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谁在敲门
    【你聆听了部分[??]的要素,对[??]的感悟加深】

    【新增神明成长路线,特质[???]解锁中】

    怎么又是一堆问号,烦死了……等等,她为什么要说又?

    播报声渐渐远去,都郁揉着太阳穴坐起身,窗外一只巨型白鸽飞过,空中银月高悬,清冷的光辉洒在熟悉又陌生的小屋,好像行者离开多年又重回故居。

    都郁摇摇脑袋,手指摸到后脑缠着的绷带,那变异兽把我脑子打坏了?

    腹中的饥饿很快战胜了莫名的伤感,都郁披衣起身,打算去整点食物。

    “你差不多该醒了,来吃饭吧。”

    女孩坐在屋前的篝火旁,脸庞一半被火光照亮,一半隐没在黑暗中,让她的五官蒙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

    都郁却无端觉得那张脸非常亲切,快走了几步,接过能毒死十头变异牛的黑红肉串,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

    口味不用多描述,都郁直接封闭五感,将这还在不停蠕动,发出亵渎之音的肉块大口咽下。

    “噫,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瘆得慌。”女孩搓搓胳膊,又忍不住好奇地凑上来,“这是全新出现的堕落种,好吃吗?”

    都郁思考了一秒,冲她露出一个黑色的微笑,竖起大拇指:“肉质很好,还会爆汁。”

    “你说的我都想尝一尝了。”

    女孩听的又恶心又向往,忍不住凑的更近,突然幽幽道:“其实,我在肉里加了东西……”

    “加了什么?”都郁完全不受影响的继续嚼嚼嚼,回怼道:“寂寞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孩乐不可支,俯在都郁肩膀上笑的肩膀都在抖,好半晌才正色道:“玩笑归玩笑,嘟嘟,你不可以太信任我们。”

    “?你又发什么癫?”

    对上都郁嫌弃的表情,女孩脸上笑意渐消,看向月亮的方向:“你在养伤不知道,杨瘸子死了。”

    杨瘸子,这明显是一个外号,而代号只有在指代谈话双方都认识的人时才会使用。可自己并不认识杨瘸子啊?

    都郁心生迷惑,但身体好像有自己的想法:“她死了?她不是刚完成异能进阶,这附近什么时候出现了高等级的堕落种?”

    女孩摇摇手指,神色莫名,“谁说她是死在堕落种口下了?杨瘸子,她是被一个疯子生吃了。”

    “什么?”

    如今早已过了食物紧缺吃人的时期,都郁瞳孔骤缩,心里不知为什么泛起不详的预感,女孩背对着月亮,面容模糊不清,“疯子最后死了,她在死前高喊——”

    “月亮骗了所有人,月亮吃了所有人,月亮就要成神了——”

    女孩在黑暗中复述疯子的呓语,她死死攥住都郁的手腕,神经质般喃喃自语:“她是什么意思呢?月亮怎么会骗人?神明又是怎么回事?”

    都郁脑中不详的预感达到顶峰,饭盆哐当摔落在地,大脑传来钻心般的疼痛,都郁一手捂住脑袋,一手捂住女孩的嘴,直觉告诉她不能让她再说下去,可女孩倏地消失。

    都郁心中一惊,微微侧身,正对上一双闪烁着疯狂的琥珀色眼睛!

    女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都郁身后,两只手牢牢抓住她的肩膀,俯身将脸贴在都郁耳边,像是解开了什么谜题,声音充满愉悦:

    “哈哈哈哈我知道了嘟嘟,我知道了!只有吃人才能成神,所有的神都吃过人!”

    未知的力量涌出,都郁像是灵魂暂时离体,只能旁观,无法操纵身体做出任何动作。她感觉到脑袋被女孩一点点掰正,又向上抬起,愉悦的轻哼回响在耳边,是废土不知何时流传出的小调——

    “一个月亮儿弯弯,一个月亮儿圆圆,一个月亮儿正正又方方~

    “嘟嘟快看,今晚的月亮好美啊~”

    在愉悦的歌声中,都郁的视线一寸寸上移,远处的房屋、浓稠的夜色、依稀几点碎星,以及——

    天空中间温柔散发光亮的,三个月亮。

    ·

    都郁豁然起身,胸口剧烈起伏,瞳孔放大,下意识走出神殿小屋,怔怔看了半晌空中翻滚着的灰色雾气,意识中的惊骇才渐渐淡去。

    “小……老板,今天起得这么早?”

    田一诺打着哈欠,准备去厨房继续和变异兽肉搏斗,诧异地发现都郁正扶着墙,抬头一动不动地仰望天空。

    都郁看着熟悉的荧光红,总算有了回到现实的实感,寒暄了几句,回到卧室,目光灼灼地盯着蹲在枕头旁的白鸽,挑了挑眉:“解释一下?”

    她梦到的正是前世和同伴在某个基地生存的场景,但她依稀记得,那个说话很好笑的杨瘸子,是被堕落种攻击后重伤不治的,根本没有什么莫名其妙的疯子。在她的记忆中,那个基地很快就覆灭了,她和同伴之间也根本没有这么一场谈话!

    “你窥探我的记忆?”

    【咕,166才不会做这种事!】

    梦中出现过的鸽子挺起胸膛,毫不心虚地大声反驳,在都郁越发危险的眼神中才解释了一句,【收纳那些特殊信徒会产生一些影响,这个梦就是其中之一。】

    昨晚的灵界漫游对精神力损耗太大,都郁没等梦境结束就结束了漫游,意识回到身体的一瞬就陷入了沉睡。

    醒来又被怪梦困扰,都郁还没来得及看昨晚的收获,闻言取出背包中的【美梦培养皿】,第一眼发现的是外观的改变。

    【美梦培养皿】不再是梦境中普通的铁盆模样,而是像一个造型古朴的半圆柱鱼缸。暗红色的底座托着四面透明的琉璃,琉璃向上弯曲,棱角变得圆滑,浅紫色的雾气笼罩在培养皿顶端,将其中透明的液体染上淡淡的紫色。培养皿中,上百颗大小不一的光点起伏,像小鱼一般游动嬉戏。

    166提示神国的环境更利于意识碎片的恢复,都郁顺手将培养皿放在床边的桌子上。不得不说,即使忽略掉它的功能,光看外表,这个培养皿也能算是一个难得的造型精巧的摆件。

    “系统还能改变道具外观?”

    166委婉开口:“咕,灵界不受物质界规律影响,合成物外观会受玩家潜意识影响。”

    懂了,是说她没审美,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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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皿在梦中才会是一个铁盆的形象。

    都郁露出假笑,166哗啦飞来落在她肩上,顺滑地转移话题:“灵界物品进入物质界,改变的不止是外观的咕哒。”

    培养皿上方的紫色雾气中似乎有什么在闪烁,都郁从中感觉到莫名的熟悉感,好奇地点了下。

    【美梦培养皿】的合成物说明中多了一行字:

    【合成物说明:

    带有陨落伪神[失心柄目]祝福的奇妙合成物。恒定效果:永不醒来的美梦,可以容纳破碎的灵魂;破碎的灵魂可在梦境中缓慢修复。

    受[??]上位要素影响,在物质界与[???]的交接处,持有人将随机触发[预知梦]效果,并随机从梦境中带出绑定信仰的灵魂碎片。当前唯一绑定信仰:聆听之主(神明)】

    预知梦?都郁回想梦境中的场景,若有所思地点开游戏日志,果然有记载:

    【玩家结束了一次灵界漫游。】

    【玩家触发合成物特殊效果[预知梦]】

    【玩家从[预知梦]中获取灵魂碎片*1,是否投入特殊合成物[美梦培养皿]中?】

    那古怪的梦竟然是预知梦?都郁神色古怪,既然是预知,为什么选取的偏偏是过去的场景?

    【你不喜欢这预知梦吗?】

    166的感官竟然意外的敏锐,都郁顿了一下,又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淡淡开口:“谈不上不喜欢,只是这梦……让我见到了很想再见面的朋友,温玺。”

    【咕,这不是好事吗?】

    都郁搓了搓鸽子头,压住心里涌上的惆怅。

    梦中旧友重逢多快乐,醒来发现孤身一人时就有多怅然。废土生存不易,她跌跌撞撞过了三十年,有太多的遗憾,有太多人说了再见却再没重逢的可能。

    大灾变降临时她正和大学室友聚餐,灾难降临得猝不及防,她和两个舍友合作杀了那只异种,之后的十多年都是她们三个人一起在废土上流浪。直到,温玺笑着死在她面前。

    在一人生存的那最后几年,她很少说话,很少回忆,很少做梦,穿越后反而再见到了熟悉的脸。

    只是这复杂的情感她无法跟一只鸽子解释,糊弄了几句后意识锁定培养皿上的紫雾,选定那个信仰自己的碎片,投放到培养皿中。

    下一刻,都郁若有所感地打开信徒那一栏,也许是那碎片保存的比较完整,投放进去后信徒的数量由“12”跳到了“13”。

    都郁却无暇关注,她的目光死死盯住信徒列表底端:

    【信徒名称:温玺】

    【信仰状态:狂信徒】

    ……

    “扣扣。”

    “哼哼哼……”

    田一诺哼着歌,费力地将肉排翻了个面,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愣了一下。

    “扣扣……”

    “哐当!”

    田一诺猛地后退,撞翻碗架,她却没空理会,慌里慌张地放下锅,狂奔向都郁的小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姐救命!!

    有人在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