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六,又是海棠诗社结社的日子。
且说黛玉这日无课,离结社的时间尚早。黛玉便去惜春房中,找惜春玩。
惜春拿着一本《金刚经》在看,见黛玉来找她,便道:“正好林姐姐来了,我有些看不明白呢,林姐姐跟我一起看看。”
黛玉笑道:“若说佛经,听说大观园里有个修行的妙玉姑娘,她可能会懂更多。”
“妙玉姑娘啊,要说多,她的茶盏最多。泡茶还要接梅花上的雨水,拿小瓮盛着埋起来慢慢喝。”惜春“噗嗤”一声笑,遂又严肃下来,指着书上的句子念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林姐姐,我这个看不明白。”
“我试试看。”黛玉思索片刻,“若按照字面上理解,佛陀是说,一切的形象都是虚妄的吗?”
“对啊,若都是虚妄的,那我们的每一天,又有什么意义呢?”惜春困惑道。
“生命的意义啊,阿兄说,我们在有限的生命中,顺从自己的本心,做那些即让自己快乐又是符合天地间的道的事情就好。”黛玉道,“本心,快乐,合乎道,就是每一天的意义。所以,我觉得佛陀这里说的,相,是不是理解成执念会更好一些呢?”
惜春在纸上写着:“所有执念,都是虚妄。”她看了看字后,眼睛亮了,“妙啊,林姐姐。”
宝玉在门口嗽了一声,便大步进来,“给我瞧瞧。”
妙玉道:“我和林姐姐在解读佛经,还剩一句,你试试?”
宝玉看到惜春写在纸上的“所有执念,都是虚妄”,便知是她们对“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的解,他道:“那我试试‘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这句。”
“对,就等着这句呢!”惜春道。
宝玉一边思索,一边道:“若看透这世间的种种执念,走出执念,就如同见到佛祖一般……”
“如见到佛祖一般大彻大悟了。”黛玉补道。
“俗话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原来,放下执念,也能成佛。”惜春笑道,“真不愧是我们,这么想真让人觉得神清气爽。你们温书,我再来抄会儿佛经。”
黛玉和宝玉便拿出了先生布置的《四书五经》中需要诵读的内容。
午饭前夕,砚台端上来一盘炸得金黄的糯米糕,配上了一碟红糖,一碟蜂蜜,沾着吃。“午饭还没到,衡叔怕你们饿着,先吃些点心吧。”
宝玉一边看着书,一边拿糯米糕沾蜂蜜吃。他吃着吃着,惜春和黛玉就笑了。
惜春笑得直捶桌子,黛玉捂着肚子差些笑岔气。她俩直指着他的脸,却又笑得说话都一节一节的。
宝玉抹了抹自己的脸,结果抹了一手的墨,再看看另一只手上拿着的半截糯米糕。他竟然将米糕沾到惜春的砚上面去了。而她们三个之前都在专心看书,竟无人发现。
宝玉对着铜镜中的自己一看,脸上给墨抹得真像一只大花猫。
洗了把脸,宝玉便唱了起来:“君子不器,不拘泥于形。放下执念,即见如来。”
时逢探春和湘云也到了。
听到宝玉最后的那句话,探春和湘云都惊呆了。“国子监也教你们怎么当和尚?”
跟在探春和湘云后边进来的,是“恰好路过”的卓远行。他笑道:“既然国子监都教人当和尚了。会不会教人做生意?不然我也去。”
众人皆笑。
大家未见迎春,便问:“二姐姐呢?”
探春小声道:“二姐姐出门不便,我们要有小侄子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卓远行带了两筐才捞上来的活蹦乱跳的鱼,吃了一顿全鱼宴后,诸位诗性大发,纷纷提笔。
卓远行拿笔将这些诗一一记录下来。
又结了两次社,黛玉和宝玉一同去了乡试考场,小试牛刀。
黛玉依旧得了恩旨,在单独的考场,试卷一同参与阅卷。
宝玉也无压力。放下一切妄念,活在当下,按自己想的答题就好。
发榜之日,探春、惜春陪着宝玉和黛玉去看榜。
“榜首是玉儿!林姐姐。”惜春乐道。
“就是啦!玉儿就是林姐姐,林姐姐就是玉儿!”探春道。
宝玉高兴得都忘记看自己的名字了。
黛玉却在榜上找了两遍,都没有看到宝玉的名字。
宝玉的转变,她是看得到的。可能时间太短了,一口气也不能吃个胖子出来。
她本想安慰宝玉,却不知从何说起。
探春和惜春也发现宝玉落榜了,刚刚因黛玉高中而一蹦三尺的心,又落了下来。
黛玉本着谁说女子不如男,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参加科考了,她其实也无意入朝为官。倒是宝玉,可惜了。“该考上的没考上啊。”
“妹妹此言差矣,妹妹之才,就该位于榜首。至于我嘛……”宝玉乐道,“我又可以在林哥哥这里多蹭三年了。”
探春和惜春恍然大悟。原来宝玉打的这个主意。
惜春道:“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怎么会,乡试真的很难。林妹妹可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宝玉笑道,“我就做终有大用的木材。”
几人高高兴兴回林府。
宝玉高兴得吃了两碗饭,还说想吃。可把诸姐妹吓坏了,怕他吃坏肚子,将他劝下了饭桌。
宝玉打着饱嗝,在林家的小院里逛着。
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活在当下,真好。
*
再说荣国府得知宝玉落榜的消息,贾政觉得这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因为他就从来没有考上过。考不上才是正常的。
贾母又差人找了些补品出来,说要送去林府给宝玉补补。考不考的中没关系,家里供宝玉安稳一生是绰绰有余的。
王夫人却嗅到味儿不对了,宝玉会以准备三年后的会试为借口,在林家多待三年。三年后,宝玉都十八了!早该谈婚论嫁了。若娶了她看中的人,儿子媳妇儿放在眼皮子底下,说东不敢往西,那才有当婆婆的样子。但宝玉那傻小子,整日里痴痴傻傻地林妹妹长林妹妹短。若娶林丫头,宝玉又不肯回,林家还有那么强势的哥哥,宝玉岂不是变成林家的上门女婿了。
王夫人心急如焚。以往她相看媳妇儿,一要看门庭,二要看性情和身体状态。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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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差不多人家有适龄女儿的,她都要相看一番。
李纨娘家的姑娘,甚至邢夫人娘家的姑娘们,王夫人都去问过。
邢夫人家的门槛不高,小户人家出生。适逢那年贾赦死了大娘子,迎她是为了当续玄,所以贾家才没有计较她出生。邢夫人估摸着,是不是给宝玉那几个留用的大丫鬟都不合宝玉心意,像袭人这类,宝玉根本看不上眼,所以往门户稍稍高一些的人家来给宝玉寻个贵妾?
邢夫人本觉得,娘家侄女儿在贾府做个贵妾,也无不可。但是她近日得了二品尚书的名门女婿,自视身份与往日不同了,她可不能一口答应。弄的像她娘家人给人做妾,还要上竿子爬似的。
再一问,王夫人竟然在给宝玉相看正妻。邢夫人就乐了,王夫人寻正房儿媳妇儿,连门庭都不计较,简直是天大的笑话。笑过后,邢夫人又想明白了,王夫人不过是想找个好拿捏的人,把宝玉栓回来罢了。那宝玉都在外边住了快一年,都要不认王夫人这个娘了。
邢夫人便美滋滋地,将娘家的侄女儿邢岫烟接来。李纨也将娘家的侄女儿,李玟和李绮,喊了来。
等到再结海棠诗社的时候,王夫人便让探春将邢岫烟、李玟和李琦一起带去。
九月十六,已经是桂花飘香。
姑娘们都还未及笄之年,不太懂夫人间的那些弯弯绕的心思,只想着海棠诗社的成员又多了。
邢岫烟、李玟、李琦只略识得些字,便道:“我们不会作诗,只来看看。”
湘云便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我们诗社出了个状元,跟着状元顽几日,也会吟诗了。”
三位新来的姑娘初来乍到,并不知道林妹妹已经高中乡试的事情,就来了兴致。“是哪家的啊!”
探春道:“就是林家的。她也在国子监念书,一会儿跟宝哥哥一起回来。”
等待之际,湘云和探春斗起诗来,很是热闹。
待黛玉和宝玉回来之时,三位姑娘的目光,完全被宝玉身边的那位俏公子引了去。
“此人只应天上有。”邢岫烟不知怎地,听了一会儿湘云和探春斗诗后,冒了这么一句。
“人间哪有此般仙。”李玟接着邢岫烟道。
“正是这个理儿。”李琦神结尾。
众人都称奇。
湘云道:“原来只当近朱者赤,原来看了林家状元姐姐一眼,就都能作诗了。”
“姐姐?”三位姑娘诧异道。
“你们不会把林姐姐当哥哥了吧。”湘云哈哈大笑。
三位姑娘也笑开了,在探春和湘云的引导下见过黛玉。
吃罢喝足后,海棠诗社的诗作得飞起。
最后,轮到三位新入社的姐妹。
“谁说女子不如男?”邢岫岩起了上句。
“林家姐姐中状元。”李玟接着。
“正解。”李琦收尾。
黛玉笑了。她现在刚中了乡试,明年春天才能参加会试,会试过后还有殿试,那时候若还是站在榜首,才能说中了状元。
可是,如果她再了呢?黛玉便由着姐妹们这么喊着顽,当是对自己的祝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