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天启二年开始,魏忠贤被天启皇帝扶持上台,渐渐形成所谓的阉党和东林党斗了几年,双方一开始东林党势大,但如今两者的力量平衡已经打破,阉党开始展现出压制东林党的苗头。
而杨涟弹劾一事就是这场对决改变的开端,等到了叶向高去职后,东林党在朝堂的根基开始动摇,顾秉谦上台担任首辅后,阉党的触手直接伸进了内阁,这对东林党来说更是一个沉痛的打击。
天启四年十二月,也就是袁崇焕回到宁远后的一个月左右,魏忠贤的阉党已在争斗中占据了主动,东林党在魏忠贤的打击下开始步步后退,虽损失巨大,却依旧还有部分还手之力。
这时候,魏忠贤没有放缓脚步,作为混混出身的他深知要痛打落水狗,东林党一日不垮,他的使命就一日没有完成,天启皇帝也不会彻底掌握帝国的权利。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魏忠贤不仅盯上了已经削职为民的杨涟,还有在朝堂上的左光斗等人。为彻底解决杨涟这些东林党骨干,魏忠贤授意手下大理丞徐大化弹劾杨涟、左光斗等人党同伐异招权纳贿,并借用当年汪文言之案再次重审,以此给杨涟和左光斗等人扣下罪名。
同时,一直关在牢里的熊廷弼也莫名其妙卷入其中,说起这事也怪熊廷弼自己不好,如果熊廷弼安安稳稳住在牢里养着,说不定魏忠贤等人也想不起他来,反正就是一个死囚,天启皇帝虽然判处他死刑却一直没有下令杀他,这也是因为天启皇帝爱才之心的缘故,觉得留熊廷弼一命总比直接杀了的好,万一那天还能启用熊廷弼,一旦砍了脑袋,这脑袋可是接不回来的。
但没想熊廷弼也不知道是牢里关了时间长了脑子不好,又或者和外界脱节了不知道外面的情况缘故。在牢里安稳过了这两年,一直见天启皇帝没有杀他,熊廷弼居然起了脱罪出狱的心思。
为了出狱,熊廷弼找人帮忙打点,想让人在天启皇帝面前给自己说好话,一来二去就求到了东林党人的头上。
熊廷弼下狱是因为辽东战事,而他判处死刑也是因为这个缘故。而且熊廷弼和王化贞又是一起下狱的,王化贞是叶向高的弟子,也是东林党人,东林党人为了救王化贞一直反对处死熊廷弼,因为他们觉得一旦熊廷弼死了,那么同罪的王化贞恐怕也活不了。
没想因为这个缘故让在狱中的熊廷弼有一个错觉,这个错觉就是他认为东林党是要保他。再加上熊廷弼入狱的时候东林党势力庞大,在朝中根本就没对手,熊廷弼在狱中消息不灵误判了局势,他找的人直接就去寻到了东林党那边,送了一大笔银子希望东林党能为自己周旋。
熊廷弼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么做直接就把他推向了深渊,魏忠贤正愁抓不到东林党的把柄呢,得知此事后顿时大喜过望,直接就让人把这个事捅到了天启皇帝面前。
天启皇帝知道后顿时大怒,授意魏忠贤彻查此事,魏忠贤领了“尚方宝剑”后就以此案为由再加上汪文言案一起摆出了针对东林党的计划,三下五除二,直接先抓了杨涟,又逮捕了左光斗等人严刑拷打,以做实罪名。
朝堂上的局势风雨突变,东林党和阉党的实力瞬间互换,东林党众人被阉党一系打得溃不成军,魏忠贤魏公公的权势滔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远在山西的朱慎锥接到了从京师送来的消息,看完这些消息后,朱慎锥清楚的知道东林党不会再是天启皇帝和魏忠贤联手的对手了,恐怕用不了多久,朝堂上的东林党诸人就会被魏忠贤逐一打击,最终落得惨淡收场。
对于东林党一系遭受的迫害,朱慎锥并不惋惜,因为他很清楚东林党这些人是什么货色,大明如果有东林党主政,继续把持下去的话会不断朝着深渊滑落,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东林党实际上一肚子男盗女娼,从来就不是什么好货色。
阉党最辉煌的时期马上就到了,按理说魏忠贤的权势达到顶峰的时候,也是他历史上黯然落幕的时刻。可现在朱慎锥却丝毫看不出魏忠贤有任何隐患,就连天启皇帝也很健康,年轻的天启皇帝平日经常干木匠活,身体可是棒棒的,甚至比普通年轻人更康健不少,根本就没半点毛病。
这些都是张锡钧给自己的情报中所写的,张锡钧在京师就是朱慎锥的耳目,替自己留意着所有的一举一动。
那么历史为什么又会变成那样呢?朱慎锥不由得沉思起来,难道某些传言是真的不成?
正在朱慎锥凝神细想的时候,一个跌跌撞撞的小人儿走了进来,看见朱慎锥顿时就咯咯笑了起来,嘴上喊着还不熟练的话儿,摇摇晃晃地就朝自己跑来。
“哎呦,小心些。”朱慎锥一看就乐了,这不是自己的嫡子朱敏澜么?这小子现在这时候不应该在里屋睡觉么?什么时候醒了,又偷偷摸摸地下了地跑自己这边来了?
“父……!”朱敏澜一头扑进朱慎锥的坏了,脑袋用力拱着,嘴里喊着话儿,脸上咯咯笑着,嘴角还拉出一串晶莹的口水。
“你这小子,怎么来我这了?”
“咯咯咯,父……这……玩……。”朱敏澜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抓住朱慎锥胸口的扣子用力扯了两下,似乎这银子做的扣子引起了他莫大的好奇,见扯不动,索性把脑袋凑了过来,张开才两颗乳牙的嘴巴用力要嚼。
“你这臭小子,这可不能吃。”朱慎锥大笑了起来,这小家伙够皮的,和他哥哥腾格尔一样,每天一睁眼就是停不住,以前还不怎么会走的时候就四肢着地满地乱爬,现在会走了更不得了,一个不注意就不见了人影。
伸手从一旁取了个摆着的拨浪鼓,朱慎锥摇晃着拨浪鼓吸引小家伙的注意力。小家伙一开始的确被吸引住了,愣愣看着朱慎锥手里的拨浪鼓很是好奇,可一会儿功夫他对拨浪鼓就没了兴趣,依旧兴致勃勃依旧要抓他胸口的扣子。
“你这孩子,我转个身就跑伱父亲这来了,让我一顿好找。”就在这个时候,徐静秋急急进了门,一眼看见被抱在怀里的朱敏澜顿时松了口气,随后又有些生气地骂道。
回头朝着母亲那边看了一眼,朱敏澜咯咯咯又笑了起来,似乎一点都不怕母亲的责怪,接着有把主意放到了朱慎锥的扣子上,又是扯又是咬的,瞧这架势非得把扣子弄下来不可。
“小孩子嘛,顽皮些也是正常,不皮就不是男孩了。”朱慎锥毫不在意地笑道,抱着儿子逗弄着他,反正他力气小扯不下扣子,也不用担心真把扣子给吞下去。
“你就惯着他吧,这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昨天巧儿和我说,这小子偷偷跑去巧儿的房间把她炕上的东西全丢地上去了,气得巧儿差一点就掉了眼泪。”
“嗯,这可不好,得狠狠揍一顿才是,小小年纪就把姐姐的东西丢地上去,你哪来的这么大本事?小心打你个屁股开花!”朱慎锥认真点点头,直接抱起儿子举在自己面前,用严肃的表情教训了他两句。
小家伙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老爹在和自己说什么,还以为朱慎锥要和他举高高闹着玩呢,开心的手舞足蹈,嘴里更是笑个不停。
“你们爷俩,我也真是服了,你看他,哪里有半点怕你的样子?”徐静秋在一旁白了朱慎锥一眼,自己这个丈夫什么都好,就有些太过惯着孩子了。
常言说严父慈母,可自己家倒好,朱慎锥哪里是什么严父呀?别说自己这个长子,就连还在吃奶的小儿子也是,在朱慎锥眼里就是个宝贝,宠爱的很。
而且不光是两个儿子,就连巧儿这个侄女也是一样,从小到大就被朱慎锥捧在手里,家里的孩子对朱慎锥比任何人都亲,这样下去如何了得?
见徐静秋这副表情,朱慎锥不由得哈哈大笑,孩子教育肯定是要教育的,但朱慎锥不希望用总是严厉的方式来教育,再说了,孩子现在还小呢,三岁前根本就不懂事,这时候的小孩让他快快乐乐的生活不好么?等三岁后朱慎锥才准备用他的方式教育孩子,朱慎锥就不信了,他肯定能把几个孩子教育的好好的。
伸过手,把朱敏澜从朱慎锥的怀里接过抱在自己手里,小家伙突然发现自己换了地方,正要咧嘴哭呢,可抬头一看见到自己母亲瞪眼看着自己,这小家伙倒也机灵,生生就把眼泪给憋了回去,小脑袋埋进母亲的怀中一副乖巧模样,看得一旁朱慎锥直乐。
小小的人儿就有如此眼色,不错不错,不亏是自己的种。
朱慎锥哈哈笑了几声,接着把手里刚才把玩的拨浪鼓塞到了儿子手中,小家伙倒也没拒绝,直接抓紧了,看着他这幅可爱的小模样,朱慎锥不由得想起了在草原的腾格尔,也不知道现在腾格尔和塔娜怎么样了?算时间,他也应该再一次去草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