一声,甩开了那只手,没了命的朝来时的方向跑。”

    “那天回来以后,已经很晚了。你李婶儿听见了我的声音又看到了我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前,这才开了门。”

    “我回来后便草草睡下了,我以为这一切就结束了。”

    李婶儿这时候收拾完了,从厨房出来,见避不开这话题,索性接话道:“那晚,我同你李叔一同睡下后,半夜听见了身旁他起床的声音。”

    “但是那声响很快就停下了,我有些疑惑,不知道他是不是被吓到了睡不着觉,便睁眼想问问他。”

    “结果,他垂着头闭着眼,一动也不动。就站在我的床头。”

    “我一抬眼便看到他身子弯的极低,脸几乎要碰上我的脸。”

    “嘴里念着一句话:留下……永远留下……”

    再度回想起来,李婶儿还是脸色发白,严肃地提醒阿止:“所以为了安全着想,阿止妹子还是莫要在晚上走动。”

    阿止知道他们夫妇的好意,颔首应下:“多谢。”

    听完这两件事后,她有了些隐约的违和感:“李叔,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见到李叔点头同意,阿止这才开口:“究竟是什么事,让你急着要在天色晚了还要出海呢?”

    闻言李叔倒是没太诧异,只是复又叹了口气:“是阿矜的病。”

    提起了阿矜,李婶儿面上的笑容也多了:“老头子,你叹什么气,阿矜不过是最近操劳了些,精神才差了点。”

    ”阿矜是我们的女儿,这老头从前视若明珠的捧在手心里,如今就是出嫁了也关心的紧。”

    李叔这时倒是没否认,只是愤愤道:“早知道林家小子这么忙,就不把阿矜嫁给他!”

    李婶儿无奈得摇头,使劲拍了一下他的肩头:“新景做了什么我可是都看在眼里,他待阿矜若还不算好,那天底下便没有更好的了。”

    “人家不过是公出几日,你便这般怨声载道。”

    阿止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看着他们拌嘴,倒是不觉着吵闹。

    这般打趣下,刚刚凝结的气氛已然变得轻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