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怜儿蹲下身子要去擦,此刻却有一少妇带着丫鬟面带惭愧的来到了朱槿荣的身旁,“烛南年纪还小,就是一个没心眼的,你别放在心上,你可要去换一身衣裳?”
这人不是别人,风家二房的长媳,是风世欣的妻子,出身定国公府,是定国公的三女儿,名燕阮,也就是燕阴关的三姐。
这年头动辄生育五六个孩子,所以贵族的姻亲关系就像缠绕的葡萄藤,拐弯抹角都是亲戚。
“有劳妗子了。”朱槿荣福了福身子,向其行礼。
燕阮在前带路,朱槿荣和善怜儿在后面跟着,绕过曲折的回廊,几人来到了燕阮居住的院子。
一道无患子的门帘挂着,依稀可以看见佛龛青烟袅袅,供奉着神明。
那丫鬟在绣房的衣柜里拿出几条裙子以供朱槿荣挑选,有月白的,有嫩绿的,颜色各异,做工很好,很是好看。
“这都是妞妞没有穿过的,料子粗鄙,你也不要嫌弃,先将就着穿一穿。”
“这是哪里的话,我看随意哪一件都是极好的衣裳。”朱槿荣说道。
那燕阮淡淡一笑,便拿起裙子在朱槿荣身上比划,“白色的过于素了一点,这件绿裙倒是不错,青春活泼,恰好你穿了粉色上衣,还是绿裙更加般配,你觉得如何?”
“那就听妗子的话,穿这件绿裙吧。”朱槿荣说道。
那绿裙就这样穿在了朱槿荣的身上,那少妇拉着她对着镜子照了照,十分满意。
“你生的貌美,果然穿什么都好看。”那少妇笑眯眯的说。
“是妗子抬爱了。”朱槿荣得体的回应道。
此刻那琉璃帘子又被人挑了起来,是一丫鬟来叫人了,“二奶奶,后厨房那里忙得不可开交,央求人来请您?您看?”
朱槿荣率先说,“既然妗子有事,那槿荣就不便打扰了,就此告辞。”
“也好,闲着无事,你们都出去逛园子吧,到点了我差人去叫你。”燕阮说道,便和朱槿荣一道离开了这绣房。
鞭炮声和人群的嘈杂声响不绝于耳,朱槿荣漫无目的的走着,身后跟着一个善怜儿。
“这可够无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献寿的环节,唉,善怜儿,我们要不要去别处看看。”
“小姐,时间也不早了,眼看就要到日中了,万一错过了宴席岂不是罪过?”善怜儿说道。
“好吧,那我们就在近处转转。”朱槿荣妥协道。
好巧不巧,此刻朱槿荣在一处房屋上看到了一把梯子搭在上面,看这方向和高度,势必能将整个风府尽收眼底。
朱槿荣一时好奇,攀爬起了梯子,赶得上去看新热闹。
她这样上去,兴高采烈的样子让善怜儿汗颜,她原本是想叫朱槿荣下来,怕她出了什么事情,但自己也抵不过内心的好奇,也爬上了屋顶。
远远只见那风府极其热闹,不知道摆了多少席,只见风府内入目皆是酒桌和负责摆盘的丫鬟小厮,远远地冒烟的,应该是大厨房,院子里站着的应该是燕阮,她此刻变成了很小的一点,只是在不停地移动。
登高望远也有腻了的时候,朱槿荣看了许久,也想下去了,却在此刻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事情,那就是梯子不知何时不见了。
朱槿荣略一思忖便明了,定然是那风烛南见她和善怜儿上了屋檐,指挥小厮偷偷将梯子搬走了。
果不其然,朱槿荣极目远眺,就看见了自以为藏的很好的风烛南在嬉皮笑脸等着她出丑。
“小姐,这可怎么办?鞭炮声人声那么大,谁又能听见我们的呼救声?”善怜儿也发现这一点,担忧的问道。
想什么来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燕阴关已经出现在两人的眼前。
她也仅限于知道燕阴关是燕阮的幼弟,只是走亲访友时见过几面,剩下的一概不知。
他倒是好心,看着朱槿荣说道,“你如果下不来,我找人去找梯子?”
朱槿荣是会武功的,她最终还是决定大着胆子试试看,于是试着提气在丹田然后往下跳,最后还真的稳稳落在了燕阴关之侧,可是不凑巧,地上有一块打湿的鞭炮皮,让她险些滑倒,燕阴关连忙扶了她一把……
两个人那姿态之暧昧,让朱槿荣羞愧欲死!她也只得转移注意力,尴尬的放开了抓住燕阴关的手,随后转身去接了善怜儿下了屋顶。
看见两人安全落了地,燕阴关已经打算要走了,朱槿荣挽留他,“喂!你这又算什么?”
那燕阴关并未回复,他可能是说了什么,但声音已经被炮竹声吞没了,朱槿荣只得看着他远去,身影消失在视野之内。
“小姐,这燕公子脾气怪异,人却是个好心的。”善怜儿说道,显然是心有余悸。
对此朱槿荣也认同,她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此刻临近宴会开席,于是两个人相携就要离去,在此刻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小屁孩看着这一切,比划着脸上红云未消的朱槿荣,“哥哥抱姐姐,姐姐那么大还要人抱,羞羞,羞羞。”
“拂恙!等等我!”有仆妇追着这孩子而来,她匆匆朝着朱槿荣行礼,“原来是朱家大小姐,拂恙还不向长辈行礼?”
这长辈关系也挺绕的,原是朱槿荣娘家的、风家舅舅的、妻房的、姐姐的嫡子,拐着弯算是一窝亲戚,只是不同姓罢了。
“那我也要抱抱你,让你也羞羞?”朱槿荣语气带笑,说着就要伸出手去。
申拂恙羞涩的躲在仆妇身后,偷偷打量朱槿荣,红了剥壳鸡蛋似的娇嫩脸蛋。
她原本是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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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里能看到宴会的全景,不顾仆妇的阻挠跑来的,朱槿荣也乐的讨好她,施展轻功抱着她又上了屋顶。
那小孩子好似是第一次爬的这么高,十分开心,拉着朱槿荣的手在屋顶走过来走过去,朱槿荣要一直护着她,久而久之也有些疲累了。
“小姐,是不是要离开这里了?时间已经近乎正午了!”
“嗯。”朱槿荣回应善怜儿,“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应该回去了。”
她们在仆妇的千恩万谢中离开,申拂恙依依不舍的向朱槿荣告别。
她们来得时间刚刚好,正是时间到了正午,众人给风老太太拜寿的时刻。
在钟鼓乐器的声音之中,那司仪面带笑容,高声道,“吉时已到,典礼开始!”
随后,点燃了喜庆的龙凤烛,那丫鬟便从偏房中搀扶起来了依旧硬朗的风老太太,让她在高位坐稳,接受众人的朝贺和跪拜。
首先上前的自然是风老太太的大儿子,大房的风世欣,他带着大房一众的晚辈恭敬的朝贺。
“大房风世欣,送上东珠一斛,祝母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司仪高声道,他早已经将礼品单子背得滚瓜烂熟。
丫鬟取了蒲团来,这大房果然子嗣众多,跪下去都是乌鸦鸦的一片。
“这东珠可是稀罕物什,不料想世欣能有这本事,得一斛东珠。”风母赞道。
东珠,顾名思义,产自东北地区的珍珠,与南珠相对应,以其圆润硕大,光彩夺目而著称,一直都是皇家贵族喜爱的饰品。
“为了母亲的寿宴,不瞒众人,儿子已经暗自筹备了好久,怎么说也要讨母亲欢心。”
风世欣坦荡荡的说,惹得老太太十分开心,脸笑起来都皱成了一张松树皮,嘴里连叫了几个好字。
“好!好!”
这下子又轮到二房风世怡来贺寿,虽然说人口少些,那也是一群可观的数量,这群人里面自然还有风烛南,他面对这种情况,反倒是颇有大家之子的风范,恭敬的给奶奶磕头跪拜。
“二房风世怡,送上寿桃一篮,祝母亲日月昌明松鹤长春!”司仪说着吉祥话,自有丫鬟捧着一篮子寿桃献上。
“这季节,能有这样一篮子桃子也显得格外珍贵了,好东西,好东西。”风老太太道。
物以稀为贵,情因老更慈。这个季节能有桃子已经很不容易了,何况这桃子白里透粉,一个个有拳头大小,光是看着都让人喜爱。
最后献寿的,就是朱槿荣一家,除过朱槿荣,还有朱槿荣的一群庶出兄妹,依次跪在风母和朱承柔身后,也规矩的给风老太太下跪磕头。
“长女风世贽并女婿朱承柔,送上蜀锦百寿图一副并冬虫夏草一匣,祝母亲笑口常开天伦永享!”司仪的声音传播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