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泾渭分明
    大明宫古朴庄毅的大殿里摆着一张寻常的宽大椅子,却象征着皇权的至高无上。

    按规定十日一朝,这天刚刚微亮,便开始了朝会,此刻文武官员分列两端,泾渭分明,文官宰相居首,武官太尉居首。按例,这朝会四品以上的京官都要参加,卫将军和郎中令自然在朝会的范围之内。

    这眼看就要过年了,这也是过年前的最后一次例会,没有人要触周帝的霉头,让他不痛快,所以各种不平不忿之事只要不是紧急都压着,能拖的都拖一拖,专挑喜事来讲,讲些什么各地的祥瑞和奇闻,百姓在大周的统治下的安居乐业,所以上朝的气氛可以说是严肃中带着些活泼。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宦官看流程走的差不多了,就开始喊了这样一句话,例行公事。

    周煜吞了口唾沫,心里有几分紧张,但还是决定在这个时候将那奏折呈递,他本就是一九品司谏,按理说不应该出现在这朝会上,但周帝仁厚纳谏,还是允许这九品司谏的出现。

    “臣下有事启奏!”周煜从榻上起身,拿着笏板,小心翼翼的踱步到大厅中央,他看了一眼笏板上面的小抄,开始讲了,“臣要参卫将军朱承柔欺男霸女,强行买卖妇女!”

    终于来了,李幢在心里暗喜,这周煜果然是刚正不阿的谏臣,第一炮就瞄准了朱承柔。

    说着这话,那未批改完的奏章又被递到了龙椅之前,周帝拿着那奏折细细看,一时间众人无话,皆是偷偷打量起来了朱承柔。

    古代选官也注重外貌,只见朱承柔外貌俊美英朗,身高也伟岸,此刻穿二品武官服,紫服上面绣着雄狮,他久历行伍,所以身材强悍,持着笏板的手上满是茧子,但属实是有非凡的排场,这种人,自律又待己严苛,御下甚严,很是用不着为了一妓女,坏了名声。

    这朱氏兄弟一文一武,此刻都在朝上站班,而朱继钢根本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他还是微微笑,微笑着目睹着这一切。

    朱氏兄弟一文一武,有文人言其为“大周双璧”,两人也备受周帝信任,但现在看来,这人私德却是很有问题,也有不了解朱承柔的人暗自赞叹。

    “朱承柔你可有辩白?这女子到底何故?违法买卖人口可是死罪。”周帝到底还是信任这爱将,不因为一谏臣之言,就随意怀疑他,话语中多有偏袒。

    “臣下有辩白。前日,臣的女儿在花萼楼参加雅集,遇见一女子不愿为妓,苦苦哀求于她,她不忍那女子为妓,就花重金在花萼楼买下了这一女子,这就是文中的裴红衣,后来也烧了买卖文书,还了她自由身。说起来也是这姑娘身世凄苦,是被恶毒的父亲卖到妓院的,这裴红衣之父裴甲,听说了女儿被卖到了臣下的府邸就来闹事,所以臣下命人报官,以寻衅滋事之罪缉拿了这裴红衣之父。事情大概就是如此,请陛下明鉴。”

    “那裴红衣之父可不是这样说的,他信誓旦旦,是自家女儿在花萼楼为奴,被喝醉酒的朱将军看上,遂强抢到了府上,所以他才去卫将军府闹事,这却被朱将军抓住了把柄,遂下了大狱。”

    这话说的不够巧妙,但黑锅却是一个接一个,先是说朱承柔违反规定去花萼楼狎妓,又说朱承柔不尊法度,强抢民女,无论哪一样,都是对朱承柔这个人的沉重打击。

    “周司谏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浑话?这无疑是诽谤。无论那裴红衣是如何国色天香,我都不可能将其强抢入府。”朱承柔挑眉,对着周煜怒目而视。

    那周煜梗着脖子,还是与朱承柔争辩,“有证人在此,花萼楼的鸨母翟红霞,还有那尚在中尉署被扣押的裴甲,提审两人一问即知。”

    “为什么不拿裴红衣做证人呢?我有没有强迫她,她也一问便知。”朱承柔说道。

    “你是朝廷二品卫将军,陛下的宠臣,那裴红衣见惯了你的威势,自然不敢轻易开口。”李幢也站了出来。

    李幢这话出口,朱承柔免不了讥讽他,“感情一平头百姓的言辞,就可以轻易为我定罪了。敢问郎中令,怎么知道那裴甲和翟红霞不是见到了某人的威势,而胡言乱语?胡乱攀咬?”

    这某人两字颇具内涵,朱承柔就差直指是李幢的手笔了。

    “你……你……”那李幢连说两个“你”字,到底搜肠刮肚找不到反驳朱承柔这话的词汇,最终只能说,“请陛下定夺。”

    “请陛下定夺!”朱承柔亦是如此说道。

    朱承柔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其中的故事,这花萼楼如今是李府管家的私产,背后的势力就是李幢,想必是这裴红衣被李幢看上了,却被朱槿荣坏了好事,怀恨在心,将这笔仇都算在了他的头上。

    “即刻着廷尉署限期查明此事。”周帝咳嗽了两声,又道,“下朝。”

    廷尉署主管司法审判,是大周最高司法机关,廷尉署左监秦山随即出列领旨。

    “臣下领旨!”

    那周帝被宦官扶着先行离开,又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秦山一眼。

    散了朝,朱承柔欲走,却有其他同僚来攀谈,其中不乏为朱承柔申冤的,“要我说,朱将军怎么可能去花萼楼狎妓?!定是那裴甲接受了别人的好处,胡乱的攀咬!如此下作的手段,实在是非人哉!”

    “是啊,是啊,某些人依靠女人的裙边儿上位,就觉得自己一身的本领了不起了一样,那嚣张劲儿真是惹眼……”

    这年头,官僚上马治兵,下马治民,即便是大老粗的武夫也是识字的,这几句阴阳怪气的话让李幢的脸扭曲。

    李皇后早逝,留下了太子这根独苗。而李幢的父亲是李国舅,受封承恩侯,以前在朝中任宰相一职时,这些文人武将无不臣服,如今他年老归养,李家只剩下李幢和几个不成器的族兄弟撑场面,纵使后宫有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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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妃,有李妃所生的七皇子和长乐公主,家族势力也是大不如以前了。

    而朱承柔却是冉冉升起的新贵,你不去巴结他也就罢了,还去得罪他?朱承柔年少时是周帝的陪读,替周帝挨过鞭子写过文章,后来又被封为征西将军,驻守一方,如今更是主管亲卫的卫将军,周帝是不会眼看着这份势力落入他人之手的,朱承柔也有女儿,这万一哪日陛下兴致来了,给她赐婚或者纳入后宫,未来岂不是尴尬?平白给自己树了一个敌人。

    朱承柔还想阻止这些出言讥讽李幢的几句,却被人叫住了,“朱将军稍等!”

    那宦官踱着小步,跑到了朱承柔的身旁,猫着腰,满脸的笑容,“朱将军稍等,是陛下有请。”

    今日太阳还好,御花园内,红梅开得分外妖艳,周帝就在那里,披着鹤毛大氅,观赏红梅,朱承柔被宦官引着进了御花园。

    “承柔。”周帝咳嗽了一下,叫了朱承柔一声。

    周帝与朱承柔年纪相仿,但身体素质却比朱承柔差了不止一点,他虽然不沉迷酒色,很注重养生,但有些东西,还是天赐的。

    “陛下。”朱槿荣拱手恭敬地行礼,周帝安然受之。

    “你看看,你归京不过数月,就被人盯上了,从私德方面,将了你一军。”周帝付手在背,又咳嗽了几声,脸上带着丝丝的笑意。

    “臣下不是完人,纵使臣下是完人,臣下的亲眷也不是完人。小女行事无稽,让陛下发笑了。”朱承柔根本不担心那些小事,李幢的手段也太简单了点,连他都瞒不过,何况是见惯了阴谋诡计的帝王。

    “陛下可是害了风寒,御体可还康健?”听到那咳嗽的声音,朱承柔忍不住关切的询问。

    “承柔无需担心,朕身体还算可以,只是肺虚,这是老毛病了,今年冬季天寒,故而又犯了旧疾。”周帝否认了风寒这个说法。

    见周帝咳嗽的厉害,随后那宦官就端上来一小碟子,里面放着一丸赤红的丹药,这也让朱承柔诧异,什么时候周帝竟然开始服用丹药了?

    须知烧丹炼汞的帝王,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这伟业还没有继往开来,怎么帝王就先沉迷修仙了。

    “这是长乐公主给朕进献的一道人所炼,这丹药效果奇好,朕已经服用多日。”周帝为朱承柔解惑。

    长乐公主自从信了那天一教,就信仰虔诚,自己日常服用丹药养生,也将那天一教教主金击子引荐给了自己的父皇,这对众人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这等事情也不是朱承柔可以置喙的,此刻他只是恪守一个臣子的本分。

    “朕叫你来,就是想问问狎妓那事情,狎妓之风久禁不止,令朕头疼,承柔可是真的去花萼楼消遣了?”周帝带着笑容询问。

    而朱承柔只答,“自然是没有。狎妓之风不止,臣下倒是有一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