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白马,那是七皇子的惯常打扮,梦中的少年会是他吗?此子御龙而去,是不是意味着最终他夺得大宝,成为一代帝王?
周帝忍不住想到此处,回忆起那题在麒麟阁的短诗,又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自古紫微星代指帝星,这短诗明显是在描述一位帝王,他虽然出身不显,却是文武全才,语出惊人,以天下为己任,最后能一统乱世?
如若射杀麒麟是兵丧并起之预兆,那这短诗是否指引着造反者的特征?周帝思及此处,便披着大氅,忍不住久久徘徊在建章宫的廊下……
回京便担任卫将军之职的朱承柔颇受周帝器重,今日乃是腊日,按例宫里也有节礼发下,那节礼繁多扰花了人眼睛。
朱槿荣也是第一次见这场面,和小孩子一样,忍不住摸摸这个,看看那个。
莲蓬状的玉如意精美绝伦,珊瑚摆件颜色红艳模样稀奇,长白山的人参分量极重,一眼看过去,个个都是稀罕货,价值倾城。
当然还有一个例外,看着香炉前贡桌上那被贡起来的肉,朱栖不解的问,“大姐姐,为什么不贡祖先排位,要贡一条猪肉?”
那一条系了红绳的猪肉就是天子赐胙了,那是这些礼物里最惹人注意的,也是最贵重的。
虽然名头响亮,但那胙肉是实打实的用白水煮过的猪肉,味道可想而知,但是按例,众人还要分食这寡淡油腻的胙肉的。
“这是天子赐胙,胙就是祭祀用的腊肉,这是父亲身在帝心的证明。按例,在祭祀祖先后,天子会赐胙,分与群臣。”朱槿荣弯腰为朱栖整理衣领,仔细的与他分说。
“大姐姐真厉害,什么都知道。”朱栖崇拜的说,他说话还是小孩子的奶声奶气。
这引得朱槿荣含笑摇头,她站起身来,说道,“不是我知道的多,而是你要学习的东西很多。”
平平淡淡才是真,伴驾的无时无刻都在思虑,骑马归家的朱承柔心想,他归家已经是夜晚,见朱槿荣几人狩猎均有收获,也赞过他们兄弟姐妹齐心和睦。
后厨已经将众人的所得整理,在风母的指挥下,用果木、柏木烟熏过,抹上粗盐,制成了腊肉挂在后厨廊下,什么兔肉、狍子肉、鹿肉等等,一眼看过去琳琅满目,很有节日的氛围。
常言道,腊月不祛傩,来年灾难多。宫中进行的那叫大傩,家中进行的那叫小傩,所以祛傩在古代也是一件大事。
只见巫师们吹笛击鼓进行着祛傩的仪式,他们脸上涂着颜色蹦蹦跳跳,举起刀剑又绕着篝火堆起舞,最后,巫师们又将烧尽的余碳抹在孩子们的额头,于是朱槿荣几人都变得额头发黑。
再接着,就是祭祀五位家神了,分别是保家神、门神、灶王婆、床神、井水神。
其他神明都是看了名字就知道功能的,反倒是这时代祭祀的是神荼郁垒两位门神,他们也是拿着宝剑御敌的姿态,至于灶王婆这个神明,则是一白白胖胖的中年妇女形象,依例要给灶王婆供奉上一碟蜂蜜或者糖果,以求她上天述职时,说这家人的好话,让天神保佑着这家人。
在朱承柔和风母的带领下,朱家的后代们对着这五位家神行跪拜之礼,以祈祷来年。
自然朱槿荣也要跟随,她虽然并不信仰这些神明,却明白这是这些人祈祷家庭幸福的手段之一,更多的是一种习俗,主要的目的也仅仅在于朴素的愿望,并不是什么过分的封建迷信。
祭祀完家神,便是家宴了,去年家中只有风母和朱槿荣,还有朱桃,仅仅三个人端是有些冷清,今年多了朱承柔和几个庶出弟妹,也使得气氛更加活跃了。
那身着红衣的丫鬟们鱼贯而入,将食盒中的吃食一碟一碟放在主人家的案几之上,只见第一道就是那御赐的胙肉。
这肉原汁原味,并未烹饪,厨房只是将其粗粗切开,分予众人,那肉放在碟子里,甚至还带着没有煮熟的血水,朱槿荣皱了皱眉头,实在是不想入口。
但这是天子赐胙,无论如何都是要吃的,朱承柔也不挑,他军旅生涯数年,一直与士兵同吃同住,有时候有吃食便已经满足,哪里还会挑剔食物精美与否?
眼见风母和弟弟妹妹都将这肉入口,吞咽了下去,朱槿荣左顾右盼,也不得不用刀子割取这胙肉,意欲吃下。
就在她用银刀割下了胙肉,只切了一片之时,忧愁这吃食如何下口之时,有意外发生了。
“舍利弗!诸佛出于五浊恶世……”
这苍老的语言吟唱的是凡世的五浊,出自《法华经》,风母信佛,故而知晓,但对不信佛的众人只觉得鸡同鸭讲,不知所云。
此刻只见一乞丐敲着木鱼入内,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佛语,扰乱了这家宴,虽然她身上破破烂烂,却披着一件肮脏的道袍,穿着一只漏指的破烂草鞋,要不是季节的缘故,朱槿荣都怀疑有苍蝇蚊虫会围了上去。
朱承柔心下不满,便起了身,他也不知道这疯子一样的人是怎么突破重重内宅到了主屋之内的,想责难下人,却发现几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朱槿荣身上,故而也明白了,这人十有八九又是朱槿荣在外面捡的乞丐。
那乞丐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就在外人以为她已经被冻死没救了的时刻,众人将其搬到弃置不用的房间,只等着朱槿荣下一步指示,或掩埋或弃尸。但这第二天就是腊日祭祀,故而都去忙着祭祀,所以也没人管她。
“道长?高僧?打哪儿来?又打哪儿去?”朱承柔起身,抱拳行了个礼,遂问道。
这年代人信仰颇深,在这特殊的日子里,这人道人打扮,却手捧木鱼,嘴里是谒语,若是不是乞丐,少不得就是什么高人,只是为什么要跑到朱家是值得商榷了,所以丫鬟小厮也不敢拦截,只由得她进了主屋。
而朱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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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早忘记了家里还有这个人,她以为那乞丐醒来之后,就会离开朱家,所以也没人将此人放在心上,如此,当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才明白了这件事情皆由自己而起。
见父亲母亲起身,朱槿荣也忙不迭的起了身,这意外就在此刻,因为起身的动作太快,连带着朱槿荣不慎打翻了那盘胙肉,她深知这其中的意味,故而十分自责。
“父亲,我不是有意的……”她立刻行礼致歉,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天子赐胙,也唯恐朱承柔大发雷霆,毕竟天子赐胙,就是掉进茅坑,在这个时代八成也要心怀感激的吃下去!
那胙肉掉落在地上,即便地板再干净,也变得不干净了,朱槿荣正想弯腰捡起胙肉放回盘中,却见那乞丐见此大笑,也不再念叨什么佛经谒语了。
“天子赐胙!天子赐胙!”她说着,就爬在了地上,当着朱槿荣的面,胡乱的将那胙肉往嘴里送,一点也不在意干净与否。
面色铁青的朱承柔看着这一切发怒也不是,找人拉走那乞丐也不是,只觉得这好好的家宴就这样被毁掉了。
朱槿荣还以为这乞丐能搞出什么新花样,没想到这一次,这乞丐却分外的果决,说出来了自己的目的,让这转折的剧情带着几分滑稽。
“好肉好肉啊!贫尼我何尝吃过这等好的肉!”那自称贫尼的道人拍了拍自己空荡荡的肚皮。
“贫尼无以为报,这里有刀一把,特来赊与尔等!”
那生锈的刀,切菜都难,可朱承柔却要接受这一切,传闻赊刀人是鬼谷派的弟子,能未卜先知,所以众人皆是不能阻拦她的疯癫之言。
围猎射杀麒麟,本并不是好兆头,又来了一个赊刀人预言乱世的话,那是否可以这样推测,大周真的要再发兵事,需要朱承柔征战沙场了?
朱承柔也在暗自思忖着赊刀人的疯癫之言,只觉得其一言一行颇有深意,遂收了轻蔑的心思。
“还请大师留步!”朱承柔问道,起了挽留之意。
那赊刀人听了这话,也是大笑不止,她在大厅内甩着袖子起舞,煽起一股腥臭的风令人欲呕,疯癫之态令人汗颜,却是没有看朱槿荣一眼。
“金刀,银枪,不如我手中的真剑!黑瞳,重瞳,不如我眼里的黄瞳……”
赊刀人这样便开心了,嘴里唱着那些不知所谓的谒语,继续甩着袖子跳大神,她如此,众人皆是恭敬的看着,特别是风母,她简直是虔诚十分,那赊刀人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最后将指尖的第一滴血,抹在了风母的额头上,说了也奇怪,那血顿时凝结成了一个赤红的印记,跟一块胎记似的。
这女乞丐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就飘然离去了,笑得分外癫狂,留下了朱家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朱承柔也不想再想那些细枝末节,只是苦于今天是腊日祭祀不能朝着朱槿荣发火,也憋的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