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云灵寄锦书 拜帖中秋宴(一)
    从抱元门离开后,两家定亲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仙门各家,大家有猜测消息真假的,有觉得司月吟是被迫联姻的,也有觉得抱元门此举是有从高位跌落趋势的,总之,只有少数人真心实意觉得他们这一桩姻缘是天作之合。

    公仪岭一路奔波回到云灵山,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睡了个天昏地暗。据说承悦往他房门口来了不下五次都没见他醒来,都已经开始怀疑公仪岭是不是在房间里猝死了,被公仪岚拦着才没闯进去。

    公仪岚十分理解地跟承悦说道:“阿岭这几日连着奔波,定然是累着了,等他自己醒来就好了。”

    承悦叹了口气:“大师兄,你这几日也累了,也该好好休息,宗门里的事情,我与师娘处理得来。”

    虽然公仪岚心里还惦记着桌上堆积着的一大堆文书,但架不住倦意来袭,最后在承悦的三催四催下,还是回房间休息了。

    等公仪岭醒来以后,已经是第二天正午。他费劲吧啦地从床上撑起身子,还有些依依不舍地自言自语:“这样舒服的日子,都已经好几个月没过了。”

    随后他就起了床,刚出去院子里就遇上了承悦,正端着一个盖碗走过来。

    “早啊,承悦。”

    公仪岭伸了个懒腰,对他打了声招呼。

    承悦撇了撇嘴:“不早了,师娘说不能再让你睡了,我才过来的。”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鲜香味,公仪岭使劲闻了闻,发现这香味的来源就是承悦手上拿着的东西,忙问道:“你手上拿了什么?”

    承悦道:“这是师娘特意早上给你们炖的蟹黄鱼头汤,说是给你们补一补身子的,你趁热喝了。”

    “娘还有这一手呢?”公仪岭奇道。在他的印象里,沈熙华极少进膳房。

    承悦笑道:“师娘见你们事成回来,高兴嘛,还说晚上叫仙侍给你们也做点吃的接风洗尘呢。怎么,还不请我进去坐一坐?”

    公仪岭连忙做了个“请进”的手势,顺势把承悦请进了屋子:“来来来,进来再说。”

    承悦也不客气,直接进了屋子,顺道还问了句:“桌案上的信笺,你可都收拾了?”

    公仪岭茫然:“嗯?信笺?什么信笺?我临走之前收到的那些,都收好了呀。”

    他一进房门沾床就睡,即便是起来了也不会往书桌那边走,桌案上有什么东西是一概不知。

    承悦一看他那样,就知道公仪岭还不知道,无奈道:“你们去抱元门的这几日,仙家就捕风捉影地多多少少听说了结亲的事情,这几日里云灵山收到的信笺和拜帖可是不计其数,堆满了宗主和你们俩的桌子。”

    公仪岭了然道:“那些文书大多是堆到爹娘和大哥屋子里的,我这里收到的,多半是齐元白他们来问消息的。”

    两人过去一看,公仪岭就感到头痛起来。

    事情果然跟承悦说的一样,公仪岭的桌案上几乎可以用一片狼藉来形容。

    那些不同宗门的信笺,大小形制规格都不尽相同。能看得出来,送信到他桌案上的师弟师妹们一开始还尝试着理一理,到后面发现根本整齐不了,就直接放弃了,随意堆积在了桌上。有的薄薄一张纸,风一吹,就飘到了地上。

    公仪岭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个场景:“怎么这么多?!”

    他还以为就只有燕蓉齐元白他们写信呢!

    承悦稍稍清理了一下桌子,好不容易留出来了一小块空地,把手上端着的碗放了上去,才说道:“八卦之心人人有之嘛,有些宗门后辈们觉得跟大师兄不熟,不好打听。刚好阿岭你又是个好说话的性子,可不得偷偷来问你一嘴。”

    说着,承悦随手拿起了桌上的几张纸,念给他听:“喏,这张是太微山的小师妹寄来的,这张是六弦阁的小师弟,那张是青花谷的……”

    公仪岭连忙叫停。

    “这么多,一封封回啊?”

    承悦轻松笑道:“反正阿岭你也没事情干,回了他们也好,省得以后传出来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坏了大师兄和司姑娘的名声。”

    公仪岭一听,觉得好像有些道理:“也是啊。”

    承悦趁热打铁:“你看啊,你现在也起来了,离师娘叫你吃晚膳的时间还早,这一下午不如趁早把信回了,如何?”

    公仪岭听着哪里不对,凝视着他:“承悦啊,你来都来了,搭把手呗?”

    承悦果断拒绝道:“实不相瞒,下午师娘还交给了我事情处理,现在蟹黄鱼头汤送完了,我也该走了。”

    公仪岭无言以对,眼睁睁看着他从容地放下手上的信笺,从容地叫他喝汤,从容地从他的房中离开。

    桌案上他的砚台里结了不少干涸的墨块,公仪岭不由思考起来自己已经多久没在这张桌案上写字。草草清理了一下后,取了墨条开始慢条斯理地磨起了墨。

    回信自然也得有个先后顺序,公仪岭还是从一堆信笺里面刨出来了齐元白写的东西打算先给他回了再说。多亏齐元白写的东西全都是一堆废弃黄纸,在这些纸堆里面格外醒目,让他找起来十分轻松。

    第一封是这样的:“阿岭:这几日大家都传遍了,说抱元门要给司月吟定亲的事情呢,只不过,他们还都不知道会定哪家公子,还好我早就知道了,阿岭你放心,我嘴严的很!阿鸢问我我都没说!”

    公仪岭莞尔,心说果然还是好兄弟靠得住。

    第二封道:“阿岭:你们去抱元门的事情也被大家知道了,现在都众说纷纭的,我看还是早些出来正式宣布比较好,省得有人拿这事大做文章,这么好的姻缘,可别让旁人搅黄了。”

    他说的,也是公仪岭心里所想的。

    抱元门实力雄厚,一家独大了这么多年,难免许多宗门存了盼着他从高处掉下来的想法,定然是不愿意看到他们借着联姻联手的。

    余下几封,公仪岭草草看了一眼,都是差不多的内容,随意找了一张信笺后,他提笔开始给齐元白回信。

    “元白:我与大哥已回云灵山,大哥与司姑娘的亲事已定,不日就会公之于众,你且放心。待到一年期满,大哥会再请你择个良日,定下正式婚期。公仪岭。”

    公仪岭反反复复在心里念了两遍,觉得没什么问题了以后,这才吹了吹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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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迹,将回信妥帖地放进了函中,在上面写上了“齐元白亲启”几个大字。

    收拾完了齐元白传来的废黄纸以后,公仪岭又是随手往桌上搂了几封就拆,谁料手劲一大,那薄薄几封信被他不小心扯成了两半。

    “哎哟——”

    公仪岭看着手上被撕成两半的信,只能勉强把他们拼了回去凑合看。

    这几封信的厚度跟齐元白那些比起来就显得薄了很多,公仪岭心想也不知道这群人写了个啥过来,仔细一张张翻看后,顿时无言。

    “岭兄,见字如晤。抱元门一别,已有多日未见,回到青花谷后,我听闻抱元门有意与你结亲,不知是真是假?如若消息真切,届时望邀我们前去为你庆贺,我必携厚礼聊表诚意。另,还请代我向公仪宗主与岚兄问安,待下次见面,再把酒言欢,不醉不休。孟正初。”

    公仪岭不由感慨:谣言越传越离谱啊,这都开始说要跟自己结亲了。立马就提笔开始回信,向这群人说明实情,撇清楚跟自己的关系。

    其余几封稍短一些的回信,通篇都是委婉地打听八卦以及各种五花八门式的问安。

    “问安、问安、又是问安……好好好,我爹好,我妈好,我哥也好。”

    公仪岭刚开始还端端正正坐在书案前回信,到后面一个时辰以后,发现所有人传来的信几乎都是千篇一律的内容,再也忍不了一点,顾不上什么风度礼节,直接蹲在椅子上就开始念叨:“我全家都蛮好的,就我不太好!”

    “一堆破信,谁爱看谁看,坐得我腚疼。”

    说完,公仪岭忽然觉得心里十分舒爽,随手把桌上一张自己还没写完的纸揉成了团,对着窗外快要落山的太阳就丢了出去,托着腮搁桌案上发起呆来。

    门口等待他的仙侍余光一瞥,就看见从窗户里飞出来的纸团,立刻出声道:“岭师兄,沈夫人交代过,回不完信您就不能参加晚上的宴席了。”

    窗户里沉默了许久,才问道:“当真?”

    “当真。”

    “好吧。”他妥协了。

    信可以不回,但吃席还是要吃的。公仪岭经过了一番心理斗争后,还是从椅子上下来绕到屋外把纸飞机捡了回去。

    问题是这么多人,回个啥呢?

    他叼着笔,寻思了半晌,心道:“反正他们互相也不知道我回的是什么,干脆把之前回的再抄一遍吧。说起来,下次是不是得刻一块木板,直接哐哐一顿印,多省事。”

    他抄了至少二十封回信后,终于在信山的最底下搂到了紫阳宗传来的信。公仪岭手上摩挲了一下信封,看着上面的字迹和太阳纹印章,就知道是燕蓉写的。

    “公仪岭:此事我已知晓,当初历练的时候,就已经大致猜出一二,在此特祝新婚快乐。另,阅后不必回信。燕蓉。”

    旁边看着他写信的内侍瞧见了最后一行字,都替他高兴了几秒:“岭师兄,这一封终于不必回信了。”

    公仪岭眉头紧缩,思考了片刻后决然道:“不行!这个得回!万一我再求求她,她能告诉我让笔自己动的法术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