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休息室没有窗户,就像是猎奇电影关押豢宠的密室。

    原烙音被自己天马行空的幻想逗笑,用手电筒把整个休息室都照了个遍,还是没找到灯的开关。

    他不好意思上床,就随便往地板一坐,靠在床沿昏昏欲睡。

    乌木气息很淡,但存在感很强,虽然属于原烙音腺体的那部分已经被医院排气管搅碎,但原烙音还是会因为不合常理的双A契合度而控制不住的放松。

    令人安心的味道,黑暗加上绝对安静,真是太适合睡觉了。

    闵随推开门就看到这样的场景,控制休息室的灯在外面。本来以为Alpha在里面待几分钟就会敲门,没想到指针走过半圈,还是没有声响。

    原烙音的脸挤在柔软的被子上,嘟出一小块肉,闭着眼睛呼吸平稳。

    “小原。”保持这个姿势极大可能醒后会浑身酸痛,闵随拍拍Alpha的肩,只收获两声带着微微摇晃的哼声。

    熟睡的Alpha很可口,门缝透出的光亮恰好照在他的脸上,闵随压下由于体内未代谢的青柠信息素带来的阴暗心思,将原烙音打横抱起脱掉鞋子塞进被窝,就出去继续没做完的工作。

    关上门的瞬间原烙音睁开眼,耳中是漆黑一片都无法掩盖的心跳声。

    在闵随进来之前他一直都在玩手机,听见门响后下意识按掉熄屏键,这都是少年时期在家里多次被抓熬夜锻炼出来的超强敏锐力。

    原烙音感觉全身裹在水中,轻盈又舒畅,乌木的气息很浓,他这时才清醒认识到这是属于闵随的私人领地。

    就算是热心市民闵先生,也不会随意借出带有隐秘色彩的休息室,更遑论床。

    有什么撕开一角,渐渐露出全貌。

    原烙音的眼睛很亮,他好像离成功更近一点了。

    Alpha之间的标记与AO不同,双方都会吸入对方的信息素形成双向标记,但只有被咬方会感受到标记建立的痛苦。

    一直以来提起的双A契合度都只针对他自己。

    是他的信息素也在吸引闵随吗?

    发现这个点的Alpha急促呼吸着,天生征服欲占据大脑,他想起闵随在拉乌斯蒙德那些看似礼貌的疏离,有种终于找到突破口的快感。

    原烙音摸着心脏上方的腺体,上面有崎岖不平的牙印,他的手指顺着痕迹滑动,露出势在必得的笑。

    残缺的腺体会治好的。

    他摘掉绑在手腕的测量仪放在枕头旁,闭上眼睛。

    *

    原烙音没想到闵随找的地方居然是IMS公司食堂,他端着餐盘坐到闵随对面欲言又止,眼神骂得很脏。

    这比想象中的差太远了吧。

    设想中是顶楼可以俯瞰城市夜景的歌剧餐厅,音乐气氛加持下荷尔蒙会极速分泌,人很容易就把它误认为爱情。

    这用来诓骗闵随再好不过。

    但有一说一,IMS的福利真不是盖的,又大又干净,菜品多种多样还物美价廉,餐前水果餐后甜点一应俱全,食堂的水平在业内算很高了。

    “小原。”闵随忽然道,他能从对Enigma而言气息驳杂的食堂准确闻见原烙音散发出来的信息素,“很高兴你来到IMS参观。”

    “我是为您来的,闵先生。”原烙音不愿意让闵随就此模糊他的目的,但他显然没看到闵随眼中的冷意。

    “为我而来?”

    “闵先生,您真不知道我的心意吗?”原烙音停下筷子,那双末尾弧形的眼睛如同晶莹剔透的琥珀。

    “我把你看做有潜力的后辈,或许日后有机会我们能够一起开拓IMS的未来。”又是这苍白无力的说辞,闵随不知道他是在说服原烙音还是催眠自己,“我希望不再产生没必要的暧昧,我的取向并不是Alpha。”

    “对于没控制住临时标记你的事,我很抱歉。”闵随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你可以向我提出任何补偿,我会尽力满足。”

    原烙音咀嚼的动作停止,喜欢的花椰菜失去味道。

    原来是散伙饭。

    还算不上散伙饭呢。

    居然想用钱砸他。

    “闵先生是觉得什么事情都可以用钱衡量?”原烙音差点被气笑,他又不缺钱,“您既然认识我的家人,也知道我不可能缺钱。”

    “你去参加万盛的观赏赛。”闵随的脑海出现原烙音束缚在赤/裸肌肤上的皮套,不合时宜地想如果戴上眼罩。

    又是该死的信息素影响他!

    对面的原烙音彻底失去胃口,万盛地下拳场的观赏赛名字好听,不过就是男模大赛,象征性打几拳。

    从来都是长相上佳,身材好的Alpha进入擂台,就像物品被人评头论足,拿到绝对不算太多的钱。

    不是走投无路没人愿意做。

    但原烙音不一样,他的报酬是对手十倍以上。

    “您调查我。”据他所知,闵随绝对不是个崇尚血腥暴力的人,他踩住这一漏洞不愿松开,又用模糊不清的暧昧语气问道,“来拳场看我?”

    “我只是接到友商的邀请,而你接受我的标记,去气息驳杂的场合对身体不好。”闵随的理由冠冕堂皇,他的唇还是如平日一般抿成直线,显然原烙音的话没对他造成半分影响,“不管是谁我都会这样做。”

    “拉乌斯蒙德,任何一个人微信找您,您都会去找他,会给他临时标记?”原烙音问道。

    “自然,举手之劳。”

    假的。

    错的。

    违心的。

    体内完美融合后的两种信息素冲撞着他的血管,反驳他脱口而出不假思索的谎话。

    可越是这样,闵随越要掌控它。

    都到了这个地步,再留下来死缠烂打就过于难看,原烙音愿意追人是建立在他图谋不轨以及闵随没有把话彻底挑明的情况下。

    再继续下去不够体面了。

    难堪、委屈,像衣服被狠狠撕碎站在大庭广众之下。

    “谢谢您的饭。”原烙音端着餐盘转身离开,并未注意到闵随直直盯着他的背影。

    等原烙音彻底消失,闵随捏捏鼻梁,他这次话说得绝,原烙音这个骄傲的性子,应当撞南墙后不会再回头。

    他平复着青柠信息素带给他的波澜,控制着自己的信息素去挤压吞噬,却发现属于他的部分竟然违背宿主意愿,开始保护瑟瑟发抖的青柠。

    不能再放任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

    “谢垣,时间约好了吗?”

    “符医生说后天下午四点。”

    太晚了,他等不及。

    “挪时间,就今天晚上,和符忍盛协商,任何损失我来补偿。”

    闵随态度强硬,钱又到位,符忍盛推后指导实验的时间,在晚上空出两个半小时的空档,闵随当即从公司出发赶往医院。

    惨白的墙,简陋的装修,如果原烙音在此必能认出那就是他才待过的安全屋。

    安全屋里会时刻喷撒大量空气清新剂,避免易感期Alpha接触到其他Alpha没来得及处理的信息素而陷入暴动。

    几乎为零的浓度中,闵随嗅到了熟悉的气息,淡的几乎快消失的青柠香,轻易勾起他压抑许久的暴动。

    “我标记了一个Alpha,只是临时标记。”闵随坐在束缚椅上,任由符忍盛给他系于他而言只有造型作用的束缚带,“他很吸引我。”

    又觉得有些不准确。

    “他的信息素很吸引我。”

    “信息素吸引你不就是人吸引你吗?你标记人家Alpha占那么大便宜还耷拉个脸。”符忍盛怼天怼地惯了,忽然意识到眼前的塔卢索是不好惹的主,咽下口水讪笑道,“额……你们塔卢索不是讲究什么命定伴侣吗?”

    “他的确是我的命定伴侣,但是我并不喜欢他。”

    符忍盛的沉默震耳欲聋。

    天爷啊,你标记人家,咬完后翻脸不认人,算什么Enigma!

    “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拔除信息素?”Enigma没有腺体,他们的信息素存在于全身上下任何地方,只要他们愿意,每个地方都可以成为腺体,“需要换血吗?”

    “很遗憾的告诉您。”符忍盛带着老花眼镜瞟电脑上传来的报告,“您恐怕拔不掉那位Alpha的信息素,结合得过于紧密,现在的医疗水平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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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美剥离。”

    “就像是两个独立的分子,普通的AA乃至AO临时标记只会让它们产生联系,但你与那位Alpha的信息素由于吸引融合到一起,而且是无数个分子。”

    “如果我非要除去呢?”他对于原烙音的态度在潜移默化的改变,即使违背他本意。

    那是种族基因赋予他们的祝福,也是诅咒。

    就像是温水煮青蛙,没有塔卢索能够逃离命运的枷锁,违背爱上命定伴侣的本能。

    对于原烙音一切和缓的态度都是潜意识发生的,并不代表他的主观意愿。

    “激化你的信息素活性,加速代谢,直接吞噬。”符忍盛也少有遇见这样的情况,EA情侣中作为标记方的Enigma受影响那么深的例子更是亘古少有。

    更别说闵随还是只触手怪。

    “来吧。”

    药剂肌肉注射后符忍盛光速退出,锁上安全屋的大门,从玻璃观察闵随的情况。

    果不其然在药剂发挥作用随着血液循环后,束缚带瞬间断裂。

    半个小时后,符忍盛唰唰写着账单,满脸黑线塞给谢垣,不敢骂出声只能用手指指点点。

    “就你们这个年久失修的安全屋值那么多钱?”闵随平静下来,随手抓起账单扫视,根本不像刚刚台风过境的暴虐凶残。

    安全屋几乎遇到易感期攻击倾向的Alpha就会重修一遍,根本不会用好东西。

    “赔就好了。”符忍盛见闵随签上大名笑出声,手机上的挂坠在他眼前扫过。

    有点眼熟。

    “这是我一个小辈送的,特地从拉乌斯蒙德带回来。”符忍盛注意到他的目光,递给他瞧瞧,见他好奇特意解释,“连我那些学生都有份。”

    连挂件上带有的贝壳染成的颜色都一样。

    闵随西装衬衫下的手臂青筋暴起,原烙音果然是虚情假意,连给他的礼物都不肯多花心思,和其他人一模一样。

    “这小子还机灵,买那么多,怕是拿的批发价。”符忍盛的笑发出一半,就被谢垣狠狠一杵,他还没来得及问候,就看见闵随难看的脸色,咽了口唾沫。

    他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这塔卢索怎么一副被老婆背叛的死样?

    “时间不早,我还要去盯他们的实验,先走了。”符忍盛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揣着手机转身就走,“我劝你还是找那个Alpha补偿下人家,你信息素量级太高,那个Alpha下一次易感期会很难熬。”

    下次易感期?

    最少是半年以后了。

    闵随不再多想,他吃惊自己刚刚过于敏感的情绪,居然因为一个挂件心里不满。

    果然命定伴侣对塔卢索的吸引力在于方方面面,并不仅仅拘泥于信息素。

    幸好日后若非刻意再也见不到原烙音,时间是最好的舒缓剂,那些脱离掌控的糟糕情况和管不住的生理反应再也不会出现。

    但天不遂人愿,谢垣挂断电话后看向闵随。

    “老板,特食的原的确是原烙音的原。”

    闵随眼神一凛。

    “回公司。”

    *

    原烙音越想越气,他恨不得把闵随撕了去填他掉在地上的面子。

    拉乌斯蒙德的挂件不是谁都能买的,他就不该给闵随一串,浪费他的好意。

    【原烙音:爸爸,我定了二十六的机票,你和父亲记得来接我】

    腺体倏地一痛,像是信息素丝丝缕缕抽离,但医用抑制贴刚刚才换新,将妄图透气的信息素全部锁在腺体里。

    只会是错觉。

    但这个错觉点醒了原烙音,他苦学恋爱脑精髓一到实战就忘个干干净净,明明是图谋不轨怎么搞得自己真追人被拒一样。

    还恼羞成怒。

    喜不喜欢闵随。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但是闵随已经挑体面里面最难听的话说了,他总不能真那么不识好歹非要闯枪口上。

    轻重缓急他还是拎得清,放长线,钓大鱼,现在的注射抑制剂是为了以后健康的腺体。

    总有一天他要让闵随心甘情愿陪他去抽腺体/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