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低迷期,关于命定伴侣的一切都是甜蜜的,即使是Alpha手中捧得那块粉色奶油都糊在塑料罩上的丑蛋糕,黏腻的草莓味都变得甘甜可口。
“好像有点太甜了。”原烙音尝了口,动作自然地又挖一块递到闵随的嘴边。
共用同一只勺子。
闵随还是张开嘴,奶油软绵的口感混合过于腻的甜香,这种味道他八辈子没尝过。
“好吃吗?”原烙音随口问道。
显然诚实这样的中华美德闵随贯彻到底。
“不好吃。”他舌根还残余着草莓味,连喝几口水才缓和下来,又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太礼貌,用了更委婉的语气解释,“太甜了。”
“我也觉得。”原烙音趴着桌子上,头挨在伸长的胳膊内侧,静静看向闵随,“闵先生,今天您开心吗?”
自然是开心的。
低迷期只要命定伴侣陪在身边,塔卢索都会感到愉悦。
“嗯。”
办公室的灯很亮,光下的Alpha漂亮得出奇,天寒地冻的北方他只在外套下穿了件无袖背心,于Alpha而言过于洁白的手臂上是恰到好处的肌肉,很吸引人的目光。
闵随承认短暂的心动,那是他心甘情愿的倒戈,但一百步也只会迈出半步的距离,他需要考虑更深层次的东西。
比如原烙音明明不喜欢他却执意要与他在一起。
以及Enigma与塔卢索的真实身份会不会对原烙音造成困扰。
低迷期的一切都是没有逻辑的,在这个特殊的时期对自己的命定伴侣产生好感在所难免。
他并不认为这份不该生出的喜欢会坚持很久,再过几天,他的低迷期就该结束了。
原烙音把小块蛋糕剁个稀巴烂再塞进嘴里争取不浪费每一分钱,裤兜里手机响起,刚刚接通就传来原衡铎的尖叫声。
“哥!救我!”原衡铎的声音很急,混杂着风声,像是在奔跑,“我看见傅云泠了,他就在楼下,你快回来我打不过他!”
电话匆匆挂断。
IMS到学校至少一个小时车程,报警不太现实,原烙音的脸色越来越沉,拨通安保处电话。
“您好,我是信息工程学院N·C实验室卓教授的研究生原烙音,学号是X12345。”原烙音用尽可能短的时间传递有效信息,“寝室在研究生宿舍六舍412,今天带了校外人进来并有访客记录,我实名举报有非本校学生违规进入学校,并且试图闯入宿舍,现在我正在往学校赶,请派人保证我弟弟的安全,谢谢。”
校方对于学生安全一向重视,当即表示已经派值班安保去看。
想起原衡铎对那条人鱼的描述,原烙音再看见剩下6%的电量只觉得心烦意乱。
“你弟弟在宿舍?”闵随找到他长串话语中的漏洞,“真在宿舍,即使是站在阳台,也不会有风的杂音。”
“闵先生。”原烙音猛地望向闵随,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傅云泠不是人,有什么能力还说不准,真被抓到,原衡铎这蠢小子就只有死路一条,“我要马上过去。”
“我陪你。”闵随道,“我的车在停车场,你别骑机车了。”
情绪激动时驾驶车辆发生交通事故的概率更大。
“嗯。”原烙音跟在他身后,进入电梯,看着红色数字跳动向下,直到-1层缓缓开门。
还是熟悉的迈巴赫。
夜景在眼前跳动着,现在的时间指向凌晨两点,原烙音头靠在车窗闭上眼睛,懊恼自己一时头脑发热把原衡铎带来首都又丢进学校不管,完全忽略了傅云泠可能后脚就来。
“别担心。”闵随从后视镜看去,发现Alpha的脸色实在难看,还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卷布包裹自己的手掌。
“闵先生,我弟弟很单纯,甚至有些蠢。”原烙音注意到男人算得上关切的目光,笑得苦涩,他并不打算透露更多细节,只搪塞着,“是我思虑不周。”
“你弟弟是Alpha?”闵随问道,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安抚意味很重。
“对,比我小一岁,量级与我大差不差,是个健全的Alpha。”原烙音对原衡铎总是很愧疚,他由于身体的残缺比原衡铎拥有更多家人的爱,这样不算公平的情况下,原衡铎还是事事以他为先。
“他是个成年Alpha男性,会有自保的能力。”闵随宽慰道,将车速控制在最高限速,“要到了,你可以试着打电话或者发信息问问他在哪里。”
“他给我发了微信,说躲在莲花池,但安保科的人没找到他。”原烙音已经将位置透露给了巡逻人员,但他们并没有在莲花池找到原衡铎。
“或许是十教楼下那个小水池,如果还没拆的话。”闵随单手控着方向盘拐进学校,毕业多年还是没有忘记,“不是本校的人应该不知道种荷花的有两个地方。”
而且现在也不是有荷花的时候,黑灯瞎火谁看得清楚。
“我开过去。”
原烙音拉下车窗,在黑暗中仔细辨认着,节假日学校零点会关闭主干道外的所有路灯,随着闵随拐进小道,视野所及之处漆黑一片。
由于频繁开机查看原衡铎的消息框,6%的电量终于完成它的使命。
【请注意,您的手机即将关机,倒计时20,19,18……】
手机最终变成一块坚硬的黑色板砖,而原烙音还是没有找到原衡铎。
他焦急地观看每一处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渴望找到蛛丝马迹。
今晚没有月亮,学校周边并没有划出烟花燃放区,原烙音适应黑暗中勉强看见蹲在石碑旁的一团黑影。
原烙音闻到了属于原衡铎的信息素,甘梅味,很清冽。
“我看见了!”原烙音吼道。
还没等原烙音下车,有个人影鬼鬼祟祟朝原衡铎靠近,抓住他的手臂,两个人扭打起来。
稍微矮一些的人很快被牵制住动弹不得,发出模糊不清的咒骂。
就是原衡铎的声音。
闵随将车停在路边,刚刚停稳原烙音就拉开车门奔过去。
“放开他!”原烙音经验丰富,冲上去一拳直接打在较高的人影身上,将原衡铎从对方的桎梏下解救。
傅云泠只觉得口腔充血,他下意识摆拳回击,打空不说反而小腹一疼。
原烙音直接用膝盖去顶,完后没有结束,又朝他腹部狠砸几拳,打得他躬下身去。
从小到大上岸后还没被人这么打过,傅云泠咬着牙,准备给原烙音点颜色看。
他没练过拳,但身体强度不是人类能比的。
“傅云泠!你敢打我哥!”
原衡铎呵斥道,他一打岔,傅云泠的攻击就慢了半拍,这么点功夫又挨了几拳,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赛场上不允许的高危险动作大半都发生在傅云泠身上,简直是把他当作人肉沙包。
“小原,别打了。”闵随姗姗来迟,拉开暴怒的原烙音,“寒假还是有人留校,万一报警就不好了。”
“你再跟着我弟弟,我绝对找办法弄死你。”原烙音被闵随拉住不再朝前冲,但狠话一点没少放。
原衡铎悄咪咪缩到哥哥背后。
傅云泠手背蹭蹭脸,发现自己嘴角和鼻腔都被原烙音打出血,眼前重影一片,隔着羽绒服都感觉骨头断了,可想而知原烙音用的力道有多大。
他还没出言怼回去,就感觉到铺天盖地的乌木信息素,只朝着他一人扑来,就像是要将他的腺体挤压爆炸。
塞壬有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他能够清楚看见释放信息素那人的脸。
还是个意料之外的熟面孔。
“闵总。”
触手怪。
“傅顾问。”
死人鱼。
傅云泠喘着气,抵抗着比他高级别的信息素,不让始作俑者一号看出端倪。
“你们认识?”始作俑者一号原烙音抬脸看向闵随,刚刚他全方面碾压吊打傅云泠,一场下来,只是头发有些乱,寒冬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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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出了一身汗。
“傅先生是海洋研究界著名学者,是IMS相关业务的特殊顾问。”始作俑者二号笑里藏刀,收回信息素,眼神警告傅云泠赶快滚。
塞壬喘着粗气,消化着他发现的信息。
低迷期的塔卢索。
傅云泠在盘算他能不能打过,最后得出他不打死塔卢索以后一定会死得很惨的结果。
“你们找顾问都不看看人品吗?”原烙音大声奚落,把原衡铎护得更紧,“傅云泠,小铎心好不愿意透露你的秘密,我心狠,别逼我联系相关部门把你送进去。”
他顾忌着闵随在场,没有把话说明。
但闵随很清楚原烙音在威胁什么,Alpha对于人外生物的厌恶太过明显,他缩了缩手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傅云泠感觉鼻梁骨都被原烙音打断,血还没有止住,他注意到闵随的小动作,露出玩味的笑。
原来如此。
好像知道该怎么报复触手怪了。
“铎哥,我先走了。”他可怜兮兮的表情只换来原衡铎的低头,但塞壬先生并不在意这些细节,走得很快。
直到男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原衡铎才脚一软朝地上瘫去,感受到哥哥的担心,他挤出笑。
即使原烙音看不见。
“哥,我明天就回邛光吧。”他的声音很小,“我准备回去跟父亲还有爸爸说傅云泠的真实身份,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
“我说过这么多次不希望他逼我太紧,他永远学不会。”原衡铎在飞机上睡不着觉,外卖没吃上还因为傅云泠提心吊胆,情绪彻底崩溃,“他还骗我,他就是个骗子,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他这个骗子!”
明明是指责另一个人的话语,原烙音却像被误伤,他的欺骗还没有完全展开,还是忍不住心虚扭头去看漆黑中闵随的脸色。
“晚上有些冷,我去把你的衣服拿来。”空调开着,原烙音上车就脱了外套,还堆在后座。
风一吹,原烙音就打了个寒噤。
“哥,你这段时间小心点,他要是来报复你你记得给我说。”原衡铎见状将羽绒服脱下包裹在自家哥哥身上,“他真的能生撕鲨鱼。”
“他再来,你哥我生撕了他。”原烙音担心傅云泠折返,他对于这人没什么好观感,“学校住不得了,我带你去酒店。”
“要AA吗?我没钱。”
原烙音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
闵随掐着时间过来,把两件衣服都递给原烙音。
“有些冷,这件我没穿过。”他示意那件黑色大衣,“你要留在学校吗?”
原烙音敏锐察觉到闵随态度的变化,不知道是不是他孤注一掷到首都所带来的幸运加持。
但无论闵随转变的原因是什么,对于原烙音来说都是件值得愉悦的事。
“闵先生。”天很黑,但他的眉眼弯弯完完全全落进塔卢索的眼中,“我打算带小铎找个酒店。”
“现在吗?”闵随看了眼时间,已经进入后半夜,“离你们学校不远的塔菲尔酒店我个人有注资,顶楼有我的房间,我送你们过去。”
原衡铎有些犹豫,他不清楚哥哥的态度。
“谢谢您。”原烙音求之不得,“小铎,我们走吧。”
酒店不远,没几分钟就到了。
“闵先生是要回去工作吗?”闵随的房间是套房,原烙音没有离开的理由,况且忌惮着傅云泠,他也不可能再把原衡铎一个人丢在这。
“嗯。”闵随点头,“还有些计划内的工作没做完。”
原烙音意识到是自己今夜占用闵随过多的时间,有些尴尬。
“我今天很开心,谢谢小原。”闵随朝门走去,将原烙音没有听见的祝福重申,“新年快乐。”
原烙音站在原地,露出真心实意的笑。
好像,闵随真的态度更缓和了。
他摸上有些肿胀的腺体,想来是刚刚吸入了闵随的信息素。
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