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学习资料都被搬到金海暂时租下的仓库。
五条悟在一把火烧掉所有东西，和找人来把东西都送掉之间，选择拿出几个笔记本和一套笔，等会在书房写作业用。
金海眼睛都睁大，没想到五条悟居然真收下了。难道悟真的要走好学生路线吗，难以置信。
这就是友情的力量吗……友情是魔法！
“赫的运作到底是怎么回事？”五条悟嘀咕，“他们真的学过日语吗，怎么写的东西看起来连基本的逻辑思维都没有。”
“哦？”
五条悟在书桌前写写画画，金海拿起他旁边放着的古籍。
他原以为自己会看见一些晦涩难懂的东西，没想到以前的六眼写的都是“先这样再这样，啪叽嘭就好啦”。
好眼熟的讲解方式。
还有个人，开篇说学会了赫，接下来要记录自己学习的过程。
结果记录自己一发赫不知轻重破坏小半个山头造成的巨额亏损，记录自己用赫摧毁敌对家族重要农作物产地的歹毒商战行为。什么都记了就是没说赫的基本原理和操作细节。
金海翻到署名，哦，熟人啊，那难怪了。
“现在是卡在哪儿，一点头绪都没有吗？”金海继续看这本比起学习记录更像日记的书。
“算不上。”五条悟转动椅子，面向金海，“用出来过，但是成功率很低。”
他现在对于赫的应用就像知道一台次品机器的使用手法，他可以操作这台机器，却不能保证产品的成功率。只有了解机器的运作原理，才能知道问题在哪儿并解决。
金海记得原作里五条曾解说过，但原句已经被遗忘了。
这没关系，“原话”只是便于理解，金海自己也未尝不懂。
“术式反转，赫……”金海思考，“从反转术式入手如何？”
“哈？”
五条悟脑袋蹦出个问号：“为了术式反转，先学反转术式？”
术式反转是开发术式后的特殊技能，可以说是人手一个，区别只在于能不能开发到位。
但反转术式目前整个咒术界的人类只有一人掌握使用方法，就是五条悟的同级家入硝子。
反转术式的效果是将咒力从破坏转为治疗，理论上也是可以学会的。
但原理谁也不知道，其使用者从没有一个人说明白过，目前历史上的使用者几乎都是靠术式天生觉醒。
金海的话就好像在说，既然你想学会这个特殊技能，那就先去学会绝招必杀技吧。
难度的前后顺序未免太过怪异。
金海：“嗯，这是捷径哦。”
五条悟：？
“按照这个顺序，学会反转术式的那一刻，你将完全掌握术式反转。”金海略微停顿，“反正早晚要学治疗，一箭双雕。”
反转术式……
同级曾讲解过反转术式如何运作，但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没听懂，哪怕一部分。
五条悟：“那反转术式怎么学？”
金海：“……用真心？”
他也不知道啊，他跟硝子一样是天生就会。找个普通人，让他说出自己的腿到底是怎么走路，什么顺序用了哪些肌肉，这不是欺负人？
理论大师定制方案还必须自己会做吗？
五条悟：OK，你没用了。
他翻阅藏书，试图从细枝末节的字词中找到解密的钥匙。
金海打开电脑，继续从庞大的画师市场里挑选新人。他想约的稿件之前被画师拒绝了，但再看别人总觉得达不到自己心中的预设。
两个人背对着在各自书桌前做事。等金海放弃今天的海底捞针活动，准备休息时，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悟，等会要吃晚饭了。”
五条悟头也不抬，手里拿着一支笔转来转去，戏看上面叠加了术式，都没碰到他的手：“你看着办。”
金海：“其实我想问的是，明天到学校要交的作业和任务报告你都写好了吗？”
“啪”。
飞速转动的笔掉在桌上。
金海：……
居然对现役学生产生了些许怜爱。
五条悟飞速思考，计算需要的时间，发现今天没到半夜是不能睡觉了。但好消息是年轻人的夜生活丰富多彩，他不需要早睡。
很好，时间绰绰有余，先吃饭吧。
//
身为逃课、抽陀螺、喝可乐，坏学生三件套样样不落的知名劣迹学生五条悟，他的作业——
居然是每次都写的。
因为这次的任务，本该两天前交的文化课作业已经拖延到现在，但明天肯定是要交了。
五条悟花三秒思考了老师忘记他的可能性，但两位好同学积极主动提醒老师还有人作业没有收的画面已经浮现在他的眼中。
“金海快来给我写作业！”
思维灵活的学生想起自己模特工作的酬劳还没有结。
金海：“我只是说给你当家教，教你怎么写啊？而且我写会露馅的。”
五条悟选择性漏听前半句：“怎么会，老师没那么聪明。”
金海：“但以前没有电子产品，我闲来无事，书法已经练……一千多年了。”
五条悟：……
金海指了指书房门口挂的字幅。
五条悟：……
他还以为是哪个已经埋土里的书法家写的。
“我还需要家教吗真是。”五条悟无语，拿来新到手的本子准备自力更生。
白当一回模特，血亏。
虽然是高专，但考虑到咒术界内部传统小孩是没有小学初中的，课业的压力非常小，比起搞学术，更多的是起到科普作用，不至于让小孩们出走半生归来仍是文盲。
不过咒高也有不少学生会在毕业后选择脱离咒术界，考虑到这部分学生，咒高请的老师水平都很好，想参加考试升入大学也不缺少教师指导。
于是最终呈现出的效果就是，作业虽少，质量却高。
五条悟思维很偏向理科，数学物理类的东西都是看一眼直接给答案，属于那种要写出过程反而麻烦的，让人有点讨厌的天才。
但好消息是，等他写文科的时候，就可以看好戏了。
“真的不需要我吗？”金海手撑着脸颊，一边看五条悟写作业，一边吃零食。
很下饭。
看别人受苦真是非常下饭。
古文对金海而言是没有“古”这个说法的，都是他曾经日常使用过的东西，有些事情他比文学家更了解。
五条悟：“如果你一定要帮助我的话——”
“最好的时机是千年前。
直接把引入文字体系的老家伙给我丢进海里去。”
回到过去是不可能的，作业是没写完的，本子是用不光的，不交的理由是找不到的。
被他留到最后的是一项历史作业，挑自己感兴趣的历史事件写一份报告，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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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培养兴趣，让学生主动去搜索并了解历史。
五条悟家里古籍不少，但他对这些不感兴趣，挑了个最知名的本能寺之变事件，准备凑份作业。
天正年间，织田信长如日中天，统一日本指日可待，却突然遭到心腹明智光秀背叛，殒命本能寺。
事件举国皆知，搜集相关资料就容易了。但或许是过于出名，反而被提出许多问题。
群众最关心的就是明智光秀背叛的动机，众说纷纭，假说观点十多种。
这种事情现在当然是没有正确答案了，只需要写出自己搜集的资料和自己的观点就可以。
五条悟一边挤牙膏似的往外蹦字，一边揪自己头发：
“没有标准答案的东西就该从教育里被剔除，什么叫言之有理即可，老子就是真理！”
金海：“哦？”
他的接话引起五条悟说话的欲望，把自己的作业叭叭吐槽了一通。
五条悟的观点看起来就很随意，是应付作业的产物，支撑论点的证据和思考几乎没有，大概是说明智光秀实际是正统维护者，是为了阻止织田信长篡夺皇位。
本能寺之变，天正十年……
金海摇头：“光秀，他嘛……其实没那么复杂，野心论就是最终答案。”
“你这有些离谱了，不过这种没有定论的东西大开脑洞也没问题，就当锻炼想象力吧。”
五条悟：……？
这语气？
“你熟人？”
“差不多吧。”
五条悟难以置信：“那你不早说？！”
他还犯得着想半天才动笔？标准答案就摆在边上！
金海无辜：“是悟说不用家教的啊？”
五条悟咬牙：“你还有什么故事要补充吗？”
“唔……睡前故事环节吗？”金海看一眼时间，“悟也到这个年纪了呢，写完作业给你说一段？”
五条悟嘀咕“写完了还听这个做什么”，但写完后还是放下笔主动喊对方。
“其实也没什么，找朋友的路上被卷进战场，巧合下参与了几次战争。”
金海说起过去的事都很简洁，但这次他难得不一样：
“当时还有人给我起了个外号呢！”
“哎呀，毕竟我这么高，丢在人堆里被瞩目也很正常，叫什么九尺巨魔，太有眼光了。”
五条悟打开手机一搜：
不仅有记载还有画像。
好丑。
“九尺，都快三米了。”五条悟吐槽，只见对面的眼神更亮了。
怪不得这么主动，今天金海这是来吹牛的。
五条悟伸出两根手指：“但实际上连两米都还差整整两——厘米。”
九尺巨魔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两米怎么了，两米难道不高吗？但两米没有传奇色彩根本拿不出手吹牛。
金海脸色一变，手揣袖子：“这次任务报告写了吗？”
五条悟：……
靠，忘记了。
金海戳中学生的痛点，背手离开。
庄园管家昨天给自己提供了灵感，今天金海已经做好木牌，准备睡前翻牌，抽中一个幸运周边陪睡。
生活是需要一些仪式感的，比如现代皇帝翻周边的牌就寝，比如庄园管家获得半年奖金与假期。
也比如五条悟今晚准备脸上盖着历史书睡觉。
让知识从高浓度处往低浓度的地方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