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受惊的兔子
    听到侍卫的话,二人皆是松了口气。

    林怀瑾松开进拽着袖子的手,难道陈夫子真的只是起晚了?

    侍卫从屋里快步跑了出来,神色匆匆,林怀瑾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侍卫拱手道:“殿下,房间内只有书童一人,且被刀砍伤,已经昏了过去,此地危险,殿下请尽快回宫。”

    被刀砍伤,还是书童,那陈夫子去哪了?

    林怀瑾脑袋发昏,手上揪着袖子愈发用力,果然是有人行凶,看来书院并不安全,尽快回去,报官才是最好办法。

    阚子轩面上也严肃起来,一改往日经常与林怀瑾互呛的幼稚气质,皱眉吩咐面前的侍卫:“你去找最近的巡防兵,让他们立刻派人过来找陈夫子。”

    侍卫低头道了声“是”,便一个箭步飞奔而去。

    阚子轩又转向另一个侍卫,吩咐他去寻大夫,全力救治书童,安排完一切事宜,这才看到林怀瑾被吓得惨白的脸,轻哼了一声,“你胆子这么小?”

    林怀瑾神经紧绷着,脑海中飞速运转,书童受伤,陈夫子消失不见,这并不一定是杀手所为。

    很有可能是书童与陈夫子起了争执,陈夫子一气之下拿刀砍伤书童,逃之夭夭。

    但陈夫子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老书生了,就算把刀给他,他也不一定敢挥刀,更别说陈夫子虽然平日里对他们严苛,但脾气很好,不像是冲动伤人的性子。

    眼下尽快要做的,是离开这个地方,不管是陈夫子发了疯,还是杀手,都随时都有可能回来,留在这里属实危险。

    “八皇子,你还是尽快回宫吧,我去告知前院的同窗,也让他们赶紧离开。”林怀瑾喉咙发紧,但声音还算镇定。

    他抬起脚想要离开,但这才发觉自己腿肚子发酸,额上也起了冷汗,心神不宁的。

    他的胆子本来不小,但被肖凛害过一次后,愈发忌惮周围的人,总觉得别人有要害自己的意图,这才总是疑神疑鬼。

    视野里扫到墙边有个矮脚小木凳子,他手脚发软,右脚也使不上力气,只怕暂时是走不了路了。

    “怎么坐下了?你要自己留在这儿?”阚子轩面露疑惑,不是要去前院喊人吗?

    林怀瑾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说自己腿软走不动路,只好说:“我……发现有异常,找线索呢……”

    “既然如此,你们也找找吧,说不定有陈夫子的线索。”阚子轩不知从哪掏出一把折扇,挥着扇子好似看热闹。

    “殿下,既然这里有危险,不如小的护送您回宫吧?”

    “如果我说不呢,你要做我的主?”阚子轩冷哼一声。

    那侍卫立刻怂了,“不敢。”

    得了指令找找线索,剩下的四个侍卫也不敢就此散开,互相交流了眼神,其中两个人进了房间,剩下两个人仍围在阚子轩身旁,寸步不离。

    林怀瑾在凳子上坐下后,缓解了不少腿软的症状,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从进后院开始就觉得不对劲,此时心中的异样愈发放大。

    耸动鼻尖,他闻到一股特别臭的臭鸡蛋味儿……以前家中逢年过节时,杀鸡宰羊,厨房就是这种味道。

    刚才还不觉得,坐在这里之后,味道越来越重,甚至有些刺鼻。

    再看阚子轩与他面前如临大敌的侍卫,他们所在的位置闻不到这个味道。

    林怀瑾眼神环视院子一圈,他所在的位置正好在墙角,可以将整个后院的布局尽收眼底。

    院子不算大,前门连通书院前院,后门连通大街,围墙都不算高,只要会些功夫就能从墙边跃进来,这墙显然只能防君子,防不住小人。

    院中的东西一览无余,林怀瑾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刺鼻的味道环绕,他不禁皱眉,这也实在太难闻了。

    再将视线收回,他这才发现自己几步之外有个水桶,味道好像就是从水桶的位置发出的,但这板凳很低,坐着看不见水桶里放着什么。

    另一边的阚子轩正专心致志地盯着房间门,等着进屋的侍卫的信息。

    稳了稳心神,林怀瑾站起身,水桶中装着一满桶的清水,清澈见底,一眼望去还能看到底部的舀勺。

    “呼……”

    长吁了一口气,林怀瑾放了心,又朝水桶后边的水井看去。

    原主曾经在枯井中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文王,自从听阿季说过这件事之后,大少爷就想不明白,原主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朝井里看呢。

    现在他明白了,人就是很难忍住探寻未知的冲动,比方说,看井里边有什么。

    想来这口井是陈夫子平日里吃水用的,里面应该就是深不见底的清水,但林怀瑾探头向下看去,仅这一眼,他就被吓得麻了半边身子,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跌坐在地上。

    好似有密密麻麻的小虫在啃噬天灵盖,他低头一看,自己的手因为杵在地上,已经被磨破了皮,血丝从缝隙涌出,他却好像感受不到疼痛。

    阚子轩虽然满脸轻松地扇着折扇,但眼神时刻注意着林怀瑾这边,见他摔倒,立刻走了过来。

    语气仍然不算多好,“你又怎么了?实在害怕就赶紧回前院去,别在这儿……”

    阚子轩一愣,他看到了林怀瑾的表情,因害怕而睁大双眼,唇色苍白。

    林怀瑾抬起颤抖的手,指了指井中,“井里的水……是红色的……是血……”

    他喉咙发紧,像是经历着极大的恐惧。

    阚子轩使了个眼神,剩下的两个侍卫立刻跑了过来,朝井里看去。

    一个侍卫惊诧道:“呵!真是有血,殿下,井里有血!”

    林怀瑾胸口剧烈起伏,眼前的场景好似不再,只剩下满目的红色。

    那场大火又出现在眼前,血红色的火舌直扑面门,熏得他口干舌裂,喉咙好似被人扼住,他双手按在喉间,剧烈咳嗽起来。

    --

    昨日突发命案,今日各位同僚的脸上难得正经起来,祝云骁刚跟底下的人训完话,做完所有街道的巡防部署,就见一个神色慌张的小兵士跑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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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人人都知道,在祝将军手底下干事时,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祝将军向来纪律严明,在布防时不通报就闯进来,怕是二十大板在所难免。

    但这是个祝云骁近卫,若非有极其重要的事情,不会如此不守纪律。

    只见他登时跪下,语气凝重,“将军,裕同书院又出了一起案子。”

    在场军官神色立刻戒备起来,刚才祝将军才说要严加防范,避免出现连环案子,刚说完,新的案子就来了,杀手竟如此丧心病狂!

    不到一天的时间,犯下两起案子!

    祝云骁面上一凛,裕同书院,正是大少爷所在的书院,书院中学子众多,包括夫子书童在内一共几十个人,又是几条街道的交叉点,不管被害人是谁,势必会引起一阵恐慌。

    “秦将军,你继续接下来的布置,李将军,带上一队兵马,与我一同赶过去。”

    祝云骁立马做出布置,快步行至马前,翻身上马。

    李将军也带着一队兵马紧随其后,跟着祝云骁策马离开了大营。

    近卫是收到了离光传的消息,快马加鞭赶来通报给祝云骁,当一众人马迅速赶到时,书院已经被看热闹的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只有一队巡防兵正在艰难地维持秩序。

    当即下令将书院团团围住,再令一小队人上前开路,带着刀的官兵面上凶神恶煞,百姓们自觉让开了一条通向书院大门的路。

    祝云骁脚底生风,几步路走的是潇洒稳重,但他心里没底。

    来的路上已经听近卫说了不少情况,凶案现场的第一发现人,竟然是大少爷与八皇子,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娇弱,尤其是大少爷。

    官府问询凶案现场第一发现人,是办案理应走的正常流程,但是八皇子身份贵重,又深得皇上与太子宠爱,让他去官府主动阐述发现经过,这怎么可能。

    八皇子没有受到惊吓还好说,若是被吓出个三长两短,那他这京城南城安全巡防的第一责任人,可就瘫上事了。

    就算八皇子没有受到惊吓,可以接受问询,皇上与太子爷也绝不可能让他在宫外多逗留。

    那这配合官府调查的事情,定是要落在非皇亲国戚,非卫国公亲生儿子的大少爷身上了。

    思及此,祝云骁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昨天晚上大少爷还因为怕黑哭成泪人,今天又看到血腥场面,心里得多害怕,得哭成什么样。

    大少爷又胆小又娇气又爱哭,他可得好好打点打点官府那帮子人,祝云骁的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

    书院里的学生被控制在学堂教室里,知道陈夫子出事,学生们被吓得嗷嗷叫,楚未泽焦急地想要出门,被阚子轩的侍卫拦住。

    祝云骁带着人快步走向后院,走近时,正看到后院门口站着几个人影,心心念念的人儿被离光搀扶着靠在墙边,脸上被吓得毫无血色,唇色煞白。

    离光眼尖,见到祝云骁立刻喊道:“将军您来了。”

    眉目如画的大少爷猛地抬头,通红的眼眶中满是惊恐,宛若一只受惊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