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鱼夫子谈做事
    余书洋隐隐约约的感觉,福地内将要发生变故,特别是从夫子的只言片语,不过从来没有这么直白过。

    “夫子,是什么样的喜事,让你这么的开心?”余书洋很好奇询问道。

    “此事按说没必要告诉你,不过,看你如今不在逃懒,准备今年入道修行。

    也是能跟你说上一说的,不过,你知道规矩吗?”

    鱼夫子审视唯一的弟子,不急不徐神色淡然,就默默的看着。

    余书洋还是很有压力的,夫子治学的态度从来严谨,更是要求他刻苦学习。

    “夫子可是要讲信的道理吗?”

    “虽然不对,也不算差的太离谱,还是要读书的,不然,只会浪费你的天赋。

    易有云:机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这就是与人谋的规矩,你要谨记。”

    鱼夫子依旧稳定,面上没有一丝波动,说起话来总带着一股循循善诱的质感。

    “是夫子,弟子谨记。”余书洋跟着行一礼,心里揣测是问也不问。

    “你炼法需要用的灵材,今天都已经齐备,随时都可以到府库领取,为师相信你很快就能突破。

    就要问你几句,未来有什么打算,有什么志向吗?有想过做一番事业吗?”

    夫子的询问,近乎人生三问,紧紧的围绕着——做事,想干什么、怎么干、干成什么样。

    “我想做一个不受束缚的剑仙,不受欺压、困苦,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

    余书洋觉得这就是他此生所求,也不枉费二世重活一场,舒心、自由的生活。

    “好勇斗狠的浪荡剑客,凡事都都要争先,哪里来的自由?

    这只能算是你的兴趣,而不是志向,更不可能是事业。

    你好好想一想,是发自内心必须要做的事。”

    鱼夫子神色是有细微变化的,虽然他不会阻止弟子当剑客,但是,对这个结果是不满意的。

    更不喜欢听不切实际的空话,无论是修行什么功法,只要是活着总要做一番事业的。

    余书洋沉思了片刻,确实,他貌似从来没有考虑过,醒魂十年,除了推演盘算,一心只想着炼剑、当剑仙。

    他真的就没有考虑过,要做一番事业,这是前世都不曾经历的,一直都是修行炼剑,接活做事换资源。

    反反复复的一直到他死,这种生活确实跟自由自在无关,更别提不受束缚了。

    “夫子,弟子从前都没想过做一番事业。

    也不知道弟子能做什么样的事业。

    如果,一定要做一件事,弟子觉得,那就是脱劫飞升。”

    余书洋想来想去,觉得这件事一定是他一生所求,也坚信自己能做到。

    “很好,这是一个远大的志向,你既然有这样的想法,就更应该要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你翻看一下史书,凡是从三榜中脱劫飞升者,有那一个妖仙是孤身一个?

    那个不是,以洞天福地携带全族,飞升上界道天的?

    你只凭一把剑可能担负起这如山的重担?”

    鱼夫子声音依旧循循善诱,神色也不曾有半分严厉谴责。

    可是,听在余书洋的耳朵里,几乎如晨钟暮鼓,字字珠玑发人深醒。

    怎么以前从来没发现,好像一品脱劫都是带全族飞升,没有一妖单独飞升的。

    近的例子,喜鱼大仙返祖血脉文鲤一族,远的例子木行兕兽的老祖宗兕兽一族。

    “弟子不懂其中奥秘,求夫子教我。”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你以前没有发现。

    你查一下就会明白,凡是妖族入道修行,名字都会录入白泽图谱,都是按血脉种族统一记录。

    也就是说,同种血脉上所有修行者,无论距离远近、情感浓淡,还是身份上的高低,都是连在一起的。

    这也是血脉传承的根由,一种血脉脱劫飞升,就不会再有血脉传承留存,如咱们老祖,就没有文鲤一族的传承。

    不是没有大妖试过一个独自飞升,结果都没有成功的,除了撕裂种族血脉,就是当场陨落。

    血脉就是妖仙的根本,背弃自身的血脉就是自断根基。

    若是你立此志向,就该好好深思,到底要做什么事业,才能支撑到你脱劫飞升。”

    鱼夫子说起这些话,神色是严肃的,表情也是严肃的,仿佛是在交代遗言一般。

    此时的余书洋也想到,鱼夫子回来办学的事,早年结缘人族颜氏儒学,那是人族顶尖的世家大族。

    如果鱼夫子留在颜氏,想必日子过得会更快乐,他却回到喜鱼福地,联合无双夫人创办了府学,这应该就是鱼夫子的事业。

    “弟子明白了,感谢夫子的教诲,只不过一时半会间,弟子也想不到要做什么。”

    余书洋又反复的想了想,确实想不到能做什么事情,如果让他消灭敌人,他知道要怎么做。

    “不急在一时的,这样的道理,我也是突破六品修为后,方才明白的。

    当你不知道要做什么的时候,可以静下心来想,哪怕一直想不明白,也不用着急。

    可以顺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也不用非大事不做的,千头万缕一根线,总是要一点点来的。”

    鱼夫子知道徒弟的情况,盘算来盘算去,所有的事情都求尽善尽美,这是他的性格也是缺点。

    结合过往的经历,鱼夫子一点点开导,做事情就没有万全之策,不能一味的求大求全。

    一时间余书洋被师傅训住了,脑子里想到近来发生的这些事,他老子给他报名参加喜鱼大会,未必没有夫子的指使。

    “你炼的剑呢,拿来我看看,是不是像你以前吹嘘的那样厉害。”

    鱼夫子见徒弟沉默不语,知道还是犯了执拗病,性格一时半会是改不了的。

    余书洋将百鳞斩元剑、五芝瑶草剑都捧了出来,以供师傅鉴赏。

    鱼夫子先是拿起五芝瑶草剑,一股戊己土生生不息的法韵,又有药性循着药理凝结不散。

    虽然没有祭炼灵符法禁,可以看出未来的路数,是一件护身的好宝贝。

    在拿起百鳞斩元剑,看着像个金项圈,摸着却是非金非玉,法意非常圆润,一股股流转混洞的韵味。

    两把法剑都不同寻常,看不出半点锋芒,特别是百鳞斩元剑,里外都是圆满无漏。

    “确实都不错,等你突破以后,去学府当个讲师,教一教剑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