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白念站在他们中间,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左右为难。

    犹豫片刻,他还是决定接过严时律手中的保温桶。

    可他刚伸出手,贺骁就拦在他面前,急忙道:“快拿着,奶油要化了。”

    这是是外地一家很火的网红奶茶店,前不久终于在A市开了分店。开店第一天,甚至有人不惜排队8小时,就为了喝一杯奶茶。

    上次白念和季小泽出门准备买,本以为大半个月过去,排队的人要少一些,但一看还要排3小时,白念就又放弃了。奶茶而已,也不是非喝不可。

    但没想到贺骁竟然跑过去帮他买了……

    白念心情有些复杂,问贺骁:“你排了多久啊?”

    “3个……也没有多久,”贺骁硬邦邦地说,“你快喝,店家说要在半小时内喝完,马上就要超过半个小时了。”

    白念:“我不……”

    他话还没说完,贺骁就二话不说把奶茶塞进了他手里。

    “贺骁!”没想到他这么霸道,白念着急把奶茶还回去,“你别给我,我不要……”

    “不要就扔了。”贺骁根本不接,一下退了好几步,他看了白念一眼,凶悍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窘迫,“之前打人是我不对,我也给那小子道过歉了,你、你别生我气了行吧?”

    “我生气又不全是因为……”

    白念一愣,接下来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他呆呆地看着前方,一时间竟然忘了反应。

    “那你是因为什么?”贺骁问他。

    白念没有回答,只是一脸茫然地想着:严时律怎么走了?不是要和他一起吃饭吗?

    “算了,我不问了,反正都没有什么好答案。”送出奶茶已经是一大进步,贺骁害怕自己又把关系闹僵,说完后便转身走了。

    剩下白念独自站在门口,他手里握着奶茶,脚下放着保温桶,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

    过了好久,他这才回过神来,拎起保温桶回到画室。

    他发消息问严时律:你还吃饭吗?

    等了一会儿,那边才回复:不了。

    白念愣了一下,这才慢吞吞打字:哦,那我自己吃了。

    对方没有再回复。

    白念打开保温桶,拿出一个个装满食物的餐盘。不知

    怎么的他觉得今天李卓阿姨没怎么发挥好不然为什么这些他之前很喜欢吃的菜今天却令人食不知味?

    白念又喝了一口奶茶觉得也很普通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喝。

    等他停下筷子时还剩下一大半食物。直接丢了也太浪费了白念犹豫了一会儿决定把剩下的当晚餐。

    现在天气凉了放一下午不会坏到时候去食堂用微波炉热热就可以了。

    白念收拾好餐盒继续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

    大一大二大多是造型基础课今天的作业是素描基础老师留了一个石膏胸像给他们。

    经过中午这些事情白念本来还有些浮躁然而一旦拿起画笔他很快就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再也无暇关注外界的变化。

    等他完成作品已经是晚上十点。他今天做的是精微素描比平时多花了不少时间。

    白念揉了揉僵硬的肩膀起身伸了个懒腰带着保温盒去了食堂。

    也是画画晕了头等他走到食堂门口才反应过来这个点儿食堂早已关门根本没地方用微波炉了。

    白念站在食堂门口一时间有些茫然。那该怎么办?丢了吗?可是还有那么多……

    白念在食堂门口站了一会儿最后找了个长椅坐下准备吃饭。

    幸运的是这个保温桶功效还不错饭菜虽然没了热度但也不至于冰凉。

    这点细微的惊喜让白念有些高兴他刚夹起一块肉前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你在干什么?”

    白念抬起头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严时律。他穿着件黑卫衣背着书包眉头一皱一副谁惹到了他的嚣张表情。

    白念有些茫然磕绊了一下:“吃、吃饭呢。”

    严时律过来一看面无表情地摸了一下餐盒外壳

    “毕竟中午没吃完”说起这个白念也忍不住有些委屈“谁让你拿了这么多又不陪我一起吃……”

    严时律没什么表情:“不是有贺骁吗?”

    此话一出现场短暂的安静了一瞬。

    白念眨了眨眼表情茫然:“关贺骁什么事?”

    “……”

    “算了没什么。”

    严时律别

    过脸,神情有些尴尬。

    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突然就提起了贺骁……

    “他自己过来的,白念捧着手里的餐盒,小声嘟哝,“我又没有和他一起吃饭。

    严时律愣了一下:“你没留他吃饭?

    白念:“我为什么要和他一起吃饭?

    严时律没有回答,这次沉默的时间比之前更久了。

    白念趁机低头夹了块儿红烧肉。

    他很喜欢吃卓姨做的红烧肉,油润软糯,肥而不腻,吃再多都不够。然而这一次,白念才刚挑起红烧肉,就被严时律拦了下来。

    白念:?

    严时律:“跟我来。

    “去哪儿?白念有些茫然,“我饭还没吃完呢。

    严时律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漆黑的眼中藏着他读不懂的情绪。

    白念不满地嘟哝了一声,但还是带着饭盒和他一起离开了。

    他跟着严时律从博雅湖走到了西门,后门的小吃街一片灯火通明,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味儿。

    路过一家卖串串香的路边摊,白念没忍住诱惑,咽了咽口水。

    距离他上次用餐已经是10个小时前,他是真饿了。

    “想吃?严时律停了下来。

    白念收回视线,克制地摇头:“没,我就看看。

    他还有这么多饭呢,串串哪天都能买,饭过了夜就不能吃了。

    严时律却往前走向了摊位:“老板,麻烦给我一份。

    摊主拿了个一次性纸筒过来,热络道:“帅哥,想吃什么?

    严时律看了一眼,不太熟练地点餐:“一样来两串。

    “好嘞!

    买完串串后,白念又被严时律带着穿过一条小巷,从巷子里上了店铺二楼。

    白念一边跟在后面,一边有些茫然地想,在往上就是居民区了吧?难道严时律在校外租了房子?

    “到了。严时律在门口输入密码,防盗门“咔哒一声打开,感应灯亮起,照出了房间的全貌。

    这是一个大约50平米的房间,门口摆着一张长沙发,靠窗的部分摆着电脑,似乎是工作区。

    “这是我合作伙伴的游戏工作室,严时律说着,拧开了手边的

    一道门,“茶水间有微波炉。”

    白念这才反应过来,严时律是要带他热饭。

    不锈钢不能进微波炉,幸好严时律买串串时多拿了两个餐盒,这才勉强解决了问题。

    此时已经接近晚上11点,白念和严时律坐在工作室的小桌子上吃饭。楼下的小吃街依旧热闹,越发衬得楼上的工作室安静异常。

    白念吃着餐盒里的剩饭,惊讶地发现中午他觉得不好吃的食物,现在却变得美味异常。

    他吃得太快差点被噎着,又急忙喝了两口汤,这才终于从饥饿中缓过神来。

    抬头一看,严时律正坐在对面,双手交叠放在桌沿,几乎没怎么动手里的串串香。

    见他看着,严时律抬手把纸筒往他面前一推,分享的意味很明显。

    白念有些意外:“你不吃吗?”

    严时律:“太辣了,我吃不惯。”

    这话不算说谎,此刻他冷白的皮肤上一抹明显的红,给他冷清的脸染上了一丝罕见的艳丽。

    白念也没和他客气,一个人消灭了大半桶饭,还有半桶串串香,被撑得几乎要扶着肚子走路。

    回寝室的路上,白念摸了摸肚皮,表情有些尴尬:完了,这下他肚子真的鼓起来了。

    不过晚上校园巴士停运了,他一路走回去,应该也能消耗一些热量吧?

    夜晚的校园静悄悄的,白念和严时律并肩走在博雅湖畔,鸳鸯在湖边入眠,夜风吹过垂柳,周围一片静谧,白念也不由得放轻了脚步。

    突然间,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白念拿出手机走到旁边,冲电话那头喊了声爸爸。

    对于白念的白文浩,严时律没有太多的了解。只知道对方曾经是A大的经济学教授,白念母亲去世后,他突然辞掉经济学教授的工作,南下进入企业当高管,白念也和他一起搬了家,在外度过了三年。

    严时律曾经问过自己父母,白叔叔为什么要搬家,然而父母却只是摇了摇头,留下一声叹息。

    他不是个话多的人,这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也就没再关注。

    这通电话没有持续太久,很快白念就挂断电话回来了。

    严时律:“你爸找你?”

    “嗯,”白念把手机装进口袋里,若无其

    事道,“他问我什么时候转专业。”

    他语气轻快,甚至还冲严时律笑了一下,仿佛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

    严时律沉默地看着他,却问:“那你想转吗?”

    白念脸上故作轻松的笑容消失了,很久后,他才摇了摇头,说不想。他继而补充道:“我爸爸中秋节要来出差,我到时候和他说。”

    严时律点点头,不再多言,安静地陪他往寝室走去。

    此时已经接近晚上11点,白念背着书包走在灯下,被路灯拉出长长的影子。那一瞬,严时律仿佛看到了四年前,他们一起下晚自习回家时的场景。

    “你在南方……”严时律顿了顿,问了一个有些越界的问题,“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啊,”白念点了点头,语气轻松道,“那边没风,也不冷,就是没有冬天,也看不到雪。”

    严时律:“其实A市也很少下雪。”

    “嗯,我知道,”白念点头,“但一年总有一两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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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时律想说,A市冬季少雨,去年就没下过雪。但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不知怎么的,他不想看到白念失望的表情。

    接下来没有谁再说话。

    严时律安静地走在路灯下,目光却时不时落在白念身上。

    白念揉捏着手里的企鹅玩偶,没有注意到身旁那道关切的眼神。

    其实在南方那三年,他过得算不上多好。

    当时他刚过十五岁,母亲病逝,父亲忙于工作,他去了新城市,没有任何朋友。

    爸爸工作忙,他就努力做一个乖孩子。他不给家长添麻烦,但也度过了一个相当孤独的青春期,他的社恐就是在高中时期重新回来的。

    不过现在都过去了……

    白念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等到中秋节说服爸爸,允许他不转专业,继续学美术……?

    他身前突然一软,然后跌入了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中。

    一触即离的,带着淡淡冷香的拥抱。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白念愣了一下,过了许久,他这才仰起头,清澈的眼中满是茫然:“你为什么要抱我?”

    “抱、抱歉,”严时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

    做了什么,他有些尴尬地松开手,连自己也感到意外,“就是觉得你可能需要。”

    白念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然而最后只是低着头,很轻地“哦”了一声。

    严时律别过脸,下颌线拉出一条紧绷的线条,不再说话。

    二人并肩走向寝室,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尴尬。

    ……

    “卧槽,已经抱上了??”在他们身后不远,一个男生惊讶地睁大双眼,“骁哥,那你不是没有机会了?”

    “我要什么机会?”贺骁连忙反驳,眉头皱得紧紧的,“我又不喜欢他!”

    “那你干嘛总围着白念转?”

    “我、我那是看他不顺眼,故意找他麻烦!”

    “可你还还大老远跑去排队给他买奶茶。”

    “我打了人,我道歉不行吗?”

    “这样?”

    “不然你以为是怎样?”贺骁沉着脸,凶悍得像是一只发怒的狮子。

    吓得旁边的男生连摇头。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以为,骁哥你说得都对!”

    贺骁抬头看向那两道远去的身影,整个人都烦躁得要命。

    犹豫片刻,他转身往宿舍相反的方向走,进入了后街刚开的一所酒吧。

    凌晨,贺骁借着酒劲儿拨通白念手机。

    然而回应他的却只有冰冷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

    翌日上午,白念在宿舍楼下“砰砰砰”的篮球声中醒来,他眯着眼睛看了眼时间,然后关闭了手机的飞行模式。

    白念社恐,而且他的社恐有严格的等级划分。

    主动和别人打招呼、开口问路、咨询服务员,属于稍微努力一下就能克服的。

    上课被抽到回答问题,不得不在公众场合发言,属于很不想做,但因为外界影响不得不做的。

    而给不太熟悉的人打电话,毫无疑问可以排进他的社恐行为前三,属于能避免就一定不会发生的事情。

    他睡觉一定要开飞行模式,因为讨厌在半梦半醒中被铃声闹醒,他也不喜欢接到陌生人的电话,社恐最严重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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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白念甚至根本不接陌生号码来电。

    高二时,他爸爸的秘书和他联系,用

    的是一个陌生号码。白念以为那是推销电话,挂了对方整整一周的电话。直到后来他们在家里见面,白念这才知道,自己爸爸有了一位秘书,会帮忙处理一些他生活中的事务。

    后来那位哥哥改用微信和他交流,这才显著提高了沟通效率。

    “嗡嗡嗡——”

    白念刚取消飞行模式,季小泽电话就打了进来:“好家伙,总算打通了,你才起床吗?”

    “嗯,刚醒。”白念坐在床上,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声音发软。

    “来游泳馆吗?”那边似乎有些吵,季小泽不得不加大了音量,“你不是要学游泳吗?正好过来练练。”

    “现在?”白念抬手看了眼时间,茫然道,“谁大早上游泳啊?”

    “你等着啊,我给你看谁。”季小泽打开手机免提,那边霎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喝彩声,还有女生很明显的尖叫声。

    白念没反应过来:“谁呀?”

    “你室友贺骁呗,”季小泽说,“他不是游泳队的吗?正好可以教教你这个旱鸭子,免得你期末考试挂科。”

    白念:“不了吧……”

    他不是很想和贺骁扯上关系。

    季小泽:“那你游泳考试过不了怎么办?”

    “游泳虽然是必修课,但只占体育成绩的十分之一,”白念不太在意,“那十分我会在太极拳里补回来的!”

    季小泽:“……”

    “也行吧,”季小泽不再勉强,“那我先挂了。”

    “嗯,拜拜。”

    白念每周有两节体育课,一节是必修课游泳,一节是他自己选的太极拳。

    太极拳很不抢手,基本都是别的课没选上才被迫来上课的。但白念还挺喜欢的,因为这没有什么运动量,很适合他这种懒人。

    可惜还要上游泳课……

    白念叹了口气,从衣柜里拿出了长袖泳衣泳裤,和那些花式各样的泳衣比起来,白念的泳衣堪称保守中的战斗机,从头包到脚,甚至还被季小泽嘲笑是去潜水的。

    但白念觉得很有安全感,每次体育课,他就穿成这样趴在浅水区,努力聆听着游泳老师的教诲,做出一副非常用功的表情,然后心安理得的,浑水摸鱼。

    大课老师不像健身房私教,会包教包

    会。大部分都是把该说的都说完后,剩下的就全凭学生造化。

    而白念明显是非常没有造化的那一类。

    季小泽原本就会游泳,见白念怕水,还拍着胸脯保证教他学会。然而整整4节课过去了,白念在水中还重得像是一个秤砣。

    季小泽这才知道什么叫做“孺子不可教也,于是很委婉地表示自己能力不足,建议白念去找一个游泳专业的学生拯救。

    白念没有放在心上。

    他双手扶着泳池边,一边划水一边想着:他本来就不是一定要学会游泳,毕竟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他这个不会水的,大不了以后永远不靠近水边就好了。

    白念心安理得地摸着鱼,却没想到游泳老师突然走到他身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白念啊白念,你都上了4节课了,怎么连漂浮站立都还学不会?

    此话一出,泳池里几十号人都朝他看了过来。

    白念脸颊霎时火辣辣的烫,恨不得把脑袋埋在水里。

    他尴尬又委屈,忍不住埋怨:“那么多人,老师你怎么只注意我啊……

    老师:“整个班里只有你穿成这样,我不注意你注意谁?

    “???

    白念大吃一惊,没想到竟然是他泳装惹的祸!

    “看你穿得这么专业,我还以为来了个高手呢!游泳老师哼了一声,不满道,“结果一看,嚯,你根本就是个秤砣,连浮都浮不起来。

    大家都被老师的幽默逗笑了,白念却羞愧难当,恨不得当场消失不见。

    泳衣是爸爸的秘书帮他买的,他不知道价格,只觉得足够低调,不会惹人注目。却没想到,在大家都穿着清凉的环境中,他这种保守反而成了一种高调。

    “下次,白念磕巴了一下,保证道,“下次我一定会飘起来的。

    游泳老师没接话,背着手离开了。

    白念大受打击,在浅水区试了一遍又一遍,依旧重得像是一个实心秤砣。

    “唉。下课回到寝室时,白念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怎么了?顾清辞问他,“不开心啊?

    白念摇头,郁闷道:“游泳怎么这么难,我都上四节课了,连漂浮站立都还不会。

    顾清辞:“我可以

    教你。”

    顾清辞帮了他不少忙白念不好一直麻烦他摇头道:“我让季小泽教我了他水性很好。”

    “是吗?”顾清辞抬起头一双琥珀色眼眸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嗯”白念点点头有些心虚地说“我们约好了联系时间。”

    顾清辞没再说话似乎默认了这种说法。

    然而实际上季小泽已经彻底把他放弃治疗了。

    季小泽之前督促他练习了好久他也没有什么进步白念不好再麻烦季小泽只得自己偷偷去游泳馆练习。

    他特意选了没人上课的时候游泳馆里静悄悄的只有稀疏的几个人在深水区游泳。

    白念松了口气连忙钻进浅水区练习。

    没过多久有个小朋友抱着游泳圈过来了。游泳圈花花的小朋友小小的那双小短腿却瞪得特别起劲儿像是一只灵活的小鸭子。

    白念有些心动偷偷拿起旁边一个没人用的游泳圈训练。

    却不曾想小朋友朝他游了过来一双**的大眼睛看着他天真又残酷地问:“大哥哥你还要用游泳圈呀?”

    “咳……”

    白念那点儿浅薄的自尊心开始作祟让他不得不丢了游泳圈继续徒手练习。

    他现在能扶着岸边漂浮然而一旦双手松开双脚离地就不行了。当他在浅水区找到足够的安全感后白念决定松开池壁开始练习漂浮站立。

    浅水区也就一米深两三岁的小朋友都比他游得好他应该也不成问题吧?

    白念深吸一口气放开池壁然后把脑袋埋进了水里。

    池水一寸寸淹没了他的身体恍惚间尘封已久的记忆再次涌入脑海。

    破旧的孤儿院里一道道稚嫩又残酷的声音响起:

    “他怎么一直不说话是不是哑巴啊!”

    “喂哑巴!是不是你偷了我的玩具!”

    “你们别急我有办法让他回答!”

    紧接着无数双手按住他的脑袋把他拽进了盛满水的洗脸盆中。

    小小的一汪水

    “咕噜咕噜……”

    白念睁大双眼努力地挣扎着。然而不管他如何努力潮水都从四面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