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5日周四
天气异常干燥。
清晨,趁着宴九洗漱的功夫,刘免义提议,把寝室里坏掉的床更换成别的寝室完好的床铺,罕见得到厉星序的赞同。
而江纯,昨晚从教务处回来后一直躺着,至今没有动静。
于是换床具的活就只有厉星序和刘免义两人前后忙着,刚把寝室床具更换完,就看见宴九站在浴室前双手环胸,表情有些不悦。
满头大汗的刘免义终于想起自己遗忘了什么。
他跑到浴室,看见昨晚带回来的人头嘴里咬着淡色洗脸巾,已经有一半被他吃进嘴里,从喉咙掉出来,模样颇为古怪和可怕。
“我可以解释!”刘免义进去揪着人头的头发提溜在手里。
人头疼得大喊:“痛痛痛!兄弟轻点轻点!”
两分钟后,人头被摆在寝室里属于刘免义的凳子上,凳子放在寝室正中间,除江纯外的众人围着他。
人头委屈巴巴说着:“我没什么恶意,吃毛巾只是因为我饿了,当时就毛巾在我头上。”
“你吃的是我的毛巾。”宴九至今没洗脸,就是因为毛巾被这个人头吃了,瞥了一眼低头的刘免义,希望他能有点眼力见儿,给自己一条崭新干净的毛巾。
显然,刘免义是没这个眼力见了,他解释:“昨晚我在校医室找孟俊光,碰见这个人头就和我对话,还求我带他回来,我一时顺手就……”
好吧,刘免义觉得自己把那么诡异的人头带回来又忘记和寝室里的人说,还被全寝室唯一一个npc看见了,在人家弱小的心灵撞击,确实挺不人道的。
幸好全寝室唯一有眼力见的人——厉星序,懂了宴九,去隔壁无人寝室到处翻找,找到一条干净带标签的毛巾递给宴九。
等宴九洗完脸出来人头不知道被玩家们藏哪里了,他不感兴趣,好似忘记刚刚有个诡异出现一样拿出化学课本开始往下写作业。
他写作业的时候很认真,下笔速度也很快,笔尖在纸上发出“唰唰”的声音。
偷偷观察的刘免义松了一口气,把藏在床铺里的人头在敲打一番:“兄弟,你可得好好待着,不要做奇怪的举动。”
人头兄弟张嘴说好的。
不过,他能做什么呢?只是一颗头而已。
又过了一会,江纯终于清醒了。
玩家四人凑在一块讲起了昨晚发生的事,交换情报,虽然基本都是刘免义在讲,其他三人在听。
他叽叽喳喳讲了一堆,发现今天好像一直都是自己开口,平日里与自己交流最多的江纯今日学起厉星序沉默是金,他用肩膀碰了碰脸色不太好的江纯:“喂,兄弟你状态不对呀。”
江纯双目直视前方,却始终没有焦距,听见刘免义对自己说的话,后知后觉解释:“没有。”
“真的没事吗?”刘免义想去看江纯的伤口,他怎么感觉江纯并不是小伤呢,现在已经有点迟钝了,彩艳却用眼神制止了他。
彩艳:“他没事,你可以继续说。”
彩艳也不对劲,昨晚之前还胆小得仿佛晕厥过去,今天江纯都脱了形,她还非常淡定。
刘免义压下心中的疑惑说起在校医室看见的蜘蛛女孩。
“我觉得昨晚遇见的诡怪可能是周琦,”刘免义说出自己的推断,“他和周雅一样都唱着同一首歌,虽然两人唱的调子不一样,但歌词是一样的。”
彩艳:“你们有没觉得周琦的姿势很古怪。”
刘免义仔细看了看:“好像是挺奇怪的,他为什么这么扭曲呢?”
本以为依旧只会静静听他们互相交流的厉星序却在此时说:“游戏里的诡异可能保留死亡时的模样。”
在无限游戏论坛里,这往往是玩家需要去探索的线索,不能被忽视。
他引导着刘免义往这方面去联想,刘免义也如厉星序所想,脑洞大开,伸手比划着:“你们看,这是不是……周琦像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
彩艳发挥了想象力,她把周琦稍微展开的姿势压缩,动手比划了一下:“那么小,他蜷缩着。”
刘免义:“通常凶手会把尸体找个地方埋掉隐藏尸体,但也可能花费一些时间比如埋在墙壁里,也有干脆直接放到冰箱里,学校食堂不是有好几个大冰柜吗,说不定就是塞进冰箱里所以姿势扭曲成这样。”
彩艳摇头:“你说的都不够小,我怀疑……”她目光斜斜往下,看向全寝室唯一一个行李箱——宴九的那个,其他人的行李箱在八脚蜘蛛大闹寝室的时候全部报废。
“一个行李箱的大小。”
实在很有可能。
但行李箱在学校也太多了,难道他们需要每个寝室都去搜索吗?
学校不只有男生寝室还有女生寝室,全校行李箱加起来起码上千个了。
猜想到此结束,玩家决定先按照这个想法去搜索男寝室,一直到午饭前回到403。
午餐时又一轮与诡怪老师的斗智斗勇,但大家此时经验十足,几个回合就辨认出了真正的送餐老师,领取到属于自己的饭。
饭后,宴九没有继续写化学作业,他收拾好桌子把课本放进书包,看样子是准备出寝室。
他像一个乖宝宝一样双手揪着自己书包的肩带,离开前问厉星序:“我要去排练了,你要一起吗?”
厉星序没有不答应的,插着兜跟在人家后面,一副不要钱的样子。
·
平日里多功能教学楼的学生人数并不多,只有有特殊活动时,才会有学生到来,比如这次校庆节目的表演地点就是多功能教学楼一楼的报告厅。
报告厅隔壁的教室就是排练室,宴九他们来时,已经有很多有演出任务的同学在了。
在人群,一眼就能看见高挑的谭湉,她没换戏服,依旧穿着校服,正大声指挥演员入场、走位,偶尔兼职指导台词,看起来特别专业,在忙里偷闲之际看见门口站着的宴九和厉星序。
谭湉立即走过去,露出个笑容:“宴九,我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
宴九没有拒绝,而是靠近谭湉,这让厉星序在后方用舌尖顶着脸颊,有些不满地微微眯眼看着他俩。
谭湉说话时五官灵动,确实有学校女神的模样,她仰着头对宴九说:“戏份有了调整,你出场时间增加了一些,我尽量不添加你的台词。”
宴九好脾气地点点头。
谭湉顿时松了一口气。
排练其实很枯燥。
特别是没有台词的角色来说,他们需要一遍又一遍跟着其他演员走,一旦有人没做好又得重新来一遍,幸好今晚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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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上台了,学生们在这之前已经排练了好几次,直到在夜晚降临之前,演员们紧张有序地换上全套戏服。
宴九的戏服被保管得很好,黑色大裙摆上一颗闪钻都没掉,除了裙子,他还有与裙子配套的假发,因为某些大家都知道的原因,学校学生人数急速下降,本来能表演的学生就不多,这样一来,班里愿意表演的同学都上场了,但细细数下来只有二十个不到的演员。
谭湉本来只负责饰演女主角,人数变少后她兼职了班级表演的导演,人数再次变少,她只能再兼职一个化妆师,最后昨天,莫名其妙校庆总导演也到她头上了。
虽说成了总导演,总要排练室和报告厅两头跑,但是她的重心还是在班里的。
就比如现在,她等宴九换好衣服出来后,还得帮他戴上黑长直假发。
戴假发时,谭湉的视线落在宴九戴着眼镜的脸上。
摘不摘呢?
不摘比较符合他们男扮女装的噱头,不如看看眼镜下的模样?
谭湉伸手把那厚重黑框眼镜摘下,便看见隐藏在眼镜后一双浅色的眸子,眼型好看,睫毛纤长,让谭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宴九长得好看,即使男扮女装也很出众,谭湉觉得手里的粉扑都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补了,最后只是略微按压了一下,加深眉毛和唇色,前后不超过五分钟。
没台词的后妈一出去,立即吸引了其他同学目光,要不是这身衣服他们认得,还真不敢相信那么好看的男生竟然是班里存在极低的宴九。
厉星序靠墙了等了一会,一见到宴九出来眼镜就跟按了跟踪器一样跟着人家移动。
眼睛、鼻子、嘴巴,视线落在喉结上停顿住了。
“看呆了?”彩艳清脆的声音传来。
厉星序收回视线,但余光还是追随宴九的行动。
彩艳翘起嘴角:“我听说你这一年疯狂进游戏就是为了找人,是他吗?”
厉星序没有否认。
“不过,”彩艳顿了顿,“离开这个游戏以后,他就会消失吧,你又需要在游戏里找他了。”
厉星序没说话,离开这个聒噪的家伙,接近宴九。
没得到任何回答,彩艳并不觉得生气,只是呢喃问:“值得吗?”
她像在问厉星序也像在问自己。
高三一班的节目排在偏后边,所以拥有较多时间处理妆容,谭湉忙坏了,游走在各个演员之间,特别是几个重要角色,她着重安排特殊照顾,像是背景板的宴九和厉星序就在角落找了个位置等着。
厉星序的衣服较为简单,他靠在墙壁上,不用担心弄脏衣服,宴九就不行了,他的裙摆太蓬松,因为质量问题很容易变形,谭湉千叮咛万嘱咐,一定得站着,所以他只能跟个竹竿一样。
不过好在,他穿的是平底鞋,不会累。
两人之间隔着裙摆的距离,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在周围吵杂的环境中,厉星序不受控制偏头去看宴九,视线落在他眼尾,看痴了,许久缓过来说:“你上台后一定不能远离我。”
他很少用命令式的语气和宴九说话。
小的时候是这样,长大了也这样。
彩艳说得没错,他找宴九,找了好久好久……
但哪怕再久,也能一眼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