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中毒
    “王爷非要这样步步紧逼吗?”姜婉月冷然。

    谢景策一怔,突然意识到自己太过着急了,他停住脚步,茫然地看着姜婉月:“对不起,是本王疏忽了。”

    是啊,姜婉月是叶青梧的好闺蜜,万一是叶青梧偷偷教会姜婉月的呢?

    “王爷不必自责,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姜婉月见他停下,朝书房外走去,临走之际转头留下这句话。

    谢景策见她远去,走到桌子后拿起一张纸,细细端详着。

    “纵使换了一个皮囊,可灵魂还是你啊!”谢景策喃喃。

    那张纸正是上次姜婉月留下的诗,虽字体是姜婉月的,但字迹看起来更加刚劲隽逸些。

    这边姜婉月一路回到了伯府,才后知后觉发现,谢景策肯定是一直在叶府等着她。

    第二日由于需要再去一趟城西医馆,姜婉月只好顶着无数的哈欠早起。

    “小姐昨夜可是没睡好?”春和替姜婉月梳着头,见姜婉月哈欠不断。

    “耗子太厉害了,我与它斗智斗勇到下半夜……”一句话还没说完,又一个哈欠上来了。

    院里的树上突然晃动,上面的人嘴角一抽,险些不稳。

    “如此,今日出门顺便去医馆买些耗子药回来吧。”春和傻乎乎地信了,“或者奴婢与不惊还是轮流守夜,这样小姐还能睡得舒服些。”

    姜婉月嘴角抽搐,她说的耗子,此耗子非彼耗子,但那件事不能告诉春和,只得应和:“还是买些耗子药吧。”

    树上的人讪讪,他知道姜婉月昨晚去了叶府,还遇见了主上,此刻听见这话,已经在纠结要不要告诉主上了。

    一个时辰后,姜婉月从府里出发,路过酒坊的时候还顺带买了一坛子酒。

    这一次轻车熟路,一刻钟的功夫便到了城西医馆。

    姜婉月再次踏进医馆时,果然看见一位年迈的老者,正在给一个腿上有残疾的老人治疗。

    那名老者头发胡子黑白参杂,穿一身松垮的老旧道袍,腰间还别着一个大大的酒葫芦。

    她走过去,恭敬地行礼,问道:“请问您就是孙老大夫吗?”

    老者斜睨了姜婉月一眼:“老夫正是,姑娘若是看诊,请到那边排队。”

    孙贞指了指一位青色衣服的药童方向。

    姜婉月瞧了一眼,见人很多,皱眉,若是如此排下去,也不知要排到何年何月。尛說Φ紋網

    “不是小女子看诊,而是病人实在来不了此处,可否劳驾孙老大夫随小女子去府上?”姜婉月道。

    孙贞冷哼一声,偏过头去,继续为面前的病人诊脉着。

    姜婉月讪讪,一旁的春和看不下去,想要上前一步讲话,却被不惊拉住,不惊朝她摇了摇头。

    姜婉月又道:“想必孙老大夫是想念江南的桂花酿了。”

    姜婉月观察着孙贞的反应,见孙贞一听见“桂花酿”三个字便两眼放光,她唇角微微勾起,招手让不惊与春和去抬酒去了。

    小时候孙贞为他父亲看诊时,总是喜欢偶尔喝一口小酒,那不正经的模样令全府的人都以为他是一个江湖骗子。

    但后来了解才知,孙贞出诊从来不收诊费,都是免费给贫穷老百姓看诊,有条件的人家为表达谢意,往往送上一坛子江南正宗的桂花酿,老头子便能高兴一整天。

    孙贞迅速地替面前的患者诊断开方后,酒也抬了进来。

    孙贞赶忙上前抱着酒坛子,痴醉地闭眼嗅闻,赞叹一句:“好酒!”

    姜婉月见孙贞欲将酒抱走,抬手按住:“定个时间吧,孙老大夫。”

    “诶~”孙贞高深莫测地两指伸出,“小姑娘年纪轻轻这么急躁干嘛?”

    “一刻也不能等了。”姜婉月神情一肃。

    于是,孙贞在慢吞吞开始交代两个药童事项后,姜婉月快速将孙贞带上了马车,一路疾驰回伯府。

    姜烨的腿已有三年,再拖下去恐更不好治疗。

    孙贞坐在马车上,感受着一路颠簸,一张脸也如苦瓜一样:“哎哟,我这把老骨头都要癫散了。”

    “前辈再忍忍,马上就到了。”姜婉月放下帘子,看着一脸痛苦的孙贞。

    就在孙贞忍不住要晕过去的时候,马车终于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伯府门口。

    但姜婉月哪会给孙贞休息的时候,拉着孙贞的手就一路狂奔至姜烨的院子。

    彼时的姜烨正独自一人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听见动静便朝外看去,正巧看到姜婉月逆着阳光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位挎着药箱的老者。

    她真的给他找大夫来了。

    姜烨眸光一亮,但又很快黯淡下去。

    这三年里,父亲也给他找过许多大夫,都说无能为力,这个老大夫说不定也会是同样的结果呢。

    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所以姜烨从一开始便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了。

    姜婉月一来就不由分说将姜烨推到屋内,然后让孙贞上前。

    孙贞虽嗜酒,但该正经时还是一本正经的。他淡定地从腰间解下葫芦喝了口酒,才开始挽上姜烨的裤管查探病情。

    “多少年了。”孙贞问。

    “三年!”姜婉月抢答。

    孙贞斜睨了姜婉月一眼,“小姑娘年纪轻轻,不要这么急躁。”

    姜婉月讪讪一笑,她就是太着急了。姜烨的嘴唇也慢慢扬起一抹弧度。

    银针经过高温消毒后探入穴道,再抽出来时已经在慢慢发黑。

    孙贞脸色微变,复又替姜烨诊脉。

    姜婉月见孙贞脸色变化,顿觉有些紧张,却又不敢贸然打扰。

    良久,孙贞才收回手,叹了口气,道:“他这是中毒了,毒气侵扰时间过长,已然渗入五脏六腑,寻常的药已无法根治。”

    姜烨神色如常,似乎早有预料。

    姜婉月闻言攥紧了双手,眸光冰冷,何人如此歹毒,竟敢毒害朝廷官员之子?

    “前辈可知是什么毒?既是毒,肯定也有解药。”姜婉月问。

    “是西域的苍兰花,此花常人看来极具观赏性,但其根入药,便是一种慢性毒药,服用时间过长就会致人瘫痪,正如这位公子一般。”

    顿了顿,孙贞又道,“老夫也只是在古籍中见过,并不知解药如何炼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