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为了应景,那在水草丰茂之地浣溪的女子,又添了一人,并不是别人,就是这小河公主红蓼。
蜃景中的红蓼一身鸢尾色衣衫,带着精致的八角小帽,面戴轻纱,无忧无虑的在湖水之畔翩翩起舞,那美丽的面容,天真的笑容,令人震惊。
偶有蝴蝶飞过,那溪边起舞的女子,便伸出轻盈的指尖,她的美丽足以使得那蝴蝶驻足,不再飞翔。
蜃景中的红蓼如此天真无邪,而现实中的红蓼却面容扭曲,在一阵诡异的平静后,她趴伏在沙地上,合掌向着这虚无缥缈的蜃景作揖跪拜,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言说的是什么语言。
红蓼似乎是眼含热泪,随即又变了一副面孔,眼神中带着几分狠绝,“纵使白龙堆的鬼魂是如何的可怕,我们也要离开这里!”
话说的这样轻巧,可是困难重重,朱槿荣和常捷赞同她的话,可是现在是白天,并没有白日出现鬼魂的可能。
这风蚀造成的风蚀地貌,除了沙子,就是怪石嶙峋的山崖土堆,经过大风一吹,那诡异的声响似乎与传闻中的鬼怪叫声同频了。
红蓼上了骆驼,朱槿荣、常捷步行,那纽泽则更为凄惨,被一把绳子束缚了双手,拉在了红蓼手中。
探路的使命放在朱槿荣身上,可那罗盘的指针摇摆不定,朱槿荣的罗盘早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功能,她叹息一声,坐了下来,养神静心。
那骑在白骆驼上带路的红蓼冷笑一声,问道,“累了?”
怎么能不累呢?雨一直下,雷电轰鸣的时候,总让人误会自己会被劈死,而每次雷击,都是一次脱险。
“是挺累的。一般风蚀地貌出现在沙漠边缘,咱们走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是没有走出沙漠,这如何是好?”
“沙漠中的暴雨,是可能引发洪水的,别是咱们还没有走出这白龙堆,先被洪水吹走了。”朱槿荣很悲观的预言着。
但常捷依旧乐观,“夜晚还有星象能辨别方位,这白天罗盘已经失去方向,只能等了……”
“等等,你是说星象?”朱槿荣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
朱槿荣一愣,顿生想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星象与玄学是捆绑着的,既然能叫白龙堆,势必与风水有关!”
常捷知晓朱槿荣对杂学一道的研究远超常人,只是没想到她还懂风水秘术。
朱槿荣尽量攀爬到了一个土坡的制高点,极目远眺,去勘察地势的走向。
“你们站高了看,这白龙堆成衔尾之势,按照风水秘术来看,是地蛇无疑,地蛇求水而化龙,咱们在那栖息的破地方看到了水源,这不妨将其定位为……”
依靠着风水秘术,总算是脱离了这白龙堆的磋磨,那纽泽原本以为还能拖到其他人来救,没想到希望是如此的渺茫。
这出了白龙堆,等同于走过了楼兰古道,转眼就是繁华的玉门关了,时间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也不知晓托克拉克的队伍是否还等在原处。
一只双峰骆驼最多能坐四五人,等候除红蓼以外的三人尽力走下去也不是事儿,于是四人便挤在一头骆驼上,那白骆驼又称“沙漠之舟”,自然是承载力非凡。
远远得见一旅店在那里,红灯笼耀眼,四人都是送了一口气,这总算见到人的踪迹了,也预示着那白龙堆已远。
“歇歇脚吧,再走一段时间就到玉门关了。”红蓼如此说,一脚将那纽泽踹到了地上,自己也下了骆驼。
朱槿荣和常捷也下了骆驼,那红蓼牵着白骆驼走远了,还不忘交代,“看好了纽泽,丢了他,我要了你们的命。”
“我们在大厅等你?一起吃饭?”朱槿荣早已经生出了免疫力,对红蓼的残忍无情视若无睹,大声地朝着红蓼喊到。
“知道了!”红蓼拉着白骆驼走远了。
朱槿荣乐呵呵的,怀抱着自己的包袱,此刻一阵大风吹过,带着风沙,吹眯了众人的眼睛,也将那包袱皮吹开,好在四周无人,露出了装在里面的金佛,只是惊动了墙角晒太阳的地痞流氓。
朱槿荣连忙将金佛包裹,自以为没有惊动谁人,掩耳盗铃一般,回顾四周。
“大姐!那小子怀里的金佛可真尊贵!我们何妨……”那贼眉鼠眼的小人看着细不伶仃的朱槿荣,却完全忽视了她身旁还有一个人高马大的常捷。
“等等,等他们入住了这旅店再说。”那嘴里含着草杆子的地痞流氓阿布都,也有了主意。
“贼不走空,富不漏财,你这下子又漏财了。”常捷无奈的说,他耳力极佳,自然听到了那地痞流氓的交谈。
朱槿荣也不意外,笑了笑,没说什么,“去大厅等红蓼吧。”
而那红蓼到了骆驼的休憩处,那股子骆驼群居的尿骚味味,让她撩起了面纱,挂在了耳朵上,以此抵挡那股子难闻的气味,店家的小厮笑呵呵迎了上来,问候她。
“小姐远道而来,只带了一匹骆驼?小姐可要些盐巴和饼子?”小厮提议道。
红蓼点了头,骆驼在这荒凉之地的作用就是沙漠之舟,这骆驼吃了盐巴和饼子,自己就会去大量的饮水,达到储存水量,以满足长途跋涉的需要,她和朱槿荣和常捷不过是萍水相逢,谁能说得准,什么时候分道扬镳呢?让自己的骆驼准备好,也是必须。
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在哪里?自己竟然还没有问过?红蓼已经打定了主意,要问问朱槿荣,已经到了玉门关,也没有回返去楼兰的需要,他们也曾说自己是西去的客商之子,那势必是要前往姑师了吧?
人都以为自己经过白龙堆,去了中原,谁能想到她自投罗网,去了姑师国呢?红蓼冷冷笑着。
红蓼到了大厅的时候,朱槿荣正在和常捷静候,两个人也没有叫什么大菜,就是几碗凉面,配着几碟子牛肉,这里饮食比不得中原精细,粗糙的紧,两个人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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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挑剔。
那纽泽也被松了绑,他一心跟着红蓼,怎么也不可能自己逃脱。朱槿荣觉得他长得俊美十分,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只是可惜这样俊美的人,如今少了一只耳朵,令人遗憾。
纽泽包着耳朵处的伤口,被朱槿荣看得不自在了起来,难免一问,“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没,你长得好看,我想多看几眼。”朱槿荣干脆的回复。
面对朱槿荣如此坦荡荡的直抒胸臆,更令纽泽尴尬了。
红蓼听了这话,免不了冷哼一声,“男人都是祸水,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不懂得!”
朱槿荣点了点头,殷勤的给红蓼拉椅子,服侍她坐下,又让店家上了一碗凉面,一份牛肉,“你来得迟,我怕面坨了,就等你来了再叫。”
她这样安排并无不妥,红蓼也没说什么,只是觉得这朱槿荣办事也算妥帖,她抬头时猛然看见朱槿荣脖颈处并无喉结,又瞥见她的耳垂上有耳洞刺穿的痕迹,一瞬间心里也明白了什么,只是没说。
时间流逝,朱槿荣已经吃完了凉面,便喝着茶水,这西域的茶叶大多都是从中原运来的,因为运输的关系,已经发了霉,味道古怪,只能解渴。
“店家,这里可有普洱茶,红茶,黑茶之类发酵茶的?”朱槿荣似乎又抓住了一个可贵的商机。
“茶叶还能发酵?茶叶只能发霉!”那店家拧着眉头,没说什么,反倒是红蓼忍不住笑了。
“普洱茶,红茶,黑茶,又是什么新的品种,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常捷虽然没有说这些话,可那求知的眼神落在朱槿荣身上,已经替他把话说完了。
朱槿荣咳了两声,面子上并无尴尬之色,又慢条斯理的端起了水杯喝茶,她又嫌弃这茶叶的粗劣,心里在发愿:只要回了中原,等我把这发酵茶贩卖到西域吧!也算提高你们的生活水平了。
朱槿荣这里和几人交谈,那早已经跟随几人进了旅店的阿布都一行人也将目标瞄准了他们。
有体型类似小孩子的小乞丐,匆匆跑过,拿了那包袱就想往旅店外面跑去。
阿布都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可跑的时候却被人绊倒了,显然他的天衣无缝遇上了那人的老谋深算。
朱槿荣揪起了那人的衣衫,将人提起来了,距离地面有一段距离,冷漠的问候那人,“你是觉得脖子上长的脑袋是痒了?还是觉得我好拿捏?偷到姥子头上来了?”
那小乞丐眼睛咕噜噜的转,嬉皮笑脸,那带头人阿布都就瞅准了时机,将那包袱偷走了。
红蓼冷眼旁观,纽泽也没有理由去追,只有常捷想提剑立马去追,却被朱槿荣按下了。
那包袱里并无长物,朱槿荣怕被行窃,银钱都在贴身衣物里存放,那包袱里也就包了那匈力萨满祭祀用的金佛而已。
“让他偷,偷走了最后要哭着喊着给我送回来。”朱槿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