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流速或许是不一样的,这大概就是考试前的日子过得飞快的原因。
这个无厘头的想法出现在脑海的时候,闻竹再次卡点走到班级后门处,教室里闹哄哄的,完全没有一点往日肃静的影子。
“闻竹?”
有个陌生的女孩从后边叫住了她。
“嗨。”闻竹有点惊讶,但依然礼貌地笑了下,用眼神询问她有什么事情。女孩抬头看着她,两只手互相捏了捏,却没有开口说什么。
今天岩姐不在,迟到也没关系,闻竹不着急也不催促,就安静地等着。
根据闻竹的经验,这种表现有点像求人办事,但是她们并不认识,当然也有可能是告白,不过这种解释更加离谱。
“你和李泊松,你们是……在一起吗?”
“啊?”些许惊愕的表情浮现在脸上,她反应了一会儿,确认自己没有会错意后才说:“你是说谈恋爱?”她扯了下左边肩膀处滑下去的书包带,得到了女孩的肯定后,脸上的表情从惊愕变成了震惊,最后回到坦然的样子:“我们就是朋友。”
女孩观察闻竹的表情。
闻竹看起来似乎没有觉得被冒犯,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高兴,靠着后门等着她的回话。
她松了口气。
“……那就好,实在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你把这个给他?”
闻竹垂眸看了一眼,然后接过,她想了想,伸手向身后示意了一下:“他人在呢,你要不要自己给?”
女孩狂摇头。
于是闻竹笑了,收下了那份给李泊松的情书。
“你知道我的名字啊?”是因为她和李泊松走得近吗?
她刚才就很好奇,这会儿得了空了聊些题外话。
“什么?”对面的女孩显然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解释道:“对呀,我们是一个初中的,你这么优秀,还漂亮,我一直都知道你。”
“哦,这样。你也很漂亮。”闻竹很真诚地道。而后她又莫名地想,还很勇敢。
李泊松刚才站在窗边和几个男生说说笑笑,现在那儿就剩下他一个人,闻竹走近了些,听到他在背《逍遥游》。
“复习得怎么样?”她问。
突然有个人出现在身后,李泊松也没被吓到,他闲闲地垂眸,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还不错。”
听到他的话,闻竹挑了下眉:“古文呢?”
李泊松看了她一眼,转身坐在了自己桌子上,叹气:“这个我说了不算,得看天意。”
闻竹哼笑。
下一秒,她伸手把那张信封递给李泊松。
“我以为现在没人写这种东西了。”她声音很低,语气也没什么变化,但李泊松能看出她眼神里的怨念。“谁成想过了两三年,又要帮别人给你递情书。”
“那辛苦你了。”李泊松好脾气地顺着闻竹的话说。
“……”
他的目光在闻竹身上,没看接过来的东西,但是把它完整地放进了书包,而后借着这个话题翻旧账。
“但是话又说回来,你拒绝别人的时候哪次没把我搬出来,什么‘不能早恋否则我会告诉你爸而你爸会打断你的腿’……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闻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她转身,捂住嘴打了个短促的哈欠,迎面撞上了站在一边的毕雨泽。
毕雨泽的八卦细胞比两个路一杭都多,他做作地干咳一声,问道:“泊松为什么不拆?是不是要回家拆?那个女生是谁啊?”
闻竹伸出食指摇了摇,没表情地道:“不知道,不了解,别打听。”
教学楼门口的高考倒计时上的数字从刚开学的97变成了现在的70,闻竹想了想,猛然意识到李泊松才转学过来一个月。
“所以为什么有人给他送情书啊?”
刚才她压低声音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事,但又有些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只得去问消息比她灵通的曲思嘉。
曲思嘉和她咬耳朵:“李泊松经常在学校打球啊,每次都一堆人围观,据说他打球超级帅。”
闻竹对这话没什么反应,只是疑惑道:“你也觉得他帅?”
“是啊,我是个审美正常的人。”曲思嘉神秘又夸张地说:“而且我觉得,他长得还有点像我以前的偶像,可以说是淡颜系帅哥中的极品了。”
闻竹“哦”了声,看她:“请问一下,你说的这偶像是哪位?你追过太多明星了。”
“……”眼看着这个话题聊不下去,曲思嘉只好悬崖勒马,纳闷道:“虽然咱们两个没关注过这些事,但你不应该没看过他打球啊?你们两个一起长大的。”
闻竹:“我看过啊,从小看到大。”
曲思嘉莫名从这句话里听出来了一丝怨念,好像她和篮球有什么过节。
她又问:“所以呢,你觉得帅吗?”
“说实话吗,”闻竹表情诚恳:“看太多次了,一点感觉都没有。”
“OMG,”曲思嘉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没事了玩去吧……好好考试。”
-
今天岩姐请了事假,加上月考的缘故,班级里的气氛一整天都有些浮躁,上午考完语文大家还能安静地午睡,交了数学卷后整个高二年级都躁动起来了。
李泊松进班的时候,班级里试卷乱飞,大家为了对答案手恨不得伸出两米远。
他躲过了一张飞过来的纸团,朝对他拱手道歉的男生笑了笑,拎着书包坐在自己座位上。刚拧开瓶盖,一口水还没喝进去,看到闻竹突然站起身,不知道是怎么了。
天渐渐长了,五点半,班级里开着灯,亮白的光有些晃眼。外面天色将暗未暗,太阳渐渐下沉,地平线上火一般燃烧着。
李泊松转头看了眼放在墙角的篮球,有点手痒。然而他腿刚伸出去,闻竹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忙叫住他:“等会儿……你别走。”
“行,我不走。”脚步听话地顿住,李泊松收回腿,端正坐好,他拖着调子示意闻竹:“请讲吧。”
“数学卷子,”她不客气地伸手,“借我看看。”
李泊松笑了声,对闻竹的意图毫不意外,他低头在包里翻找两下,把卷子抽出来,凑到他们几个围成的小圈子旁边。
“你们这是……”他话说到一半,低头看了眼桌面上三张卷子的答案,选择题的最后一道,ABC写什么的都有。
为了避免形势恶化,李泊松忙把自己的卷子塞回口袋里,不想拿出来了。
“……”
三个人都盯着他。
“我也不是很确定。”他模棱两可地说道,闻竹手里的笔还没放下,眼神很倔强。李泊松没办法,低头看她划拉得乱七八糟的演算纸。
“我这有写得清晰一点的。”闻竹说着,手从那边抽了张纸过来。
“没事,不用。”闻竹做题算是乱而有序,看清思路并不太困难。李泊松发现他们两个想法一样,因此找出她的错因就变得容易。
刚才看闻竹的眼神就猜到,她大概率也知道自己的答案错了,却没看明白思路错在哪。
“闻竹?”看到她抬了头,李泊松认真起来:“你这一步把数代错了,我们思路是一样的,但是你把求导之前的数代进去了。”
他语气平淡地陈述事实,闻竹对此接受良好。李泊松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知道这又是粗心大意了。他没等闻竹算出正确答案,把拉链拉好准备溜,一转头碰到了刚进门朝这边走的毕雨泽。
李泊松招呼他一声,弯腰捞起了篮球抛过去,之后又问路一杭:“小路,去打球吗?”
路一杭摆摆手:“我回家了,”他今天挺高兴,笑出了八颗牙:“我奶奶生日。”
“诶,”他们两个都顿了顿,李泊松说:“帮忙给奶奶带个好。”
“加我一个!”毕雨泽转着球:“祝奶奶健康长寿!”
……
-
闻竹和曲思嘉从教学楼里晃悠出来的时候,夜幕缓缓降临,只有远处的天空还有未散尽的晚霞。正值放学时间,大家成群结伴地朝校门走出去,她们两个方向不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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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清净。
校园广播开始了放学时的日常播报,闻竹伸出手,觉得天气突然就暖和了起来。停掉供暖后,四月就来了。
两个女孩边走边随意地聊天,走在林荫路上的时候,路灯在她们头顶渐次亮起,照得室外篮球场亮如白昼。还没走近,篮球撞击地面的砰砰声就清晰可闻。
别人考试考得心神俱疲,李泊松和毕雨泽还在场上一对一,好像精力无限的样子。闻竹和曲思嘉隔着铁丝网看了一会儿,顺着半开的小门走了进去。
球突然飞出场外,直冲她们而来。闻竹把曲思嘉往她身后拉了一下,伸手拍开了球,此刻再一次觉得自己和球场有些八字不合。
毕雨泽比了个抱歉的手势,李泊松一口气喘匀,偏头问道:“还好吧?”
闻竹直言不好。
他有些无奈地笑了下,又问:“你们不回家?”
“来看看你们两个打球,”曲思嘉在给家人发微信,闻竹随意地拍了两下球,抬手准备把它扔回去,“你们继续吧。”
她站的地方离三分线不远,拍球的动作触到了李泊松的某根神经。他叫闻竹的名字,拨了下散落在额前的刘海,而后又朝着篮筐抬了抬下巴。周围篮球击打地面的声音此起彼伏,闻竹站在灯下,她的眼睛像夏日午后波光粼粼的海。
闻竹看懂了他的意思,也没扭捏,球在她手里转了一圈,而后她动作很漂亮地抬手,手中的球破开空气划出了一道漂亮的抛物线。
它卡住篮筐晃荡了两下,从筐里落到地面,又轻轻弹起。
李泊松弯唇看着,在篮球落地的瞬间吹了声口哨。
“我去……”毕雨泽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手,这会儿的表情可以说是目瞪口呆,他称呼都变了:“闻姐,再来一下?”
闻竹在洒落的灯光下歪头笑了下,这个笑里有种轻松且游刃有余的魅力。毕雨泽以为她要答应的时候,她却摆摆手转身走了。
“……”
其实在闻竹抬手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投进去,这个球靠得都是运气和遥远的肌肉记忆,而靠运气办成的事情——根据她有限的经验——绝对没有来第二次的道理。
“她会打篮球?”毕雨泽看着李泊松。
“你会打篮球?!”曲思嘉抓着闻竹的手。
“不会。”闻竹诚实地摇头。
她确实不会打,也很少主动去碰球,能投进那个球全是拜李泊松所赐。
初一上半学期最后那段时间,她为了把成绩提上去想了很多办法。虽然那时候学的知识还很浅,自己看书也能懂个七七八八,但有个学得好的人教效果一定会更好。
那时候的闻竹毫不客气地把注意打到了李泊松身上。
李泊松虽然也爱学习,但那时候的他显然更爱玩一些,但因为和闻竹关系好,他没考虑就一口答应下来。不过闻竹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懂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免费的一对一家教。
讲到这的时候,闻竹艺术性地停顿了一下,曲思嘉抿唇,好像很期待后续的剧情。
“所以学费是什么?”
闻竹那点怨念又咕嘟咕嘟地冒出了泡:“某人找不到人陪他打球的时候,就会来找我。”
“他甚至捏着我的肩膀感慨我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骨骼。”
“什么骨骼?”
“适合打篮球的骨骼。”闻竹说着,觉得无语又好笑。
为了让闻竹陪他打球,李泊松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初中生闻竹看着电视上的经典武侠电视剧,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曲思嘉快笑疯了。
毕雨泽也很惊讶,他朝李泊松的后背拍了一巴掌:“闻竹怼别人很经常,但是能让她说不出话,你也挺牛的啊。”
听到这儿,李泊松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不过……”他忍俊不禁,又看向闻竹,话音里都带着笑意:“这点仇你记到现在?”
闻竹根本不领情:“我能记一辈子。”
可惜路一杭不在,不然他大概会评价一句“恨比爱长久”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