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叠生,是谓三千世界。在大火里,有一阵金光乍现,这一次终于不是她的幻觉了。
那人手持净柳瓶,一张脸似女似男,他抿起的唇宝相威严,问道,“你这一辈子做的那件善事是什么?”
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佛家的善事和她认为的善事很不一样,她思量片刻,还是没有答案,毕竟她只是一介凡人,没有本事记下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
“这很重要?”不重要菩萨也不会有这一问了。
“你不信神佛,神佛也将离你而去,你的劫难,只能靠你自己渡过。”
朱槿看着那金光闪闪的菩萨手中拂尘一挥,旋即脚踩七彩祥云而去,还是头脑一片空白。
就在这一片黑暗里,朱槿看到了一条白色发光的小路,她踏上了那条小路,感觉自己眼前一片亮白,自己好像从梦里慢慢清醒了过来。
烈火焚烧木头所发出的噼啪声再次重现在朱槿的耳边,什么神佛,都是她的梦魇。
还有那股子蜡烛和纸张焚烧的气味格外熏人,火焰的巨浪翻滚着往上涌起,灼烧着她的皮肤,是那样的火热而疼痛。
这是什么地方?自己不是在自己家里吗?但朱槿顾不得去怀疑身处的环境,求生的本能促使她重新站了起来,去寻找一切逃生的法门,哪怕注定是一次无用功。
“张哥!好像有人在祠堂里头!”寿如意叫道。
这女子的声音传来,这使朱槿获得了莫大的鼓舞,只需有一个人,砸开着上锁的门,她就有逃出生天的希望!
“救命!我在里面!救命啊!”朱槿立马大喊,她尽力拍打着被锁起的门,但是那烈火席卷着一切,阻挡了她的步伐。
“别管了,现在不走,以后我们就走不了了!”
张风说着,也不管其他,他一把拽起了瘫软在地上的寿如意,趁乱往外面跑去。
朱槿就这样无助的站在了火海里,她尽量往没有火的地方躲去,但是一切都是枉然,那巨大的横梁已经快要被烧断了,眼看就要坠落到了地上……她避无可避的被掉落的木头压在了地下,在浓烟中丧失了个人意识。
“朱槿荣!朱槿荣!”有声音急呼着,好像是在叫她,可朱槿却没有能力再回应一二。
但好在白临江终于看到了她的身影,他轻易将横梁踢开,一把抱起了被压在横梁下的朱槿,她早已经晕了过去。
朱槿好像很久没有这样踏踏实实的睡过一觉,她睡得很沉,沉到别人给她额头的伤口擦药都不能立刻起身喊一句很疼。
朱槿又梦到了那一天,她就这样站在楼下,看惊慌失措的母亲搂着妹妹心宝,火势越来越大,母亲被迫往没有火的地方躲去,然后曲泽和她抢夺心宝,母亲在抢夺的过程中失足掉下了楼,她拼了命去接,却只能看着她们从她的身上穿过,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妈……妈……”
不知道谁的声音更痛苦一些,那是心宝的声音,也像是她的,是那样的悲痛欲绝,连哭都不会了,张大的嘴里全部都是眼泪和鼻涕,只会机械的叫着妈。
上天对朱槿就是这样的无情,朱槿再叫,母亲也不能回应一二,母亲看着完好无缺的心宝想去安慰她,却没有任何力气,她的手上都是血。
“妈……妈……”
妈,不要离我而去,我只是一介凡人,我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我们这一家四口,无病无灾!
“槿儿,妈在呢,孩子,妈就在你身边。”
不知道谁的声音如此的温柔,安慰了她无助的灵魂,一声声不厌其烦的回应着她。
从望火楼往柳巷胡同看,此刻烈火如焚,已经烧红了半边天,来救火的潜火兵和水车堵塞了胡同口,不绝于耳的是烈火燃烧木材发出的噼啪声,浓烟滚滚直达天际。
被大火烧断的横梁“嘭”的一声坠落在地,宣告着这祠堂的尘归尘土归土。
那美妇人看着这一切,却只有心有余悸的感觉,万幸朱槿荣被救了出来,要不然该是多大的悲剧!她正在给朱槿荣擦着额头上的污渍,疼爱的看着她。
白临江也是如此心境,他看着忙出忙进的灭火队伍,只庆幸自己在横梁倒塌之前寻找到了朱槿荣,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众所周知,房屋是靠横梁支撑的,房屋的横梁一旦倒塌,那么整所房子都会失去依靠,轰然倒塌。
为了救人,在火海里翻腾半天,白临江的白衣已然变成了灰衣,这位叱咤江湖的游侠,也变得有几分狼狈姿态了,他过来看朱槿荣。
美妇人风母见恩人过来,感激涕零,“多谢大侠相救,要不是白大侠冒着烈火救下我的女儿,我一个弱质妇人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说着说着,眼里就有了泪光,她忙捻起手帕掩饰一二,白临江也体谅她的心,只是淡淡说道,“本来就是举手之劳,何必言谢?何况我和朱承柔有兄弟之谊,救他的女儿本就是应该的。”
那美妇人还想再说什么,正当此时,朱府的奴仆杜西从角落揪出了一个小女孩,她灰扑扑的脸蛋,倔强的嘴角。
“好小子!就知道你鬼头鬼脑在这里探看是没安好心!说,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没做什么!”那孩子脏的就像就像一只掉到炉灰里的野猫,就连朱府的奴仆都嫌弃她。
“没做什么你能在这里!快说!寿姨娘去哪里了?怎么没有带着你一起走?火烧祠堂的火是不是寿姨娘放的?”
杜西咄咄逼人的问,那孩子就张嘴咬了一口他的胳膊意图跑掉,又被其他仆从压倒在了地上。
“成什么体统!先把她关押起来。”
那孩子这样犟嘴,让美妇人也头疼,但她的心更扑在自己的女儿朱槿荣身上,哪里有时间搭理她?所以也没有说什么,自有仆从将那孩子扭送到房子关了起来。
朱槿日上梢头才起床,可能是睡得久了,睡得头疼欲裂,所以她扶着头起来,她茫然无措的看着周遭的一切,这么古色古香?雕花的木床?绣花的睡衣?
朱槿起了床,坐在床边发呆,有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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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看她醒了也不意外,她正在拿着鸡毛毯子清扫花瓶的灰尘,“荣姐儿你可算是醒了,夫人好生担忧你的伤势,幸亏有白大侠相救,你这才捡了一条命回来……今日清晨落了雨,气候又湿又潮,如果这雨下在昨夜就好了,指不定就不会发生火灾了。”
荣姐儿?她正欲细问,却发现自己了撑着额头的手有不一样的地方,这手掌比自己的小了几分,再仔细看,连身体都变得不一样了。
什么表达震惊的词汇都太匮乏,表述不了她此刻的惊讶,她一字不答,那仆妇像是早习惯了她的沉默,也没有继续说话。
此刻有人推门而入,那手里捧着青瓷盆子,其中领头的婢女看见朱槿醒来坐在床边,面上十分欣喜,那女孩子约有十六七,正是花一样的娇媚的年纪,一袭绿衫,青春活泼。
她指挥其他婢女,将盆子搁在梳洗架子上,身后跟着一队仆人和丫鬟鱼贯而入,捧着各种洗漱用具,以方便伺候朱槿梳洗。
“万幸没有大事,我昨夜还向观音娘娘祷告,期盼主子早日伤口痊愈,现在看你好了大半,真是神清气爽。”善怜儿说道。
神佛知晓过去未来,那投胎自然能投过去未来!朱槿算是明白了,她这是投胎了,还投到了过去。
朱槿额头包着白绢,时不时还传来头疼的感觉,她忍不住一手扶着额头。
那女孩子,也就是善怜儿立马上前照料,她的手又细又软,根本就不像一个伺候人的婢女。
“伤口愈合需要时间,上面施了药粉,所以有点疼,姑娘要是疼就握着我的手……”
说着,她亲自照料着朱槿穿好衣服,那古装的衣服分外繁琐,朱槿想自己穿,又怕露馅,只能任由她摆布。
就这样,朱槿荣在善怜儿的服侍下梳洗完毕。
“你们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朱槿学着古装剧里的人口吻说道。
好在这些奴仆也格外听话,立马福了福身子下去了。
等那仆妇和小姑娘走了,朱槿便开始在屋子里翻找一些可以佐证这个□□身份的信息,但这肉身的主人和她一样,根本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只在案上里找到一本墨宝,上面写着朱槿荣三个字,朱槿荣?
她手指轻颤,又翻过几页墨宝的纸张,那字迹竟然也与自己相同,所以一切变了,一切好像又都没有变。
朱槿、朱槿荣。
那一字之差,天壤之别,但肉身还是那个肉身,掌纹一样,就连大腿的痣都长在一个地方。
但她还是那个因为紫微帝星预言的存在,而全家被逼死的朱槿,并不是这什么荣姐儿。
她应该信任谁,防备谁,又应该做些什么,她一贯冷性,恐怕连叫陌生人“妈”“爸”都做不到。
这朱槿荣能让自己附身其上,证明她的本尊已经死了,这怎么死得倒是一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朱槿思虑许久,才鼓足勇气外出,她似乎有种直觉,告诉她想去的地方在何处,也可能是这肉/体原本就有的记忆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