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入瓮
    贺抚疆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头:“暂时没有。那些爬虫狡猾得很,晚上我们看不清但它们可以。”

    “它们惯爱用见不得人伎俩,有几次挖了地道偷袭,老子后面命方圆几里地里都撒了雄黄酒,才遏止了气焰。”

    “况且——”他没有继续下去,但是谢行止二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况且当前最紧要的事情并非对敌,而是揪出藏在军中的奸细。

    为此,提出真正破敌的方案前,需要一个故弄玄虚的障眼法。而贺抚疆就在等这样一个听起来可行却又存在破绽的提议,于是江鸢开口了。

    她道:“爬虫狡诈,却无法占据高处。我们不用速攻,只需要兵行险招,派上一队飞羽军绕远过森林,到他们森林外围的后方所在,再洒满雄黄酒,将他们包围在内。"

    "森林内瘴气弥漫根本没有食物供给,只需耗到他们粮草断供,再斩断援军供粮,不过三月时间,麟族大败变成定局。”

    她眼中势在必得,伸手拿起一支羽翼狠狠插入了麟族驻地中心,就如同刀扎进敌军的心脏。

    临羲景在此时突兀地唱起了反调:“可是麟族贯会用挖地道的手段,只要他们挖的够深,你们何人能够发现,雄黄酒又如何能够拦住他们?”

    江鸢皱着眉看着他,显然没料到他会此时跳出来唱反调,但还是解答道:“地道挖的时间本就耗时极久,动辄就数月。”

    “若是挖的再深,地势上很多地方都会造成坍塌的情况,若是结合距离和地形地势,再有意偏重雄黄酒布局的位置,就可以引导他们。”

    “让他们只能走我们想要的这条路。”她白皙修长的手指有力地按在地图上的一处,贯穿两军驻地的沂河旁,延绵山色下的那块平原。越过那处平原,背后就是麟族的国境线。

    陈越岭依旧瘫着平静的面色,但是目光却像被江鸢的话点燃了,喃喃道:“妙啊,届时我们再将那处地道截断,直接来个瓮中捉鳖。那些爬虫一个都别想走。”

    谢行止没有异议,只是复又重复了一遍:“但计在长远。”

    但是显然营帐内的众人并不在意她的话,听完谋划的贺抚疆爽朗地大笑,为此妙计抚掌而叹:“那便这么办。”

    而后他们便开始部署起策略,江鸢率领飞羽军绕远路以备奇袭。

    而在这段时间内,林潋观天象配合陈越岭假意与麟族开战,在前方吸引敌方注意力,一打三逃,逼得他们不得不迎战却又无法真正对敌,使得军心疲惫无暇顾及全面环境。

    以此确保江鸢与飞羽军的安全。让他们可以暗中布控展开为麟族所设的罗网。

    这样的部署,意味着这位率领三军的将领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在不确定谁是那个怀有异心的人前,他将江鸢派离此人视角之外,再让林潋与陈越岭互相牵制,自然也就无法让那人向麟族通风报信。

    同时,江鸢的行踪自此不在那人的掌控范围内,除了她自己,甚至贺抚疆都无法确保她的去向。

    贺抚疆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毫不留情地放言道:“此次谋划仅有我们在场的几位知道,同江鸢前去的飞羽军都是死士,只听号令不管实情,就连他们在到达前也不会知道最终的目的地在哪里。”

    “所以,如果谋划失败,在场的各位难辞其咎,都要以军法处置,重则杀无赦。”

    对此众人倒是没有异议,只是神情各异。

    江鸢这枚明面上的暗棋,已经下出去了。

    接下来就等,暗面中的明棋,自投罗网。

    出营帐后,谢行止与临羲景对视了一眼,他无奈地弯眼笑了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而后就被带回帐内。

    谢行止捏了个诀施了静音术,又给周边布下了应声虫:若是有人靠近,便会尖锐地鸣叫。

    “今夜江鸢一行趁夜色一走,那贺抚疆就无人可信了。”谢行止冷静地分析起形势,话锋一转,“所以那贺抚疆定会找机会试探我们,但是他做此事打草惊蛇的风险就会增加,于是,我们去。”

    “今夜便将他绑去那密室商议。”

    临羲景更无奈地认同下来:“可是,即便这样,直接绑来是不是也有些莽直了。”

    是夜。

    密室内,贺抚疆被术法牢牢定在原地,他竟然没料到白日里不务实事的两位辅军竟有这般的身手,还不知何时闯进密室将毫无察觉的他束缚在此。

    这样的手段,也不知陛下是何处招揽来的能人。他无奈地叹了口闷气,眼神示意二人:自己明白形势,不会轻举妄动。

    谢行止解除了禁锢,开诚布公:“我们已经知道羽族中混入了内贼,白日里所谈之策是为障眼法。我绑你此举为着证明实力,且不论羽皇派任,若我们还有异心,无需蛰伏,只需要斩获你项上人头便可。为共谋大局,我希望你把你们实际的计划告诉我们。”

    贺抚疆沉思了一刻,直言:“事关全军,我不能说。但白日的谋划确实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谢行止道:“此计虽好,但败在长远,这么长时间内需要完全隐匿行踪,否则就会功亏一篑。”

    “所以,他选择让麟族配合。这是一出戏中戏。”临羲景明白了什么,不紧不慢开口。

    贺抚疆望向他,目光中隐含着警惕和诧异:“若你们不是羽皇派任,我就算以命布局也要杀你。你说的没错,既然瞒不住,那我就让麟族知道这件事,他们的那位战神与我是旧相识,我们对彼此的手段心性都太熟悉了。”

    “我军中内贼将风声泄露给他后,他一定会先按兵不动,用我的筹谋为我的诱饵,等到计划将尽便可以将我们一举击溃。”

    “所以在我的计划展开前,他不会去追逐小利,让我有再起的余力。”

    听到了那个战神的消息,同临羲景对视一眼,谢行止问:“那位战神是什么身份,羽皇此次让我们前来,就是为了助你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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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贺抚疆语气很复杂,怨恨与怜悯两种极为矛盾的情绪流转,“他叫纳兰,是麟族与羽族混血的杂种。叛离羽族,投靠了麟军,斩杀了我们的老羽皇。”

    “于是纳兰皇室为嘉奖他,封他为骁勇侯,赐国姓纳兰。他没有名字,便名唤纳兰。”

    谢行止闻言,心中有了个考量:“既然如此,不如为这个计划再加码。羽皇所做,都是为了逼纳兰琏出皇城。”

    “那么不用真的杀掉纳兰,只需要困住他一时,断了他们与皇城的消息,让纳兰琏认为军中群龙无首便可。”

    “那纳兰有什么软肋么?”

    贺抚疆紧蹙眉头,思索了很久还是摇了摇头:“自从他母亲死后,他就孑然一身了。”

    “不,不对。”贺抚疆突然想到了什么,“那时候我与他相交,我记得当时他似乎是有个慕恋之人。”

    临羲景生出些兴趣,摩挲着下巴:“他那般境地,竟还有心思慕恋他人?”

    贺抚疆也没有反驳,只是接着说道:'他母亲未与麟族相恋前,是我母亲的闺友。因此母亲便常让我偷偷照拂他们,他母亲离世后,也让我暗中接济纳兰。只是我送给他吃食,他明明饿极,却坚持不吃要将其带走。”

    谢行止在一旁冷不丁地插话:“这倒是不像慕恋之人,反倒是像家中还有个兄弟姊妹。”

    她见二人都有些疑惑地看过来,便知道他们家中自幼便是锦衣玉食的长大,断没有一口吃食掰成两半的概念:“贫苦人家,就算是慕恋他人,也不会用些不值钱的吃食送予人家。他们知道,那是人家家中再普遍不过的东西。”

    她平静地继续:“但是按你所说,他投敌叛国,并没有带上他唯一的亲人。”

    “这只有两种情况,一是亡故,二则是还在国内。”

    临羲景明白了她所说:“再加上军中与纳兰里应外合,那内应极有可能便是他的兄弟姊妹。所以才会冒着这样大的风险投靠异族。”

    “不可能。”贺抚疆断然否定,“我们任何人入军都需要验身,羽族与麟族混血的模样根本无法遮掩。”

    不待谢行止继续回答,贺抚疆已经有了猜想:“除非,那人本身麟族特征就不多,若是只有少数鳞片,硬生生拔下来,就可以混过军检。

    “不急,我们先暗中盘查军中将士的身份。待江鸢成事后,我们再利用此人,给纳兰,给麟军一记重创。”

    这个时间并没有很久。

    两月后。很快就传来了纳兰给贺抚疆的战书。

    他声称:绑了他们副将江鸢,要贺抚疆下投降书。他们割地退让五城,便不杀她。

    或者,贺抚疆用命来换。

    贺抚疆同意了,要求在两军驻地中间的平原处搭帐和谈,设宴款待他。

    这是一场明面上的鸿门宴。

    他带上了军师林潋和谢行止,委任陈越岭留军暂管大军之责,临羲景辅佐陈越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