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含笑抬眸,说她坐姿僵硬,命她放松。卫素瑶不情愿地舒展双臂搭在炕上,动作怎么摆怎么怪,手脚都像不是自己的了。
康熙无奈,“罢了,你随意坐。”
卫素瑶真想跟他说,我们回不去了。这么一折腾,根本随意不起来,只能搞个基本款,并拢双腿,双手放在膝盖上。
康熙看了皱眉,在屋中扫视一圈,不一会儿臂弯里多了个青瓷小花瓶,塞到她怀里,“摔了叩俸禄。”
卫素瑶乖乖抱住。
康熙又叫赵昌去外面折一枝桂花,赵昌怕折小了或折丑了叫康熙不满意,干脆劈了根枝丫下来,送进屋,满室芳香,整间屋子都很葱茸。康熙掰下一根细枝,其余叫赵昌剪了分送到太皇太后和太后宫里。卫素瑶心想,他倒是一点不浪费,还挺有心。
康熙将桂枝插在她怀中的小瓷瓶里,将桂枝转了个角度,又观她几眼,走至博古架边,取了个檀木匣子来,不知从里面拿了什么东西,握在手心,到卫素瑶面前蹲下。
卫素瑶不知道他做什么,忽觉耳垂上凉凉的,接着有了些重量——他给她戴上了耳坠子。
康熙说:“是你的耳坠,一直忘了还你。”
卫素瑶半天没想起是她哪副耳坠,康熙见她如此,终于领教她多不喜欢打扮。
做画画模特并不像想象的轻松,尤其作画人还是皇帝,尤其怀中抱了个一看就很贵的花瓶。卫素瑶刚吃过午饭,没人跟她唠嗑,很快打起盹,头一垂下,想起瓷瓶不能碎,猛地睁开眼,抱紧瓷瓶坐正。
康熙轻笑,“困了便睡。”
卫素瑶如获重生,赶紧把瓷瓶搁炕桌上,起身行礼,“奴才告退。”
“眼前有床不睡,去哪呢?”
卫素瑶愣了会,才意识到他指的是这炕床,她妥协了,双瑾啊,姐为你付出良多。
当即没有犹豫地爬上炕床,滚到靠墙最里处,面壁而眠。
康熙将瓷瓶放回博古架上,撑着手臂,越过卫素瑶的身体,将她上方的小窗关了。暖阁里变得寂静又昏暗,桂香淡淡而怡人。他没有再下去,轻推了推卫素瑶,“缩在墙角做什么?过来些。”
卫素瑶假装睡着,但康熙听她呼吸声就知道她没睡,也不拆穿她,就这么侧支身子看她,他是很享受这闲适慵懒的午后的。
但卫素瑶不是,她本来是困的,现在变得特别清醒,感到背后有双眼睛盯着她,在揪她假寐的破绽,她使劲绷着不敢动,越发感觉骨头里都在窸窸窣窣发痒。后来她实在忍不住,就翻身过去,和康熙四目相对,“不睡了。”她坐起来。
“自个儿去拿花瓶。”
这幅画还是逃不掉,康熙画一下午,卫素瑶静坐一下午。实在是和他关系不大好,要不然卫素瑶肯定会提出给她派个人在旁边说书或是跳舞解闷。
日色淡淡的,不知不觉就西斜了。风吹过,窗外飘了点碎叶子进来。康熙大约也画累了,搁下笔伸了个懒腰。
晚间,卫素瑶以为能有点自己的时间,没想到康熙这狗比还真说到做到,每每在她有离去念头的时候,命令她寸步不离陪着,两人还一起用了晚点。
憋闷一天,卫素瑶很想出去透气,知道康熙不许她离开,她只能反向提议,说想陪他去御花园散步。
康熙面上柔和浅笑着,口中却说:“不行。”
“为什么?”
“你不能出乾清宫。”
卫素瑶睁圆了眼睛,他总能叫她惊呆,总能突破偏执的底线。紫禁城困着她还不够,他还要用一个更小的笼子去装她。她气得狠瞪着康熙,那眼神像要吃人。
康熙往旁边炕床上一坐,从容淡笑,问她:“怎么,又准备发疯?”
卫素瑶争气地忍下,傻一次就够了,她不会再犯第二次傻,“不去就不去。”
“有长进。”康熙赞她。
去御花园也不行,回值房也不让,她知道今晚又将是一场考验。
眼见得白日变短,黄昏时天已见黑。日子要是天天如此,可叫人怎么过啊。
康熙辨她脸色,哂道:“面色这样难看,想来你已有今夜留下的自觉。”
自觉?这叫什么话啊,如果有一分自觉,她心里都会好受很多。
卫素瑶没好气,“那不然呢,您又不许奴才回值房休息,奴才不情愿也不能抗旨。”
“说得不错,你最好将不情愿也藏起来,免得惹朕不快。”他阴阳怪气道。
卫素瑶心里憋气不敢发,她不想跟他再说话了。
康熙起身走到门口,望着黑下来的天色,浓云如烟,直叫人喘不过气,他语气缓和,妥协道:“过几日再带你去御花园散步。”
卫素瑶漠不关心,“随便。”
她站在他身后望着黑沉沉的天,云层涌动,月在云上,真想伸手拨开厚厚的云层,将皎白的亮光露出来,但那是遥不可及的。
康熙回头,恰见她望月出神,一时心软,语气也软化,“想家了?”
卫素瑶别过脸不答。
康熙半诱半求着说:“你若乖一些,朕就让你家人进宫同你相见。”
“不用,乖不了。”
“有骨气。”
卫素瑶现在找到了同康熙周旋的办法,就是将话往冷场了说,让他无话可接。从前她忍受不了和人独处时过分的寂静,会尴尬,现在不了,寂静让人安心,在寂静中,没有言语的压迫和攻击。
但在绝对的掌权者面前,卫素瑶不可能讨到便宜,她只在寂静中苟安片刻,康熙便命令她伺候沐浴。
卫素瑶看出来了,他就是故意的,这是他对她冷漠态度的惩罚。如果她刚才能软和一点,可能这一晚也就糊弄过去了。
他现在是存心要她后悔,要她自己选择待他的方式:是顺从着配合,还是被逼着靠近?
卫素瑶直接回了个不愿意。
“你很好。”他切齿说。
他立刻唤赵昌送进沐浴的用品,赵昌带着两个小太监不停出入,就在赵昌应声离去而门将被关上的一刹那,卫素瑶扑到门上,掰着逐渐缩小的门缝,撑开来。
她想出去。
噩梦又要开始了,现在不出去,将会被裹挟着急转直下,她必须出去。
赵昌诧异地回转身来,在门缝里与卫素瑶对视一瞬,卫素瑶就被身后的人拽走了,赵昌疑惑地想进来看看,门被康熙推上,关紧,一丝不透。
卫素瑶的手掌在门上啪啪啪地拍打,像个被囚禁的犯人,随即,手被身后的人缴获去,扣在背后。
“赵昌!赵昌!”卫素瑶不停喊,“赵昌,开门!”
门外真的有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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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昌并未走开,他也许就在对面观察着里面的动静,卫素瑶想为自己争取离开的机会,“赵昌,开门呀!帮我开门呀!”
她又听到几声脚步声,好像是近了,又好像是听错了。
身后的人抱着她嗤嗤笑起来,把她往回扯,按进怀里,双臂箍紧。
“你放开我!”卫素瑶摇着搡着,可她的挣扎太无力了,始终停留在原地。
“想走去哪儿?”
卫素瑶挣出一只手去推门,胳膊被康熙再次抓了回去,忽然,他带着她猛地往门上撞去,压着她,在她耳后根说:“瞧见没有,门反锁了,你喊赵昌,也不想想他是谁的人。”
的确,他带着她用身体用力撞击后,只听到门框和门锁咯噔咯噔的晃动声。
卫素瑶的脸被挤贴到菱花格子上,硌得很痛,她很快冷静下来,艰难地侧过脸,哑声道:“你放我出去吧。”
“不可以。”
“我就想透透气,我、我在这里闷了一天。”
“朕知道。”他柔声哄着。
“我不去哪里,我回来就伺候你沐浴更衣,”她可怜兮兮地回望他,“不行吗?”
他轻缓摸着她的头,“不行。”
“那你究竟想要什么啊?”卫素瑶绝望,她的身子软下去,扒着门一点点弯下腰,坐在了地上,她的左脸上印出几道交错的红色菱格,艳丽而诡异。
“好,朕告诉你,”他跟着俯下身去,抱着她平心静气地说,“朕要你同后宫其他人一样,喜欢同朕在一起,主动为朕更衣,费尽心思侍寝,你能吗?”
卫素瑶沉默不语。
康熙刮了下她的鼻梁,点破她方才拙劣的算计,“你只想逃。”
“可你要我伺候沐浴,我也会害羞的啊。”卫素瑶声音变得软软的。
康熙啧啧连叹,对她刮目相看,“你真是越来越行了。”
“就不能慢慢来吗?今晚先复习更衣,等熟悉了不同衣服的脱法,再伺候你沐浴,一步一步来,可以吗?”
康熙伸手捏了她下巴,蛮横地将她的脸转过来对着他,她被迫张开嘴,下巴一时显得非常尖,嘴唇由于激动而充血,殷红醒目,唇中隐约透着牙齿的踪影,半边脸刻着长菱形的红印,斜睨过来的眼睛,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倔强,也有种真假难辨的谄媚。
康熙觉得她这样子诱人极了,他用指腹摩挲她的下巴,摩挲到唇上,狠狠地按下去,把她的唇按变形。
她蹙起眉心,在他手指的蹂躏下继续絮絮的乞求,用说情话的温度,“你就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会慢慢学,把什么都学得很好,我也希望被你看到更好的样子,求求你了。”
她抬起些脸,忽而将他的手指含在嘴里,轻轻的舔着吮着。
康熙几乎要把她的颌骨捏裂,目中冷极,谁教她的这副作态?
她还在说“求求你了”,又可怜又妩媚,由于含了手指而发音含糊不清,像羽毛一样挠着他的心,另他心痒难耐,血液上涌。
忽然,卫素瑶迸发大笑,笑得肩膀耸动,眼泪流出,她按着发痛的肚子,消停下来,眼里射出讥讽之意,“奴才演的,皇上怎么这般上头呀?”
她喘着气笑说:“让皇上上头原来这么容易,可奴才偏不干,偏不!”她咬牙抵唇,到后面是恨着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