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你别无选择
    “姑娘,”包云秀激动不已,握住沈攸的手,“我解脱了。”

    “我真的解脱了!”她几乎要喜极而泣,又连忙跪了下来,要给沈攸磕头,“姑娘善良大义,此恩云秀做牛做马,必当报答。”

    沈攸回过神,赶紧把人扶起来,笑着道,“往后你便再无束缚了。”

    “嗯!”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

    沈攸温声问,“你往后有何打算?”

    包云秀如今干劲十足,眼底全是对于未来生活的希冀,“姑娘,我会刺绣,养得起自己!”

    “刺绣?”沈攸看着她,“若是不介意,可否给我看看你的绣品?”

    “好啊,”包云秀笑,说起刺绣,她眸中的光彩更加明亮,“不是云秀自夸,以前邻里看到我的绣品,皆都是夸奖。”

    “哦?”沈攸见她开心,亦来了打趣的心思,笑着反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侯府的马车就停在京兆府外边的街上,因为待会儿沈攸还有旁的事,因此今日出门她带的人多。

    紫藤、绿萝和赵嬷嬷都在,甚至除了马夫之外,还有另外两个府卫。

    一路来到洛雨巷,马夫和府卫留在巷子口,沈攸四人同包云秀一同进了院子。

    直到沈攸看到包云秀拿出来的绣品,才知她所言真的非虚。

    针线之美在包云秀的手底下被展现得淋漓尽致,绢帕上的图案栩栩如生,线条和色彩交织,蕴含着独属于刺绣的韵律。

    “云秀,你的手真巧,”沈攸真心实意地夸奖道,此刻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包姑娘的绣技确实上佳,”饶是伺候了沈老夫人多年、眼光挑剔的赵嬷嬷,亦是对包云秀的刺绣称赞不已。

    包云秀现下倒是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还未答话呢,便听得沈攸又道,“不知云秀可有兴趣,与我一起开绣坊?”

    话音一落,屋里陡然安静。

    包云秀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姑娘...”

    您说什么?

    沈攸笑,又重复了一遍,“你有这样好的技艺,愿意同我一起开绣坊吗?”

    “您...”包云秀眼眶微红,有些手足无措,“云秀只是一介草民,何德何能...”

    她想说自己不配,也想说自己压根不会经商之道。

    可沈攸握住她的手,眸光盈盈,带着柔软而坚定的力量,“你有一技之长,这便是你的本钱,无须妄自菲薄。”

    “只要你觉得自己可以,那便可以。”

    一旁的绿萝俏声道,“云秀姑娘这样的针法,比许多布衣店的手艺还要好。”

    “确实,”紫藤亦附和道,“云秀姑娘的手艺,便是授徒也绰绰有余了。”

    包云秀被她们夸得脸颊泛红,无措地绞着衣袖。

    沈攸拉着人在长凳上坐下,“绣坊的地址我来选,钱我来出,但我对此艺不算精通,便得由你来帮我。”

    “你以前便是以此为生,想必也认识许多这样的女子,绣坊若是能有更多人的加入,定能红火。”

    包云秀眉心微动,笑了开来,“我确实认识不少以刺绣为生的女子,她们的技艺也都非常好。”

    “若是能得一绣坊固定下来,想必她们都很乐意。”

    接散活终究是不稳定,若是遇到运气不好,那便是有了上顿没下顿。

    如果绣坊一事真定下来,那对于穷苦出身的绣女们而言,真真是再好不过的消息。

    包云秀眼底饱含期待,“姑娘,当真是要开绣坊吗?”

    这几日发生的事于她而言,简直好到不可置信,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梦里才能遇到像沈攸这么善良清婉的贵人。

    “当然是真的,”钱和地方对沈攸来说都不是难事,如今有了包云秀的加入,技艺方面也不用担心了。

    “云秀愿意跟着姑娘一起干!”

    包云秀单手紧握成拳,给自己鼓劲,也给沈攸和未来的绣坊鼓劲,“我相信姑娘!”

    “好,”沈攸转过头看向赵嬷嬷,“嬷嬷,您可以同方叔说一声,东市的那间铺面,不用放租了,咱们留着开绣坊用。”

    “云秀,这段时日,就麻烦你先联系几个刺绣技艺好的绣娘。”

    绣坊开张那日,必然是需要有大量绣品的,这些需要包云秀带着一众绣娘努力。

    “是,”这几日的相处,包云秀亦明白沈攸做事是个认真又讲究效率的人,因此应得格外严肃,“云秀必定仔细挑选绣娘。”

    “好,那此事便这么说定了。”

    安排好有关于绣坊初步的一切,沈攸带着一行人离开洛雨巷。

    马蹄声踢踏,从洛雨巷到碧露轩,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能到。

    沈攸几人推开二楼厢房门时,陈华锐面上一喜,站起身迎过来,“沈大姑娘...”

    然而下一瞬,他的笑凝在脸上。

    来人是沈攸没错,但和沈攸一起的,还有丫鬟婆子,甚至还有府卫。

    一行人挤进来,霎时间,包房好似都小了些。

    陈华锐讪笑着后退,“沈大姑娘,这是做什么...”

    总不会是生气那日他将她丢下,要特意把他约出来打一顿吧?

    那日从碧露轩回去之后,他思前想后觉得两人之间的事大概是已经黄了。

    因此隔日父亲问起时,他便想要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并让母亲重新物色新的相看女子。

    却不成想,沈攸的人过来传信,约他今日出来见面。

    虽然有些疑惑,但沈攸毕竟是承德侯长女,若是可以,陈华锐自然希望娶的就是沈攸。

    因此今日才来赴约。

    却不成想,居然是这么个阵仗。

    最后一个进门的府卫将门关上,“砰”的一声,震得陈华锐手抖了下。

    沈攸睨他一眼,唇边勾起抹笑,“陈公子别介意,今日我出来办事,所以带的人多了些。”

    陈华锐现下摸不清她的意思,讪笑道,“原、原来是出门办事,那确实应该...应该多带些人。”

    沈攸施施然在桌边坐下,淡声道,“公子常在外走动,我想向公子打听几个人,不知陈公子可否帮我看看是否知晓过见过这几人?”

    一听沈攸绝口不提那日他丢下她离开的事,陈华锐心下微松,“能为沈大姑娘分忧,是在下的荣幸,在下...”

    可他的话还未说完,脸色突然变得极其难看。

    沈攸已然将褚骁给的那几张信纸平铺在桌上,纸张上写得清清楚楚,那几个常与他厮混的男子的姓名,住址,平日里以何为营生,全都一目了然。

    “沈大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陈华锐的声音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但沈攸丝毫不怵,神色甚至比他更冷,“这话应该我问陈公子才对。”

    她倏地勾唇笑了声,可笑意却不达眼底,“陈公子可认识这些人?”

    “陈某不知你在说什么!”

    陈华锐面色涨红,拂袖就要离去,然而还未走到门口,就被沈攸带来的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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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拦住。

    他这才反应过来,屋子里的这些人,都是沈攸为他准备的。

    当真是有备而来。

    沈攸就坐在圆桌旁,姑娘一身烟青色裙衫,身姿轻薄窈窕,挽起的妇人髻下,是秀美白皙的颈子。

    纤指搭在纸张旁边,就这么轻轻敲着。

    在安静的厢房之中,这声响尤为明显。

    陈华锐垂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几乎要控制不住的自己的表情,“你要做什么?”

    从那些名字,再到屋子里的这些人,无一不在表示沈攸已经知道他取向的事。

    若是没有那些纸张,他大可不认,可但凡沈攸找上这些人,难保不会有人说漏嘴。

    他不能赌,也不敢赌。

    沈攸看向他的眸光冷凝,“陈公子放心,我对于你的私人事务并不感兴趣。”

    “只不过,我当提醒你一句,取向如何非你之罪,但...”她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冷得吓人,“你若是为了应付家中而害了旁的无辜女子,那我也无法保证这些事有朝一日会不会被旁人知晓。”

    这话便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在和沈攸相看之前,陈华锐便听闻过这位承德侯府的嫡长女,容貌出众,身姿窈窕,是临安城里一等一的姿色,且气质清婉,待人客气有礼,上次一见,果然如此。

    可今日沈攸这气势...

    当真是与那日截然相反。

    清雅依旧,却冷凝非常。

    陈华锐眯起了眼,目光里的打量尤为明显。

    最终视线落在桌上那几张写满名字的纸张上边。

    沈攸自然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淡淡道,“陈公子是个聪明人,当知晓,这些写满名字的纸张,有一张,便能有十张、百张、千张...要如何解决,全在公子的一念之间。”

    她看出陈华锐想要毁掉名单的意图,早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听到她的话,陈华锐拳头攥得更紧,面上阴沉得可怕,完全没了前几日见面时的斯文俊秀。

    厢房之中安静了下来,紫藤来到桌边斟茶,沈攸纤指举杯,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把杯盏放下时,她勾着盈盈的笑看向陈华锐,“陈公子,我不欲与人交恶,出了碧露轩的大门,我亦可以当做不知道这件事。”

    陈华锐的取向如何她不感兴趣,所求的也不过是他别拉无辜女子下水,至于陈家父母那边该如何交代,则是陈华锐自己的事。

    从那日陈华锐在碧露轩门前懦弱逃离时,沈攸便摸清了此人的秉性,“先礼后兵”只会让他蹬鼻子上脸,如今这招“先兵后礼”才能将他真正拿捏住。

    陈华锐胸膛起伏上下,明显是堵着气,却又不敢发不能发。

    相比较于一直不成婚被父母催促念叨,承德侯府他更加得罪不起,亦赌不起这些名单公之于众后有可能带来的后果。

    两权相害取其轻的道理,他懂。

    思及此,他看向沈攸,咬牙切齿,“陈某答应沈大姑娘便是。”

    “如此,”沈攸抬眸看向他,唇边笑意明显,“那便说好了。”

    “陈公子可要遵守诺言。”

    今日的目的已经达成,说完这话,沈攸站起身便要离开。

    谁知下一瞬,陈华锐伸手拦住了她,“陈某不会失信于人,但沈大姑娘如何保证自己守诺?”

    沈攸扬唇冷笑,淡淡睨他一眼,道,“陈公子,除了信我,你别无选择。”

    话落,府卫已经将门打开,她头也不回直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