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什么……这个杯子……是他用的？
鹿莞尔差点被水呛到，她猛地咳了好几声，脸颊微红。
其实也不怪她，而是两人的杯子差不多长得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可能是，她的杯身是粉色条纹，和他的是蓝色的。
而且里面装着的也都是有些苦涩微甜的感冒灵冲剂，因为是陆濯清一人冲泡的，一模一样实在是太正常了。
如果不是陆濯清提醒，她可能得反应一会儿以后才能意识到自己拿错了杯子。
“不好意思。”鹿莞尔下意识把杯盖拧好递还给他，而后突然想起来……都被她喝过了，再还回去会不会不太好？
手顿在半空两秒。
陆濯清倒是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嘴角弯起，无声地笑了。
而后强迫自己收敛住笑意，装成一副从容的样子，仿佛并不觉得她刚才无意中的举动冒犯了他。
他伸手要接过水杯，好在鹿莞尔灵机一动，把她面前原先属于自己的粉色条纹水杯递过去给他。
“这个没喝过。”
陆濯清懂她的局促，也没说什么。
最后两人一手一个水杯走出食堂，鹿莞尔看看自己手里的蓝水杯，再看看旁边陆濯清手上的粉水杯。
她总觉得违和，没忍住侧头轻轻笑起来。
“笑什么？”
“没……没有！”她赶忙挥手辩驳。
也是这时，鹿莞尔注意到食堂附近那片樟树林后传来不小的动静。
她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依稀能够辨认出在小树林后拥吻在一起的一男一女，应该就是傅恩琪和她的男朋友。虽然她还没见过她男朋友的样子，可是和她朝夕相处的傅恩琪总不会认错呀。
这这这？他们这进度也太快了吧，不是刚谈不久，这么快就能kiss了！而且还是朗朗乾坤光天化日。
虽然只是拥吻几秒钟就赶紧分开，但是依旧很震慑人心。
鹿莞尔表示不解且大为震惊。
反观她和陆濯清……
鹿莞尔回头看他一眼，只见他此时视线也正看向那片樟树林，眼眸浸着淡淡的温和的光。
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注意到刚在树林里面那副“少儿不宜”的画面，扯住他的外套袖子走了，随便扯了个理由，“你不是说出去玩吗？快走吧。”
陆濯清被她扯着走，目睹她泛红的耳垂，也不拆穿，只是嘴角微勾，轻笑道，“去哪儿玩？”
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的鹿莞尔轻轻松了一口气，听到问题怔了会儿，心想着去哪儿玩？她不知道啊。
上的那个所谓的恋爱通识课，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用耶……
陆濯清垂眸看着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十分自然地伸手，该直接和她的手牵上。和以往礼貌性相触时不一样，这次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牵手了，是十指相扣的那种。
鹿莞尔背脊僵直了一瞬，但是没躲开，任由他牵着，耳畔在此时响起了他的声音，像阳春时节的一缕风。
他说，“那去‘一方画室’吧。”
她没有异议。
一方画室就在离学校两条街之隔的另外一条文化街上，画室里有老师、学员，还有一只叫做“胖胖”的小猫也特别可爱。
老师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带着一副圆框眼镜，架在鼻梁上，看起来特别和蔼可亲，她欢迎每一个过来画画的学员。
“可我画画没有什么基础。”鹿莞尔有些忧愁自己待会儿会把画画残，这样可丢脸了。
陆濯清安抚似的捏了捏她的手心，“没事，零基础‘胖胖’奶奶也会教。”
唔……原来奶奶老师和小猫都叫同一个名字，可是她和它的猫一样，并不胖，反而还很清瘦。
陆濯清显然对“一方画室”很熟悉，拉着她去角落的位置坐下，挑选了调色板，今天天气很好，窗外能够看到很漂亮的花植。
刚坐下没多久，胖胖奶奶就来了，她让他们去挑选画画的风格，“你们如果是零基础的话，这边过来看看吧。”
边说着，已经边带着他们来到了主题柜面前，这儿有很多主题，类似于：趣味画像、萌宠画像、旅游风景、特色美食、超级英雄、情侣主题……
总之能够挑选的主题实在是太多了，挑得人眼花缭乱。
鹿莞尔只看了一会儿，便选定好了主题：萌宠系列，她确认了一下，可以画动画同人，而且可以画猫咪大人！这可给她高兴坏了。
实话实说，她也算是“猫咪大人”的顶级粉丝，能够过来体验一下自己动手绘画，怎么可能少了它呢。
选定主题抬头去找陆濯清，却见他早就已经挑选好了，竟然挑得比她还快。
鹿莞尔想去问他究竟挑选了什么，还没来得及问出口，有和年轻的摄像师，让他们进入照相馆拍照。
“怎么画画还要拍照吗？”她问了一句。
“也可以不拍照片哦。”摄像师先陆濯清一步回答说，“可以选择我们拍的半身照，也可以你们提供照片哒。”
一个大男生说话时不是用“哦”就是用“啊”的可爱语气词，他的服务态度可以算得上很好了。
鹿莞尔一瞬间懂得了什么，和陆濯清小声咬耳朵说悄悄话，“你选的不会是情侣主题吧？”
“嗯。”陆濯清的嗓音低低的，缓缓补充补充道，“留点纪念。”
鹿莞尔看着他。灯光暖融，缓缓地落在他的身上，他清隽的五官被这灯光笼罩着，更衬得皮肤白皙，一派温润如玉的模样。
她的心一瞬间软成一团，心跳抑制不住的加快，反射弧缓慢地意识到：现在的他们在约会。
竟然在约会啊。
摄影师的声音传来，打破她的遐思，“如果选择我来拍，那我们现在就开始了嗷。”
鹿莞尔点点头，“呃，好啊。”
好像除了选择摄像师给他们拍照片之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因为他们提供不出来其他照片，他们之间还没有任何一张合照，难不成当场拍几张？这样还不如直接让摄像师代劳了呢，不仅省时间照片也会更好看。
怪不得陆濯清想要过来拍照绘画留念呢。
他们现在连一张合照都没有。
这么想着，心生丝丝愧疚，鹿莞尔往他旁边靠了靠，而后听到他笑了，因为离得近，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胸腔微微起伏。
“三、二、一，笑。”
摄影师摁下摄像机的快门，画面就定格在了这个瞬间。
拍好相片，等待十几分钟画板起草打样。
而鹿莞尔的萌宠系列画板可以先开始，面前放着很多种颜料。因为是无基础绘画，她的任务就是很简单地给画上色。
但是上色听起来容易，实际上还是很难的。
鹿莞尔踌躇了很久，不知道应该先从哪里下手，有色彩搭配好的成品图放在一旁给她做对照，只不过她想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创作一副独一无二的画。
正当她犹豫着怎么下笔的时候，陆濯清过来递给她一件卡通围裙，“穿吗？可能会溅到外套。”
“好啊。”鹿莞尔放下手中的颜料和画笔，伸手要去拿那件围裙，他却没直接给她，而是低头解开围裙的袋子，“我帮你穿。”
她乖巧伸手，任由他把围裙套在她的身上。
而后听到隔壁传来小声一句，“你看他！”
鹿莞尔闻声扭头看了眼，只看到一个小女生扯着自己溅着颜料的外套，另外一只手打了旁边男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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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掌，恨铁不成钢，“你怎么不记得给我拿围裙！”
这个画面其实挺温馨的，虽然打闹着却爱意满满。
她没忍住笑了一下，而后吸引那对小情侣往这边看了一眼，她赶紧回过头来，端正坐好。
她发誓自己刚才绝对没有幸灾乐祸！
陆濯清也给自己穿上了围裙，拉来一张小凳子在她旁边坐好。他的画板比想象中地要做得更快一些。
没过一会儿就被工作人员搬过来了。
而鹿莞尔虽然提前了十几分钟拥有画板，还是她的进度和陆濯清简直不分上下。她尴尬地伸手摸了摸鼻子，同他说，“我其实不是很慢，我是故意等你的。”
“嗯。”他含笑点头，没有拆穿她。
“哇，没想到他们还把我们画得听挺好看的嘛。”鹿莞尔凑过来，认认真真端详着画板上面的两个人，虽然现在只是用见到的线条给起草了一下，但是依旧能够看出两个人的影子。
等上色结束，绝对很有收藏价值。
她看看画，又抬头看着他。他唇边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敛去，眼眸隐隐有流光，嗓音低沉，缓缓响起在耳边，“待会儿可以用画框把它框起来。”
“待回宿舍？”
“嗯，做纪念。”
鹿莞尔抓住了他嘴里的“纪念”两个字，心想他果真是一个有仪式感的人。但是转念一想，她们之间连个合照都没有，也难怪他心心念念要找点什么东西纪念一下了。
想了想，鹿莞尔灵机一动掏出手机，打开手机摄像头，就这么立在了两人面前，打算给今天他们画画的过程录个视频下来。
应该也会挺有纪念意义的吧？
毕竟……这算真正意义上的他们两的第一次约会。
陆濯清注意到她在两人中间放的手机，虽然是原相机的前置摄像头，但是神奇的是，录出来的视频里的两人都依旧颜值在线。
“你这是？”他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隐隐还有几分开心。
“拍个视频，顺便可以还可以用来交作业！”鹿莞尔也是突然想起来通识课有拍摄视频作业这个东西，忍不住双手鼓掌起来，感叹自己简直就是一个小天才。
陆濯清顿了两下，眼神晦暗不明，“作业？”
“不是有很多个主题可以选择吗？”鹿莞尔掰着手指头说，“譬如‘暗恋、分手、热恋、冷战……’，我想着可以直接把这个视频剪辑剪辑，当成作业交上去。”
“哦，这样啊。”陆濯清听她说完，轻扯了一下嘴角。有些自嘲地垂下头，明暖的光线在他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他的目光微敛，默不作声。
手里端着个颜料板子和画笔，面上不显，实际上心情已经完完全全掉落到了谷底。
她到底是真的把他当男朋友，还是依旧只当他是课堂上的“合作伙伴”？
下一秒却听到她的声音自顾自地继续说着，“而且，还可以用来当纪念呀，毕竟这是我们第一次出来画画。”
“只属于我们的第一次！”她又强调了一遍，伸出手来用手指比了一个数字“1”。
听到这里，他的眼睛倏地又亮起来，嘴角不着痕迹地扬起，直到完全压制不住，他偏头忍了忍，轻咳一声，才勉强把笑容给压下去。
而后回过头来，神色自若地回复，“哦。”
惜字如金，自以为自己装得一副平静的样子可以十分轻巧地蒙混过关。
却被鹿莞尔抢走手中的画笔，他愣愣地看她，却见她眨着水灵灵的眼神说，“你怎么走神了？”
陆濯清心里瞬间紧张起来，难不成她会读心术！知道他刚才在窃喜了？
却见她举起手中的绿色画笔，声音悠悠地带着几分怨气，“要不然你怎么想把我头发涂成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