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契阔成说
    此刻朱槿荣听了这话也皱眉,要不是有求于人,她真心想一走了之,再也不看这污秽之地。

    “端茶奉水的那个,你先进来,我且问你,那老鸨子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迟迟不来?”朱桃一脚踩在了高椅上,那模样甚是跋扈。

    那端茶奉水的小厮,连忙迈着小碎步进了屋子,连忙拱手作揖,“小的不得妈妈青眼,也就做点洒扫端水的杂役,实在不知道妈妈去了何处。兴许是有别的客人要招呼吧,贵客稍后,我立即差人去找……”

    “不必找了,老娘在此。”突然一个声音响起,那老鸨子拧着帕子,摇曳着身姿,在小丫鬟的搀扶下进了内厅。

    “既然妈妈到了,也免了那些繁冗礼节,咱们直奔主题吧。”朱槿荣放下茶水,只见那老鸨子坐在了她的身旁。

    老鸨子摆弄着凤仙花染过的鲜红指甲,低首看着手帕子上的花样,很有几分矜贵,那浓重的脂粉气让朱桃打了好几个喷嚏。

    “裴红衣的赎金我带来了,当初说好的,总共四百金,钱在外头马车里,只等妈妈派人去清点。”朱槿荣说道,面对厌恶之人,此刻也算礼节周全。

    可那老鸨子可不这样想,嘴一撇,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来,她慢悠悠的喝着茶水,拿朱槿荣的话当了陪衬。

    “人应该跑到朱府了吧,老身也没本事胆敢去将军府抓人。”老鸨子坦言道,这风凉话说的也是事实。

    朱槿荣无奈答到,“她已经投奔了我,也就是我的人,万望妈妈信守承诺,将裴红衣的买卖文书予我。”

    “妈妈我也不敢得罪将军府,那人的契子我也想给你,原本是那样的,可不凑巧,这裴红衣被大人物看上了,点名了要她作陪,妈妈我……”

    那老鸨子惯来会拿乔,说话意犹未尽,又不说是赎金不够的缘故,只是说有得罪不起的大人物看上了裴红玉,让朱槿荣决断。

    朱桃一听这话顿时火了,就连朱槿荣那张完美的面具也出现了裂痕,朱桃打断她的话,冷冷说道,“是钱不够?老鸨子你开口说个数字,我们回去再筹钱去?”

    老鸨子坐地起价不是没有,朱桃心里已经在想如何搞垮着花萼楼了,得罪了她,一贯没有好下场,不过是一鸨母,还自持身份了?那她堂堂卫将军府的小姐又算什么?

    “这不是钱的问题,实在是那官爷我们得罪不起。”老鸨子悻悻哉的样子,说说大人物得罪不起。

    “哦?那你是觉得我们人言微轻,可以肆意得罪了?”朱桃看着老鸨子,言辞依旧犀利,又问老鸨子,“我看妈妈你颇有依仗,根本不拿我们放在眼里。那这又是谁家的生意?不若你说出来看看,我是否会被吓到?”

    那老鸨子犹犹豫豫,最后还是狠下心披露了真相,“以前是别人的生意,现如今自然是李氏的生意,要不然京城那么多花楼,长乐公主和七皇子能久住于此?”

    这与朱槿荣所料不差,但也吓唬不到她,有李幢这么个表兄,尽早与其割席才是上策,也没听说七皇子和长乐公主与这表哥有多亲密,对李氏而言,谁登基他们都是外戚,又何必冒险亲近谁呢?

    起初李幢为了得到海树霜可谓不择手段,先是重金赎买,不得,遂派下属迟春劫走了海树霜,又被七皇子和朱槿荣破坏了好事,他不可能怨恨自己的表弟,这仇怨都算再了朱槿荣身上,如今更是要添了一笔,那就是裴红玉这事,他原本挑中了裴红玉服侍,不曾想人还没有到手,又被朱槿荣英雄救美了。

    “不瞒你们说,李郎将今日闲来无事,已经点了海树霜作陪,嘴里还念叨着红衣呢。”老鸨子开诚布公,又劝朱槿荣,“小姐是贵人,何必为了这低贱的妓女和郎中令产生冲突?就是不为自己想,也合该想想家中的父兄。”

    这话隐隐带着威胁,但朱槿荣并不接受着威胁,周帝废除了肉刑,在大政上也有建树,怎么看也有明君之资,那自然会亲贤臣远小人。比起亲眷任之的郎中令,明显是大权在握的朱承柔更在帝心,否则也不会从边关一回来就任职主管禁军的卫将军了。

    “别人拼爹,他拼娘,其实也没有什么差距,今天我的话就放在这里了,这裴红衣的人楔子你要是不给,我有的是手段。”朱桃说道。

    那老鸨子也没想到这竟然威胁不成反被威胁,她看着朱桃和朱槿荣二人,只当两个人初生牛犊不怕虎了。

    老鸨子哪里愿意担着这风险,将这事儿的重点挪移到朱槿荣身上才是正途,她此刻思虑深广,这卫将军朱承柔深在帝心,他女儿家总要嫁人的,万一配了什么皇子,也是得罪不起的对象,而这郎中令是太子和七皇子的表亲,无论谁登基,他未来也是铁杆儿皇党,更是富贵滔天,与其夹在两人中间难做人,还不如将祸水东引,看他们如何斗争。

    “也就是你们了,来人,去取了裴红衣的人契子来。”老鸨子故作苦恼,连忙命人去取裴红玉的买卖文书。

    “哎,小人即刻去取。”这人让人等了不长不久的时间,兴许是这老鸨子早有安排。

    冬日屋内还有龛笼取暖,朱桃和朱槿荣核验过人契子,便在龛笼上点燃了那人契子。

    如舌的烈火吞噬了那张薄薄的纸张,留下一地灰烬,也宣告着裴红玉自由身的到来,如此朱槿荣心中的大石头才算放下。

    “碎女子!竟敢和大爷我抢人?!”

    这“碎女子”在关中话中就是蔑视之意,意为“小小的女孩子”。

    这形容唐突,有一壮年男子踹开了禁闭的房门,直把门扉都踹掉了下来,摇摇欲坠的挂在门轴上。

    不肖言说,这火冒三丈的人必然就是郎中令李幢了,他身材伟岸,人也长得剑眉星目别有一般俊美,此刻一条玉带束着劲腰,打扮也极尽富贵,可人就是不长脑子,空有皮囊。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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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鸨子见他来了,连忙下跪,将所有的是非都推到了朱槿荣的身上,“奴婢本就是低贱之人,挣得都是迎来送往的银钱,朱大小姐要,奴婢也只能给,实在是只能对不住您了……”

    如果你表演的好,我从未吝啬掌声。

    朱槿荣冷笑着看着老鸨子的尽情表演,她抚掌几下,权当是给老鸨子赞许。

    “妈妈好计量,这招祸水东引,槿荣叹为观止。”她淡然说道,却是无视了李幢的怒火。

    “裴红衣呢?老子看上的人,又岂容他人拿了去!”那李幢心里还混沌,还以为裴红玉还在这花萼楼,等着他拿捏。

    幸亏朱槿荣没有带着这裴红玉,否则今天人能不能走掉都是问题。

    朱桃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嘲讽李幢道,“不凑巧,你来迟了,这人契子我们已经烧了,裴红衣如今是自由人,既然是自由人,人家去哪里都是人家的自由,我们也管不着,只能让你失望了。”

    朱槿荣也搭话,“让你失望了,我看公子一身富贵,哪里找不到如花美眷相陪,又何必为此小事动怒。”

    那李幢被挤兑的也够惨了,心中火气未消,又朱槿荣被火上浇油,“我们反而要问问这妈妈,既然昨夜已经将裴红衣卖给了我,今天又将这早已经卖掉的女子挂名儿接客,一女两卖所谓何事?”

    未曾想朱槿荣如此言辞犀利,惹得那老鸨子支支吾吾,也不敢随意辩白了。

    “那分明是你强买强卖,我也是无奈之下的缓兵之计,这裴红衣是早被定下的……”老鸨子说道。

    “我又不是官员,哪里又来的那些特权?还强买强卖?当初四百两银子的赎身费可是妈妈亲口说的。”朱槿荣似乎意有所指,她抬眸打量了一眼李幢,颇有内涵。

    朝廷明令禁止官员狎妓,朱槿荣这是提点并且威胁了李幢,李幢陪在帝王身边已经有数年,也不尽然听不出来这些题外话。

    “官爷消消气,我女儿海树霜还在等着……”老鸨子连忙安抚起了李幢,她是没想到这朱槿荣如此牙尖嘴利,胆敢威胁郎中令。

    李幢见此就是一脚,踢在老鸨子的心口之上,让人跌了好大一跤,那老鸨子捂着胸口唉声连连,却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还要给李幢赔情道歉。

    朱槿荣和朱桃对视一眼,终究还是没说什么。但这李幢又岂是好相与的,他又恶狠狠的威胁朱槿荣,“看你年纪小,又是个女娃,就不与你计较了!”

    随即,就带着满肚子的怒气和那群走狗离开了,空留摇摇晃晃的门扉在那里。

    “他也不尽然是个傻子,还听得懂人话,身为朝廷命官,却白日冶游狎妓,纵情享乐,就是参他一本都是轻的了。”朱桃饶有趣味的看着李幢离去的背影。

    “外强中干,色厉内荏。”朱槿荣淡淡评价道,她还以为以李幢的霸王行径,会威吓两人,冲到朱府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