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傅骁的爹娘建这几间屋子时,应该是极其用心的。
不光是厨房和房间宽敞,就连院子里的浴室也很宽阔。
并且浴室与厕所不在同一处,洗澡时不需要忍受粪坑的气味攻击。
这些天在医院,洗澡洗头都很不方便,再加上伤口还没有愈合,沈添禾每天都只能快速地冲洗一遍。
今晚总算是可以好好洗洗,沈添禾浑身放松地躺在床上,长舒一口气。
傅骁烧了两大锅热水,兑好温度之后,提到浴室里。
随后,他放了一把椅子在浴室中间,将沈添禾抱进去,让她躺在椅子上,自己帮她洗头。
沈添禾受伤之前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从脸蛋到身段,从发丝到四肢,没有哪一处不好看。
傅骁解开她的发带时,长发如瀑,极其顺滑地从他的手背上轻轻扫过,仿若上好的绸缎。
他有些无所适从,捏紧手中的发带。
过了几秒钟,他才将发带放到一旁。俯身舀木桶中的温水,慢慢淋上去,一点一点打湿沈添禾的头发。
傅骁从来没有帮别人洗过头,他自己洗头都是直接将冷水往头上一泼,用皂角抹几下,随即大力抓揉头皮,简单又快速。
但此刻帮沈添禾洗头,显然不能这么草率。
因此,他的动作很生疏。担心把沈添禾弄疼,每一个步骤都做得很慢。
傅骁的手掌和指尖都有一层厚厚的老茧,有些地方还裂开了一条口子。如果不注意,就很容易勾到沈添禾的头发。
沈添禾闭着眼睛,躺在椅子上,觉得自己这次洗头应该耗费了不少时间。
因为双眼紧闭,没有视觉,其它感官就变得格外灵敏。
她能感觉到傅骁宽大的手掌捧住自己的后脑勺,用指腹在头皮上轻轻打转。
几缕头发从他手中滑出,落到她的额头上。
傅骁动作轻柔地将发丝勾了回去,粗粝的指腹从她的额间划过,有点痒。
她蹙了蹙眉,身后男人搓揉头发的动作一顿,随即触碰发丝的力道更轻。
半个小时后,傅骁最后一遍冲洗沈添禾的长发,用新买的毛巾裹起来。
洗过的发丝颜色更深,犹如浓墨,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皂角味。
傅骁帮她固定好脑袋顶上的毛巾,“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好。”沈添禾抿着唇笑了笑,“谢谢你帮我洗头。”
傅骁收拾好洗头用过的东西,走出浴室。
沈添禾洗完澡,顺便将自己的贴身衣物也洗了。
不过她自己没法晾,只能交给傅骁,让他帮忙。
她的小衣和底裤被傅骁拎在手里,在他宽大的手掌里,似乎小得可怜。
沈添禾觉得尴尬,缓缓移开视线,耳尖有点烫。
傅骁很快就将衣服晾好,抱着沈添禾往屋里走。
刚才趁着沈添禾在洗澡,傅骁已经换上了干净的床单和被套。
此时,她坐在干净柔软的床上,感觉到困意袭来,眼皮有些酸胀。
她打了个哈欠,心道明天得好好休息,不能再受累了。
身后,傅骁在帮她擦头发,动作细致温柔,用毛巾把头发上的水滴一点点吸干。
忽然起了一阵风,烛光微微摇曳,映在墙上的高大身影却岿然不动。
他垂眼看着身前姑娘乌黑的发丝和白皙的后颈,询问道:“添禾,今晚我也在这间屋里睡,可以吗?”
沈添禾原本在打瞌睡,脑袋时不时点一下。听到这句话,她却忽然睁开眼睛,忍不住扭头看向傅骁。
“你说什么?你要跟我一起睡?”
因为过于震惊,沈添禾拔高了声音。
傅骁担心她乱动,自己不小心扯到她的头发,所以收回了手,将湿透的毛巾攥在手里。
迎着她质疑中掺着震惊的眼神,傅骁没有回避,大大方方地回答:“在你伤口没有愈合之前,我在这间屋里打地铺,方便照顾你。”
沈添禾:“……”原来傅骁是这个意思。
她还以为原著中不近女色的傅骁突然性情大变,结果是她自己的思想不太健康。
沈添禾静默片刻,道:“这样也行,只是,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她没有怀疑傅骁是不是找借口,想趁人之危。
对于傅骁的人品,她还是比较相信的。
更何况,傅骁要是真的想对她做什么,早就付诸行动了,也不至于等到她满身伤疤还破了相的时候再动手。
傅骁对她笑了一下,“你是我的妻子,照顾你是我作为丈夫的责任,不必说麻烦。”
沈添禾:“那好吧,最近辛苦你了。”
她琢磨着,过些天她的伤好了,她就去一趟县城,从空间里拿些有营养的食物。
爹娘和哥嫂都需要吃有营养的东西。
尤其是她娘和三嫂,一个是病人,一个是孕妇,可不能缺了营养。
傅骁也是,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去上工。
他现在还年轻,身体扛得住劳累,可要是不注意,随时都可能出问题。
这年头,大家的日子都很艰苦。
屋子里十分寂静,落针可闻。
傅骁早已睡着了,沈添禾却轻轻叹息一声,觉着有点难受。
这一代人不怕苦不怕累,起早贪黑地下地干活,偏偏过得如此辛苦,甚至连吃饱肚子都是奢望。
她如今的力量太过渺小,尚且只能过好自己的生活。
以后空间完全解锁,或许她可以利用什么契机给国家捐点物资。
可能效果不会很大,但是只要能改善大家的生活,哪怕只是让穷苦百姓吃几顿饱饭,也是好的。
*
漫漫长夜,因为心情不太美妙而睡不着的人,不止沈添禾一个。
“娘,我不要住在这里!到处都是虫子,还这么臭,我都要被熏晕了。”
何之翔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对着郑英兰大喊大叫。
自从他进门时踩到了一坨不明生物的粪便,鼻端一直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恶臭,实在是让他难以忍受。
郑英兰忙着收拾屋子,原本就因为被沈添禾赶出青砖房而气愤不已。
此刻看到儿子还在无理取闹,她立时暴怒。
“你爱住不住!不乐意住这里,那你去求沈添禾收留你啊,看她会不会用镰刀把你撵出来!”
何之翔是何军林夫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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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儿子,从小就受尽宠爱,鲜少被自己的亲娘这样骂过,顿时感觉委屈极了。
他也冲着郑英兰大吼:“是你们没用,斗不过沈添禾,对我发什么脾气?要是你们像大伯和大伯娘那样厉害,我就能一直住青砖房,不会被别人赶出来!”
这些话直接戳中了何军林和郑英兰的肺管子。
早些年,傅骁的爹娘还在世的时候,别人经常拿他们与何军林夫妇作对比。
比较的结果,自然是傅骁的爹娘甩了何军林夫妇一大截。
更有甚者,说何军明与何军林根本不像亲兄弟,不然,兄弟俩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
诸如此类的闲言碎语一直持续到何军明夫妇去世。
虽然后来没有人说何军林夫妇比不过何军明夫妇,可当初那些闲话早已深深地在何军林与郑英兰心里扎了根。
即便是将那些根茎全都扯出来,也会留下一个无法填补的大洞。
如今那些曾经听过无数遍的旧话被亲生儿子说出来,何军林与郑英兰立马变了脸色。
何军林这人心思比较坏,但在家里很少发脾气。
尽管他心里不好受,也只是沉默地低下了头。
郑英兰却受不了这个气。
她几步上前,揪住何之翔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何之翔痛得连连抽气,却毫不示弱,极其叛逆,“我说一百遍一千遍也是说的实话,你们本来就不如大伯——”
“啪!”
霎时间,吵嚷声没了,屋子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几人的呼吸声。
随即,是更大的吵闹声。
“娘,你居然打我!”何之翔捂着脸,气得眼睛都红了。
“之翔说的又不是假话,你本来就比不过军明媳妇儿。当初嫁进我们何家,一分钱的嫁妆都没有,还好意思打我的乖孙。”何老太最疼爱何之翔这个小孙子,立马站出来大骂郑英兰。
何老头与何军林倒是没说什么,不过眼神中还是透出了一丝责备。
郑英兰刚才忙着收拾屋子,累得半死,接着又被小儿子气得快要晕厥。现在屋子里却没有一个人理解她,帮着她说话。
公婆过于溺爱之翔,不让她管教孩子;丈夫没本事,靠不住;只有大儿子之衡会帮着她说话……等等,之衡呢?
郑英兰四处张望,没有找到何之衡的身影。
她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离开青砖房时,何之衡好像没有跟着他们一起过来,而是陪着林阮去了知青所。
郑英兰:“……”大儿子也是个有了媳妇忘了娘的不孝子!
*
知青所。
何之衡帮着林阮把床铺好,行李也收拾出来,放进了柜子里。
林阮红着眼睛道谢:“之衡哥,还好有你帮我,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现在可不是故意装可怜,而是发自内心地难受。
她不明白沈添禾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明明当初答应过何之衡,愿意把青砖房让给她住。
如今才不到一年,沈添禾就翻脸不认人,把她与何之衡一家都赶了出来。
沈添禾有没有想过,把她赶出来之后,她会遭受多少莫名其妙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