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形容治疗给人的感觉,陆漫漫能察觉到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东西覆盖在脑袋表面,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温暖。她试着去感受,去捕捉,同时想象它一点点渗入身体,与自己合二为一。
不过须臾,陆漫漫就头脑一清,连带着手上的伤势也全部清除。
“可以了。”
“那我给你治疗一下手……”卓卿越眼睛微微睁大,“姐,你的手也没事了?”
“恩,你的能力不错。对自己有用吗?”
卓卿越眼睛亮闪闪的,说道:“我可以治疗自己,不过在我意识不清醒的时候,是没办法发动魂力的。”
像是为了证明,卓卿越迅速给自己治疗了一下,结束才反应过来他这没明显伤势根本看不出什么。一时有些懊恼,甚至想要给自己来一下。
“行了,我们赶紧走,周围越来越冷了。”
结果才踏出小房间,两人就被那个巨大的血池惊到了。
或许是一直身处在这样的环境,嗅觉早已习惯异味,以至于两人都没察觉到充斥在空气中浓烈的血腥气息。直到凑近,那种更为浓烈的腥臭味才后知后觉反馈到大脑。
“姐,那边是不是门?”卓卿越憋着气,指着边上那堵隐没在黑暗中的墙,其中有块规则的方形黑得更为深沉。
“走!”陆漫漫大跨步向前,近乎是用跑的。
那的确是一扇门,一扇木门,看着很粗糙地用木板拼接在一起,外头却上了大锁。
“漫漫姐我来。”上手捣鼓了一下后,卓卿越直接放弃,后退两步一个飞踢……
木门纹丝未动。
反倒是后面的池子开始咕噜噜冒起了泡泡。
这一瞬,陆漫漫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她看了一眼翻滚的池子,一把拽过还在试图破门的卓卿越:“让开,我来!”
陆漫漫甩开大裙摆,朝着中间的木板一个横踢,两指厚的门板直接被她踹飞了半块。
还不够。
陆漫漫收脚,再度一个飞踢,直接给门中间破了个洞。
“姐姐你是我的神!”
“闭嘴,快走!”
卓卿越二话不说,扒拉着还横着木刺的木板,使劲往外面挤。
血池的沸腾逐渐减弱,一道人形阴影横躺在血池表面,寂静的环境中,有一道粗重的呼吸声响起,沉重的宛如是什么洪荒巨兽。
突兀的,那种沉重的呼吸声停止了。
陆漫漫面朝血池,灵活地从木板中间钻了出来,匆匆扫过一眼边上的各种置物架,直接往前面跑。
这里原本应该是个地下储藏室,闲置已久,空气因为他们的跑动扬起一片灰尘,卓卿越忍不住呛咳了一声。
这声音就像是给隐室内那东西一个信号,只听“砰”的一声,原本阻挡着他们的木门就这么直接被拍碎。
无法忽视的强烈视线从血池的方向投了过来。
是声音,也是光亮。
陆漫漫咬牙。
这本来就是地下,失去了光源伸手不见五指。是在黑暗中和一个怪物同处一室慢慢摸索出口,还是搏一把直接冲?
没有给陆漫漫太多时间思考,她将卓卿越推到一边,迅速道:“保持安静,注意烛光,找到出口给我信号。”
说完,直接护着烛台朝前奔去。
晦暗的光亮在宽阔的地下室内如同萤火,只能勉强照亮方寸之地,时不时还因为移动产生的气浪摇曳。
陆漫漫目标明确地朝着正前方奔跑,却只看见一面冰冷的墙壁。
果然,出口的通道不会那么顺利规整地就被她轻易找到。
脊背倏然汗毛乍起,刺鼻的腥气如同囚牢,包裹住陆漫漫周身。陆漫漫猛地矮身,眼睁睁看着一只瞧着纤弱无力的手臂从她脑袋上伸出,摁在了她面前的墙上。而后五指微微用力,留下了深深的爪印。
陆漫漫一个激灵:“卧槽!”
对方速度不慢,再不敢随意暴露后背的陆漫漫谨慎地滑开距离,将烛台朝前晃去。
从血池出来的人形此时身上异常干爽,穿着血色的长衫,长而浓密的黑发凌乱地垂下,只露出半张白皙的面孔,隐隐可见脖子上有一道缝合的标记。
人形微微歪着的头侧着,覆盖着面孔的长发滑开,露出清俊的面孔,竟然是那副被陆漫漫带走的卷轴上的女子。
卷轴上的女子低某垂泪,唯余凄楚。而眼下这和女子一模一样面容的怪物却双眸漆黑,只见冰冷残虐。
再一细瞧,女子的身形颇为怪异,刚刚伸出的手纤细柔弱,另一只手却有些粗短,站立在那有不太明显的高低肩,这才导致她始终微微歪着脑袋。
就像是……身体是西拼八凑在一起的一样。
女怪并没有明显的思考能力,先前陆漫漫一路狂奔,她紧随而来。此刻陆漫漫只是站立不动,它倒是一时间没有什么动作。
但也只是暂时。
纤细的手再次动作,以雷霆之速带着千钧之力朝陆漫漫抓来,陆漫漫避之不及,手臂上被擦出几道血痕。
新鲜的血腥气弥漫,女怪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直接朝着陆漫漫扑了过去。
被猝然攻击惊到的陆漫漫早就戒备拉满,灵活地避开攻击。
从来都是祭品被绑着看见它就吓得半死,遵循本能的女怪根本没有除了扑和抓咬以外的其他攻击手段,又怎么是武力值拉满的陆漫漫的对手。
虽说如此,陆漫漫却也对不知疼痛力量强悍的女怪毫无办法,不是没有试图去破坏对方脖颈处明显的缝合痕迹,但根本没办法接触,甚至差点因此手都被对方给咬断,只能不断进行闪避,稍有不慎身上就再添伤口。
这种情况别说带着烛台去找门,烛光都因为来回拉扯摇摇曳曳,有熄灭的危机。
陆漫漫反手将烛台放在边上的置物架上,带着女怪拉开距离:“卓卿越,拿着烛台去找出口。”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烛光映照处很快出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陆漫漫紧张地注意着那边的方向,好在女怪已经被她身上的血腥味完全吸引,已经完全不在乎光亮处的小脆皮。
拿到烛台的卓卿越却没第一时间离开,一阵窸窸窣窣声响后,烛光被隐隐遮挡,而后倏然增大。
直接用T恤引火的卓卿越在火苗即将舔舐到手的时候,才匆忙松手,放到了木制置物架上。
这点火短时间却点不燃木架,眼瞧着衣服都烧了大半木架也才刚刚被熏黑,卓卿越干脆直接把裤子也脱了,集中在火焰最烈处,手动扇风助燃。
因为拉开距离不得不陷入黑暗的陆漫漫不复最初的灵活,一不留神,肩膀被狠狠撕扯下一块皮肉。哪怕室内逐渐亮起,视线不再受限,却也只能勉力支撑。
陆漫漫心里叫苦不迭。
正常谁家好人家没事会受这么重的伤,一只胳膊几乎抬不起来,她现在脑子里都被“疼痛”糊满了,连根本没受伤的腿脚都受到影响不再那么灵活。
大火终于燃了起来。
只要点燃一块木板,火势要蔓延开来就很快了。
卓卿越费力地将周围的货架都推了过去,留出周围的安全地带,穿着个四角裤就开始沿墙狂奔。
而久拿不下陆漫漫的女怪也终于爆发了。它仰头嘶喊了一声,原本平静的血池再度沸腾,一具接一具残躯的尸体从池中爬了出来,前仆后继地从残门涌入,蹒跚着朝两个人走了过来。
就在这时,卓卿越终于找到了那扇隐藏在角落的出口,高声喊道:“姐姐,这边!”
陆漫漫偏头看了一眼,而后朝着火堆冲了过去,飞起一脚,将噼啪燃烧的木架踢飞,扫到周围。
卓卿越立马反应过来,顾不上烫手,冲过来将碎裂的火棍到处挥舞点火,很快,地下室就被火焰包围,照得明亮如昼。
那些蹒跚崎岖的身影,被火光映射着照在墙上,张牙舞爪,却不敢越过火堆一步。
女怪却不怕火,哪怕被火苗舔舐身体,依旧坚定不移地朝着陆漫漫追来。
卓卿越拉着陆漫漫不曾受伤的右手,飞速往出口冲,因为跑得太快险些撞在门背后立在台阶上的佛像上。
“跳过去!”头皮都在发麻隐隐能感觉到女怪指尖的陆漫漫反过来拉着急急要减速的卓卿越,借着冲力从佛像的头上跃了过去。
始终穷追不舍的女怪停在佛像之前,漆黑的瞳孔看着他们的身影,再没前进一步。
地下室的出口在柴房,没有上锁,或许是觉得万无一失,整个梅苑都静悄悄的,完全没有人守着。
陆漫漫一屁股坐了下来,虚虚捂着肩膀龇牙咧嘴。
卓卿越心疼坏了,赶紧帮陆漫漫治疗。
等疼痛稍缓,陆漫漫就示意卓卿越停下,看着敞开冒烟的出口,笑道:“这不是巧了么,走,给下面的兄弟姐妹们好好加把火。”
佛像可不是木头的,不怕烧,只要把门关了,下面到底是密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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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助燃物也太少,说到底只有燃烧产生的烟雾对他们这样的活人伤害会比较大,等过一段时间火熄了热度退了,人家照样活蹦乱跳。
卓卿越赶紧制止起身的陆漫漫,说道:“这些累活我去做,放火而已,没干过难道还没听过嘛。姐姐你好好休息一下。”
说完,卓卿越搬起两捆柴火就往下面走,女怪还站在佛像前,身后的火焰摇曳,将将点燃木制的门。卓卿越居高临下,将柴火拆开小心地几根几根往下丢。
不一会儿,零散的柴火就把女怪包围起来,星星火光从木门那边蔓延,逐渐增大。卓卿越抬手,直接将边上整捆木柴丢了下去。
灼热的温度伴随着浓烟漫了上来,卓卿越眯着眼呛咳着,执着地盯着火焰中的女怪,直到看到她衣服燃起,皮肤也开始蜷曲燃烧,才松了口气,继续上去搬柴火。
反复数次,柴房已经不能呆了,火苗直接从地下室冲了出来,连带着柴房都烧了起来,阵阵灰白的烟冲出柴房,在天空扬起一片浅灰。
“走水了走水了!”
住在边上的小厮大叫着冲出门,看见陆漫漫二人呆了一下,面色惊恐不确定地看了眼燃起的柴房,再度响起的声音凄厉嘶哑地如同鬼嚎。
“老爷!走水了!”
整个梅苑活了过来,住在这里的大大小小见到两人都是一副活见鬼的表情,却谁也顾不上他们,吱哇乱叫地去搬水盆水桶企图灭火。
然而火是从地下室烧起来的,柴房的助燃物也多,取来的水完全杯水车薪,只能勉强让火不再往边上烧去。
“我的香娘!”衣衫不整的陈商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表情天塌地陷,哭得眼泪模糊,“怎么会这样,这么会这样!”
没见过面的老妈妈也失魂落魄:“没了,全没了。”
一个丫鬟不忍地扶住她,表情又惊又俱,还带着如释重负,说道:“王妈妈,这也许就是天意吧。小姐那么善良,就算用这样的方法活过来,她也不会高兴的。”
这话像是惊醒了陈商人。
陈商人猛然起身,冲到了陆漫漫二人面前,凶狠道:“都是你们!你看看你们都做了什么!”
“怎么,只允许你害我们,我们不能反击吗?”陆漫漫说,“所以你女儿根本就不是病了,而是早就死了?死在十天前吗?你的妻子也死了?”
“闭嘴,闭嘴!她们不会死,我会把她们救活的!”陈商人疯魔道,“只要献祭一百个人,香娘的魂魄就会回来,她就会复活了,到时候我就能知道阿梅去了哪儿,只要有尸骨,我也能一样复活她!”
“这是你许愿的内容吗?她们是怎么遭遇不测的?”
王妈妈哭道:“我们都不知道!那天下大雨,我和小莉从前院回来,就看见路边的花坛里有什么被水冲出来,是失踪了一天的小姐的头颅。我们好不容易见到老板,老板却说只能回答我们一个问题。”
丫鬟说:“老爷本来想知道小姐剩余尸体和夫人的下落,还想知道为什么她们会遭遇不幸。但一个问题根本没办法知道全部,所以最后问了复活的方法。老板说只要有尸骨,就可以用献祭的办法复活。”
除了陈商人,这些下人虽然也是帮凶却到底心中有愧,也早就感到不安,陆漫漫一问就全说了。
小厮补充道:“之前老爷都是用钱把那些欠债快待不下去的人哄骗过来献祭的,但是距离凑齐人数就只差五人,而那些欠了一屁股债的房客不剩几个了,都不愿意,所以老爷才会打上你们的主意。”
陈商人已经崩溃了,突然由大哭变成了大笑,嘶吼着朝陆漫漫冲了过来:“都是你们,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陆漫漫完全不怕非诡化的陈商人,直接给他摁倒,把人绑了起来,说道:“我不能帮你复活你妻女,但是我可以帮你找到真相。你好好想想,是要配合我,还是要和我作对?”
陈商人疯狂的表情凝滞,不确定地问道:“你说真的?你没骗我?”
“我不需要骗你。”
陆漫漫本来就要找出梅苑的秘密,那自然就要了解方方面面。仅仅只是知道陈商人想要复活妻女,终究只是片面。而没有什么,是比当事人更了解情况的了。为利益计,只是暂时吃下一个亏,不算什么。
陆漫漫循循善诱,“你妻女那么善良,如果让她们以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重新活过来,她们会感到高兴吗?只有找出杀害她们的真凶为她们报仇,她们才能真正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