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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笑傲凌沧洲。”
夏探竹喃喃念出题词，声音几不可闻。
虽她已经在与唐辞斗法时就已经展现出了这种能力，但关清河不可能会关注那种斗法，自然是一无所知。
夏探竹撑着地面，勉强让自己站了起来，支起身子看着被金色液体卷上小腿勉力挣扎的关清河。
她眼瞳发红，都是血丝，声音轻而沉着：“你的道是什么？”
“我的道是什么......”关清河喃喃自语，瞳孔慢慢变得虚无，不再注视任何一个地方。
他明显陷入了迷茫，之前没有回答的问题成为了引子，一下子将他带进了另一片天地。
但现实容不得他的茫然和思考。
夏探竹握紧长剑，她的手在轻微的颤抖，然后极快的，极稳的，一剑——
穿心。
鲜血四溢。
修仙者与凡人不同，在刺中命脉后会有大量的灵力逸散开来，血液也会伴随着灵力一同炸开，像是生命的烟火。
一瞬间便泯灭。
裹挟着灵力的鲜血溅在夏探竹的脸上，她闭了闭眼，执拗的旋转剑柄，大量的灵力流入长剑，几乎将她抽空。
受了内伤的夏探竹更加站不稳，身形摇晃了两下，眼睛几乎只能睁开一点，勉强看向和他一样摇摇欲坠的关清河。
视线越来越模糊，真实的影像慢慢抽离，变成虚幻的光点与影子，夏探竹感到手腕一沉，涌入长剑的灵力没了归宿，在空中蔓延。
夏探竹知道关清河死了，他死的太轻易，简直让人不敢置信，可是终究是死了。
“会不会是狡兔三窟？”
夏探竹思绪和她的视线一样模模糊糊，身形摇晃两下，终究是倒在了地上。
砰。
一切回归安静，只剩下半空久久不散的灵气和血腥气息，能隐隐昭示着这里从前发生的事情。
———————
纷繁复杂的噩梦，光与影不断闪烁，眼前不断有莫名的黑色方块，突如其来的出现，又突如其来的消失。
她好像躺在柔软的草地上，边上是湿润的泥土，可是血腥气息涌入她的鼻腔，经久不散。
于是场景不断变换，最终夏探竹发现自己在校园的草地上，身后是出笼的丧尸，追着她跑。
那血腥味是如此的真实，以至于她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在梦境。
“姑娘......姑娘......”
好像有人在呼唤，是在叫她吗？
什么圆形的东西塞入她的口腔，苦涩的药味，却让夏探竹感受到莫名的舒适和安稳，差点就要睡的更沉。
“夏探竹......夏探竹.....”
声音到最后染上些许哽噎，听见自己的名字，夏探竹迟来的知道这是在呼唤她。
于是她就醒了。
但她还是很虚弱，亏空的灵力和受的内伤不是短时间就可以恢复的，灵血在她身上留下烧灼的痕迹，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但夏探竹总归能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如松如竹的俊朗青年，他看见夏探竹睁开眼睛，惊喜的神色毫不掩饰。
夏探竹却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这是今夕何夕，她总是觉得自己还在地球，还身在华夏，而父母朋友都在身边。
所以当夏探竹看见关清河的尸体时，整个人都呆滞了。
她的第一个反应是——她杀人了。
而第二个反应是——她会不会坐牢。
大好青春的青春年华，不会全要在牢狱中度过吧。
季长青不知道夏探竹脑海里都过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他看见他主子呆呆愣愣的躺在原地，只以为她脑子受了伤的缘故。
当即伸出他的手来，探了探他主子的后脑，摸到没来得及在丹药药效下愈合的伤口。
这是之前各种磕碰、爆炸留下的伤痕。
季长青不知道这伤的缘由，只以为他主子可能傻了，当即悲从中来，哭丧道：“姑娘——姑娘你怎么了，你不要变成痴呆，要是姑娘你倒下了，我怎么办啊。”
难以碰上第二次的工作，多到让修士幸福的月俸，都会离季长青而去。
没有一个社畜可以经受得住这种打击。
季长青越想越悲伤，又记起夏探竹对他的知遇之恩，下定决心说：“放心，主子，就算是你痴了傻了，我也会不离不弃。”
他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丝毫没有发现夏探竹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怪。
夏探竹不愿意继续听他哭丧，直接打断了他：“好了，我没事。说说吧，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季长青眼泪还糊在眼睫上，不太聪明的样子，夏探竹无奈扶额叹息，兀自起了身，收拾着关清河的遗体。
其收拾方法与之前对待狐狸的方法极其相似，都是拿布一裹，然后塞进储物袋中，十分没有观赏性。
夏探竹也没心思仔细阅览她的战利品，只把从前在狐狸身上取到的妖丹拿出来，递给了季长青。
“这东西你能用吗？”
她一边问，一边继续收拾残局，把残留下来的血液气息一扫而空，至少得让再次到来的人无法分辨这里留下的是谁的鲜血。
季长青还是之前那副懵懂的样子，夏探竹实在怀疑他一路过来已经遭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又问起了之前的问题：“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季长青好像才反应过来，回忆起了之前的经历，双眼不可遏制的流露出悲伤：“我的纸人也受到破损，我感受到了，就顺着位置找了过来。”
纸人怎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相互传递方位的，但在破损的情况下就不一样了。
夏探竹也大致猜出了事情的经过，轻轻点头：“好。”
她大致清扫完了现场，只想躺在地上再睡一觉，但此地终究是不易久留：“走吧，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会。”
仙侠小说里说起休息，总是有个什么山洞，好像还能在里面烤烤火，好好放松放松。
但现在，且不说大草原上是如何能找到山洞，就是找到山洞了，也不知道那种地界会盘踞多少牛鬼蛇神。
最终，他们二人只是选择了一个灵气比较稀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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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到什么灵植灵兽的地方。
季长青受了些许惊吓，终究是没有忍住，和夏探竹倾诉：“我找到你的时候，你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地上都是血。”
他慢慢的回忆，勾勒出当时的场景：“极具攻击性的灵力浓烈到隔着好几里地都能让人痛苦，根本就没有什么人修士和妖物敢靠近。”
夏探竹轻轻叹了口气，这也为什么她还能安然无恙，甚至还有点战利品的原因。
妖兽和修士都是有眼色的，那边本来经过的修士就少，还不知道被吓退了多少个。
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一笑，那些跑了的修士估计是有人在斗法吧，怕殃及池鱼，结果没想到都打完了，白白错失了一个捡漏的机会。
季长青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不自觉的摆弄刚刚到他手里的妖丹，夏探竹注意到：“这妖丹对你有功效吗？”
季长青没有回答，只摩挲了几下妖丹，仿佛是爱不释手，却又不好言明。
但这动作也是让夏探竹明白这妖丹对他是有效果了：“留给你吧，我拿着没有什么用处。”
季长青紧了紧手心：“真的吗？”
夏探竹无奈回应：“还能是诓你的不成。”
她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了几枚丹药，吃糖豆一样倒进了嘴里，感受到自己的灵力恢复了少许。
“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季长青没立刻回答她，这一刻他像是化身了老妈子，很是担心夏探竹：“你这么吃丹药药性太过，会损伤经脉的。”
夏探竹就好像大冬天坚持不穿秋裤的小孩：“放心，我经脉本来就很差，无所谓这些。”
她不是不指着经脉过活，而是有华夏藏馆在，无所谓这些。
季长青目光灼灼，也不进行劝阻，只是执拗的盯着夏探竹，带着不满。
这么一小会过去，夏探竹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主动把药性导出少许，也算全了季长青的意。
季长青的脸色这才缓解些许，回答了夏探竹的问题：“还是那样子，在赶过来的路上，现在倒是没什么人想要自己单独行动了。”
这是为什么，没道理啊？
她的疑惑明明白白的摆在了脸上，季长青当然看懂了：“路上几经波折，要不是人多，早都折在哪里了。”
是这样的吗？
夏探竹可记得自己没遇上那么多危险。
她兀自斟酌了少许，终于领会了其中真意，夏探竹没遇上那么多危险，那是因为她没有走长河入海门规划的那条路。
要是她敢走宋镜明带领的那条路，那也一样危险。
季长青他是怎么跑出来的，夏探竹也没去好奇，反正总有季长青自己的办法，夏探竹在这一点对他有着充足的信任。
“走出林子了没有。”
季长青立刻否认：“没有。”
他顿了顿，迟疑的回答：“或许是快了？”
夏探竹斟酌少许：“那你为我护法，我去闭关。”
季长青不可置信的反问：“在这里——闭关？”
夏探竹没有否认：“对，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