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怎么?请我吃饭不是为了勾引我吗。”

    她手指夹着香烟,态度轻浮又无谓。

    男人脸色沉了沉,他这是同事间的请客,不是她所想象的那种事情。

    “你这样,会破坏同事之间的感情。”

    月赐吸着烟,她又凑近男人几分,目光轻佻着打量他,恬不知耻道:“我不介意跟你有其他感情的,毕竟,你长得很对我胃口,所以,这又怎么不算是另一种增进同事之间的感情。”

    她将那口浓烟吐在男人身上,已经上手搭在男人身上,手心按在对方结实有料的胸肌,手指划过领子抓住领带,猛地一用力,把人往下拽了几分。

    男人为此也踉跄了下,温和脸上有了情绪,他有些厌恶拍开那只手:“对别人随意开黄腔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希望你有作为军士长的自觉。”

    月赐笑出声,自觉?

    她再次抓住男人的领子奋力拽过来,不以为耻道:“既然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女人,还敢过来请我吃饭,不就是想跟我有不一样的关系吗,怎么?别告诉我徐行你请竞争对手吃饭是为了增进所谓的革命友谊?”

    徐行:“……”

    说完,她慢慢松开手,帮男人整理着被扯开的衣领,动作缠绵又暗昧。

    作为竞争对手,她没必要做表面功夫,尤其是对方于她而言没有价值可言的情况。

    又不是涉世不深的小孩。

    也不是年轻靓丽的男人。

    她笃定徐行也在背地里调查过她,但她无所畏惧,她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摸打滚爬过,不像徐行出生在起点好的家族,要什么有什么。

    如果她一出生就拥有权利,地位,和高学历,她绝对能爬上王室的座位。

    而不是从底层奴隶辛辛苦苦爬了这么多年,才是一个区的军士长。

    所以,何必跟徐行这个竞争者,遵守那些虚伪的规则。

    男人被占着便宜,他讨厌被别人触碰身体,更何况还是一个女人。

    而且月赐那句话,不就是在暗指他是靠身体上位的意思吗。

    气氛沉寂,月赐见男人抿紧唇气得红温,却愣是说不出一句反驳她的话。

    她把香烟弹进垃圾桶:“男人真是不禁逗,小气吧啦的,说两句还不行了。”

    男人忍下情绪,许是出于自身教养,所以他并没有跟月赐争论这些没意义的话。

    他很欣赏月赐年纪轻轻从底层奋斗到现在的地位,但未免太过不尊重人了。

    “虽然我们是竞争者,但也是日后一起共事的同事。”

    月赐哈的笑出声,她手指戳着男人的胸膛,一字一句的说着:“你三十好几了吧,怎么还天真到这种程度?你跟我提尊重?作为竞争者还要我尊重你?你爹个腿的,你脑子是驴踢了吧,这种话也说得出来?”

    “有这种心态,倒不如回家带带孩子,哦忘了,你还没有女朋友,这个年纪就算赘人也很难有孩子吧。”

    “不过你很对我胃口,你要实在没人要,我可以吃吃亏,勉为其难收下你的。”

    她一通话说下来,使得男人彻底噎住。

    男人大概没接触过月赐这种女人,句句野调无腔,字字无耻之尤。

    是他高估月赐这个人的无耻底线了。

    月赐插兜往外走,回头看一动不动的男人,喊了声:“喂,还请不请客了,说这么多话,口水都干了。”

    男人没想过对方厚颜无耻到这种程度,对他说了那些话,还追问吃不吃饭了。

    他会请,但并不是以那种目的去吃饭。

    月赐见他伫足那里没有回答,她不耐烦的很:“都说男人小气吧啦了,这么不禁逗,我还不至于找个你这么老的男人发展关系,单纯吃饭行了吧。”

    徐行只觉得月赐嘴里没几个真话,轻浮至极又傲慢。

    想不通这种人到底是怎么爬上如今的位置的,难道没人看她不顺眼吗。

    月赐才不管徐行怎么想她,反正是个即将要被她拉下马的失败者,有什么可深入了解的。

    要不是他有六分像白日光,真以为她能看得上他一样。

    餐厅里。

    徐行看着眼前吃相极其难看的女人,他调查的资料里,好像并没有提到月赐很穷吧,这顿饭为什么吃的风卷残云的。

    “你他爹的懂个锤子,这叫豪迈,小男人家家的就是管得多。”月赐嘴巴都是油渍,完全没有一个军士长的形象,反而很像饿了好几天的难民。

    徐行拿起纸巾安静擦嘴:“希望你也能懂一些餐桌礼仪,这样的吃相,搞不懂你前任到底为什么还要跟你六年。”

    月赐这才抬头正眼看徐行,她扔下手中的牛排,身子靠在椅背上,以一个极其不雅观的姿势坐着。

    她随意拿起几张纸巾擦嘴,佻达道:“搞不懂的话,你可以跟我试试,说不定你也愿意跟我六年。”

    徐行脸上浮现厌恶:“不知廉耻。”

    月赐没生气反而笑了。

    虽然两人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气氛也算不上多少好,甚至对话都带刺,但却是她最轻松的时候。

    因为徐行不是她需要经营的小鱼,而是竞争对手,所以她不需要顾及什么。

    “不介意我来支烟吧。”

    她这样说着,拿烟的动作却没停。

    徐行说一句:这不是吸烟区。

    月赐把香烟干嚼在嘴巴里,发出揶揄讥笑:“你们小男人屁事就是多,知不知道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徐行看着她点燃香烟吸起来,一副享受自在又惬意。

    烟味很难闻,他理解不了月赐为什么要抽烟,这一天下来,开会在抽,开完会在抽,现在吃完饭也抽,也不怕哪天给自己抽死。

    闻言,月赐慢慢吸着烟,吐出来那口烟雾,故意吹向徐行。

    她问他:“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徐行抗拒别过脸,冷淡道:“不是,受二手烟危害的人是我。”

    得到否认回答,月赐又故意把烟吹他身上,见徐行表情难受,她有种莫名的爽感,又有种落寞感。

    白日光还在的时候,也这么跟她斗嘴,说她哪天把自己抽死都不知道。

    可她作为女人,压力很大,又是底层出身,只能努力赚钱,努力赚好多好多的钱,才能给白日光治病。

    可惜,她还是没能在白日光去世前赚到钱,没能得到更好的资源和最大的权利,带他去看更好的医生。

    所以,她现在把自己抽死也挺好的。

    她起身绕到徐行身旁,把手搭在男人肩膀上,弓着腰偏头注视眼前这个禁欲中又带点清冷的男人,这么一看,男人的侧脸好像更像白日光了。

    难怪她会这么恍惚。

    她把手指间夹着的香烟递到徐行面前。

    “你要不要来一口,挺爽的。”

    徐行:“……”

    徐行不假思索地拒绝了。

    “我不抽这种低劣的烟。”

    月赐点点头,把烟叼回嘴里。

    “出身好就是不一样,家里人花几个钱,就能把儿子供上博士,想要什么就要什么。”

    “反正我是个底层奴隶出身,无牵无挂的,抽劣质烟死了你不正好合你心意,好让奥罗拉女爵选你上位。”

    她自嘲般的回答,像是自暴自弃又像是很满意男人对她的诅咒。

    徐行神情闪过一抹意外,他偏头看向身旁的月赐,他能感觉到月赐的情绪有点不对劲,尽管她的态度还是那么恶劣跟强硬,以及不知分寸。

    但学过心理学的他,能从月赐那双眼睛读出其他情绪。

    其实他只是想提醒她,一天别抽那么多烟,并不是诅咒她快点死。

    于是,他开口解释那句话并不是诅咒。

    “虽然是作为竞争者,但我并不想对手会以死掉的结果,来决定我上位的理由。”

    他这样解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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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不知道,月赐那双眼睛其实在透过他,看着去世的白日光。

    月赐看了他一会,便直起腰,继续吸着烟,她看着某处发呆,随后一言不发离开餐厅。

    留下徐行一个人。

    徐行没想过月赐的性格这么怪异,他方才明明也解释了原因。

    但出于谨慎,他跟上了月赐。

    因为感觉到月赐的状态不对劲。

    外面,月赐站在路标牌下,烟在她手中很快燃烬,紧接着又点燃一支烟,又继续吸起来。

    苦辛呛肺的烟味,带着那股令她产生酸涩感的难受,一齐进入喉咙,发涩又发痛的感觉出现,就像是新手第一次抽烟一样。

    她咳嗽着,眼泪也被呛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又变得不好了,此时此刻,天空灰败也下起大雨。

    本就不多的路人,纷纷跑去避雨。

    只有她一直站在路标牌下面,吸着那支被雨水打灭的香烟。

    原先的眼泪也被雨水混合,掩盖住她心底最后一丝没绷住的尊严。

    雨声噼里啪啦,其中还夹杂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杂音。

    “现在的小男人就是有情趣哈,制服都整上了,啧啧,身材真有料!”

    “摸一下又不会掉块肉,看你在这里站街这么久,不就是想找女人嘛。”

    “雨这么大,想让我们尝试一下湿身制服嘛,哈哈哈哈。”

    她听到身后传来调戏声,冷冷偏头看去,以为是哪家站街男,却发现是徐行。

    徐行被三个女人拦住,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淋湿,一身的泥泞,衣服也被扯得乱七八糟,脸上还有被打过的拳迹,脸上写满惊恐。

    他被其中两个女人抓着脚踝往小巷子里拖,另一个女人已经开始脱外套。

    月赐怔住,徐行这个小爷们怎么回事!

    她的身体比大脑反应快,吐掉香烟就冲过去,上去一个飞踢踹倒女人,女人摔了个脸刹,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另外两个拖着徐行的女人,见到半路坏事的月赐,分工明确的一人抓巷子口的木棍,一人继续拖着徐行进巷子。

    她硬生生挨了女人一棍,棍子断了。

    上去又是一拳,抓着女人的头发,朝着墙壁狠狠砸好几下,把女人放倒在地后,赶快去救徐行。

    突然,脖子被绳子勒住,身后人暴力用绳子拖拽着月赐。

    “年轻人想英雌救帅是不是该掂量一下分量啊。”

    这个声音,是刚才那个挨她一脚的女人,女人手中的麻绳明显是早就准备好的。

    她们三个人绝对不是第一次做这种龌龊的事情,所以,如果她不回头看,徐行绝对死定了!

    月赐脖颈被勒到青筋暴起,硬生生把这场局势扭转,借力麻绳将身后女人奋力来个过肩摔。

    她在部队摸打滚爬这么多年,真当她是小卡拉米吗。

    她反将麻绳死死勒住女人,女人翻白眼的眼睛快窒息而死。

    她松开了麻绳,追进巷子。

    她抓着最后的女人一下又一下将人往墙撞,见血的画面还是她当年在列兵战斗时见过。

    “你他爹的蛋!谁允许你们碰他的!不知道他是我的吗!”

    徐行被吓得脸惨白,眼眶也红红的。

    他没见过血腥,也没遭遇过这种事情,从小到大被母父保护得很好,以至于他从不知道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办。

    雨还在下,冲刷掉这场血腥。

    月赐甩开女人,转头看向徐行。

    徐行靠缩在角落,雨水打湿他的所有,凌乱短发贴着皮肤,原先高冷禁欲又漂亮的模样,此刻被慌乱过后的后怕与脆弱占据。

    她走过去把外套脱下,甩在徐行身上,遮盖他身上的凌乱与泥泞。

    不等徐行开口,她隔着那件外套又奋力拽起徐行。

    “你他爹有病是吧!吃完饭就给我他爸的滚回家!出来站什么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