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竹和曲思嘉在家里陪着路一杭奶奶,哄老太太把饭吃了。路一杭他们跑遍了市图书馆、不远处的公园甚至烤鸭店,路一杭能想的都想了,心慌得很,最后无法,只好拿手机打110。
巧的是,电话刚通,双方各说了一句话的工夫,锁就响了一声。
爷爷进来之后就看到了自家客厅里人出奇得多,表情很是诧异。大家却都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纷纷打了招呼。
奶奶怒道:“老头子,你哪儿去了??”
路一杭那边忙道了歉挂掉电话。他奶奶火冒三丈气得不行,他自己只是觉得还好没事,没事就好。
没等爷爷说话,奶奶又问:“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中午也不知道回家?”
“我有个学生今天出差到临城,正好看看我,手机没打通……”他摸出手机来看,一头银白对着众人,“关机了。”
路一杭给两位老人都上了茶,奶奶看他喝了爱喝的,更不高兴了。
“你不在家吃饭不知道提前说一声啊?”
“我说了……”爷爷招呼自己孙子,“一杭啊,一杭,你去沙发那儿看看。”话说完,他摸出奶奶的老花镜,两只手递过去。
“……”
路一杭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张纸条。
上边写着:芳,中午和当时在师范学校的学生一起吃饭,午饭不用等。
他上午去了趟书店,之后索性在那儿做了张卷子。奶奶上午去老朋友家了,她不爱碰手机,发短信估计也看不到,倒是吃完饭之后雷打不动地看会儿电视,留个纸条放在沙发上倒也说得过去。
他边走边琢磨这纸条,还是无语得想笑。
递给他奶奶的时候,奶奶只看了一眼就放下了,他屁股刚沾上椅子,就被奶奶拍了下后背。
“一杭,这些小朋友是不是午饭都没吃好?叫老头子出钱,你们再出去吃点。”
他们几个这才开口,纷纷说不用没事的,爷爷听话地把路一杭叫过去,塞了几张钞票给他,又嘱咐了两句,路一杭说好好好知道了,朝他们几个眨了下眼睛。
大家会意,道了别之后就出门了,两位老人还送到了门口。
门关上后,他们听到奶奶念叨:“你这老头子,留个纸条子还放到沙发上了,你人都丢了我还看什么电视啊……”
路一杭长叹了口气:“年纪大了,免不了的。”
他们几个家里也都有老人,都理解。
“走吧,”大家顺着楼梯下去,路一杭问:“你们也累坏了,想吃什么?”
这离滨海北路近,商铺店面很多,他们随便挑了家米线店,走过去的路上,闻竹和李泊松走在最后边,前边三个月心里干净了,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中午吃饭的话题聊,闻竹一语不发。
李泊松问:“不开心?”
闻竹睫毛颤了颤,不知道他是怎么察觉到的。她说:“嗯,饿的。”
李泊松知道这是她灵机一动找的借口,猜到她大概不想说,就笑了下,转而问:“你爷爷奶奶身体还好?”
“……”
李泊松这人真是。
闻竹都不知道是因为他太了解自己,还是因为他太聪明。总之,关于她的这些事,这人一猜一个准。他问这个问题,绝对是料到了她心里所想。
“我爷爷三年前去世了,奶奶身体还不错。”
闻竹三四岁那段时间,闻兴阳刚升了副主任医师,陈青从原本的团队中脱离出来开了家独立工作室,两人都忙,闻竹偶尔住在爷爷奶奶家。她奶奶是个很慈祥的老太太,爷爷却严肃古板,对她没有过好脸色。
她那时候太小,但也分得清喜欢与讨厌,冷脸见多了,也就不再主动去眼前晃了。
十岁之前的闻竹体质不好,很爱生病,流感永远绕不过她,每逢换季都要咳嗽几声。她感冒发烧的时候奶奶出了门,家里只有她和她爷爷,她烧到三十九度,她爷爷也不管不顾,还是奶奶回来之后急得直掉眼泪,火急火燎地抱着她去了医院。
她爷爷生前不喜欢陈青她们母女,闻竹长大后也就一直不愿意去他们那看他脸色,导致和奶奶的关系并不亲近。陈青却能隔三差五地去奶奶那边一趟,衣服和生活用品都置办得很妥帖。
她妈妈并不会把她爷爷对她的态度。现在想想,奶奶对她还是很好的,但她却没做到孙女该做的事情。
-
这一个多小时里大家都吓得够呛,也累坏了,好像过了好几天一般。之前那半顿午饭像没吃一样,这会儿菜端上来依然吃了不少。
夏日天气多变,一整天都是晴空万里,现在却愁云惨淡,一阵闪电忽然劈过,浓重的乌云好似被劈开了个口子,闷雷滚滚。电闪雷鸣过去之后,雨却迟迟没来。他们吃得差不多了,又因为怕下雨不敢多磨,纷纷收拾了包准备走。
这个餐厅离路一杭和曲思嘉家都很近,没几步就能走回家,因而不着急,等着他们先走。
毕雨泽周末在家住,他家在临城的另一个区,没那淡定的底气,火烧眉毛地打车。闻竹和李泊松也决定打车,但这边打车不容易,毕雨泽家远,他们两个不着急。闻竹闲闲地站着,李泊松打开打开叫车软件给她看。
毕雨泽打到了车,开了副驾驶车门,临上车之前却忽地想到了什么。他拉了下李泊松的胳膊,话却是和闻竹说的:“你们两个上车,我让师傅顺着四季学府走。”
闻竹上了车,又朝车窗外挥手,问他们两个有没有伞。曲思嘉说有,又叫她到家说一声。
乌云滚滚,好像有一片一直追着车走似的,却在几分钟后他们下车的前一刻才倾盆而落。毕雨泽在前面唉声叹气,早不下晚不下,等他到家再下不就行了。
李泊松在低头摆弄手机,闻竹淡定地把他背包侧兜的伞抽出来递给毕雨泽。
毕雨泽诧异道:“你们两个怎么办?”
“你拿着吧,我的伞在包里。”
“那这个是?”
闻竹语气自然:“李泊松的伞。”
听了这话,李泊松垂眸笑了下,把手机收回兜里,一抬眼,发现两个人都看着他。
“毕哥你拿着,我们有一把伞够了。”
早上来的时候闻竹说今天可能会下雨,问李泊松有没有带伞,答案如她所料。于是就在门口的便利店现买了一把,他把伞递给闻竹,央求她帮忙装进包里,闻竹一手拎着柠檬茶,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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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着一边敷衍地放进了书包的侧兜。
出租车靠边停下,李泊松撑开闻竹的伞,一点儿雨没让她淋到。走了两步之后,雨势骤然大了起来,雨丝夹着风吹过来,打在胳膊上冰凉一片。李泊松拉了下旁边人的胳膊,带着她到小区门口的便利店门口避雨。
这个便利店坐北朝南,正好避过风向。
不愧是盛夏的骤雨,连带着刮起的大风,伞几乎都派不上用场。李泊松把伞递给闻竹,闻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看他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拿出了一件外套。
这外套是一件黑色的棒球服,看料子是防水的那种,春款,不知道怎么出现在这六月天里。
“这件衣服一直在后边的柜子里放着,刚才觉得天热了穿不上,就想着带回家去,现在正好——”他话没说完,专心地拉开衣服拉链,“——穿上吧。”
这件衣服上还留存着一些经常在他身上出现的洗衣液味道,淡淡的薰衣草香。
闻竹接过后就穿上了这件外套,没和他客气。李泊松个高肩宽,经常运动的身材不似在健身房里泡出来的那样精致,却好得十分自然。她平时不在意,穿上了他的衣服才恍然察觉。
她一面挽着袖子一面想,自己今天穿的这件衬衫,平日里看不出什么,沾了水就变得很透,刚刚雨丝随着风刮过来,胳膊那儿的衣服几乎粘到了皮肤上。
多亏有这件衣服。
闻竹听着近在咫尺的淅沥雨声,视线随意地落在地面上。地面的积雨仿佛龙宫的镜子,好像大雨真的让这座城市颠倒了。再抬头看天,天空很阴,因此看起来很低。如果是在滨海北路,看到的应该是水天一色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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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雨来得快,凶了一会儿就变小了很多。李泊松转身拉开门,过了一会儿拎了两杯热橙汁出来,闻竹接过,垂着眸子说了声谢谢,两个人踏入水坑遍地的砖石路。
李泊松说:“我下周要去宁城一趟,请了几天假,然后……”他忽然笑了,语气轻快起来,“然后考不了试了。”
“啊?”闻竹猜到他回去大概是和他爸爸有关,但没多问。他语气轻松,闻竹也被他传染了笑意,眼睛睁大了些:“好吧,岩姐会很伤心。”
“陈老师会很开心吗?”他开玩笑。
“喂,别这么说,”闻竹看他,认真道:“你的语文成绩进步很大啊,你没感觉到吗?”
“唔,好像是。”
他们两个并肩走,小雨滴落在红色砖石路面的声音变得几不可闻,空气中有清新的泥土味道。暑热早已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天地澄澈。
闻竹听到他笑了声,笑完之后他又逗闻竹:“你呢,你会觉得开心吗?”
“少来了,你又不会影响我。”闻竹丝毫不受他蛊惑,语气坚定:“我这次复习得很好,没准能超过你。”
她的眼神中露出了李泊松非常欣赏的那种攻击性,自信又闪耀。
闻竹问他:“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生日之后?”
“生日当天吧,”李泊松顿了顿,才问:“你还愿意给我过生日吗?”
“当然。”
李泊松感受着微茫的日光,用胳膊轻轻碰了下旁边人:“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