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婉婉思柔情 一旦总成空(五)
    公仪岭回到云灵山已经是一日后的事情了。

    公仪拓和沈熙华说是要回去先处理事情,实则也只是召来了公仪岚和公仪承悦,将各项事情事无巨细地与他们两人交代了一遍。至于云灵山内的众多弟子,则是全权交由公仪岚教导了。

    几个守在山中没去中秋宴的师弟师妹们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他们回来以后山中的氛围很是奇怪,问了其他人才知道紫阳宗出的事情,没多久又从承悦口中得知师父师娘需要离开一段时间,一个个都万般不舍。

    公仪拓夫妻两人带走的东西并不多,承悦依照着吩咐把行囊给他们准备好后,为了避免自家徒弟们搞些依依惜别的肉麻场景,两个人择了两日后的深夜,悄然离开了云灵山。

    这几日,公仪岭都十分守时地跟着大哥晨练,每日起的比鸡还早,洗漱完以后就和大哥一同去爹娘房中请安。

    云灵山内一切如常,就连爹娘住的院子也没什么变化。公仪岭无知无觉地跟大哥一起推开了院门,喊了一声:“爹,娘!我跟大哥来与你们请安了。”

    无人应答。

    “怎么回事?平常爹娘这个点不是早就醒了吗?”

    公仪岚眉头皱起,意识到不对,三步并作两步穿过前院,将房门给推开了。

    他步子极快,公仪岭反应过来以后一溜小跑才匆匆跟上,嘴里还念着:“大哥,万一爹娘还在睡觉,我们会不会吵到他们了?”

    公仪岚扶在门框上的手垂下了,转头看着公仪岭,轻声说道:“阿岭,爹娘走了。”

    公仪岭脑中一懵,第一反应竟是算了算日子:“大哥你会不会弄错了……我们回来这才几日……他们何时说这么快就走?”

    “我们是两日前回来的。”

    公仪岚进了房间,扫了四周一圈,发现屋子里的陈列并没有少什么,茶桌上还放着两杯没喝完的茶水,唯一有变化的就是不远处的剑架上,那里原先放着他们爹娘的随身佩剑,现在却已经空空如也。

    公仪岭呆在原地,心中滋味百般复杂,说不清是不舍还是意外,怔愣了许久才讷讷说了一句:“爹娘也真是的,走之前好歹跟我们打声招呼啊,这样不告而别……”

    “兴许是事情紧急,才会如此。”

    要是小时候,爹娘出去云游几日不在山中,公仪岭肯定比谁都高兴。只是现在事情一茬接着一茬,他们两人又突然不告而别,公仪岭蓦然生出一种失去方向,不知所措的感觉。

    他伸手触碰了一下已经冰凉的茶壶:“大哥,那我们现在该如何?”

    公仪岚从怀中拿出一块灵讯石,递到他手上:“虽说距离远了灵讯石就派不上用场了,但现在爹娘应该还没走远,你用这个试试看能不能联系上他们。”

    公仪岭看着手中的石头:“那之后如果他们走远了,该如何?”

    公仪岚笑道:“小时候我就叫你跟我一块养灵雀,你不听我的,就爱养王八。现在看来,倒是我养的灵雀先派上用场了。”

    他不说,公仪岭都快忘记了这么回事。

    大哥一直对自己养的三只王八敬而远之,除了被它们咬坏过衣服,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养的灵雀被王八咬过尾羽。那两只灵雀活泼好动,从前爱去池塘梳理羽毛,一不留神就被咬了羽毛,把公仪岚心疼地不行,从那之后,公仪岭就只能在大哥书房里才能见到那两只灵雀了。

    “它们竟还能送信。”公仪岭奇道。

    公仪岚失笑:“毕竟是自幼在云灵山长大的灵雀,叫他们寻到爹娘,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行,那就试试。”

    公仪岭手上凝起仙气,拂过了灵讯石,等到它开始闪烁起微弱的亮光,才试探着说了两句:“爹,娘,你们听得见吗?”

    那边静默了片刻,才断断续续传来熟悉的声音:“听得见。”

    公仪岭心中一喜,正要喊娘,下一秒就被灵讯石里的另一声吼地闭了嘴:“都这个点了,你们两个还在磨唧什么?我们不在就偷懒是吧?还不快点去上早课?!”

    两个人皆是被吼得凌乱了。

    什么温情?什么思念?全都在这一刻抛之脑后。

    公仪岭只能对着灵讯石讪笑两声,公仪岚连忙拿回石头说道:“爹,我们正要去了。”说罢就封了石头,放回了怀中。

    每日需要如何上课,公仪岚自是心中有数,即便是父母不在,弟子们的功课却是一日也没落下。

    更让他欣慰的是,公仪岭竟一改常态,与他们开始一起练剑了。

    卯时起,亥时息,转眼就是三日光景。

    前三日的时候,公仪岭还能用灵讯石与父母说上一两句话。等到了第四日开始,大约是公仪拓走得远了,就只好写了信,指望大哥的灵雀带到了。

    那两只灵雀腿上被绑好了信笺,对他们长鸣一声,抖了抖羽毛,从窗台上飞走了。

    从灵雀飞走以后,公仪岭每日除了练剑以外,还多了一件事,那就是蹲在门口等着它们带信回来。

    然而,整整六日过去,却依旧没有回信。

    公仪岭不止一次问公仪岚:“这两个灵雀靠谱吗?”

    公仪岚也不止一次回答他:“靠谱。”

    但是久而久之,就连公仪岚也等得心急,开始不确定起来。

    直到公仪拓走后的第十日傍晚,公仪岭才带着一只受了重伤的灵雀闯进了公仪岚的房间。

    公仪岭是连敲门都顾不上了,在门口大喊道:“大哥!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养的那一只?”

    公仪岚当即搁下手中的书卷,步履匆匆开门查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以后,公仪岚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这只灵雀的脖子上还挂着公仪岚亲手刻的小木牌,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这只浑身是血、羽毛破败的鸟是自己精心照料了十多年的灵宠。

    公仪岚心痛不已,眉目间都显出薄怒:“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公仪岭摇头,小心翼翼将手心里的灵雀放到他桌子上:“我正蹲在宗门口呢,它就摇摇晃晃飞回来了,我仔细一看,才发现它变成了这般模样。”

    他伸手探查了一下灵雀的伤势,凝重道:“大哥,它伤得很重,大概是强撑着一口气才回来的,怕是不太好医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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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仪岚深吸一口气,默然不语,用仙法将灵雀身上的外伤简单处理了一下。

    公仪岭忐忑不安,犹豫着开口:“而且,它一看就是被法器所伤,我担心……”

    灵雀看样子是找到了爹娘的,只是那边的情况肯定不容乐观,不然灵雀也不会受如此重伤。

    这也是公仪岭最为忧心的,爹娘是知道大哥这两只灵雀的,如果他们有办法的话,怎么会不护着?

    “那……信笺呢?”公仪岚想起信笺,视线下移,却看到灵雀原先被绑着信笺的腿上现在什么也没有。

    公仪岭缓缓摇头,眼中透着不安,说道:“我接到它的时候,它的腿上就没有信笺。而且我们分明放走了两只灵雀,如今却只回来了这一只灵雀,另一只至今未归。”

    剩下的话,公仪岭怕大哥伤心,并没有明说。但是任谁都想得到,回来的这一只灵雀都已经重伤难医了,没能回来的那只,多半是凶多吉少。

    见公仪岚抿唇不语,他连忙补充道:“我看这只受伤的灵雀还能救一下,不如先带它去找药师吧。”

    “那走吧。”

    公仪岚把灵雀放回了笼子里,拎着鸟笼就出门去找药师。

    公仪岭连忙跟了上去。药灵殿离得不远,两人一路步履匆匆,很快就抵达了,将灵雀交给了山中药师以后,就在偏殿等着。

    偏殿里面放了不少名贵的药材,公仪岭小时候很喜欢来这里,闻着药香能让他安神下来。只是这一次,他却无心顾得上这些,坐在公仪岚在旁边喃喃道:“爹娘肯定遇到什么危险了……我没想到,难道还有他们对付不了的东西吗?”

    “现在还未可知。”公仪岚道,“这几日,再尝试着联系他们吧,如果还是不行,再想想别的办法。”

    公仪岭身子一僵,垂眸道:“我不放心。”

    他声音是难得的低沉生涩。公仪岚心思敏锐,当即察觉不对,直视他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跟我说?”

    公仪岭没料到大哥会这般笃定,哑了嗓音,欲言又止:“我……”

    公仪岚眸色深深,责备道:“现在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难道你对大哥还有所隐瞒吗?”

    公仪岭错开他的视线,纠结了一会儿,还是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封信。

    这信函漆黑如墨,在幽幽烛火下显得晦暗不明,但公仪岚还是认出来了这是谁写的信:“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齐元白跟你说了什么?”

    公仪岭急忙解释:“是今早承悦给我的。元白他说,齐宗主离开了太微山后不知去向,现在他已经联系不上齐宗主了。”

    公仪岚看着他道:“难怪你今天一直守着宗门口等灵雀回来,原来是担心爹娘也失去联系。”

    “正因如此,我才担心。”

    公仪岭心神不宁了一整日,无论他怎么努力劝说自己也静不下心:“现在看来,齐宗主和我们爹娘定然是去同一处了。太微山符修的联络手段可比我们多多了,连齐元白都联系不上了,我想他们一定是出事了!”

    公仪岚拆了信函,读完了齐元白的手书,蓦然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