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对他做了什么……
楚悦重重地闭上眼睛,好似被他亲手撕去衣裳一般无地自容。
男女之间的界限,她何尝不懂?
可她必须承认,方才那刹,的确抱有一丝侥幸——他在睡着的状态下,并不会察觉她偷偷对他做出的放肆之举。
谁知事情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
决不能承认对他有非分之想!
“我……我闻到你嘴里有奇怪的味道……”这是事实,是方才那冲动之举的导火索,她并没有说谎。
“我只是饥不择食,想尝一下而已。”
“没有别的企图?”
那若是闻见别的男人口里有味道,她是不是也会这样去尝?
裴俨胸口突然有些滞涩。
楚悦见他不信,霎时急了:“没有!”她反应过激,仰起了头,黑暗中,鼻头蹭上了他的鼻尖。
她感觉腕上的手收紧了些。
酥麻之感从三处袭来,楚悦乱了呼吸,连忙偏脸避开他的触碰:“对不起……我不小心……”
“那方才是谁掰开我的唇?”
“我是说方才。碰到了你的鼻子,对不起。”
裴俨眸光一暗,方才其实是他靠的太近。而此刻,他犹不想退开。
“无妨,不疼。”
有些痒而已。
楚悦偏着脸,他的吐息正好落在她耳畔,令她火烧火燎,她只好又扭头,想求他放过,可这一次,唇瓣却触到了他的薄唇。
冰凉,柔软,方才尝到的气息千百倍地,萦绕在鼻端,还有他微热的呼吸。
血液加速流动,冲向头顶,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她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好似被他夺了去。
“你……”她控制着嘴唇,只从鼻腔里发出声音,“退、开……”
“开”这个字,单靠鼻音,是发不出来的。她不得不把嘴唇张开。
她原本想说,退开些。但是“开”字刚出口,裴俨便趁机反客为主,含住了她的唇。
四片唇瓣,瞬间严丝合缝地契合在一起。
剩下的一个字,连着她无限的震惊,变成一个沉闷的音节,被他毫不留情地用嘴堵了回去。
楚悦的瞳仁渐渐蒙上一层雾气,长睫不受控制地下垂,鼻腔里偶尔逸出轻轻的哼。
但她甘愿把一切都交给他支配,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的思绪,尽情随他浮沉。
饱尝他口中滋味,许久之后,楚悦像一片被暴雨摧折过的花瓣,无力地瘫在榻上。
“好吃么?”裴俨问,声音异常沙哑,却是从未有过的动听。
楚悦方找回一丝呼吸,听他如此问,身上又起一阵热潮。
幸好这里黑,否则她当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为何不说话?”裴俨知她易羞,想到从前她害羞时便会垂下眼睫,便低头在她睫毛上轻轻吻了一下,“不必害羞,我不是旁人。”
怎么可能不害羞?
这可是楚悦第一次主动去吻一个男子。
从前玄帝吻上来的时候,她只顾着害怕,能躲则躲。方才不知怎么,明知有违礼数,明知不可以,却还是顺从了他。
或许是他懂得如何掌握节奏,在她抗拒的时候,他会停下来,给她喘息的机会。
不止如此,他还会用指腹地在她掌心来回地画圈,极有耐心,无限温柔,勾得她忘了害怕,反倒生出几分兴趣,主动攀上他脖颈。
从未觉得仅仅一个亲吻便能如此玄妙,让她好似飘在云端,忘了身处险境,命在旦夕。
此刻冷静下来,她简直不敢相信,有朝一日自己也会仰头向一个男人索吻。
当真彻彻底底败坏了自己在他心中的美好形象。
“你起来,让我喘口气。”她小声道,声音沾着浓浓的湿意。
方才一切,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天翻地覆的变化,她需要时间消化,裴俨完全可以理解。
而他浑身的燥热,也急需出去一个人静静。
从身上取出火折塞进她手中:“好生拿着,我就在外面,你若需要,随时喊我。”
楚悦握着火折,咬唇从鼻腔里逸出一个音节:“嗯。”
等裴俨的脚步声走出去,她犹不敢吹亮火折。此刻她定是满脸潮红,鬓发潮湿,她怕他突然回来,瞧见她这副动情的模样。
回想方才种种,她迫不及待只想捋出一丝头绪,今日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记得小青和太监结对食,裴俨曾毫不犹豫地下令严惩。
他不是一向敬重她对玄帝忠贞不渝,才对她处处庇护的吗?
上次知道他发热,去他房里,她试探过,他对她绝无半分旖旎情思。
一向清冷无情的人,若是放在从前,她便是做了什么撩拨之举,他也定会克己守礼,不为所动。
为何方才一反常态,那般如痴如狂同她亲吻?
*
裴俨来到外室,捡起石块,从之前被他凿出的洞口边缘继续开凿。
刨开一方砖块后,周围的沙土松散,他三两下便用手推去,转眼开出一个半臂宽的出口。
他兴奋不已,倾尽全身之力,想继续拓宽,却发现出口周围,皆是坚硬的巨石,而非普通的砖块。
若想继续,除非有锄头之类的趁手工具,否则绝非易事。
他把楚悦叫出来,吹亮火折,看着眼前的出口,示意她钻出去。
楚悦见他决口不提方才的事,便也装作平静的样子,看着那窄小的洞,再看看眼前肩宽腰窄的九尺男儿,坚定地摇头。
“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
裴俨明白她的担心,望着她,柔声道:“只有你先出去,才能有机会找人来救我。”
“可万一我走了,再有地动,将你埋在这怎么办?”楚悦眼睛里已经泛起了水光。
裴俨欣然牵唇,轻抚她的头顶:“莫怕,我向你保证,我死不了。”
“我不要你保证!”楚悦蹙眉,扬声道,“要么一起走,要么一起死!”
“若你不听话,那我只能将你敲晕送出去了。”
楚悦听见他这般说,泪水一下溢出眼眶。
她扑过去,紧紧抱着他的腰。
她知道,他说的很有道理,只有一个人先出去,才能救另一个人。如今,她是决定他生死的人。
裴俨任她抱着,眸色幽深。
这里是墓穴最深处,从这里出去,外面的情况如何,他并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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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路,都需要她克服恐惧,自己一个人走出去。可是地动随时发生,与他留在此地,那他们便必死无疑。
半晌,他垂眸,望着怀里小小的人:“微臣斗胆,有一事想问娘娘。”
称呼又换了回来,如此郑重,好似方才那个与她缠绵悱恻的人,那绵绵的吻,只是她饿晕了出现的幻觉。
楚悦一阵心虚,低低的嗓音从他们相拥的身体中间传出。
“什么事?”
裴俨抚摸她长发的手一顿,喉间阴影剧烈一滑。
“微臣冒昧,想问娘娘芳名。”
竟是这个问题?
楚悦耳后一热,但凡男子倾慕女子,意图求爱,都会问其芳名。而男女成婚,三书六礼中的一礼,便有问名。
见她似乎又害羞了,裴俨便解释道:“娘娘曾说与微臣倾盖如故,如今你我也算生死之交。若是连朋友的名字都不知道,怕是说不过去。”
他本不想如此唐突,可如今生死诀别,他怕再也没有机会出去。
早知道她姓楚,却不知她的名。
胸膛处传来他有力的心跳,震得楚悦脸颊发麻。
“我,”她咬住唇,“我叫楚悦。”
“心悦的悦。”
裴俨在心中重复这个动听的名字,唇线愈发松弛,半晌,望着她的发顶:“那娘娘知道臣的姓名么?”
楚悦低头一笑。怎会不知呢?
“毋不敬,俨若思,安定辞,安民哉。”
她重复当日他的自我介绍,提醒他曾亲口告诉过她自己的名字。
裴俨却不罢休:“那臣的名字是什么?”
楚悦怔住,从他怀中仰起头,望向他。
不知是火光的缘故,还是如今对他的感情生了变化,昔日觉得他剑眉星目,面容冷峻,此刻却觉得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透着无限柔情。
“叫我的名字。”裴俨深深望着她,柔声道。
对上他熠熠目光,楚悦好似被灼到,两颊一烫,垂下眼睫,声若蚊呐地唤:“裴俨。”
头顶传来一声好听的低笑。
“真乖。”
“好了,多留无益,臣这便送你出去。”
楚悦这才明白,他方才问名字,只是在跟她诀别。
地动不知何时到来,外面的路也绝非坦途。
然而如他所说,只有出去,才能带来希望。她身上承载着他们两人的性命,她不能脆弱无用。
在裴俨的帮助下钻进洞里,忍着石块摩擦身体的疼痛,她用尽毕生力气爬了出去。
“裴俨!”甫一出来,她立即又趴到洞口,看着洞里,他举着火把宛若神明的模样,泫然欲泣,“你等我!”
裴俨叫住她,把火折从洞里送了出来,“拿上这个。”
“臣左右出不去,留着也是无用,娘娘怕黑,快收着吧。”
楚悦含泪接过,最后看了他一眼,扭头朝外走去。
目送她走出视线,裴俨立即蹲下摸索起来。方才过来时,他留意到一把椅子,成功地摸到,举起来用力一摔,椅子霎时成了一堆残破的零件。
抄起一根桌腿,在黑暗中对着开凿出的洞口敲打起来。
纵使不如刀斧,亦不能言弃。